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纳百川
登录
|
登录并检查站内短信
|
个人设置
网站首页
|
论坛首页
|
博客
|
搜索
|
收藏夹
|
帮助
|
团队
|
注册
|
RSS
主题:
中国知识分子的某些思想障碍
海纳百川首页
->
罕见奇谈
阅读上一个主题
::
阅读下一个主题
作者
中国知识分子的某些思想障碍
所跟贴
这五十年
--
Anonymous
- (85 Byte) 2004-5-04 周二, 上午7:46
(191 reads)
GG
[
博客
]
[
个人文集
]
游客
标题:
转贴《这五十年》(一)(二)
(205 reads)
时间:
2004-5-05 周三, 上午9:40
作者:
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第一部《寂灭》(一)
文章来源: 张方晦 于 2004-03-27 20:16:27 (152.163.252.35)
第一章
(一)
一九四五年型的克来斯勒黑色轿车,从淞沪杭警备司令部的庭院内开出时,守立在大铁门两
侧的两个戴钢盔的宪兵向着前方,面无表情地立正,敬礼。在他们的身旁,各有一个齐肩高的沙袋堆叠起来的掩体。这种掩体,只有在战事将临之际才会出现在上海这样的国际都会的街头。
坐在汽车后座的俞佐伯没有答理他们。他端坐不动,紧闭着嘴,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
么。他的黑色礼帽挂在窗上的一个挂钩上。他的一头黑发,梳得乌亮地一律向后,衬托出一张轮廓分明五官突显的脸庞。汽车直驶一段之后,迎着横街向左拐了一个大弯,俞佐伯身子微微倾斜,挨着了坐在他身旁的幼妹,二十三岁的俞懿君。
俞懿君因为捉摸不出大哥的心理色彩而下意识地缩让一下身子。
俞佐伯斜眼看她,不带任何情绪与含义。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问:“你的大衣呢?”
俞懿君猝不及应。她一下子睁大眼睛,像在回想,又瞧瞧自己身上,接着抬起头来茫然地说,
“没有了......不知道啊......”
俞佐伯无言地动手解开自己的大衣钮扣。俞懿君瞥见他的动作,赶紧说:“不要,不要,
......我不冷。”
“不冷?看看你,嘴唇都发紫了!”俞佐伯说着,俯前身子,开始 脱大衣。
司机银升不声不响地把放在前座上的一条厚呢澳毛军毯擎起,举向后座。
“谢谢你,银升。”懿君一把接过,伸手在银升肩上拍了一下。
“再过几天就是冬至了。冬至起九。”银升说,“天是真冷了。”
俞佐伯把脖子上的一条白色丝质围巾取了下来。懿君没有说话,乖乖地伸长颈子,抬起头,让
这位大她二十岁的同父异母长兄替她裹 好围巾,再掖好披在身上的军毯。
“这么大的人了,”俞佐伯坐正后,看着前方,喟叹一声,“还要别人操心到几时?”
“谁要你操心啦?”懿君鼓着腮帮子故作强硬地说,“我又没叫你 来。”
“嘿嘿,”俞佐伯冷笑一声,“你究竟知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景?我不赶来,你这条小命...... 落到这种地方,送命不说,连个尸首上哪里去找都不知道哩......”
懿君不作声了。过了一会,她轻声柔气地问:“你不是在香港吗 ?”
“专程赶来,我的小姐!”俞佐伯说“再迟两个钟头我就离港了。奇怪的是有人给我送来潘某人的
一封亲笔信,我才知道你的下落。他认识你?”
“什么潘某人?我不知道。”懿君困惑地说,“我不认识。”
“真的?这人可是个四通八达的大角色。”
“不认识。我的熟人里面没有一个姓潘的。”
“那......俞佐伯说着又斜看了五妹一眼,“你又是个什么角色?”
俞懿君耸了耸肩膀,“你说呢。”
“我不了解你。真的。小妹。”俞佐伯说,“别的我不说。我只要
求你:保护好自己。也就是说,不要惹祸上身,再给家里添麻烦。可 以不可以?这不过份吧。你不
知道,你把一家子人都急成什么样子! ..... . 而我,这一去......很难说什么时候再能回家了。”
“大妈知道吗?”
“不。她要是知道,这一家人就不得安生了。”俞佐伯说,“今天,家里给她做寿,七十大寿。
亲朋戚友都会来,热闹得很。不过, 亲妈的心可特别的细,她已经问起你好几次了。大家众口一致说
你去四川峨嵋山游玩了。她就问,怎么连招呼也不跟我打一个?十天二十天电报都不发一个来?莫非是在谈恋爱,昏了头?”
懿君抿嘴一笑,“为什么说四川峨嵋山不说安徽黄山浙江天目山?”
“谁知道什么时候能保你出来?所以说得越远越好。只要能哄得过亲妈,差点说你去了喜马拉
雅山探险哩。”
懿君笑了。“今天正好赶上。”
“今天要是不把你领到她跟前,我们的谎言就没法编了。”
沉默了一会,懿君用一种亲昵的口吻问:“你还要走?”
“要走。”
“什么时候?”
“最迟后天。”
“这次真的专为我来?”
“第一,为你。其次,做寿。你要是好好儿的在家里,也许祝寿都 不来了。”
“这么忙?”
“岂止是忙。”
“不来,怎样向大妈搪塞?”
“这好办。她最宠你。”
“你是老大,又是寄子。”
“老太太通情达理。她知道我在忙大事。不像你在惹乱子。”
“我做错什么?”脸露不虞之色了。
“不谈是对是错。安安份份读你的书,警备司令部捉你干嘛?”
“捉去的人都是该死的?”懿君激愤起来,嗓音也大了。
“不跟你辩是非。”
“我也不跟你辩。”懿君心有不甘,硬要想一句话来回敬。过了 一会,她说,“你和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俞佐伯粗声重气地说。
“不说了。”懿君吁了一口气。“我这样子好去见大妈?”
“你要凤冠霞帔?”
“讽刺我干嘛?这样子像峨嵋山上下来的吗?”懿君说,“不行。我得去买一点四川土产,峨嵋
山纪念品,小佛象念珠串什么的。至少还要洗洗澡,换换衣服,去理发店做一做头发,化个妆。还有......最好学几句四川土话......”
“唔......这倒也是,”俞佐伯说,“快一点,不要拖拖拉拉,弄到天黑。”
“让我下车。”懿君说。
“身上有钱吗?”
“没有。”
俞佐伯从皮夹里抽出一大叠钞票递给懿君。懿君接钱时,俞佐伯触摸到她的手。“你的手冷
得像死人!”他急忙握住懿君的双手。“他们不给你吃饭?”
“不,不是绝食。有时吃一点粥,有时喝一点汤,要是够热的话。吃是吃得很少。”
俞佐伯久久打量自己的幼妹,眼中的怜爱多于忿责。
过了一会,他说,“你总不能披着毯子走路吧。”
“那么,银升,先送我去贝当路(今衡山路)瞿家吧。还记得那里吗?”
“记得。”银升说。“去过的地方不会忘记。”
俞佐伯又转身看懿君:“忘了问你。他们......对你......动过粗吗?”
“没有。”懿君很快地说,“一开始我就想定了,他们要是不识相,我马上说出你的名字来,叫
他们当心一点。但是,没想到,他们一清二楚。一个姓樊的处长,差不多有资格替我们俞家写家谱了。他倒是礼貌周全,客气非凡。”
“不怀好意。不可相信这种人。”
“我才不会相信哩。”说着,她突然咯咯笑起来,仿佛想起什么可 笑的事来。
“笑什么?他对你灌迷魂汤了?”
“也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俞佐伯不安地瞅着她。“我知道,豺狼窝里没有一只是吃素念佛的......”
“倒不必想这么多,”懿君说,“他们既然了解我的家庭,还有谁敢打什么歪主意。不过,有一
件事是料不到的......”
“......?”
“那个姓樊的处长,居然向我说起媒来了。”
“岂有此理!捉去关起来,替你做媒?”俞佐伯叫嚷起来,“王老虎抢亲?”
“他说他代宋耀良向我求婚。”
“那小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倒也不是什么小玩意儿。他爸就是大名鼎鼎的宋司令。”
“你认识他?”
“光华同学。并不了解。谈不上什么好感。”
“小太岁自己不会开口?”
“谁知道呢。很无聊罢了。”
“你怎么说?”
“我说先把人弄成阶下囚,再来谈这个,太荒唐了。”
“那姓樊的家伙又怎么啦?”
“我关门落闩。他不再提了。”俞懿君又补充说,“无非是虚虚实实,软硬兼施而已。不过,你
放心,我没有一点点的把柄抓在他们手 里。要不然,他们能陪着笑脸把我交还给你?”
有点悻悻然。“我亲自闯了去,总要给面子吧。”
“大哥,我可要笑话你了。他们的鬼点子多得很呢。他们推说不知道有这回事,也根本没见过
我这个人;再大方一点,让你一个监号一个监号亲自去认去找去查,你倒又有什么办法?你总不能把警备司令部兜底翻一遍吧。”
《寂灭》(二)
文章来源: 张方晦 于 2004-03-28 08:42:15 (152.163.252.35)
(二)
座落在上海西区海格路(今华山路)距交通大学左向两里处的俞家大宅,深入在一条环围着许多旧
式黑瓦青砖平房的弄堂中间,是三十年代初期俞家老先生从南京财政部退休返沪后自建的西式洋房。它占地数亩,有围墙铁门,草地庭院,与周围井院式旧宅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但是,海格路后段一带越来越多的洋房楼房联片成群,这幢洋房,在极能接受和容忍新事新物的上海市民的眼中也就不以为忤为怪
了。相反的,因为俞家大宅,主仆老少,都对邻人客气有礼,殷勤周到,所以四周的土著居民,对之倒
也觉得颇为亲近;更况,俞家的大铁门,在天黑之前,多年来始终是敞开的,也并不豢有守宅吠人的恶
犬。
俞佐伯的祖父,(在晚清)虽然毕生只有举人功名,但文望诗声却远播大江南北,赫在当代名士之列。他曾入幕李鸿章吴长庆府中,为这些位居中堂、军机的大儒重臣出谋献策,与他们诗词唱和,并代笔奏章文书乃至私人信件。他与张季直是交情至笃的密友,与袁世凯也有不浅的私谊。他的次子,即宅主俞老先生,精通俄文,曾在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的前身)开过课,后随同颜惠庆氏驻节俄国多年,最后任职财政部,掌持盐务总署,直至胃疾吐血,以五十岁的年龄告老,数年后殁于上海。他的发妻,俞佐伯的生母,则早于其夫而亡。
上文俞佐伯与俞懿君兄妹在汽车里谈到的“大妈”,是俞老先生长兄的遗孀。这位长兄二十四岁英年
早逝,未有儿女;遗下妻室茅氏,出身没落世家,虽无丰厚嫁资,但极受公婆宠爱。两老去世之后,俞老先生执“长嫂为母”之礼始终将她奉养在家,并把自己的长子嗣寄于她名下,作为她的儿子。及至俞老太太和俞老先生过世,俞佐伯当家,这位“大妈”,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俞家一言九鼎的最高长辈。
这位“大妈”,在俞家取得如此崇高的地位,并不纯粹由于宗亲伦理,主要的是她的人格力量
所致。她自幼在父亲的教养下饱读诗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刺绣女红虽不能说样样精通,却没有一样难得倒她。五四运动之后,她也常看报刊杂志和新文学书籍翻译小说;她的公公,俞老举人,对这些是不予禁阻的。现今的青年男女,极少知道也极少相信,他们的祖先,作为中国知识分子的先驱,在七、八十年前的遥远过往世代,曾经有过怎么样难能可贵的思想启蒙和观念突破。老举人生性十分严肃,小辈在他面前不敢有半点失态,但他内心慈厚,不忍以旧规俗矩扼杀年轻人的天性。长子夭折,老人郑重考虑年仅二十一岁的长媳的漫长未来生活。最后他让婆母出面对媳妇宣布:愿意让她改姓归宗,认作嗣女,日后择个合适人家,陪以妆奁,嫁送出去。媳妇茅氏要求守丧三年,服满之后在再作决定。三年转眼过去,茅氏答覆公婆:“俞家就是我的家。姓茅姓俞一个样,无所谓。离开俞家我就真正孤苦伶仃举目无亲了。我不愿再嫁。我不可能有更好的归宿了。”公婆虑及她这种表态可能出自年少气盛的一种贞烈感,允许她任何时候都可改变主意。事实上,她从来没有改变主意。佐伯及众儿女长大之后,她曾多次解释她当年的决定。“......寡妇再嫁,怎么可能比初嫁更称心?人生在世,我想最可贵的不是饮食男女 ,而是骨肉真情。我怎么舍得丢开疼我爱我敬我的一家老少,跟一个陌生男人去过日子?”
茅氏是一个思路明晰,情绪稳定,天性单纯,达观开朗的人。在俞家,她从不恃宠骄横,常常愿意
下厨帮忙,做些粗活。因为她本不是养尊处优、弱不禁风的闺阁小姐,而且体力也好。她信佛念经,却
不严格茹素,一切随意随缘而已。她对公婆极孝,是出于天籁的真实感情,而不是从礼行仪的矫情做作。她对钱财毫不在意,常常到手就施赠出去。在阿叔、弟媳在世之日,她对家中大局从不参与主张,在成了一家之长之后,仍然一切悉听佐伯的安排,绝不让他为难或者窘迫。在解决问题和承担责任的时候,她是一个积极主动的人,在涉及权力和私利的时候,她则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局外之人。她的弟媳,佐伯的母亲,虽然度量不广,但对大嫂,可是没有半点怨尤和不快的;特别是在丈夫面前,她根本没有开口贬议大嫂的余地。在俞家,三代当家人的有情有义的原则立场和至情至理的坚决态度,加上茅氏本人的美好天性,几十年下来,她渐渐成为一家大小的敬爱对象和温暖之源。
大妈经历过辛亥革命,军阀混战;各种各样的动荡,她都在巨室富家及长辈的荫庇下,虽然多
次迁徙,却也安然度过。唯独抗战后期,日军进入租界,佐伯及二女婿程忘言投身抗敌地下工作常常离开上海,她以花甲老媪之身,站到了卫护家庭的前沿。
在太平洋战争爆发后的一个深夜,防空警报响起;不久,大铁门哗啦啦打开,顿时惊醒了沉寂的
村里,几声邻家的狗叫,尤为使人胆战心惊。一家老小匆匆披衣起床,围到大妈房中。
“把电灯统统关掉。点几支蜡烛来。快去检查窗户,把窗廉遮严。是灯光把日本人惹来了。”
过了一会,喀嚓喀嚓的皮靴声响。日军巡查小队穿过庭院,来到阶前。
前厅大门打开,厨子老周手擎一支蜡烛,迎进了一队约十来个全副武装的日本军人。
为首的一个矮个子日军,瘦削的长脸,戴着一副眼镜;旁边站着一个穿黑大衣的中年华人译
员。
大门关上后,门廊里鸦雀无声。
日本军士东张西望,惊讶于大宅的堂皇肃穆,无人敢出声和乱动 。
译员问:“男主人呢?”
“不在。”大妈说。
“他是谁?”指向老周。
“烧饭师傅。”
军官和译员定定地瞅着老周。怎么看他也是一个十足的仆人。
“当家人呢?”
“我是个老寡妇。儿子在外面做生意。丝茶生意。很久没有回家了。”
戴眼镜的军官对译员说了几句。译员对大妈说,“要进屋查看一下。”
大妈拦在门廊里。“查什么?”
“闪开!”译员厉声说。
大妈望他一眼,闪开了。
十来个穿着厚大衣的日本军人推推拥拥地进入屋内。
突然,一个士兵的长枪托柄无意中一甩,把走道边一个香案上的一尊彩瓷佛象和一瓶鲜花并
倒了。
“匡啷!”一声巨响,在沉寂中分外清脆刺耳。
佛象和花瓶滚落在硬木打蜡地板上,狼籍粉碎,水流满地。
“啊呀呀!不得了!罪过啊!罪过!”大妈猝然一声尖利的惊叫,令所有的人心惊肉跳。
矮个子军官拧亮手电,照了照香案和地上的破碎佛象花瓶,他似乎猛然一惊。
“罪过啊!罪过!”大妈屈膝跪地,大声哭叫。
军官转身对着肇祸的士兵狠狠骂了一通。那士兵立刻不声不响地低头走出屋去。
军官对着大妈,语气温和地说了几句。
译员说:“队长先生说,损坏菩萨,感到有罪。”
大妈并不接口,只是不停地朝着神龛揖拜,口中念念有词。过了好久,她缓缓站起,说:“我们
多烧香,多念经,多赎罪,少作孽;无心之过,菩萨慈悲,不会加罪。”
译员把大妈的话译告了队长。队长的脸色更和气了。他转身朝着一队士兵说了几句,士兵们即刻
立正。
大妈接过老周手里的蜡烛。译员挥一下手,示意让她带路。
那队士兵站在原地,没有尾随进去。
进入客厅,译员先查看窗廉,把它们一一拉好,遮严。“灯火管制。知道吗?”他对大妈说,“屋
子里的灯要全部关灭。以后再发觉这里有亮光,麻烦就大了。”
“是,是,”大妈一边点头一边说。
他们又走进书斋。书斋里并未开灯,也没点蜡烛。军官打开手电,审视四周,最后,手电光束扫
过沿壁满橱满架的线装古书和各种图书。他回头问了一句。
“你儿子究竟是干什么行当的?”
“做生意。”大妈说,“女婿是教书先生。”
军官听后,点了点头。忽然,他把手电照在书架上的一排书上,同时,兴奋地“几哩呱啦”大声说
了一大串话。
“你们有日本书。”译员告诉大妈。“队长来劲了。”
“是我儿子和女婿的书,”大妈说。
书架上的这一长排书,是日本著名作家武者小路实笃、菊池宽、有岛武郎、谷畸润一郎、厨川白
村、小泉八云等等的许多原版作品以及它们的中文译本。“老夫人也知道这些书?”军官通过译员问。
“我只会看中文。”大妈说。
军官抽出一本小泉八云的著作,把封面示向大妈,指指作者姓名。“这个......知道?”
“他是英国人。起了这个日本名字。对不对?我女婿说的。”
军官哈哈大笑,频频点头,把书放回原处,又“几哩呱啦”说了一大通。
“队长先生说他本人是学文学的,入伍前当书局编辑。他很高兴知道中国有许多人了解日本文学,
翻译日本文学。”
“有一本谷畸润一郎的《杀艳》我倒读过。”大妈又说。
队长听了译员的转译,更高兴了。他又说了一番话。
“队长说,中国不愧是文明古国。连老夫人都这么有学问。”
“啊哟,不敢当的,”大妈说,“我不过是偷空看闲书罢了。”
又聊了几句后,队长对大妈鞠了一躬,转身带队退去。
译员走过大妈身边时悄悄对她说,“老太太,你真有本事,我很佩服你。”
“我倒不佩服你。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做日本人的跟屁虫,将来有什么脸再做人!”
在这整个过程中,全家的人,包括老周和仆妇,都已吓得汗流浃背。因为这天凌晨,从安徽山
区化妆潜入上海的邱仁杰(俞佐伯与二女婿程忘言的儿时同窗)摸黑前来敲门。俞家二小姐俞静君起床接待,在客厅里一边招呼吃饭一边聊着,心中十分踟蹰。这邱仁杰,静君是极为熟识的;但此时本住俞家的邱妻范玉屏,已带着孩子转移到乡下去了;近期日军盘查太紧,仁杰又是新四军那边的人,万一出事,干系极大。不久大妈闻声叫人来问,静君进大妈房间,大妈说,“没有闭门不纳的道理。让他住在三楼老五隔壁那个小房间里吧。那里有个老虎天窗,逃也容易。”
事后,大妈吩咐把家中所有的日文书籍都拣出来,专置于一个玻璃门书橱,摆放在门厅的一侧,
直到抗战胜利。
<待续>
http://writer.wenxuecity.com/BBSList.php?SubID=zwsn
作者:
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返回顶端
转贴《这五十年》(三)(四)
--
GG
- (11625 Byte) 2004-5-05 周三, 上午9:47
(179 reads)
显示文章:
所有文章
1天
7天
2周
1个月
3个月
6个月
1年
时间顺序
时间逆序
海纳百川首页
->
罕见奇谈
所有的时间均为 北京时间
论坛转跳:
您
不能
在本论坛发表新主题
您
不能
在本论坛回复主题
您
不能
在本论坛编辑自己的文章
您
不能
在本论坛删除自己的文章
您
不能
在本论坛发表投票
您
不能
在这个论坛添加附件
您
不能
在这个论坛下载文件
based on phpbb, All rights reserved.
[ Page generation time: 3.914213 seconds ] :: [ 23 queries excuted ] :: [ GZIP compression enabl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