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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败之鉴·戡乱战争忆往 7 】 东北接收与戡乱战争特辑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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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败之鉴·戡乱战争忆往 7 】 东北接收与戡乱战争特辑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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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败之鉴·戡乱战争忆往 7 】 东北接收与戡乱战争特辑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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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GC
- (1376 Byte) 2004-10-30 周六, 上午9:37
(831 reads)
HGC
[
个人文集
]
加入时间: 2004/10/29
文章: 312
经验值: 525
标题:
舒适存:《东北戡乱战争的若干回忆》 (外一种)
(356 reads)
时间:
2004-10-30 周六, 上午11:05
作者:
HGC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成败之鉴·戡乱战争忆往 7 】 东北接收与戡乱战争特辑 3
本贴包括以下选自《传记文学》杂志电子文本的内容:
舒适存:《东北戡乱战争的若干回忆》
刘毅夫:《东北戡乱战争前后的刘玉章》(HGC插图本)
其中,《东北戡乱战争的若干回忆》一文原文是舒适存生平回忆《如此一生》中的第24、25节全文,原刊《传记文学》总第139号,发布标题是HGC所拟定。
《东北戡乱战争前后的刘玉章》原题为《蓋棺論定劉玉章眞乃是英雄虎將》,原刊《传记文学》总第22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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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戡乱战争的若干回忆
二四、警衞受降
新六軍於三十四年夏,緬北勝利之後,空運昆明,秋初空運芷江,進出於安江以東地區,迎擊洞口方面之敵,正在準備中,爆竹之聲,響遍大地,日已無條件投降。
日據南京的中國派遣軍總部,派金井武夫少將飛芷江,向何應欽上將接受命令,並請示投降簽字事宜,去後,我卽奉命率步兵一連,通訊兵一組及少數幕僚,隨同陸軍總部副參謀長冷欣中將一行,由芷江直飛南京光華門外降落,金井武夫率總部幕僚在機場迎候,我們乘隨機帶來的吉甫車進城,暫駐華僑招待所籌備受降簽字典禮,一切進行順利,濶別八年的首都,一旦首先歸來,興奮不可言喩。
受降典禮,於九月九日九時在陸軍軍官學校禮堂擧行,我方由陸軍總司令何應欽上將代表最高統帥受降,日方由派遣軍總司令岡村寧次大將代表日政府無條件投降簽字,我以擔任警衞,躬逢其盛,為一生最感快意之事。
日方在簽字之初,尚欲保留其所佩軍刀,我方認為軍刀也是武器,且有武士道的象徵,乃予拒絕,又簽字時原擬令岡村寧次在軍校前門外下車,嗣又念其年老,前門至禮堂有一段較遠的距離,乃改在禮堂大門前下車,這也是無條件投降的況味,然較隻古人肉袒牽羊,銜壁輿櫬,則又寬厚多了,至於豁免賠償,遣返俘虜,保留天皇,不派占領軍,尤為天高地厚,仁至義盡。
此時新六軍全部均由芷江空運到達首都,曾遊行市區一週,以與濶別的父老同胞見面,市民見到八年抗戰的國軍,尚有如此精壯整齊的隊伍,殊出意外,無論男女老幼,莫不歡呼讚美。
京畿一帶的日軍,由新六軍逐次繳械,我負責聯合政黨人員辦理日僑俘的集中,逐日派兵在每一街巷監視並保護日僑用汽車送至挹江門外的集中營暫住,物件的携帶,房屋的封存,都有詳細規定,秩序非常良好,執行人員,秋毫無犯,事後曾獲得衆口同聲的稱讚,
我於南京日僑集中完畢後,又奉命帶兵一連至鎮江接受日軍第三師團之繳械,師團長辰已榮一曾將其所佩軍刀獻給我,說是七百年的家傳寶刀,並對我國優待戰俘,表示感謝,有人說:「接收」就是「刼收」我是一無所取,只有這把軍刀,我曾帶回長沙,原想永留紀念,以誌國家之盛,如今又不知流落何所了,惟盼望再有勝利還都的一日。
二五、雪夜出關
新六軍奉命移駐上海,我於鎮江繳械完畢後,卽先行赴滬接洽兵力配置與駐地,湯恩伯將軍曾作詳盡指示,軍部駐江灣,防務交接未久,又奉調赴東北戡亂。
軍以登陸艦運輸至葫蘆島登陸,但現有服裝不適於東北的嚴寒天候,我於耶誕之夜奉派先飛天津,接洽禦寒被服,旋飛錦州與東北保安長官司令部商洽,(司令長官杜聿明,參謀長趙家驤)區處登陸集結諸事宜,時正大雪盈尺,白茫茫的銀世界,蔚為壯觀。
部隊陸續到達,我又奉派進至溝幫子,指揮盤山、遼中、新民、法庫、黑山地區之作戰。
新二十二師進駐盤山、遼中間之沙嶺,匪酋林彪欲乘我集結未畢,進出遼河西岸,切斷錦瀋鐵道,在遼河以東糾集匪衆,號稱十萬,圍攻沙嶺,以人海戰術猛攻五晝夜,我軍以其熾盛的火力,沉着的士氣,屹立不動,匪死傷慘重,終於潰竄,事後據俘匪及當地居民聲稱,匪的傷亡當在萬人以上,這是東北戡亂斃匪最多的一役。
沙嶺戰後,我軍順利進入瀋陽,我在溝幫子奉派指揮胡家驥、李則芬兩師攻略營口、牛莊、海城各要地,胡師由盤山沿鐵道直迫營口,李師則上級指定由三河口渡河向牛莊、海城前進,我率李師到達三河口時,正值解凍之期,河水汹湧,並無任何船隻,眞是望洋興嘆,我想此河上流一分為三,河面必窄,河水必淺,渡河材料也容易獲得,經就地查詢,確是如此,乃決心改由沙嶺渡河,終於克服諸種困難,一天渡過三河,(遼河、太子河、猪婆河)進抵牛莊,匪已聞風逃竄,次晨繼續東進,略遇抵抗,卽日收復海城,與營口、鞍山取得聯絡。
我雖身居副貳,常被派擔任一方面之作戰,於收復海城後,又率陳林達及羅友倫兩師,攻略西安、東豐、海龍各縣,爾後進駐永吉,任前進指揮,旋升任第九兵團中將副司令官,晉授三等雲麾勳章,駐長春。
三十七年夏,戡亂形勢,漸見逆轉,我曾向上級建議,戡亂是世界性的戰爭,必須作長期的艱苦戰鬪,在友邦未覺醒之前,更要趁早做更壞的打算,及時收縮戰線,集結兵力,為確保江南之計,如此妄言,當然不被接受,此時我又奉命兼陸軍第七訓練處副處長,負實際編練之責,(處長由行轅主任衞立煌兼)由瀋陽空運劉梓皋、黃建墉、黃文徽、張越群等四個師的幹部至錦州,補充訓練,此時東北形勢更壞,我又建議長官部,應趁林彪匪軍的大規模攻勢準備尚未完成以前,斷然放棄長春、瀋陽,集結兵力於錦州、義縣地區,在大凌河西岸,構成堅固陣地,一面肅清錦州以西之北寧路兩側地區股匪,使與平津聯成一個整體,海上、鐵路、空中交通無阻,補給容易,兵力集中,準播迎擊西犯之匪,較有把握,但人微言輕,徒付空談而已。
我於四個師的補充訓練,粗告完成時,奉令撤消訓練處,調徐州剿匪總司令部服務,遄返南京。
[以上摘录内容完]
——————————————————————————
劉毅夫
蓋棺論定劉玉章眞乃是英雄虎將
劉玉章四星上將,素以身體健壯、精神旺盛出名,近兩年則常以三軍總醫院為家。但當其八十大壽時,尚能親臨壽堂,接受祝賀,並出席了軍事會議。不意突然病情惡化,而驟然逝世,享年八十一歲。
劉玉章陝西省興平縣安順鄉人,他自稱:「民國元年我九歲」,是為實足年齡。
劉玉章自幼飽讀詩書,國文根基至厚,後感於國勢日艱,乃決定投筆從戎,參加國民革命軍陣容。於是背井離鄉,考上了黃埔軍校第四期,開始了他的戎馬五十年。一生未離軍旅,死後乃享最高軍禮安葬於陽明山麓之北海墓園。
「劉光頭」,為朋友好意戲呼劉玉章之別號,而無知的共軍因恨之入骨也呼之為「劉光頭」。其實,劉玉章也常自呼「咱劉光頭」,他以光頭為自己的光榮。他的光頭,並非年老脫髮,係民國十九年中原會戰討閻、馮之役,於曹縣附近作戰時,因過份勇敢而負重傷,傷愈後頭髮脫光,乃成光頭。是眞光榮之符號也。
劉上將大我九歲,中年相識卽相投。他呼我為「老弟」,我尊稱他為「哥」。我們相交、相處,無話不談,但有關軍事機密,仍是遊語而過,我因而更敬重他。
劉上將滿腹經綸,雖相交數十年,仍多不知其深藏不露,處世故作粗俗狀,向不作驚人語,更少咬文嚼字、引經據典故示高明,但求作一個平凡軍人,能求心安理得則足矣!
升官發財,人人所愛,但劉上將則以事功為重,專心訓練,專心作戰,毫無為名利而取巧,為名利而煩心,故能於作戰時,全心全意為之,焉能不「戰必勝,攻必克」耶!
世有梟雄,為了名利,犧牲別人,以光耀自己。世有英雄,勇敢奮戰,成仁取義,絕不取巧犧牲別人,此卽劉玉章也。「戎馬五十年」一書,並非劉玉章榮耀生平的回憶錄,乃以五十年戎馬經驗,以樸實無華的簡述,傳留後世的兵書戰法,以及五十年代的戰史紀載。其五十年戎馬生活中,由排連營長起,均在苦戰中浴血走到師長之路。余識其於民國三十四年在撫順光復之時,而目睹其作戰於送我到任本溪縣長之攻擊激戰之時,今謹將我目睹及劉玉章口述之各戰役與其為人特出之事,謹為簡述。
勇猛堅定初敗林彪
五十二軍打下錦西之後,又命劉玉章第二師西取熱河,迅速攻下凌源,共軍已知「劉光頭」的可怕。
時奉命進瀋陽,劉玉章又奉命回師,所謂名將能政、能守,更能安全撤離,劉玉章是無往而不利。到瀋陽後,卽奉命東進取撫順,撫順為知名之煤都,如無撫順,瀋陽之煤、電均成大問題。
http://209.108.201.123/Updata/7626/NE5_
52.jpg
【图片说明】
图为进入沈阳市接收国土的国军第52军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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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撫順之計劃,以二十五師走渾河之南,直取撫順,以第二師走渾河北岸,攻取老撫順。
當時杜聿明已前進至瀋陽設立了長官部,部內有一作戰參謀為匪諜,乃將我軍作戰計劃告知林彪。
劉玉章之戰鬥行軍,自帶五、六兩團為主力,另以第四團為左翼。
林彪詳知我軍計劃之後,乃盡撤撫順之兵,集中十一個團的共軍,在我第二師左翼第四團途中設伏,希以人海戰術吃掉我第四團。
劉玉章作戰行軍,永遠在前衛營,以期隨時瞭解敵情,作迅速的處理,此行沿途雖遇小股匪之抵抗,均立卽消滅。劉玉章突聞第四團方向,有激烈槍聲,乃料定第四團遇伏,當機立斷,揮軍左轉北進,乃適時救了第四團,並重創林彪之主力,林軍傷亡頗重。
此又為劉玉章之典型作戰之一例。
滬西之戰殲敵六萬
五十二軍由葫蘆島海運江南,在常州整補,聖明的最高統帥,優先補充五十二軍,到徐蚌會戰時,剛剛恢復元氣的五十二軍,又派了一個師到明光,維持津浦路南段的安全。這一師一到防區,就不斷的戰鬥,天天創造新的勝利——共軍知道劉光頭來了,於是不敢再碰他。
上海保衛戰前,劉玉章力主保衛上海,戰事發生後,劉玉章的五十二軍防守滬西,半月苦戰,寸土必爭。
在此戰鬥中,共軍以數倍於劉玉章的兵力,決心要消滅五十二軍。日夜輪番以人海戰術衝殺,而五十二軍官兵毫不畏縮,經常於戰事稍停之時,五十二軍官兵需爬出工事,清理陣前匪屍,否則匪屍如山,妨礙射擊,激戰之烈,可想而知。
劉玉章致勝之道,為戰場紀律非常嚴格。作戰命令一定要貫徹,最要緊的是五十二軍在劉玉章領導下,精誠團結,互愛互信,尤其遇見任何困難,官兵都深信「軍長一定有辦法」,而劉玉章本人從不氣餒,他遇見難題時口頭語是:「總要想個辦法。」
滬戰正激烈時,五十二軍在滬西打的有聲有色,忽發現街上軍車增多,都向吳淞方向開去,劉玉章覺得情形反常,派副軍長李運城前往調查,也不知究竟,劉玉章乃親自出馬,方悉已決定撤退了,劉玉好不傷心!
他奉命撤退之時,前邊打的精彩之至,他忍痛留下了最前線的十五個連,命他們支持到底藉以掩護撤退的安全。
可敬的這十五個連,明知一切絕望,仍能執行劉玉章的命令,繼續浴血奮戰。劉玉章上船離海之時,仍不忘記這十五個連的忠勇精神。
劉玉章奉命撤退,過分倉促,以至匪砲彈落近碼頭,仍在上船中,船既不夠,上船設備毫無,因之有很多官兵整隊坐在碼頭上,上不了船,劉玉章第一次落下了英雄淚。
起死回生重振軍聲
由上海撤到舟山之後的五十二軍,人員與裝備,損失甚重,乃設法整補,更重要的是提高士氣,以期再戰。
誰說劉光頭是粗人?只有他在這時想到了舉行全軍官兵代表大會,用以舒解歷年來苦戰,常勝,而終於落得一撤再撤,撤到了海上的積鬱,並激勵今後繼續創造勝利的決心與方法。
舟山回師到臺灣,劉玉章首先發動了雙手萬能克難圖存的運動,自己蓋房子、種菜、養豬鷄、為民服務,同時加強訓練,所以在歷屆陸軍戰技競賽中,五十二軍都能名列前茅。
見機應變能戰能走
劉玉章奉命率部到八區街,拯救被敵人圍困之九十一師,奉命後,救兵如救火,乃冒雪進入長白山區無人地帶,為走捷徑,攀籐附葛,翻山越嶺,經過數次激戰,終於如時到達八區街。
此地為五百餘戶人家的山區大鎮,四週皆山,僅龍爪溝門一處通路,實一絕地。
劉玉章之所謂常勝將軍,並非蠻勇。他善蒐情報,乃悉共軍已集合五六個旅,用千里奔襲故技,向八區街集結,而有一個旅,已佔據了唯一通路的龍爪溝門。
劉玉章詳研態勢,對我軍絕對不利,既不能守,當然不利作戰,孤軍無援,又失去了通路。
劉玉章乃集合幹部,詳細解說:為今之計,只有硬拼拿下龍爪溝門,然後衝出八區街,方有生路。
任何人都認為劉玉章必會在八區街蠻拼,那就不成為劉玉章了。
劉玉章說打就打,終於拿下了龍爪溝門,才算安心,並電呈長官部與軍部,同時通知九十一師言明決心撤退。於是如狂飆閃電,猛殺猛打,終於全師而歸,使共軍消滅劉光頭之計劃再度失敗,險矣險矣!
金門司令官時的劉玉章
劉玉章一到金門,就發現防衛金門,必須有堅固的防衛工事,他繼續完成前司令官胡璉的育民工作,同時更加強軍事建設工作,他首先向太武山「進攻」,開掘了太武洞,然後向太武山頭「進攻」。為了在山頭上部署,開闢了一條登山公路,先總統蔣公親自命名為玉章路。
九三砲戰猝然發生,此時金門只有一五五加農砲六門,一門不能用,五門未試射,官兵不敢發砲,劉玉章乃親至砲兵陣地,檢視之後,認為毫無問題,乃親立砲陣地內,命「卽刻還擊」,於是金門開始怒吼了!
砲戰發生之後,我立卽趕到金門,和劉司令官共處二十三天,在這二十三天中,我發現了他更多與眾不同之處,他向不縐眉,任何事都有兩面的看法,好與壞的兩種決心。
例如,某次先總統蔣公問他說:「防衛金門需要多少兵力」。他毫不遲疑的說:「為確保金門,需要六個師,如要堅守金門,給咱兩個師,打到最後剩咱一個人,也要拼到底!」
很多人對劉玉章的私生活常有誤解,多非正確,我在九三砲戰期間,親見某兩名女人,參加勞軍團到金門,劉玉章以禮相待,而戰後竟有誹言傳出,絕非事實。劉玉章為人,常故作粗俗語,但他一切都有原則。
九三砲戰時,匪砲濫射民房,他深以為憂,乃邀我同到山外曠野中,認為此處在匪砲射程之外,決定建一新社區,用以移遷後埔鎮受匪砲損害的民眾。
九三砲戰中,他已積極修建工事,某日我陪他及美軍顧問組一位上校到小金門,他命再加強工事,而顧問組長竟以馬其諾、齊格非防線均無用,以作戰在官兵能打與否為詞而反對,劉司令官大為惱火,但國際禮貌不便痛責乃力辯,余為記者,不在乎,乃告其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闊,此為海島戰爭,非歐洲陸戰可比……彼方無言。夜回大金門,劉玉章很少大笑過,他大笑說:「我不便罵他,你罵的好痛快!」
結語
縱觀劉玉章的一生,其所以能成為常勝將軍,主要是他有忠黨愛國敬領袖的革命軍人基本氣質,其次,他身為軍人,就決心完成一切軍人所具備的條件,不偷懶、不偷巧。
他作戰時固能獨斷獨行,臨機應變,但決不自作聰明,他深知兵貴拙的道理。
他向不談政治,更不談別人短長,以全部精神作好自己的事。
他在軍中,不奪部下之功,不積非份之財,生活簡單,不知奢華,以太極拳練體力,以寫大字養性,很少人知道劉玉章的大字已成大家。晚年喜愛保齡球,也愛打高爾夫,橋牌也很精,此時已在任警
備總司令身為四星上將,年逾七十矣!
劉玉章已逝,但其一生戰績,將永為戰史典範。希望青年軍人,熟讀其「戎馬五十年」,對共軍作戰經驗,將有益爾後反攻復國殲匪之聖戰,而期能產生更多常勝將軍。
錦州告急直趨營口
錄劉著「戎馬五十年」:
「三十七年十月初,匪酋林彪,傾全力圍攻錦州,意圖至為明顯,厥為切斷我東北與國內的連繫,使我長春與瀋陽,更陷於孤立,然後再縮小範圍,續殲我在東北之實力。於此,使我想起,前此最高統帥,蒞臨瀋陽巡視,瞭解東北實際狀況後,派顧總長前來指示戰略方針,準備放棄長、瀋,集中兵力於錦州,實為最明智之卓見。惜為衛、廖在會中梗阻,致未克奉行,反被匪取得先機……。
「西進兵團,赴援錦州,時機上雖然落後了一步,但以堂堂五個軍,一個青年旅,三個砲兵團,四個騎兵師的龐大兵力,一切尚優於共匪,尤其葫蘆島,約以四個軍之眾此時恰在積極解困攻擊中,若能運用得當,指揮適切,迅速進出戰場,內則利用錦州守軍,拘束大量匪軍,外則以兩兵團前後夾擊,確切穩操勝利左券。惜乎,廖兵團計不出此,戰志低沉,有可戰之兵,而乏能戰之將,受命後,先則遲遲不決,開會再開會,準備又準備,徒費時日,所謂『宋人議論未定,而金兵業已渡河矣』。繼則蠕蠕行動,日行軍二十里……。」
不再詳錄,僅此一段,已見劉對此役所見,如何恰切。如余所論,當時如能賦劉為援錦州兵團重任,僅以半數之兵,當可轉勝無疑。
當廖兵團行軍不利之時,劉玉章奉命取營口,用以策應廖兵團之西進。
命令一到,劉玉章毫不延誤,說動就動,以兩天時間,先下海城、大石橋,再攻下營口。他以兩個師如入無人之境,說來就來,而此時廖之大軍反被擊潰。
劉抵營口後,廖兵團告急,劉奉命派軍西援,僅行一日,廖兵團已潰不成軍矣,悲哉!
時馬紀壯將軍已乘艦到營口,擬接劉玉章之五十二軍作海上撤退,在此背海之戰撤退,談何容易,但名將自有其絕招,集合全軍,兇猛出擊,將共軍打的倒退二十里,然後回軍上艦,乃至出關名將如雲,全師而回者只劉光頭一軍而已矣!
勇者無懼隨機應變
劉上將軍校畢業之後,卽參加北伐,升至連長時,其夜左右翼均撤走,獨剩劉連孤立突出敵前,敵以有機可乘,乃集合數倍兵力,猛撲而來。
此時的劉連長,如膽怯撤退,必全連覆滅於亂槍之下。在無可為計之時,劉連長天賦神勇,勇者無懼,乃生急智,命號兵猛吹衝鋒號,命全連大聲喊「殺」,並猛勇躍出戰壕,劉連長率先向來犯之敵猛撲而上。
劉連長這一反常舉動,反而將敵人嚇住,彼等以為中了埋伏,急命撤退,退時比來時跑的更快、更遠。
劉連長見好就收,利用敵人逃去時間,全連整然撤出突出險地,而能安全回隊。
劉玉章從軍卽有大將之風,抗戰勝利時,已因積功而任第二師師長,全師紀律嚴明,訓練精純,其帶兵恩威並用,其練兵寬嚴並濟,其為人坦爽無私。
攻擊本溪初覩神勇
我奉命任本溪縣長時,本溪仍在共軍盤踞中,杜聿明長官備函囑我到撫順見趙公武和劉玉章,不久之後,隨軍去本溪。
初見劉玉章,他不會客套,只說:「歡迎之至」。在撫順相處幾天之後,他不再稱我「縣太爺」,改口稱「老弟」。
他的行軍,事前絕不鋪張,說動就動,當他晚飯前輕鬆的通知我:「老弟,咱送你上任啦,晚六時,到火車站等我。」
我和他在火車站會面時,他的部隊早已快到本溪邊界了。我們上了冷冰冰的火車,一小時後,到了渾河南岸的榆樹臺站,這裏也就是去本溪的安奉鐵路轉軌處。
我們在黑暗中下了火車,沒有人吸煙,沒有人講話,我看不出有多少人,我只跟着劉玉章踏雪急行,天亮時到了英守堡子,第五團團長郭永求見,他指着一座高山說:「這就是歪頭山,過此就是進入本溪縣界,山上現有匪軍據守,這個山必須先拿下來,才能前進。」
劉玉章抬頭注視歪頭山,又看了週圍環境,沒有任何表情,面孔上像似被作戰的思想凍結了似的堅毅,他注視郭永說:「立刻拿下來!」他的命令斬釘截鐵,就是如此簡單。
這裏距我家只有十幾華里,惜不能回家一行,我們未吃早飯,也未休息,就陪劉玉章到我姐姐家裏休息,她們是農家鄉下人,既不懂軍事更不關心國家大事,看見我陪着一位官長到家來好高興。
劉玉章在戰場上也很隨便,只帶一個副官,誰也不知道他是第二師師長。早飯後,他要往前邊去,我要去看郭永打歪頭山,我和郭永走到歪頭山下,山上共軍突然用機槍向我倆射擊,打在腳前丈許之地,我們相視而笑,因為敵人還不知道第五團的雄獅已攀上了高山,聞共軍槍聲,始猛然喊殺,一衝而下歪頭山。
同時李有洪的第六團,也在左邊打上了,可是這麼一場兇狠的戰鬥,除了共軍的三八式槍聲之外,很少聽到第二師的槍聲。
原來劉玉章的兵訓練有素,看不見敵人不打,打不倒敵人不打,開了槍就要有收穫,所以第二師是彈不虛發。
第二師的進展很快,傍晚時已打到了馬耳山下。我陪劉玉章住在山跟下一個獨立草房中,無院牆,也無籬笆,我們站在門前,看着郭永的隊伍勇攀馬耳山,一路衝殺跑跳,趕得共軍如喪家之犬,拔腿就跑。
天黑了,我們就睡兩間草房的裏間南炕上,通信兵架了電話,副官由揹包中取出乾麵條,下了兩碗清湯麵,這就是戰地晚餐。
夜裏很平靜,沒有砲聲,也很少槍聲,根本就不像戰地。這又是劉玉章戰場紀律!永遠保持鎮靜,不動則已,一動就要破敵。
天未亮我們就起來了,我在房外解手時,才發現我們炕外牆下,堆了六具共軍屍體。我們來的太快,敵人不及搬走屍體。
劉玉章在戰場上很少講話,全部精神集中作戰,又吃碗清湯麵,說:「老弟走,到前邊嶺上去,我們早八時總攻,今天濶氣啦,還有空軍支援!」
我們將動身,在撫順與林彪作戰受傷的第四團團長李運城,穿着灰布軍大衣,帶着隊伍,跑步而來,滿頭是汗,鬚髮都凍結了白霜,他向劉師長敬禮報到。
我悄悄問他:「你傷剛好,怎麼可以如此跑長途呢?」他笑笑說:「縣太爺,軍令如山,性命比傷口要緊,我要晚到了,師長會槍斃人的啊!」
劉師長指着左前方的一帶山坵說:「這條崗陵,現在是由第六團張營長設防,你去接下來,八時正,開始總攻!」
就是這麼簡單,他是大軍未動,作戰詳情早已預先告知。
李運城的部隊一上去,共軍又開槍了,李運城的部隊不睬槍聲,潮湧而上,不但接下了那條崗陵,又前進了一條山脊,劉玉章第一次有了微笑說:「這叫下馬威!」
我們現在的左前方,不遠處就是本溪縣的最大最富的石橋子鎮,換了別人,一定先拿石橋子,不但可以報功,還有財帛物資,但劉玉章在作戰時,取眞的勝利才是目標,我們走的全是山僻小路,上了積雪的橫嶺,我倆各找一個岩石,坐待八時總攻。
八時一到,整個戰線展開了衝殺,空軍兩架B-25,雖然準時到達,但第二師的戰士們,發起總攻就如脫弦之箭,因之飛機掃射時,竟而打到了我們自己。
我們緊隨第一線前進,劉玉章不時發出最適當的攻擊命令。
快到中午時,眼前出現了一道高可觸天的高山,陡峭的石壁,高四干餘尺,壁頂端築有日本人留下的堅固工事,敵藏工事內,俯射我軍,我軍寸步難進,我軍又無重武器,眞是一籌莫展。這時發現了劉玉章另一項作戰特質,他咬着牙,下嘴唇向上兜,兩眼凝視大山,嘴裏說:「總要想個法子!」
我看地圖,原來一上午,我們已前進了四十多里,前邊的大峭壁,是本溪郊區火連寨的後山,駱駝子。
不過半小時,劉玉章兩眼角下垂,下嘴唇兜的更利害,臉上微露堅毅笑容說:「日他娘,有啦!」
他叫來李運城:「共匪就憑藉山頭的堅固工事防碍我們的攻擊,你集合全團重機槍,再編組五百人敢死隊,每人斜背步槍,先用重機槍封鎖山上碉堡的射口,這時敢死隊撲向峭壁下,向上攀登。」
又叫來郭永,命令「第五團由右迂迴到火連寨側背,從後方反斜面攻上山去!」
兩位團長都走了,也不過十分鐘,子下邊的重機槍響了,同時我們也看見五百勇士們,奔峭壁下,不停的向陡立的峭壁上攀登,我和劉師長坐在敵人機槍射程之外的橫嶺上,好像看一部最精彩的戰爭電影。
新一軍錦上添花,派來了兩門一○五榴彈炮——正是時候,他們在公路上開始放列——當大砲彈落到駱駝子上的時候,我五百敢死隊也上去了。
大砲停止了射擊,我們看見勇士們跑上敵人的碉堡,用手榴彈丟進碉堡射口裏,一股黑烟冒出,這個碉堡變成了死堡。
共軍開始逃命了,那還逃得了,非死卽傷,就這樣神勇、神妙的拿下了共軍以為難破的天險,所以當第二師衝入本溪市時,共軍是倉皇急逃而去。
拿下了本溪市,劉玉章不急於報功,不急於搜羅共軍遺下的財物,反而比在進攻時更忙,他漏夜渡過太子河,去打火車站、宮原、福金嶺、橋子頭,用以穩定本溪,他要的是眞正的全部勝利。這在三十五年春天。
長程挺進五天下安東
劉玉章打安東,實一留芳千古的歷史性、戲劇性的典型戰役。
三十五年十月中旬長官部為收復安東,乃決定命五十二軍主攻,新六軍助攻。時五十二軍軍部分第二師駐遼陽、二十五師駐本溪。
作戰次序,第二師為左縱隊,其第六團由鞍出攻亮甲山;第四團由大安平攻甜水站;其本溪猛橋子頭第五團,配屬於第二十五師一個團,為央縱隊,攻連山關。
二十五師師長帶兩個團,攻安東後背之寬甸,另以一九五師攻梅河口,為佯攻。
劉玉章受命之後,全師依命行動,並親自在第一線,召集營長以上會議,指示作戰機宜,第一天就打到了摩天嶺下。
這一帶是唐朝薛仁貴征東的高潮,平劇上有薛仁貴解甲受涼,扶病而戰,卽是亮甲山與摩天嶺。
大小摩天嶺,並列去安東途中,公路卽在兩山之間,山高五百公尺到千公尺以上,均為立陡峭壁,共軍在此經營十餘公里縱深堅固陣地,原意國軍難於飛越,今第二師突臨山下,共軍仍憑險不懼,但他們遇見了又勇又多謀的劉玉章,乃吃了大虧,僅一日之間,卽拿下了天險大小摩天嶺。又兵不血刃,佔領了東進交通要地連山關,是晚,中央縱隊已到,第五團歸建,二十五師的一個團也回二十五師。
趙公武軍長也到了連山關,這時共軍作戰失利,又向美國人告洋狀,「三人小組」硬性規定,要在五天之內停戰。劉玉章很堅定豪放的主動接受了五天下安東的艱鉅任務。
劉玉章並非蠻勇,他經過兵法云「多算勝」的研究,敵軍在摩天嶺被打的亡魂喪膽,傷亡又重,那堪再擊,我軍士氣正旺,正是可用之時。
他擬定了一項前無古人的長程挺進戰法,命所有各級部隊長均超前在部隊行進之前,以求隨機應變指揮作戰,各部隊輪番作戰、超前,為預中隊。每人發三日口糧(饅頭),如第一營當前兵,遭遇作戰時,第二營為預備隊,第三營卽超前,攻擊敵後一站,而炮兵營也需隨第一線營前進。槍聲響,炮聲卽響,使敵誤以為主力已到其後方,乃生瓦解敵軍戰志之效。如此步步迎敵,步步作戰,敵則越打越怕、越弱,迅卽攻到鳳凰城附近的雪裏站。
劉玉章忽然心血來潮,已知當面之共軍為鞠文義團,山東人,乃命一山東人冒充鞠文義掛電話給安東的共軍百領程世才,請求援助,程說:「安東只剩一個營,鳳凰城正在緊急撤退物資中,無法支援。」
這是一項最寶貴的直接情報,立卽採取行動,捕捉好機,以軍中僅有的十二部卡車,輪流運送人員前進,第二師前頭部隊進入鳳凰城,共軍一營,猝然見到國軍,惶恐舉手投降,輕易拿到了安東外邊大據點。
趙公武軍長高興的到了鳳凰城,盛讚劉玉章之能,但慨嘆二十五師在左線遇伏,乃研究東進或營救二十五師。後終決定進軍安東,第二天一大早兵臨安東,共軍驚慌而逃,民眾狂歡迎接天降國軍。
至是劉玉章一個師單獨完成了兩個軍六個師的東征任務,而且以五天時間閃電達成,此眞英雄虎將!亦千古之名將也!
劉玉章打下安東之次日,余卽隨杜聿明、張廷孟、高惜冰乘專機到安東,見到了成為大英雄的劉玉章和軍長趙公武,但未看到郭永和侯程達。
劉玉章之用兵,不在爭城奪地,而意在全功,故下安東之後,續派軍北上,打寬甸用以鏟除後背之威脅。同時又趁機去救二十五師,原來郭永、侯程達等,都漏夜北上了,他們下寬甸之後,前進至靉陽邊門,聞廿五師已瓦解,殘餘向鳳凰城集結中,只好同守寬甸,當我陪劉玉章到寬甸時,郭等仍在前方。
獨斷獨行掌握好機
民國三十四年冬,奉命自海防海運秦皇島登陸——南海炎熱如夏,而北地已冰雪載途,在北平等待五十二軍北來接收東北之杜聿明長官,與空軍副總司令老虎將軍王叔銘,均以其無冬季被服,海運又遺下重武器、車輛、騾馬為憂,但在秦皇島登陸之五十二軍,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閃電速度,擊潰盤踞綏中之共軍。
杜聿明喜出望外,續令五十二軍前進,命劉玉章之第二師,由左側山地迂迴,捕捉興城之共軍而殲滅之,並派二十五師由正面北上,吸引共軍之行動。
劉玉章以兩天時間,繞至興城側背,彼作戰粗中有細,先派諜報刺探敵情,歸報興城之敵,因受二十五師之壓迫,大都北逃錦西。
劉玉章相度情形,奉命捕殲共軍,此時再攻興城,等於無的放矢,乃獨斷獨行,奮勇再由山地北進,雖未奉超越進擊之命令,但殲匪之意義相同。
劉玉章又以兩天兩夜之時間,辛勞北去,此時杜聿明與五十二軍軍長趙公武均甚焦急,蓋兩天兩夜已無第二師之消息。
劉玉章的電報終於來到軍部,他已超越興城,打下了錦西,並又奪下了葫蘆島。
這是多麼大的驚人消息,劉玉章初率一師之眾,斬匪奪地,如閃電般造成了國軍出關後第一次的錦西大捷,杜聿明到葫蘆島後,劉玉章列為第一大功。
但劉玉章認為國家養兵就是為了勝利。勝利乃是責任,故不驕不矜,而仍繼續大膽小心的繼續作戰。
東北軍事易勢劉玉章獨能創造遼南三捷
劉玉章在東北一再表現了傑出的成就,在任何時期,任何長官都會特別加以越級提升。而杜聿明盡對之口惠而實不至,當趙公武稱病離職時,百分之百應以劉玉章升軍長,如是五十二軍戰力不墮,劉玉章將能更有表現,若能賦予兵團司令,則東北軍事不至易勢。
至三十六年,東北已有全美式裝備的新一軍、新六軍,還有二○七師和其他幾個軍,但林彪已經成了氣候,在整個東北白山黑水之間,橫衝直闖,國軍再無出關時之威武,退縮點線防守,劉玉章則至
南京受訓不歸。
五十二軍再失去往日威風,各團長思念猛將劉玉章,全軍舉代表赴京恭請劉將軍回東北,劉玉章的老長官黃達公也勸他回去。
當劉玉章返抵東北時,東北時局已是風雨飄搖,這時才任他為五十二軍軍長,但仍不給以日後能發更大威力的更高職位,實在是浪費了人才。
劉玉章回東北後立卽重整五十二軍,但一九五師仍在錦州不能歸建,他還是只有兩個師。
善用兵者多少都能打勝仗,當三十七年高梁成熟時,劉玉章建議南征遼陽搶秋收,既能濟軍民之食,再可重振國軍聲威。
衛立煌膽怯的思考再思考,無奈劉玉章戰志昂揚,乃以劉玉章為主攻,循遼瀋大道南下,東有新六軍,右有新一軍為助攻。
劉玉章不理別軍之行動,這是為了保持軍行不外洩,一夜趕行到太子河邊,一夜間猛渡太子河,已兵臨遼陽城下,共軍慌悚應戰,知是劉光頭又到戰場,那敢戀戰,拔腿便跑。
這一大捷,等於是東北的還魂劑,此時當局如能再給劉玉章幾個軍,組成機動兵團,國運也將改觀。
隨後劉玉章又打下劉二堡子、鞍山,造成了輝煌燦爛的遼南三捷。如論功行賞,救急拯危,劉玉章也該升為兵團司令,但宣傳最盛的却是旁觀遼陽大捷的新六軍。
此時恰筆者出南京到東北,曾至遼陽訪劉玉章,他已預見東北大局之不妙,可惜手無重兵,又不被重用,乃默默準備,以期不使五十二軍陷入無救之境。
[完]
作者:
H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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