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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之行十三：又进餐馆

幽灵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2
文章: 6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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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南美之行十三：又进餐馆 (362 reads) 时间: 2005-5-12 周四, 下午12:51

作者：幽灵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南美之行十三：又进餐馆

唐夫

回到旅馆我取了自己简单的随身行李箱，结清两天的住宿费，前往市内车站。

上车后我无法用葡萄牙语交流，就出示纸条给坐傍的旅客，用西班牙语再加手势：“阿咯（那边）！”或者“阿以（这里）！”等简单话语。不一会，就到了我要下的车站，看这里的街市比较繁荣，人稠密，估计距离商业区不远，饶过正街的稍微偏点的路上有家门面较大，装饰典雅的中餐馆，红黄色调的门檐下有两根龙龙飞凤舞的立柱。我看周围再没有别的中餐馆，就走进去，一间规模能容纳上百人的桌位的厅堂，再往里走是宽敞的厨房，橱具，锅灶排列，案桌中间，菜蔬冰箱在另外一间，那里也较宽敞。

“你们好！我是金小姐介绍来你们这里的，她告诉我的地址对吧？”
“对、对，你来啦。她来过电话，说你在这时候到，我估计也差不多。”一个女人微笑着对我招呼。从面容看她四十多岁，个子高大壮实，声音洪亮，那穿着和气势给我的第一印象，就象我当知青在农村见过的泼辣悍妇，精力很充沛轩昂，见了生人从不腼腆，但又不会客套的生硬神态。我估计她是老板娘了，一个很有主见而且能独当办事的女人。

相隔几米处一个身穿汗衫，下面是半载围裙的老头，年龄上看应在六七十岁之间，他的肤色极白，面容除了皱纹和鼻梁有点扁平而外，还真看不出特征。他手里正拿着一束菜在掐着，只是冷冷的看着我，点点头。他就是师长？！我心里有点纳闷。大概是小的时候看电影里战争影片多了，印象中的将官军人远不是这样。我暗自觉得好笑，也知道电影是加工的人样。

我放下提箱，就走在老头身边也抓起一把菜。但见老板娘从冷冻柜里拿出一箱冻鸡来对我说：“你来撕这个。”老头从墙上取下条围裙递给我，又埋头专心理菜。

“你从哪里来？”老板娘问我。
“玻利维亚。”
“来多久了，家乡哪里人呢？”
“才几个月，是重庆人。”
“重庆？！”老头做声了，有点诧异的样子。
“你去过？”我一边说一边将鸡脯撕下来放在盆里。
“去过，重庆好啊，抗战时候我们就在那里。”
“你打过战？”这是我明知故问了。
“打、怎么不打，打日本全是我们在打！你们打什么？”老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有点愤然的口气，把我当了对头似的。

这时候熙熙攘攘进七八个年青人，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看样子是餐馆招聘的工仔，多数是印地安人模样，黑黝黝的肤色，宽阔的脸庞，有壮实的，单瘦的，这些人进来就喧喧嚷嚷，说说笑笑，有的端豌，有的拿盆，摇动餐具，一个个有条不紊，各干其活，都在为中餐准备。其中一个子高大壮实的小伙子对我笑笑，眨眨眼，我对他笑笑，他说什么我不懂，只有点点头。老板娘开始揎锅弄灶了，她忙天火地的炒菜，随着锅起动离灶的瞬间，哄烘的火焰喷发，一口接近两尺直径的铁锅在她手上起舞，锅里的菜五颜六色，上下翻滚跳动，响声劈里啪啦，锅灶边是一罐罐的调料油、盐、酱、醋、姜、葱、蒜等，有的是粉，有的是汤，有的是颗粒，有的是小块，密密麻麻排列，看她那麻利的动作，过人的手劲，令我惊讶。一盆盆的菜炒起来，端出去，居然没有一份是单独小炒，我明白了，这家中餐馆是自助式卖快餐，数量为主。

老头东看看，西摸摸，走走转转，一点头绪都没有的样子。我埋头撕扯鸡脯，冻得手指打抖想扔，同时用一把尖刀挑剔，这样干了将近两小时，厅堂里声音寂静下来，只有那些打杂的小伙子声声嚷嚷。我觉得很奇怪，居然跑堂的没有一个女人。不象我到过的别的餐馆，收费的，接应客人的总是聘用女孩，至少得有中年女人。看来这家餐馆是老板娘一切都是作主，她大概喜欢小伙子干活，动作快捷，也好驱使。

那最先招呼我的伙子拍拍我的肩膀，做个吃饭的手势，我才离开案板，看他们都拿着盘子在一大盆混合菜里舀菜后在添饭，然后随便找个可坐的位置。我觉得好怪，为什么不出去在客厅的餐桌上吃呢，我很不习惯这样，但只有“入乡随俗，吃饱了事。

然后，那些打工仔们洗刷餐具，放好整理完毕之后一个个走了，厨房又是安宁，仍然是我和这老两口。老板娘干活时候问了我重庆菜什么最好，我随口就说火锅。后来，我才知道这句话说得糟糕，为此而坏了她的计划。

2005-5-12 凌晨

作者：幽灵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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