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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中部大陆：旅途札记（尾声）

幽灵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2
文章: 6051

经验值: 0

标题: 欧洲中部大陆：旅途札记（尾声） (221 reads) 时间: 2005-7-21 周四, 上午8:09

作者：幽灵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游记十三（尾声）

唐夫

当我再睁开的时候，室内昏黑，从洗手间门逢散射出的灯光，我看清楚手表上的指针已到晚上两点，平常是这时间是我起床写作的时候。要在芬兰此时此刻已经黎明，而法国还是深夜。我想起了早上见到的葛贝，不知他住在那个房间，一问柜台当然知道，但我得很早离开。今天是礼拜日，昨晚从汉堡开车到今天，算是够量的测验了身体，前一晚睡觉（实为小憩）不过三小时，驾驶了一千多公里，连续的旅游观光，今晚也只睡了五个小时，感觉精神完全恢复。

不知芸对我还是不是“仇恨满腔”，听她的胡噜声使我更没有睡意，就悄悄起来调整点行李，趁黑夜我想再去巴黎摸摸路线，然后早点回来，等到她醒来我们再出发，那会轻车熟路。于是，我摸摸索索把该吃的牛奶水果面包奶酪饮料等装进挎包，然后慑手慑脚的走在地毯上，像一个小偷悄悄的正要出门。

“你走哪去？”芸在问，她原来醒了。
“怎么，你醒了。我想去巴黎逛逛就回来。”
“再睡一会吧，一块走。”她的这话像是命令，我木然了得“进退维谷”。

我退回来趟在床上想着巴黎的景点，还有该去的圣母院，先贤祠，荣军院….等等，哦，凡尔赛宫怕这次又不行了。今天是星期日，停车不是问题，但时间那么少，能走多少呢。

谁知芸突然起来，说：“走！回去。”
“哪里？”
“到汉堡。”
我大吃一惊，突然明白，芸的气不但没消，而且“变本加厉”。
“走就走！”我也气冲冲的说了就起来。

黑夜使我的雷偌异常兴奋，一路飞驰，从巴黎到汉堡十个小时，我把芸送回了汉堡宾馆，一路她都昏然睡觉，这样的折腾加气恼，可能是她少有的“奇遇”，我又有点后悔，但说不出为什么。告别的时候，芸给我做了一顿可口的餐食。与此同时，我在考虑去哪里，剩余时间还有两天。从地图上查阅，目光注视在阿姆斯特丹，对，奔向荷兰。我当即决定。

临走的时候芸说：“你这趟出去就别忙赶回来，注意安全，你一直没有休息好，后天我们就要离开德国。回去之后我给你来信。”我哑口无言，默默看她将我的行李收拾好放上车。

“好吧，我不能送你了。就这样，好好开车”她说了就转身。

六月三十日我回到芬兰，进门就打开电脑邮箱，见到芸的来信。

唐夫：

回来了，还是有点累，给你写点。

对不起，巴黎之行被打乱部署计划，我实在受不了你那疯狂的旅游方式，从来没有过，一时无法适应，只好撤销了想去别其它景点的念头。还有，早点离开你的原因是我想购物，如果在巴黎逛商店，等于玷污你的文化圣地。但我想为父母和孩子买点纪念品，毕竟第一次来欧洲。对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来说，通通是多余的。你只关注那些成年与旧事有关的破铜烂铁和城堡泥土。不吃不睡的奔波，我怕得用救护车陪伴。让我再回到二十年前，那也许可能。

再说，这世界上没有能与你过日子的人，你除了疯癫，就是盲目。而你每年回国度假，倒显得平静，那是不让人讨厌的日子。所以，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等你，什么时候你不想居住芬兰，就回来吧。对你，我不留，也不赶，不欢迎你，也不厌弃你，你就是那么个不让人愉快又不想让人离开的家伙。

还是希望你告诉别后的情况，只有看你写的才能当药方，记得的话，给我开一付来。

芸

2005-6-29日夜

看了芸的信，我立即回信告诉别后的简情。

芸：

好吧，你需要的药方我开在下面，能不能妙手回春，我不知道。

离开你的那晚，我在中途停留了半夜，到达目的地是阿姆斯特丹的上午，那是个浪漫的城市，市内水网密集，渠道船只和堤坎上行车对映成趣，荷兰曾经是欧洲历史上举足轻重的国家，阿姆斯特丹为世界作过重大贡献，特别在世界航运和金融业以及国际海洋法规领域里。我想多说点这些，可能你又不感冒，因为时间关系，我没有在城内呆多久，离开你之后的风景好像不那么动人。其实，阿市本来很有趣的，我还想去。

从环城路出来，我已经不知跑了多远的高速公路，酷热的太阳慢慢变得柔和，夕阳将树林的身影逐渐拉长，黑白显著铺倒在路，象充满激情的天幕要和大地拥抱。依照标牌换线行使，我来到荷兰的乡村小路，这里是树荫绕道的农家，交相辉映的房舍象一幅幅欧洲名画，意境深远而色彩艳丽，晚景让黄色的光线斜穿林间，等待收获的庄稼摇曳出清馨的“性感”，围圈的草场上时见牛马低头深思或昂首翘望，没有徐悲鸿似的轻狂，自然的美是种无法抵抗的神韵，令人为之倾注赞叹。

荷兰的乡间是那么的幽静舒淡，田园在茂密的株株整齐粗园的树边，象一首首诗那么深邃，收获与开垦将五颜六色变换得这么协调，凡高为此割了耳朵。幸好我不学画，你就别担心了。行进在这样的路上，我恨不停下车去踏一下凡高的足迹。这里的静悄悄村落有世外桃源的韵律在隐约传颂，令人心旷神怡，目不暇接。我单手驾车，腾出一手用数码相机对正前方拍摄（只能这样），盘算着将来在这里居住数月或者数年，免除人生的遗憾。荷兰人的热情好客，待人诚挚在阿市里给我深刻的印象，和粗鲁马虎的比利时人比较真是反差极大，这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国度，令我流连不已。每次问路之后，我内心里对荷兰人总产生由衷的喜欢。

为了赶路去柏林，我不能减速，尽可能往东疾驶。夕阳象个暴发户似的带走了妓女似的艳丽黄昏，夜幕降临在车灯虎视眈眈的前方，从荷兰出境我就奔驰在德国的高速公路上，那是段连绵的山区，一队队的车灯交相辉映，“擦肩而过”的车辆争先恐后，将沉静的夜弄得热闹异常，疲惫中我的眼皮开始打架，看时间已在深夜后的凌晨，我将车开进一处P站（高速公路边总有P标志为休息处）停靠在最里面位置，隔离的树林和大型集装箱车同样的停靠在息，仅仅几十米的距离已将公路的噪音减弱。我倒下靠椅将双足伸向车前玻璃，拉长身躯，用鞋垫在腰间，略微几下深呼吸就不知天高地出世。当我再睁开眼睛时候，已经五点以后，伸几下懒腰，揉两揉眼睛，便发动车子起步，一冲进道上，就看见蒙蒙的天边几屡云彩被朝霞燃红，冉冉如丝带轻盈飘逸，磬蓝的天空，金色镀边，云霞散布，微微浅黑的山峦半明半暗。冲刺的车道象条无际的带鱼铺在起伏的地壳。自然象个法力无边的魔术师，把田野森林和山麓染得斑斓和谐，随着地势走向，天空高矮，林木深浅，鸣鸣轰叫的车声构成的交响乐，刺破蓝天，刺破寂静，也刺破了人生的梦境。从一路到另一路，从高山到低谷，从迂回到笔直，冥冥中的造物主安排着奇特的境遇，谁也免不了，

没有你的时候我想着你，在一块我有时候讨厌你，人是多么的奇怪，这大慨就是你说的癫疯吧。离开你之后的旅游多么乏味，我在柏林幽幽的转了几圈，不知不觉就想往汉堡跑，以为还能见到你，其实我知道是枉然，但还是走上了环城线。那是你乘坐的飞机凌空的时候。

从柏林出来，那段路面平整如黑油油的地毯，没有速限的公路，快驰的车辆象子弹离开枪膛，时常引得我忍不住发疯的想一较雌雄，车速经常被我拉到180公里，真体会到飞驰的味道，可能飞机这样的速度已经上天了。一路你追我赶，好不快哉。不知不觉就快要到汉堡了，我真不知道到了之后怎么办，就开始了悠哉游哉的“漫步”驾驶，宽阔的道路上不时有维修标竿的路段将车速减低，我跟在别的车后，耐不住的时候我会见缝插针，绕上前车，直到最前面的空阔地段，觉得舒适自由。就在我超越了所有的车辆之后不久，一辆警车与我并驾齐驱，不一会就开始了警车显示标志，随之又出现了ZOLL字样，我不知道德语的含义，估计是要我停车。于是，我跟随前面的警车慢慢走着，看警车就要出线，我犹豫一下，觉得出线耽误太久，便扭转车头走自己的路，我想毕竟警车没有闪动警示器，更没有别的停车示意。嘿！谁知这一转就转出大问题来。

不到五分钟就见警车追上来，这下动了真格，震耳的警报器叫响，将我往旁边迫赶，前面正好有P处，我就开进去在停车场停住。警车就在我车后，两男一女，高大，中等，矮小的三个警察将手握住手枪，谨慎得像要抓获宾.拉丹。那高大健壮的警察声音莽撞，一连串的德语令我茫然不解。

“埃－独漏特－漏－哟阿－姐（儿）们（我不知道你的德语）。” 我开车门出来，看他们才将手枪上的手松弛。
听我这样说， “敖特－哟阿－卡（离开你的车）。” 于是他改用英语：

娃吃狼（怎么回事）？”我问道。
“韦－阿斯客－哟－丝倒扑（我们叫你停车）。喂－阿－哟－佛罗门（你从哪里来）？” 那警察气急败坏，脸色涨红，怒气冲冲的说：
“芬兰（德）。”我回答。
“哟－阿－扒师拨得（你的护照）？赌－哟－海屋－觉根，因－塞得－卡（儿）（有毒品在车里吗）？”

我一听，对了，只要不是车速题。我慢慢的拿出背包，拉开拉链，将护照给他。另外两个警察保持距离的注视着我。哈哈，当我在走私毒品，估计中国人在德国干此行的多，才将我也作为搜查对象。这我到不怕，任他们查好啦。

可恶的是这警察用手一指：“哟－沟－惹儿！”要我远离开车去站住，令我恼怒，要不照办呢，这家伙怕会当我拒捕吧，姑且走开，站远点看他们检查车里东西，随便将腰扭动，再压雅腿，管他气急败坏，我自吊儿郎当，那个女警察表情极其怪异。

“OK，哟－侃－勾－老！”警察悻悻的说，我走过来关闭车门，回到汉堡，第二天回到芬兰，又回到给你写信的电脑面前。

唐夫

（完）

2005-7-21 凌晨三点

作者：幽灵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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