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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转帖]《拉丁化汉语纯拼音文字行得通吗?》(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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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转帖]《拉丁化汉语纯拼音文字行得通吗?》(二)   
吴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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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转帖]《拉丁化汉语纯拼音文字行得通吗?》(二) (890 reads)      时间: 2011-11-11 周五, 下午3:56

作者:吴耐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拉丁化汉语纯拼音文字行得通吗?》(二)

吕观雄


四、拉丁化的国际化行得通吗?

我国的文改先驱是从西方拼音文字的优点得到启示,产生了改革汉字为拼音文字的思想的。他们在设计方案时,很自然地想到借用拉丁字母作为汉语拼音文字的字母。这是因为拉丁字母的确有其本身的优点:笔划一边倒,便于书写;字形美观;字母少,只有26个,便于打字和电脑识别;拉丁字母经过调整后,还可以拼写任何语言。所以现在世界上已有60多个国家和地区使用拉丁字母来拼写本国语言。这样,拉丁字母就有可能发展成为国际通用字母,各国文字都用拉丁字母,可以便于国际文化交流,也利于当前的文字转写,等等。这的确很方便,然而我们只要仔细分析,就会发现,拉丁字母的前景并不妙!

1.拉丁字母式的国际化根本行不通。
拉丁字母只有26个,无法解决各国语言的语音问题。例如,英语有48个音素,为了适应26个字母,只好用双字母表示一个音素,如用sh表示[ ]; ch 表示[ ]。汉语拼音方案为了适应26个拉丁字母,也采用双字母来表示一个音素,如zh .ch .sh .ng ,其结果,汉语的ch sh和英文的拼写虽然相同,读音却不一样。拼写如此混乱的文字如何国际化呢?假如现在各国都用拉丁字母来拼写本国语言了,会造成什么结果呢?势必是:同一个概念的单词有不同的字母组合;而碰巧拼写完全一样的单词又被赋于不同的概念。这就是说,彼此还是看不懂对方的文字。例如,汉语的“Shu”(书),英文写作“Book”;而同样写作“women”,汉语的意思是“我们”,而英文却作“妇女”解。这种字母形式上的国际化,而实质上逻辑混乱的“国际化文字”又有多大实际意义呢?值得一提的是,“北拉派”有些人曾提出,全国各地都可以用拉丁字母来拼写自己的方言,看来,这和他们的文字“国际化”理论是一脉相承的。如果按照这些人的意见来办,各地都可以按自己的方言来拼写文字,会出现什么结果呢?将会是:这些文字将失去汉民族赖以进行共同交际的作用。发展下去,广东人将不但听不懂北京人说话,也将看不懂北京人的文字。这种方言拉丁化的理论实在太谎谬了,所以很快就彻底破产,没有人再提起。然而文字形式上国际化的理论至今还有人大张旗鼓地宣传,很有必要弄清这个问题。
众所周知,各国的语言都有自己的构词规律,创造新词时,一般都是与本国的基本词汇为基础,按照本国的构词法来构成新词。这样的词才具有规律性,便于本国人逻辑识记。例如,英文的词缀tele-有“远”的意思,与基本词结合就构成television(电视,意思是“远方来的幻影”),telephone(电话,意思是“远方来的声音”,telescope(望远镜,意思是“远方的景象”)。中国人则把前两种东西看成是与电有关的产品,所以用词素“电”构成“电视”、“电话”;而后一词则给予一形象的名字“望远镜”。这样的词才适于中国人逻辑识记。假如我们直接音译外来词,把“telephone”译为“德律风”,“telescope”译为“德律斯扣拍”,这样的词就不受中国人欢迎,因为这种词不便于逻辑识记。事实上,曾在中国流行一时的音译词如“德律风”、“德莫克拉西”,很快就被淘汰;我国古代从梵语借入的音译词“兰若”,也遭到相同的命运,后来被“佛寺”所取代。
由于汉字单音而有独立意义,所以构词简便灵活、明确,从而形成了一套独特的构词法,因而中国人在借入外来词时,往往能非常方便地采用意译或者半音意译,这无意中给汉语的词汇起到一种规范作用,使得汉语的词汇很便于逻辑识记。而使用拉丁字母的拼音文字则不然,由于各国文字都使用拉丁字母,彼此可以方便地直接从外语借词,结果造成语言的严重污染。英文是最典型的例子,英语在长期的形成的过程中,直接吸收了大量的拉丁语、希腊语、法语等等语言的词汇,造成英语读音规则和词法规则的严重混乱。例如,英文的固有词汇的复数的形式是在词尾加“S”,可是它吸收的一些外来词的复数形式却是不规则的;英语已有固有词“water”,而却使用来自拉丁语的词缀“aqu-”(=water)。英文的这种混乱情况,加上还具有线性文字的一些通病,给我们学习英语带来许多困难,学习英语的人往往有“学习英语入门不难,深造不易”的感慨。的确,一个记忆力很好的人,苦读英语十几年,充其量也只能熟记万把单词。由于英文单词一词多义的现象相当严重,所以记得这些单词,也只能看本专业的书而已,看别的专业的书,也还有“隔行如隔山”之叹。英语的这些弊病,连英、美本国人都深感头痛,一些语言学家惊呼:英语再不改革,很可能会走拉丁语的老路。众所周知,拉丁语曾成为欧洲的“国际语”,后来由于繁难而灭亡了。“世界语”的创始人柴门霍夫曾仔细研究了英、法等国语言,他认为这些自然语都繁杂难学。他指出,由于这些文字拼写法不一致,“法国人和英国人为了学会正确地用本国语书写,必须用整年整年时间!”(注2) 然而我国有些文改人士在宣传文改理论时,不恰当地夸大了西方拼音文字的优点,说什么使用拼音文字的国家文盲少,儿童进了学校,学会了字母和拼音,就可以写话看书了,还说这些国家的小学生学习的内容比我国同龄儿童学习的多。事情真是这样吗?请看英国《约克郡邮报》发表的一篇调查报告:“英国有近一百万人不懂药品的说明。差不多同样数量的人不能理解儿童食品的图表与说明”,“在那些被询问的人中,大约60%的人不懂得‘不要超过规定的剂量’这句话的含义”。“几乎四分之一的有文化的成年学生中也出现同样的情况”。(注3) 据报道:“美国许多学校的读写教水平亦不高,即使高中毕业也往往有读不懂司机执照上和房屋契约上的文字”。(注4) “今天的美国青年,记英文、写英文,不但错误百出,稍为难的字,连‘串字’都有问题”。(注5)
以上事实说明,单纯追求拼音文字字母形式上的国际化是行不通的。历史上,拉丁语曾成为欧洲的“国际语”,后来分裂了,灭亡了。如今,英语也号称为“国际交际语”,但是,迹象表明,英国英语和美国英语的差距将越来越大,有人预言:三、四百年后,英国人去美国要带翻译才能和美国人交谈。可见,要文字国际化,不能简单地追求字母形式的国际化,而应该追求文字的国际化,这就要求我们研制一种综合效率高的语言文字,只有各国使用同一种语言和文字,才是真正的国际化。当前我们的工作应该是研制一个改革汉字的最佳方案,字母的形式要从实际出发,那种好就用那种,而不应该让26个拉丁字母捆住我们的手脚。

2.用拉丁字母来拼写汉语,势必造成音节冗长,不利于速阅。
主张拉丁化的人往往也主张音素化,因为只有音素化才能较好地解决拉丁字母不够的问题。但是这样一来,词汇就会变得很冗长、累赘。汉语的特点是:音节整齐、复韵母很多。这些特点很适合双拼,如果采用音素拼,音节就会很长。有人统计,认为汉语拼音文字平均每个音节只有2.5个字母左右。这种统计是不科学的,因为汉语音节的使用频率不同,正确的统计应该是在汉语拼音写的文章中统计。我统计了《语文现代化》刊登的几篇拼音文章,结果是平均每个音节3个字母。值得一提的是,这些词汇都没有解决同音词问题;此外,声调还没有统计在内。可见,如果连声调也统计在内,如果还要用不发音字母来区分同音词根,这些词汇还将更长。这种一条长龙似的文字是不利于速阅的。我们在现实生活中都有这种体会,看短的数字和单词要比长的反应快。例如,“中国有十亿人口”这句话,我们可以一目了然,可是如果把“十亿”分别写成十进位的1000000000,或者写成二进位的111111101100001100101000000000,那么就一定把我们搞得眼花缭乱。为了便于阅读和节省纸张,数学家就想出个好办法来缩短数字,如把1000000000写成10的9次方 ,这样写既简短又明确。汉字实际上就是把音、形、义压缩在一个方块上的文字,很便于眼睛扫描速阅。

3.拉丁化的汉语拼音文字音节沾连不清和容易松散。
26个拉丁字母不能适应汉语语音特点,往往要双字母来表示一个音素,这不但加长了本来就很长的音节,还容易造成音节松散和沾连不清。例如汉语拼音方案的n、g既作声母,又兼作韵尾,而声母为n和g,韵尾为n和ng 的汉字又特别多。我粗略统计一下《汉语小词典》中的7197个汉字,其中以n、g为声母的汉字达总字数的7.89%;以-n为韵尾的汉字达14.38%;以-ng为韵尾的汉字达25.71%。由于汉语词素构词具有灵活缀另的特点,词儿连写后,韵尾n 、ng往往夹在词中间,造成前后音节容易沾连和松散。例如,dangan 可读成dang an(挡案),也可读成dan gan(单干);fangan 可以读成fang an(方案),也可以读成fan gan(反感);即使标上声调,也还人错读的可能,如fanan 可读为fa nan(发难),也可读为fan an(翻案)。还有些音节可以分离为两个,如xian(先)可读成xi an(西安);tian(天)可读为ti an (提案)等等。有许多词,在有前后文的情况下是不会误读的,这是因为我们知道别的读音是无义的。例如tiane(天鹅),我们决不会错读为ti an e 、ti a ne、或tia ne,这是因为我们知道别的读音是没有这个词的。但是,对于不懂汉语的外国人或者是掌握词汇还不丰富的儿童,他们就有可能读错。所以这种文字要不就要标上密密麻麻的调符和隔音符号,不然让外国人来学习,还得借助国际音标,正如我们要靠国际音标来学习英文单词一样麻烦。

4.拉丁化的汉语拼音文字字形分辨率不高,阅读效率很低。
有一些现象很值得研究:我们可以在书中一眼认出一个繁体字来,可是却写不出来;有些字印刷得很模糊,只有个轮廓,可是我们还是能认出来;人们经常弄错的多是些形体相似的字。这些现象说明,人看书时是从大处着眼,从字的轮廓就认出来的。再如:看一段字体潦草的文章不觉得太困难,可是如果把这些字的次序打乱,就很难认出这些字来;初学英语的人往往容易混淆form、 from 和farm 三个单词,掌握一定的语法后,就不会弄错;“他长高了”和“这绳子很长”这两句话中的“长”是同形异义词,人们还不会弄错。可见看书时,逻辑思维起到很大作用,看不清的字或同形词、近形词,我们都可以从前后文分辩出来。
由于这个原因,词性相同词形相近的词往往容易弄错。例如,“房间里设有暖气装置”这句话很容易被误为“房间里没有暖气装置”。拉丁化的纯拼音文字有许多词形相似、词性相同的词,如 ma1(妈) ma2(麻) ma3(马) ma4(骂)只有一个调符之差;fangan (方案)和 fangan(反感)只有两个调符之差;shuang(霜)和 chuang(窗)只有一字母之差;zhuangzhu(壮族)和 zangzhu(藏族)只有二字母之差。由此可见,这种文字的字形分辨率是很低的,可能比任何别的拉丁化拼音文字都低,这是因为汉语实际上只有四百多个音节,加上声调也只有一千三百多个音节的缘故。
字形分辨率这样低的文字,是不利于快速阅读的。平常我们阅读汉字文章要比汉语拼音的快,是因为汉字的字形分辨率高,字形可以直接作为条件反射的信号通过视觉器官引起大脑的反射活动。也就是说字形可以直接达意而不必通过语音媒介。有人不同意这种看法,有位专家写道:“……如果文字的形体能够直接表达人的思维活动、认识活动,我们应该能够教会一个外国人认识汉字的意义而不教给他读音,让他认三、四千个汉字,能看懂《人民日报》,虽然一个字也读不出。难道这可能吗?假如可能,那一定是因为他自动地按照他本国的语言来读汉字:比如《人民日报》他就读为(当然不一定读出声音来)People's Daily ,如果他是英国人;Hapo ha a e a ,如果他是苏联人。不通过语言而能认识整套的文字的方法是没有的。”(注6)
从这位专家的话可以看出,他的意思是说,既然学习文字要通过语言,所以我们看书时也要经过语音媒介才能达意。这个道理似是而非,我们应该搞清楚。
事实上,教会外国人认识汉字的字义而不教给他们读音,却能看懂《人民日报》的事已经有了。据报道,美国有一个时期急需一批中文翻译人员,办了个中文速成班,要求学员只会汉字的字义而不需要学习汉字的读音。结果一年以后,这些学员就可以阅读《人民日报》了。至于这些外国人用本国语言来读汉字,只是为了更快更方便罢了。如果不是这样,就得用实物来帮助他们一个字一个字地认识汉字。例如,教“水”字时,就得拿一桶水来给他们看,这正如教一个天生的聋哑人一样,这多么麻烦。幸好这些外国成年人 原来已经掌握母语,现在只需告诉他“水”是Water就行。由此可见。本国语言在这里只是使汉字和它表示的事物之间建立联系的中介物。当“水”字作为一信息符号在这些外国人脑中建立了条件反射后,他看到“水”字时,他们的脑中所反映的就不会是“Water”这个音,而是一片水而已。我们学习外文都有这种体会:初学时往往要把外文还原成中文才能达意,熟练后,就可以直接达意。
学习本国文字也大致一样,也要通过语言,因为我们在学习文字之前就已经学会口语,通过语音媒介才更方便地掌握文字。幼儿学习文字光靠语言还不够,往往还要借助其他补助手段,如看图识字。这是因为他们的口头语言还不丰富。学会文字后,字形就可以直接作为代表某种意义的信号引起人们的大脑的反射活动,而不需要经过语音媒介了。
由于人学习文字要经过语音帮助,又由于现代文字一般都是意音文字,与语言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有些人便误以为人看书时是先经过语音媒介才能达意,从而否定了创制新文字是,应注意新文字要具有较高有字形分辨率。这种否定字形可以直接达意的观点无疑等于否认实物可以直接达意一样。例如,我们看到纸上画着一匹马,是否要嘴里念出“ma”音后,头脑中才能反应出“马”的形象呢?显然不是。巴甫洛夫的实验表明,不仅铃声,单独灯光或者符号都可以引起狗分泌唾液的反射活动;天生的聋哑人可以学会手势语;人看书的速度比听书的速度快:许多人学会看懂英文,却听不懂英语。这些事实都能说明一定的问题。

5.拉丁化无法妥善解决汉语的同音词问题。
主张拉丁化的人一般都主张纯拼音化,因为拉丁化无法妥善解决汉语的同音词问题。前面我们已经分析过,纯拼音文字是行不通的,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已认识到这个问题。一些原来主张纯拼音的人也认识到,如果不把同音词素分化、定型化,将无法看懂新词。于是,这些同志纷纷探讨解决同音词素的办法,企图在不放弃26个拉丁字母的前提下解决这个问题。他们采取了以下办法:字母标调法;改变拼写法;借用古音和方言词。以上措施还不能解决问题,就适当用一词多义,一个词素表示多个意义。当前的工作是压缩汉字字数,大量采用同音代替的方法来减少汉字字数。
这些方法有很大的局限性,缺点很多:
(1)字母标调法使原来就十分冗长的音节变得更累赘,字形分辨率不高,书写费时费纸费墨。
(2)改变拼写法并不是什么新发明,而是从欧美捡来的别人早就想丢而又丢不掉的包袱。改变拼写法,实际上失去了文字表音的明确性,学习这种文字往往得记住一套繁琐的读音规则,才能准确读写,我们学习英文不得不借助国际音标,一个主要原因是英文的拼音规则太多太繁杂,使人无所适从。靠这种方法来定型的词素,还失去汉字表意的优越性。汉字是靠高度概括性的意符来区分同音词素的,因而识记汉字可以采用逻辑识记的方法,可收到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效果。而用“变拼法”定型的词素只能靠机械识记,效率很低。
(3)借用古音、方言词有很大的局限性。首先是人能发出的响亮而不易混淆的音节有限;其次是要改变语言不容易,有人曾主张把“她”改为“伊”,结果还是行不通。
(4)压缩词素数量是一种削足适履的做法。
当前简化汉字工作有一个倾向,就是大量采用同音代替的方法来减少汉字的数量。应该指出,在不引起意义混淆的情况下,用同音的简体字来代替一些词义相近或构词力不强的繁体字是可行的,这是符合文字往概括性高、简便易学的方向发展的。但是,如果大量采用同音代替的方法,就会影响文字表达的精确性,这是和文字向精密化的方向发展背道而驰的。所以简化汉字和减少总字数,都应该有一个最佳范围。有些人强调文字往表音方向发展,认为汉字迟早要发展为拼音文字,目前简化汉字只是“以利于目前需要”,因而他们对简化汉字采取一种不慎重的态度:为了给将来实现纯拼音化文字开路,他们大量采用同音代替的方法来减少汉字总字数,认为这是符合文字由表意往表音方向发展的。例如,《二简》中就出现了大量同音代替字;《一简》中也有些字简化得不恰当,如以“了”代“嘹”后,“了”的读音变成三种:le . liao . liao ,此外,“了”还变成多音多义字。这就给学习带来困难。实践表明,人们最难掌握,最容易弄错的字是多音多义字。《美国之音》一个代表团访问文改会,也谈到这个问题。《一简》中以“表”代“金表”也不恰当,“表”和“金表”都是构词力很强的词素,合为一个字后就容易混淆。例如,现在已经出现了“避孕表”、“降压表”等新词,到底是手表样的东西呢?还是一种仪表?或者是一种图表?不查字典就很难知道。可是这种新词连词典都来不及收进去呢。可见,简化汉字一定要慎重。
汉字数量的增减是一对矛盾,有减的必要就有增的需要。人类社会总是不断发展的,人们对客观世界的认识总是不断加深的,随着科学的发展,人们不断发现新物质,创造新产品。这些东西总得安个名称。当然,许多事物都是可以安个复音名词的,但这样一来,词汇就会变得冗长累赘了。例如,“无线电”一词现在已经变成构词力很强的词素了,它可以构成“无线电遥控模型飞机”、“无线电报话机”等许多词;“电子计算机”一词也将随着科技发展而成为构词力很强的词素。如此发展下去,将来的词汇都会变得越来越长。怎样缩短这些词呢?一是靠缩写,如“电子计算机”可缩为“电算机”或者“电脑”;如果是拉丁化的汉语拼音文字,则是仿外文的方法,取“Dianzi Jisuanji”的两个词的头一个字母,写成“DJ”。前面我们已经谈过,这种只有26个音节的“音节文字”不便于逻辑识记,如果数量多了,就很难记住。此外,这种缩写的词多了,也容易产生同形异义词。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按照汉字的构字法,创造新的形声字来代替新词素。事实上,化学家在本世纪以来不断创造出许多新字来表示新事物和元素,这是很有远见的。例如,他们给一些基本元素造了“氢、氧、氯、镁、铝”等许多字,这就使得新词的构造非常简短明确,如“氯化镁”、“铝镁合金”等等。当然,没有必要每个新词都要造一个字来表示。一般来说,那些构词力强的词素,可造新来表示。有些专家极力反对另造新字来表示新物质,他们主张从国际词汇中直接借用外来词。这种意见是否行得通,还要多讨论。直接借用外来词,会造成语言的污染,造成汉语构词法逻辑的混乱,这样就不便于人们用逻辑识记的方法来理解和记忆新词。这是得不偿失的。关于这点,我在本文第三节中已作论述,这里不再赘述。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企图用减少定型化词素的办法来使汉语拼音文字适应拉丁化的做法是行不通的。这是一种削足适履的做法。这些同志之所以想到用这种方法,是因为他们不想用“意符”的方法来区分同音词,他们认为“意符”原始、落后,宁愿用改变拼写的方法来区分同音词素,也不愿继承汉字的优点。由于“变拼法”的局限性,不可能给每个汉字予一个不同的书写形式,他们就想出削汉字之足以适拉丁字母之履的做法:目前将同音的汉字合并为一个字,将来用拼音文字一代替就行。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语言是不断发展的,这种“变拼法”适应不了词汇的无限增长。这就完全暴露了拉丁化的弱点。由于拉丁字母的局限性,只能采用“变拼法”来区分同音词,而“变拼法”本身除了有很大的局限性,不能用纯拼音的方式来拼写所有汉语的常用同音词外,还有难掌握的弊病。英、法语就是采用“变拼法”来区分同音词的。结果使得这些语文非常难学。柴门霍夫尖锐指出:“大多数语言的发音对于学习者来说真是无所适从:同一个字母在这个词里要发音,在另一个词里又不发音或者是另一种读音;同一个音素在这个词里这样写,在另一个词里又得那样写……法国人和英国人为了学会正确地用本国语书写,必须用整年整年时间。根本改这种拼写法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在那时候大量的要么彼此无法区别,要么仅仅靠某种给以查觉的发音上的细微差别相区别的词,书写起来就完全不能彼此区分了。”(7) 英国著名作家肖伯纳生前就有改革英文不合理拼写的要求,他特意留下一笔遗产,用来奖励那些在改革英语拼写法上获得成功的人。这以后,英、美等国许多热心者先后设计了几百种方案。这些事实说明,欧美人民都有改革本国语文的要求,他们的文字并不是尽善尽美的“高级文字”,这些文字也还是要发展的。
柴门霍夫在设计“Esperanto”(世界语)时,特别注意改变英、法语的这种不合理的拼写法,由于“世界语”的拼写法完全一致,人们能听就能写,见字就能读,加上它的语法简单,构语法很合逻辑,便于逻辑识记,所以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世界语”流行世界各地,目前世界上懂“世界语”的人已有一千万人。“世界语”的发展,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欧美人民要求改革本国语文的拼写不合理的愿望。
“世界语”也是采用拉丁字母,似乎在人造语里,拉丁字母就能解决自然语言中拼写不一致的问题了。其实不然,我们只翻开“世界语”课本,就会发现,它有词汇将越来越长,这几个还是常用词:Transversa strato(横街)、Kamparano(农民)、Zoologia gardeno(动物园)、 Blovinstrumento(吹奏乐器)。这些词如果再派生下去会变得多长就可想而知。俄语的情况也大致一样,词汇长得惊人。这些文字的词汇之所以这样长,是因为文字既要拼写法一致,又要求表意精密所造成的。这种冗长的文字是与文字要求简短明确相矛盾的。因而可以预言,“世界语”发展下去,很快就会走上穷途未路,改革的办法是可想而知的,那就是放弃拉丁字母。
所以我们说,拉丁化的国际化是行不通的,这种字母不适合拼写其它语言,更不适合拼写汉语。现在,英、美等国都有人在探索文字改革,试图把字母增加到四十~四十四个,我们有什么理由死抱住26个拉丁字母不放呢?

注:
(1)吴玉璋:《新文字与新文化运动》,载于《文字改革文集》,第37页。
(2)乌努尔(柴门霍夫的笔名):《国际语理想的本质和前途》,第20页,新华世界语函授学校印。
(3)、(4)摘自徐锡龄的《从“功能性文盲”谈到几个国家的扫盲经验》,载于《国外教育动态》,1981年第五期,第51页,北师大外国教育研究所出版。
(5)梁厚甫:《美国的“提倡重视英文运动”》,载于《参考消息》,1981年9月15日第3版。
(6)吕叔湘:《从文字与语言的关系说起》,载于《1957年文字改革辩论选辑》,第103页。
(7)同(2)。

写于1982年4月
修改于2002年8月

作者:吴耐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上一次由吴耐于2011-11-12 周六, 上午9:11修改,总共修改了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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