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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札记（之十一）

幽灵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2
文章: 6051

经验值: 0

标题: 旅游札记（之十一） (674 reads) 时间: 2005-7-17 周日, 下午4:59

作者：幽灵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旅游札记（之十一）

唐夫

我以为芸会及早到达，放在她包里的东西虽然重点，但电梯毕竟快得多，到上去以后就“平安无事”啦。

这平台两层相接，空间几米之高，如宽阔大厅的楼层，其钢架的结构错落横斜，地面钢板防滑宜行，走在上面实在安稳。错杂的人丛漫步去来、站、立、停、走皆是，拍照的，休息的，盯来望去的，稀密各异，外环的走廊铁栏聚积了较多的人，但也有空隙，人流量也许受到控制（我想在购票处可随时缓限），还不至于拥塞，越到平台里面，就越觉得宽敞，但密密麻麻的男女衣衫令人眼花缭乱，芸的灰色套装不易分辨，我估计她也在徘徊，就在这两层上下走了通遍，仍然不见人影，怎么回事呢？我暗自纳闷，会不会她乘坐的电梯直上顶端，也许她找不到我，向往高处去等候。

我也是第一次进入铁塔，尚不知内部所有设施状况，看这层中间有电梯直上，但我依然想用脚步“征服”铁塔，便走向直上的楼梯，一看是变得窄多了，楼道仅能容纳一个胖子，如果有两个肥人交错必然肚皮“打架”，一对瘦子正好，一胖一瘦或同时肥胖的一男一女，恐怕不是心惊胆战，就是怒目想向，费猜。怪哉，芸还是不在，我瞎想着就上去，抬头见楼梯上方一块封闭的铁门，不许通行了。嘿！明明有楼梯，我只好悻悻的徊返平面，去排队到电梯售票处。排拢看标价为3.6欧元，我买票再进中间的“禁区”，通过收票栏再等候两部下来的电梯。

电梯里可以容纳十来个人，一位专门按钮的工作人员紧靠在角落，我就站在他身边，看他头只对角落低平，这活儿就是电梯上下停住的瞬间按钮，面对拥挤的人堆，开门关门，进进出出，熟视无睹，多么枯燥的工作啊，呆滞的运行整天，不昏？我想着就恐怖。我问那矮矮的“法人（也许是）”每天大约多少人来此？他头也不抬就说两万四千左右，像挨斗在坦白交待，更令人不快。我默默一算，年计量应是七八百万人数，后来见资料报道为六百万，不知哪个说的准确。这铁塔一百多年了，收入大慨绰绰有余对付造价和维修。

直升的电梯令人感受地面越来越远，地壳逐渐下沉，云层和霞光也平行临下，不知太空人发射火箭是不是这样的感受，几分钟时间就到最高的顶层。我走出去见到像在高楼层的餐厅，靠窗下半高的玻璃柜上是巴黎全景拍摄照片。这里依然是两层，我更上一楼再穷送千里目，好在这里有开放的外廊，铁栏与铁塔全焊接的密封，间距是头部无法伸出，谁想不通要来出风头也莫可奈何。要是飞鸟来看我们，通通成了动物园里被圈住的“珍奇”。针形的塔尖下，就显得狭小拥塞，说摩肩接踵，擦身碰袖倒是正常。外廊的里壁上有橱窗似的埃菲尔纪念馆，他坐在设计图纸图板边，两个友人对站左右相半撑手，三人腊像姿态让人浮想，法语铭刻的铜板在壁，另一橱窗里有张中等镜框大小的日文证书挂墙，真不知太君来投资的呢，还是对塔有什么贡献（等子敬或若思去了回来说）。

我还在寻找芸，这里空间相对受到限制，不应难找，可我在失望之后，立即把她忘却，来到最高层扶在铁栏远眺，真饱眼福。据说有风的时候，塔身摇晃十八公分，但我站在这钢铁稳固的上面，与船上甲板截然不同，就像在陆地一样，不一样的是觉得地心远了，引力弱了，人想飞了。我极目万物，寰宇壮观，辽阔浩瀚的巴黎建筑楼群成了略微高低的平面，像海浪扩展到云的深出，足下远远的道路像丝网，横、竖、直、弯，如黑线般均匀间隔交错在浩瀚的楼房之间，唧唧爬行的车辆像微小的虫子或蚂蚁般串串连绵，去去来来，走得缓缓。看不见人，都成了沙粒，无法识别啊。云天下的巴黎神采奕奕，交相辉映，像一个巨匠用乳白色点染深浅，涌起跌浪铺向天涯，其间的黑色癍块是绿色的园林绿化带，像背阴在遮光的浪卷下。只有古铜色调的教堂高出建筑，但此时此刻也成了点点黑影冒出矮小的地面楼层。巴黎像天国降临在人间的图案，将艺术和真实融会贯通，将色彩和线条奇妙的展现。比较伦敦，巴黎更像个活跃的少女，而前者却像行将就木的耄耋芦笛（一笑啊，会删除你，你老放心）。巴黎之美，在地面看的是容貌，在铁塔上看的是丰姿；巴黎之艳，在地面上看的是塑像，在铁塔上看的风貌；巴黎之奇，在地面上看的是迷宫，在铁塔上看的是神采。铁塔下的塞纳河像仙女落下的又长又细的玉带，铁塔下的凯旋们像气惯长虹的头盔，铁塔下的罗浮宫有包罗万象的金字塔。这是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城市，无法猜测的城市。

无法猜测的巴黎的历史变迁，无法猜测的的法国风云和她的紧密联系，无法猜测这个以塞纳河上的城岛，这个凯尔特/高卢部落的聚居地，从罗马人在这里最先建造宫殿，这个在公元九世纪被维京人入侵，在845年进攻巴黎，被享有盛誉的巴黎伯爵厄德抵抗，而后他在888年被推选国王。开创了卡佩王朝序幕，首次将巴黎定为法兰西首都。

从此，巴黎有了灾难和神佑。最是艰难险阻的十四世纪中叶，百年战争（于1337年 - 1453年）硝烟滚滚开始燃过海峡，英军占领大片法国领土，与此同时，黑死病疯狂肆虐，人口急剧减员，十五世纪又遇勃艮第军队叛乱，巴黎遭到蹂躏，生灵为之涂炭，内忧再加外患，国家危在旦夕。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十七岁的深居偏僻农庄的村姑贞德少女，她目不识丁，幼稚单纯，仅凭一怀信仰，十分仇恨（亲自躲在柜子里看见姐姐被英军强奸屠杀），发誓要消灭侵略者，她奋力说动太子查理，上帝的意旨重振法国是她的使命和她的抱负。为此，一支万人的军队就派在她麾下，这位身披白衣战袍的少女，在卢瓦尔河畔的战略要地奥尔良奇迹般地击败了英军；为此，鼓舞了法国军民，点燃了精神的火花，法国人民身先士卒，草木皆兵，使敌人风声鹤唳，狼狈逃窜。在贞德姑娘的感召下，法兰西人民一鼓作气，在短时间里收复了国土，嬴得了胜利；为此，敌人对她恨之入骨，叛军千方百计将她捉住献给英军，再定名女巫而焚烧，死时才十九岁；为此，她成为法兰西国家的圣女，名声永世长存，她的英名写上史册，她的形像拍成影片剧作，她成为法兰西精神不朽的丰碑。同时，圣女贞德让我想到我们的一位抗日俊杰：孙立人将军。他投笔从戎，挥戈上阵，让日寇胆寒，让全球“武林”敬服，让世人对中国军队刮目相看。

我在铁塔上看着巴黎，仿佛看到她被法国大革命（也文革也）弄得伤痕累累，无数的地名被更换，无数的教堂被毁坏，无数的艺术品被砸碎；我又看到拿破仑在罗浮宫里思考着巴黎的建设，他整修了塞纳河两岸，疏浚河道，并修建了大批古典主义的宫殿、大厦、公寓；我还看到才百废待兴的巴黎又遭到1830年七月革命、1848年革命的破坏。最糟糕的一次就是马克思赞扬的1871年巴黎公社，这些至今为别有用心者推崇的“豪杰”曾经想炸毁巴黎的主要建筑，阴谋未遂，但重要建筑，波旁王朝和第二帝国王宫的杜伊勒里宫纵火焚毁。巴黎躲过了两次世界大战的灾难，最运气的是在1944年巴黎解放前夕，希特勒曾经下令彻底摧毁这座城市，但这个命令没有被执行。

我久久的靠着铁栏凝思，看天边乱云，物换星移，数千年一瞬，人间的事，谁说得清。惑然之余，我明白了埃菲尔，他为什么要建造这样的铁塔，他为什么要将滚滚的铁流化为筋骨，他要法兰西永垂不朽，他要法国人民有钢铁的意志，埃菲尔铁塔是国家和民族的意志象征。我想埃菲尔在冥思苦想的对着图纸，设计的是法兰西波澜壮阔的历史：从罗马到维京再到贞德以及拿破仑，多少风流人物，多少众志成城保卫和建设了巴黎。

而今的巴黎美丽动人，在20世纪70年代停止盲目扩张，改为发展郊区卫星城。70年代末开始，在巴黎西郊的上马恩省建设了拉德芳斯中心商务区（CBD）。如今巴黎作为法国的首都和政治、文化、商业中心，仍然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当然，巴黎吸引了我，但我万万不能妄想将这升天入地的铁塔化为金箍棒收进猴耳。这么想是要不得的。

正在冥想之余，我豁然一惊，叫声不好：芸呢？！

待续

2005-7-17 中午十二点正落“笔”。

作者：幽灵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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