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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成败之鉴·戡乱逆挫与国军转进 3 】 最后的青天白日遍地红——川康之战 特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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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成败之鉴·戡乱逆挫与国军转进 3 】 最后的青天白日遍地红——川康之战 特辑   
所跟贴 【成败之鉴·戡乱逆挫与国军转进 3 】 最后的青天白日遍地红——川康之战 特辑 -- HGC - (1092 Byte) 2005-5-18 周三, 上午12:15 (676 reads)
H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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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10/29
文章: 312

经验值: 525


文章标题: 应  荪: 大陆上最后变色的一块土地——苦守西昌的痛苦回忆 (395 reads)      时间: 2005-5-18 周三, 上午12:23

作者:HGC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成败之鉴·戡乱逆挫与国军转进 3 】 最后的青天白日遍地红——川康之战 特辑



陆上最後变色的一块土地——苦守西昌的痛苦回忆
作者: 应 荪



平生使我最难忘怀的一夜,是民国三十八年十二月十日晚间陷在西康省的西昌,突遭当地驻军第一三六师师长伍培英叛变的一幕悲喜剧。西康省原是刘文辉的地盘,自从重庆和成都相继变色,刘文辉已投入中共的怀抱,而西昌城算是当时国军在整个大陆上仅剩的一块小土地。自从那年十一月底重庆陷落,李宗仁代总统已由香港飞去美国,蒋先生亦由四川成都飞往台北,行政院亦迁台办公,政府已经全部撤离了大陆。西昌虽僻处南服,当时却成为整个中国仅存於大陆的死角。我们这一批呆在西昌的人,虽仍然要照常办公,但已无公可办,每天围着办公室打转,居则忽忽若有所失,出则茫茫不知所往,这才领略到昔人所谓:「绕室旁皇,不知所措」的真滋味。一入黑夜,大家无精打彩地都跑到电信局袁局长寿楠那里,麕聚于一架古老的收音机旁静听广播。我们这边尽是一些坏消息,扭开中共那边的音波,那种气焰万丈、不可一世的胜利骄傲气派,会使人为之心惊胆跳。


伍培英送来逼降文书

西昌位於川康高原万山环绕之中,对外几无水陆交通之可言,如果外出,虽有山蹊小径可走,但很有可能会被当地的夷人虜去当作「白夷娃子」(即奴隶之意),永远不得翻身。笔者旅居西昌三年,仅知道只有空中一线,维持着对外交通,自从重庆变色,完全就与外面绝缘,这时在这里的人们都怨父母没有为他生就一对翅膀,既不能振翼飞去;又没学会土行孙那套神通,遁地潜踪,大家只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从没看到有人脸上挂出丝毫笑容。

驻防西昌的一三六师师长伍培英,便是那时已投靠中共的刘文辉的「乘龙快婿」,当重庆未失陷之前,他在重庆已受乃岳蛊惑,命其回西昌策动,上演「阵前起义」那出好戏。伍培英是依靠老丈人发迹的,自然一切都奉命惟谨,遵照行事。伍的师部原驻扎在西昌城隍庙,与西昌警备总部(原为西昌行辕)及总司令贺国光将军官邸的望远室,都占在一条平行线上。伍啣乃岳之命,赶回西昌,即与心腹人等,昼夜商议所谓「起义」事宜。那时他惟一感觉苦恼的,是他历来都受警备总部的节制,他对於警备总司令贺国光也有三分懼怯,加以师部在西昌城内的兵力还不满两团人,号称精锐的另一团,早经奉令出驻富林剿匪,临时调动深感困难,故一直延迟至十二月九日,伍培英的酝酿叛变,犹未成熟而不敢动手。是时他因获知云南的卢汉已於九日继川康之後宣布投共,使他更觉心痒难熬,终於不顾一切,於十二月十日他对贺国光致送了一个最後通牒,要贺氏接受城下之盟,无条件投降,否则便要不客气了。那时西昌警备总部本身所掌握的实力,仅有贺氏贴身一个警卫营,虽然在西南局势吃紧时,准备扩充为警卫团的,但在渝领到兵员和枪械後,不幸重庆成都即相继失守,人马都擱在中途路上,动弹不得。若论当时的实力,是无法与伍培英相抗的。自从这个炸弹消息传开之後,警备总部的人员,因为看到伍培英的哀的美敦书,措词异常横蛮无礼,不免在紧张中又带着愤怒,而又苦於无法应付。这一天,大街小巷的老百姓们也都显着惊惶的神色,在惊惶中也带着怨愤,对我们投以轻蔑的一瞥。


七嘴八舌的决策会议

在这个暴风雨将临的前夕,似乎整个西昌城都充满了悲惨的景象。记得那一天虽是个大晴天,但太阳似乎也失去了热力。日落黄昏时,贺国光公馆远望室平时静静的会议厅里,却挤满了人群,原来是贺氏为了应付即将来临的祸变,特召集总部全体中上级职员,在极机密中举行最後一次决策会议。笔者也是其中的一员。会议开始後,首先由贺老总宣读伍培英送来的逼降文书,接着又论明双方兵员部署和实力的对比,并鼓励大家踊跃发言,应付危机。跟着即有人站起来激昂慷慨的侃侃陈词,主张宁为玉碎的起而抵抗;也有一二人主张走政治路线,马上派员和伍培英讨价还价,万一无效,再谋抵抗不迟;也有人垂头丧气,呆在旁边一声不响。此时会议室里七嘴八舌,你争我辩,一连串的冗长讨论,不知不觉会议由六时开到了九时,依然发言盈庭,莫衷一是。贺氏坐在主席位置上,不断地抽着他历来所吸的那种国产雪茄,有时很用心倾听他人发言,有时显着欲听不听的神气,有时又在拍纸簿上振笔疾书,不知写些什么?这时,忽然从会议室外闯进一位便衣人员,向贺氏附耳低声报告了几句,贺氏聚精会神地听着,却不住点头。大家正在胡猜之际,贺氏立刻便将这个情报公开了,原来是:伍培英部都已接奉密令,决定在本晚三更造饭,五更出发,一切正作急行军准备中,决心要把我们澈底解决。此际时间是最无情的,显然敌人「刀已出鞘,箭也上弦」,我们这边还在作筑舍道旁之谋,头脑稍为宁静的人,都为之捏一把汗,躭心这会议再僵下去,难免不蹈宋人「议论未定、兵已渡河」的覆辙!


贺国光击桌立军令状

最後,贺国光站起来了,大家冷不防地听到他用坚实的拳头向桌上猛击了两三下,这,一面表示他的决心,一面权作惊堂木。登时全场就鸦雀无声的静了下来,又突然听到他咆哮如雷的发言了,他说:「我已是六十开外的人了,半生戎马,愧对党国,今天决不能向任何暴力低头!」他说这几句话时,紧握着的拳头有些发抖。接着又说:「摆在我们面前的,现时只有一条路,这也是大家唯一的生路,我们只有竭尽现有的一切力量,发挥大无畏的精神,和敌人死拼到底!」随着就展开他那本拍纸簿,宣示他业已掌握可以使用的兵力,七拼八凑,连总统府警卫军日前路过西昌留下来约一营兵(该营一色卡宾枪,此役出力最大)都并计在内,还不足一团人。然後又宣布他的作战计划、兵力配备。大致是:决定本晚分两路出击,以一路直扑城隍庙伍培英的师部,并悬赏二万元活捉伍培英,能将其击毙的则赏银一万元;另一路分途包抄伍部驻扎於西郊外跑马场的部队,阻止他们进城。为了争取主动,决定将进攻时刻较原拟的提早,改在晚间二时造饭,三时进攻。贺老总把这些计划一一宣布之後,再加重语气喊着:「如果赞成这计划的请举手。」当时这一声喝,满场一齐如春笋怒茁般的都高举着拳头。贺氏见此情形,颇觉安慰,一面向大家点头示意,一回又说:「既无异议,请大家在这拍纸簿上签名。」这当然更无问题,一一将名签完,贺氏又说:「就无异立下了军令状,时间不许我们再犹豫,望各位立刻遵照我的命令行事,如有违误,按军法从事。」就由他这样斩钉截铁的作了这次会议的结论。我至今还记得真切,这幕秘剧散场下来,时间已是十点零五分了。


花花公子不敢打硬仗

天下事有时确乎太出意外,历史进行的轨辙,有时也未必是「必然」的。伍培英这个人,原本是一位花花公子,当年在成渝各地的交际扬中追求刘文辉的二小姐,确实也显过一些拿手杰作,生平倚靠泰山,刮地皮、搞鸦片,对於他的老丈人,也算建立过不少汗马功劳,可是叫他绾领兵符,决胜疆场,胸中蕴藏的虎韬豹略,却真少得可怜。自从他阴谋「起义」,连朝又对贺氏逼降,并未见贺氏作何坦白表示,但他知道贺老总不大好惹,在书面逼降,固然措词强硬,大摆威风,若真的动手,他根本还没有十足的勇气。因为他也计算到,这时西南局势突变,外面一切消息阻绝,虽然他拥有一师之众,彼此实力悬殊,万一贺老总率部作困兽之斗,可能弄得双方皆陷入孤立无援之境。同时伍培英平日慑於贺氏威名,一朝犯上作乱,终不免带有几分虚怯心理,何况他的师部和警备总部都挤在西门一条线上,刁斗相闻,如果两下开起火来,无异鼠斗穴中,展布不易,胜负之数,也难有绝对把握。加上这两天西昌各界为免令全城玉石俱焚,奔走和平的人也极为卖力,舆论自亦不能不有所顾忌。因为有了这种种因素,所以伍氏的智襄所作出的建议,都被伍氏否决了,他总觉得此举有点投鼠忌器。据伍氏的估计,认为在城内是不宜作战的,必须先将师部和驻扎於西外部队,开向距城六十里之遥的泸沽集中,再调回在富林剿匪的一团精锐,然後并力向西昌反攻,方为万全之计。那时全国皆已变色,困在西昌的人已成瓮中之鳖,更不愁贺国光不就范。伍氏的那道最後命令,所谓三更造饭,五更出发。其实是指他的部队在五更出城,齐向泸沽开拔集中,并非向我方进攻。


孤注一掷打垮伍培英

但我方虽居劣势,却有弧注一掷之决心,为了先发制人计,提早进攻时刻,自属当然之举。该晚担任攻城隍庙师部之一路,半属新募之众,训练犹未成熟,可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他们一出发,便好像狂风般的冲向师部门前,也不论什么奇正分合,呐的一声喊,突来一个猛虎洗脸式的扑了上去,立刻把师部所有的卫兵都缴了械。一部份弟兄已冲进师部大门,那时伍培英尚在办全室内不知和部下们在商议些什么,他猝不及防,看到来势凶猛,一时吓得心惊胆落,拔足飞奔,在几个卫士扶持下,向屋後跳墙逃走了。师部里其他士兵们正在埋锅造饭,准备饱餐一顿出发,一点也没提防,在庙中走廊上,即被我方兵士用刺刀搠倒十十多个,他们在惊惶失措中,有的缴械投诚,有些则向後门狂奔逃命。同时跑马场方面的伍部,亦在准备向泸沽开拔,不提防我方突然连夜三路进攻,顿被杀得人仰马翻。伍培英仓惶逃离师部,登上西门城头,遥见西外跑马场正在鏖战,那敢久停,便飞也似的绕出了西门,一面传令,两处人马乃依原颁命令,火速收拾残众向泸沽退却。这样一刹那间,伍部的两处阵脚,全部崩溃,我方部队精神百倍,无不一以当十,跟踪紧追,到达西郊小庙、黄土场一带,天色已经大明,该处居民平日久已痛恨伍部抽收烟苗税,横征暴敛,衔之次骨,知道这次伍部败逃,老百姓竟自动参加我方阵营,农民手里的锄头、扁挑,都成了追击败卒的犀利武器;村妇儿童则敲盆打缽的呐喊助威,数十里内,一片喊杀连天,伍部狼狈逃命,将所有枪械子弹及随身携带的鸦片白银,沿途抛弃,成为民众争猎的大好目标。这一仗,真是打得落花流水,有声有色。迨伍培英化装逃抵泸沽,只剩下亲随十余人,无法扎营,只得连夜继续西奔,直趋富林,依附所部,才有机会喘息,收集烬余,再整旗鼓。

那天,笔者於望远室散会後,已是饥肠辘辘。而贺老总於慷慨激昂的结束会议後,即着他的全家老少搬进防空洞,他的电话机和办公桌,早已在洞中布置妥贴,四周门卫亦增加了好几重,一瞬间,这防空洞就变为他的司令塔了。


醉卧一宵危险成过去

我们这班纸上谈兵的角色,临到真枪真刀的场合,究竟派不出多少用场,我走出望远室後,便跟着一夥人拖着疲倦的身躯,踱到小南门的一个友人家中,这位友人甚好客,主妇亦不俗,当晚便准备了一大桌旨酒嘉肴,请我们大嚼一顿。记得那晚喝的是本地高梁,味最醇而性最烈,这时各自怀着最沉重的心情,大家来了一个硬性的规定:今夕饮酒,务必大醉,如有提议干杯的,不许推辞。各人心中本都怀有一个希望,希望喝得烂醉,好去华胥国中不闻不问,逃避这连天的炮火,人生临到此际,死生祸福,本已无法自主,果然,大家一边喝酒,一边摆龙门阵,渐渐引起了酒兴,居然猜拳狂饮,甚至有两位老枪朋友,为了要赌胜负,竟捧着酒瓶作牛饮,弄得酩酊大醉。星移斗转,夜犹未阑,不知不觉都已玉山颓倒,就在主人客室内,东倒西歪,呼呼入睡。我一觉醒来,看见东方已露出了鱼肚色,历历的枪声,已离耳边很远很远,这时我已意识到危险时间似已过去,事态并不十分严重,带看矇眬的醉眼,辞别主人,慢慢踱回警备总部,才获悉这场天大胜利的喜讯。再走出门一看,大街上已熙攘一片,比平时更热闹,我还特地跑到城隍庙伍培英的师部作了一次巡礼,看到他卧室内,一袭崭新的狐皮袍子,仍然挂在衣架上。抽屉里擦得雪亮的铜烟盘内,还躺着一根象牙烟枪,旁边一炉顶好的白花烟膏,却只用去了三分一。


贺国光荣任西康主席

伍培英如此不堪一击,确乎出人意外,中枢获得捷讯後,很快就发表贺国光兼西康省政府主席,贺氏於民卅九年元旦在西昌宣誓就职,还发表了一篇极为动人的文告。在整个大陆皆已变色之际,贺氏恐怕也想不到他自己会做大陆上最後一任的省主席。这时,在重庆、成都各地被共军击溃的国军官兵,有些不惜踏破千里穷荒,冒着峦烟瘴雨,成群结队,在酷寒风云中,攀登万尺高的大相岭,陆续奔来西昌。四川的耆老如尹昌衡、唐式遵、羊仁安辈,皆是七十以上高龄,成都沦共後,他们或化装算命先生,或扮成衰老乞儿,扶着拐杖,爬山越岭,忍饥挨冻,也行抵西昌来。

那次的西康省府组织,可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联合政府,委员及各处室人选,都由国民党和民、青两党及社会贤达平分秋色,青年党人邓凯南出任西昌县长,笔者还是到他府上去促驾的一个。当日大陆整个沦陷,仅剩下西昌所辖十县两设治局这块小小的乾净土,但其面积约略等於今日之台湾,实无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我们那时唯一急务,重在组织民众、宣传民众、动员民众一切力量来守土抗敌。当时省府曾决定首先来个两周以上的宣传周,正好由各方奔来西昌的反共志士,一天多一天,大家怀着满腔愤恨,要求发泄,这如火如荼的宣传运动在城乡展开後,到处都发出了反共抗俄的怒吼,尤不以远千里而来的那些老先生们,都也贾其余勇,当仁不让,人人口若悬河,声如洪钟,自动地参加了宣传的行列。


孤独黯淡下好景难常

跟着省府又把全区分成为十六个警备区,无论汉夷,统统组织起来,约有十万人之众,好些没有枪的,就用大刀梭标当武器。由於屹立川康高原的西昌,又勇敢的吹起了抗共的号角,马上惊动了四周的人们,重复煽起中华儿女行将死去的希望,显露出大地黑暗中的一线曙光。并迭次响应前方,举行祝捷大会,欢声雷动,震撼山城,民心士气的振奋,殆不可以言喻。

可是好景难常,这个大海中的扁舟,究竟抵不住漫天的汪风暴雨,渐渐的外面讯息终告断绝,但台湾方面每隔三数天,总还有一批飞机为我们送东西来;西南长官胡宗南也已在这里成立了行辕。当李弥、余程万在昆明被扣脱险後,还和顾祝同於民卅九年一月十三日在滇西重镇的蒙自机场联袂飞抵西昌来会商军事,策划保卫康滇的任务。不料林彪所部马不停蹄的从滇桂边境如闪电般冲将过来,云南情势更呈恶化,保卫蒙自机场的国军兵力单弱,只好一面抗拒,一面撤走,李弥将军等在西昌闻到这一恶耗,急急飞回蒙自,飞机已不能降落,只好转飞台北。这一来,又失去了西昌飞台湾的唯一中途加油站,更加深了西昌局势的孤独黯淡。在这段时间中,蒋经国、王叔铭等还时常从台北飞来西昌看看我们,为我们打气。


投降喊话如巫师唤魂

尤其难得的是已故司法院长居觉生老先生,他也在这围城中住过半月以上,此老雅兴不浅,时常要我们陪着他去游览西昌的一些名胜古迹,曾在泸山玉皇宫下榻了好几宵,在粉白的寺壁上,还题下过传育一时的五首绝句,记得他开题两句是:「不信南枝指向东,半山涌现玉皇宫。」这要算是在西昌坐看为我们打气的一位开国元老。

这样一个艰危的局面,居然苦撑到了卅九年三月初间。中共的囊括整个大陆,此时已接近完全成功阶段,对西南军事部署,亦均就绪。惟独西昌远处穷荒,中共一时还是鞭长莫及,西昌依然还在发号施令,大吹大擂号召全国勤王反共。这在中共看来,纵不是心腹大患,究亦不失为肢体上未经割治的一个毒瘤,臥榻之侧,岂容他人长此酣睡;故晚上听收音机,渐渐爆出共方显要劝促西昌方面投降的喊话,有时繁弦急管,像巫师唤魂般,极尽威胁利诱之能事。这时共军已源源不断地开进西藏,西藏的抗暴势力,也渐渐被中共的铁腕压平了,不过还可支持我们一点信心的,是我们历来和夷人合作得很好,靖边司令孙子汶(夷兵统领)遇事都和我们一条心,我们曾经都认为他是极可靠的忠实同志(後来证明亦不尽然)。万一大股共军攻入西康,使我们失去抵抗力,又与台湾失却联络,那我们就只有上大小凉山去打游击为唯一出路了(後来证实这条路亦走不通)。所以大家在万分紧张之余,一想到这点,还能略带几分宁静。


林彪刘伯承东西夹攻

在紧张而又极度沉闷中,转瞬已是三月中旬,一个晴朗的下午,突然有两架中共飞机,如鹞子般的在西昌城上空盘旋着,并空投下了许多传单。此後一连三天,每天都有共机来窥伺,大家都意识到,今天还活着在这儿谈笑的人,明天也许会躺在寂寞的坟堆里了。

到了三月二十日,据探报:由滇桂边境进入云南的林彪部队,前锋已达西昌所辖的会理县,人民皆已逃避一空,同时刘伯承由四川而来的大队伍,亦已越过大渡河,我方防守富林的兵团司令胡长青所率领的不足一团之众,已被刘伯承的先头部队所击溃。估计共军两路人马约十余万众,用钳形攻势来夺取西昌。这次共军的进攻,是采狮子搏兔的手法,东西夹攻,不借出动十师之众,企图一举而取得西昌。我们面临这种局势,既无法插翼飞去,又不能遁土脱逃,大家惟有抱定城存与存,城亡与亡的决心。结果,西昌完了,笔者却很徼幸的能够历尽千辛万苦,逃到海隅,离乱生活,岁月易逝,往事追怀,已经是整整十个年头了!



■■■■■■■■■■■■■■■■■■■■【以上全文完】


以上《大陆上最后变色的一块土地——苦守西昌的痛苦回忆》,是以《春秋》杂志总第79期(中华民国四十九年)同名内容全文为底本完成数字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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