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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zt从“六四”十五周年回溯二十八年前的“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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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zt从“六四”十五周年回溯二十八年前的“四五”   
安魂曲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127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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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zt从“六四”十五周年回溯二十八年前的“四五” (250 reads)      时间: 2004-6-02 周三, 下午10:51

作者:安魂曲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一九八九年天安门民主运动已经过去十五周年了。十五年来,由于当局的禁言和压制,运动中的许多细枝末节并未得到充分的梳理。今天,我们从一些亲历者对当时经历的回忆中,摘选出若干片断。从中不难看出:原本是和平、非暴力的运动,为什么最后竟然以这样的惨剧结尾。而在理解了这一结果的必然性之后,更不难看出:中共当权者,包括被很多人视为温和、亲民的胡温,为什么对看似可以从中得分的“平反”、“正名”,也难以接受。进而,我们还可以从中得出这样的结论:

以“六四正名”对体制的挤压,固然不失推动的意义;但,若没有制度上的彻底变革,今天的“平反”、“正名”,并不意味着明天不会再一次面临同样的境地。

我们不是已经有过对七六年“四五”事件的“彻底”平反吗?

下面,我们先来看看这些片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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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日上午,邓小平、李先念、彭真、杨尚昆、薄一波、王震和李鹏、乔石、姚依林开会,对天安门广场清场作出决定。会上,杨尚昆说:

人民大会堂、中山公园、劳动人民文化宫、公安部机关院子等,都已有戒严部队进驻。对天安门清场,戒严部队全体官兵已经作好了充份的思想准备。到目前为止,各部队都已制定了警戒、防卫方案,确保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迅速执行命令。

下午,杨尚昆主持召开军委组成人员和戒严部队指挥部负责人会议,命令于六月三日零时,一部份尚在郊外的戒严部队进入北京市区,继续向警戒目标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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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晚十点四十八分,一辆无牌照三菱Pajero越野车在长安街礼士路南口高速行驶,撞毁隔离栏杆,撞翻两辆自行车、一部三轮车。城建开发总公司干部(田玉林、王新民?)死亡,三人送天坛医院。

十分钟后,多辆警车开到,将肇事司机及车中二人迅即带离现场。群众强行从肇事车辆中搜查出牌照(BJ-WJ-1525),二支匕首、警灯警棍、军装、地图、报话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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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改戒严之初进城的装备和方式,向广场进发的戒严部队都不是荷枪实弹,有着军装,也有着白上衣、绿军裤,甚至有的清一色光着头,徒步列队行进。从电视转播的镜头上看到:无助的年轻战士们紧紧拥在一起,面对愤怒的市民惊慌失措,不知所以,寸步难行。

乘坐大客车的戒严部队,枪支装在麻袋里,放在座位下,而不是临战的状态。还有的携带着菜刀、铁棍、铁锹等非正常军用器械。

西四护国寺和新街口,堵截着一辆南行的大客车,车里是白上衣、绿军裤的士兵。西单十字路口向东路段,士兵乘坐的四辆大客车被围堵。虎坊桥到陶然亭沿线,二十一辆军车被市民围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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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下午一时,六部口,一辆大客车被拦截,车里是着便装的军人,载有枪支。数千群众聚集在车周围,车顶放着从车内搜出的一挺机枪。不远处,数百名解放军在新华门前组成人墙。在场的学生和群众曾联系公安部门和新华门前的警卫部队,上缴这些武器,但得不到理睬。

二时三十分,数百名武警战士和防暴警察从新华门冲过来,并向人群投掷催泪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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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下午二时半,数千名戒严部队着装、徒手、头戴钢盔,出人民大会堂西门,列队跑步向北行进。这时,从长安街开来一辆公共汽车横在路中,赶来的市民们趁势拦住去路。一些中外记者爬上公共汽车车顶,举着摄像机、照相机拍摄。

对峙双方互唱“革命歌曲”,还不时夹杂着掌声和叫好。在人群接阵处,相互的推搡逐渐引发更激烈的冲突。一个身穿浅色连衣裙的少女,被双方拉来扯去。一个年轻男子(北京测绘出版社郑鲁滨?),被拖进戒严部队队伍,钢盔砸在头上,鲜血染遍了白衬衫。

下午六时,戒严部队队伍撤回大会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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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下午四时,杨尚昆、李鹏、乔石、姚依林,召集秦基伟、李锡铭、洪学智、刘华清、陈希同、迟浩田、杨白冰、赵南起,以及国务院秘书长罗干、戒严部队指挥部副总指挥、北京军区司令员周衣冰和北京军区政委刘振华等开会,就突然出现的严峻局势紧急磋商。

李鹏:

从昨天深夜起,首都事实上已经发生了反革命暴乱。

陈希同:

昨天晚上十时五十五分,中央电视台建国四十周年摄制组借用武警北京总队五支队的一辆三菱吉普车,在木墀地发生重大车祸。汽车开上人行道,当场撞死三人,重伤一人。

这一事故被暴乱的组织者所利用。他们立即大造谣言,说是戒严部队进城开道车故意撞死市民,煽动不明真相的学生和市民到各路口,阻拦解放军进入市区执行戒严任务。

从今天凌晨起,在建国门、木墀地、新街口、虎坊桥、南河沿、西单等几十个主要路口都设置了路障,拦截军车,围困并殴打解放军,一些军车的轮胎被扎破。还有暴徒抢夺枪枝弹药和其他军用物资,中央机关和一些重要部门受到冲击。

周衣冰:

今天凌晨,部分戒严部队奉命进赴市区执勤点。开进途中,几乎所有的部队都遇到了市民、学生的阻拦,遇到了路障。一些人砸军车,朝战士们吐口水,

我们在建国门立交桥上被围困的一些士兵,他们的上衣被扒得精光,当众受辱;朝阳门被堵住的四百多名解放军被市民用石块乱砸;虎坊桥着便装进来的一支部队,被人发现后四处追打,现在还有一些一士兵不能在大会堂西侧集中,队伍整个被冲散了;被堵在南礼士路的一些士兵被强行搜身。

总之,现在戒严部队一些士兵忍气吞声,肚子里都憋着一股气。有一些被羞辱的士兵恨得牙根都庠。各部队正在做政治思想解释工作,以稳定情绪。

李鹏:

在六部口,那些暴乱分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抢我们部队的武器装备车,并在车顶上架起机关枪炫耀。还公然冲击中南海西门、新华门。

杨尚昆:

会议决定:

一,三日晚九时起,戒严部队、武警部队开始平息首都发生的反革命暴乱,首都公安干警配合。

二,关于天安门广场清场,戒严部队于四日凌晨一时抵达天安门广场,六时完成全部清场任务。

三,戒严部队一定要坚决按计划执行戒严任务,决不能耽误或拖延时间。

四,部队开进途中,任何人不得阻拦。如遇阻拦,戒严部队可以采取各种自卫措施和一切手段予以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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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晚七时半,身着白上衣、绿军裤的士兵,每人手拿一个统一式样的行李包,分散乘坐地铁从西山方向到前门站下车,潜入天安门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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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晚十一时,复兴路玉泉路口,两辆北京212吉普由北向南飞驰而过,车上向人群射出密集的子弹。人群中,一人子弹由后背贯穿至前胸,另一人大腿中弹流血不止。

瞬间,吉普车在复兴路南左转,驶进太平路,不见了踪影。车上开枪的,有人说是军人,有人说是武警。

对这一切,复兴路上集结的士兵和市民们一样震惊,少数士兵不断地重复着:我们没接到这样的命令,我们不会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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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午夜十二时,经过木墀地的军车队列中,最后两辆停在木樨地路口。后车上的士兵跳下来,爬上前车开走了,留下最后一辆空军车停在路口。这时,有人出来提议把军车烧掉,于是这辆军车很快就燃烧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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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黎明,仍有军车从西面开来。有的军车向人群投催泪弹;也有军车停下来,静听人们诉苦、漫骂。有一个军官甚至跳下车来,向民众敬礼,说一定要为大家报仇。甚至有的士兵还教大家怎么点装甲车。方法是将破布先塞进油箱,然后拉出一截浸着汽油的部分,一点火,整个车就燃烧起来,甚至爆炸。

从木墀地桥到公主坟的路面上,滞留了上百辆军车。最前面是十几辆装甲运兵车,每车有十名左右士兵。后面是指挥车和大卡车,每车三四十名士兵。周围的市民们已经不再有攻击的举动。

然而,在中午十二时后,这列军车却在士兵离开后,一起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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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上午,一辆军车开到北京师范大学门口,说他们不愿向人民开枪,要把武器送给学生。

下午,又有两辆军车开进北京师范大学校园,表示“人民子弟兵绝不能向人民开枪”,愿意把武器交出来。

学生们都没有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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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在六月二日上午“老人”和部分政治局常委的会上,杨尚昆说:“人民大会堂、中山公园、劳动人民文化宫、公安部机关院子等,都已有戒严部队进驻。对天安门清场,戒严部队全体官兵已经作好了充份的思想准备。到目前为止,各部队都已制定了警戒、防卫方案,确保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迅速执行命令。”

后来发生的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对天安门广场进行清场的部队,主要出自于人民大会堂。其他,如历史博物馆和中山公园、劳动人民文化宫、公安部,也已经有足够的辅助力量。而仅从人民大会堂开进广场的队伍,就已经远超出了坚持在纪念碑下的学生人数。

那么,有什么必要命令“尚在郊外的戒严部队进入北京市区,继续向警戒目标开进”呢?

而且,半个月前戒严部队初进北京,以正规的现代部队行进方式,那满载全副武装士兵的长长的军列,不是悉数被手无寸铁的京城百姓劝阻而不得吗?其中还发生了不少“军民鱼水情”的动人场面。为什么到了临近“决战”的关头,戒严部队却身着既非军装、又让老百姓一目了然可以认定其身份的装束,徒步闯入已经在半个月的时间内被激怒了的百姓人群中,以至于“当众受辱”?

再有,早在近二十年前修成的北京地铁,本意作为中央要员们紧急疏散的功能,已经很方便地用作于向京城腹地运送部队。杨尚昆所说人民大会堂、中山公园、劳动人民文化宫、公安部机关院子等处的戒严部队不就是这样安全到位的吗?这些部队,不是也都全副配备了该配备的所有装备吗?为什么到了临近“决战”的关头,戒严部队却要用既非正常军车、又坐满让老百姓一目了然可以认定身份的军人,而且还将枪支用麻袋包装起来,并携带着菜刀、铁棍、铁锹等非正常军用器械进城?同时,这种“运送”武器装备的车辆,一是数量很少,与整个戒严部队不相匹配;二是恰恰都出现在事后戒严部队与群众发生激烈冲突的路线上,也同样是此前拦阻戒严部队群众最密集的路口?

至于群众阻截乘坐大客车并在麻袋中装运武器的戒严部队,最后被当局渲染为“暴徒抢夺枪枝弹药和其他军用物资”。这一过程在卡玛的影片《天安门》中有三分钟的记录,比仅仅是文字的回忆更具说服力。

从影片中我们可以确认,无论是学生还是市民,都完全没有抢夺武器的动机和行为。他们只是认为自己拦截了武器,抓到了戒严部队企图对学生动武的证据。而且,非但没有“暴徒抢夺枪枝弹药和其他军用物资”,他们还主动联系公安和中南海警卫部队,要求前来收取。但是,“军民鱼水情”的场面没有再度出现,过了近两个小时后,出现的是在这次运动中首次出现的催泪弹。

三日下午发生在人民大会堂西门的事情就更令人不解了。晚上可以从人民大会堂东门武装出动,一举完成“党和人民”交给的光荣任务;下午徒手在人民大会堂西门外跑个什么劲?无论如何想象不出这次行动的动机和目的。有人解释说:人民大会堂出来的军队是去抢回六部口的武器。但,一是军队同样没有在群众阻截大客车时立即出动;二是从中南海中出来的数百名武警战士和防暴警察已经能够完成这个任务,这数千名军队还有出动的必要吗?而且,军民之间高唱“革命歌曲”,我们在卡玛的影片《天安门》中还看到士兵们一边唱着歌一边还面带微笑,而周围的群众报以热烈的掌声。怎么一下子就出现流血了呢?是学生和群众在蓄意挑衅吗?这半个月的“军民鱼水情”是怎么转变的呢?

最令人怀疑的是二日晚,那辆肇事的无牌照三菱Pajero越野车!

网上有人撰文说:“6月3日上午,一辆挂着军用牌照的吉普,开的飞快,向设置路障的群众冲去,然后再迅速倒车,又飞快的开走。等群众叫‘解放军开车压死人了!’时,吉普车已经不知去向。”“这恐怕是港支联或台湾特务化钱雇人干的。在北京搞一个军用牌照和一套军装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首先,该文所说的时间不对。越野车肇事是发生在二日晚近十一点,而不是6月3日上午。而且,肇事车并没那么轻易逃走。据更多的回忆文章记录,警车在十分钟内迅速赶到,并带走了车内的人员;但群众扣下了肇事车辆,并从车中搜查出牌照(BJ-WJ-1525),二支匕首、警灯警棍、军装、地图、报话机等。这是因为在群众情绪激烈但还没到暴力冲突的程度时,从人群中强行带走几个人要比拖走肇事车辆要容易得多。

至于说是港支联或台湾特务所为,则无法解释北京警方的默契配合。

该文对整个运动的分析也还不是完全没有一点道理,但很多处不够理性和缺乏事实依据。如:对柴玲离开广场的时间,和对广场“最后一幕”的记述;对第一个死去的学生和第一个被学生和市民打死的士兵的“似乎比较象真的”故事,则更是离谱。清场,对于这场屠杀血案,并不是单指发生在天安门广场,而是指从六月三日晚到六月四日晨的整个北京城,甚至还应该延续到其后的数天。那么,所谓“第一个”,应该对各个冲突场合分别而论。在目前看到的所有回忆中,无一不是戒严部队有备而来并打响了第一枪的。

到此,李鹏三日下午四时在紧急会议上的结论就“顺理成章”了:“首都事实上已经发生了反革命暴乱。”于是,杨尚昆宣布:“三日晚九时起,戒严部队、武警部队开始平息首都发生的反革命暴乱……部队开进途中,任何人不得阻拦。如遇阻拦,戒严部队可以采取各种自卫措施和一切手段予以排除。”

此后,从三日晚九时至四日晨约七时,是血腥的十个小时。在这十个小时中,北京的大学生和市民们,包括一些从民主革命过来的老人们,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心中尚存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十五年过去了。“八九一代”“呼吁有关当局必须对这十五年进行全面检讨”,“呼吁必须从那个早晨重新开始”;学者们“呼吁通过立法保护言论与新闻自由,保护公民的集会、游行、示威和结社的自由”,呼吁“彻底化解六四阴影,达成与人民的政治和解”;《全球纪念“六四”十五周年筹委会》在“为掀起一场声势浩大的为‘六四’正名运动而奔走呐喊”……

值此之际,梳理一下历史的细节,认清对手的本质,不无教益。

最后,以一篇网络文章《“四五”事件二十八周年回想》中的一段话作为结尾。也许历史的对照能多说明一点问题。

发生在天安门广场上的第一次“反革命政治事件”,百万民众在这块圣土上和平表达自己诉求而惨遭镇压的血案,被一纸文告平反了。中国人民又一次站了起来。但是,1976年清明节那天的“牧童遥指天安门”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中国人民就此可以对所身处的社会生活真正知情了吗?民众此后可以在这里以和平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诉求了吗?

13年后,问题有了答案。

28年过去了,几千年来一直在祈望青天明主的中国百姓,又一次在祈求着“平反”!

……

六月血
二○○四年五月二十日



作者:安魂曲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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