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美国照样放言高论,不但批评中国,也批评美国。我是天生的反对派,到处唱反调。在盛行马克思主义的中国,我闹自由化,反对“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在自由化的美国,我又大讲马克思主义,批评资本主义。在中国唱反调是要冒风险的;在美国唱反调,非但没有风险,还有人表扬我,说是表现了知识分子的独立人格。上面提到的那篇文章,我就骂了布什。有人比我骂得更凶,说布什是“笨人族酋长”,没事。在中国,挑战权威,批评领导,就会产生轰动效应;在美国,即使把总统骂得狗血淋头,想轰动也轰动不起来,美国人会说 Who cares! (谁管它呐!)因为人人都有表达自由。我这个自由化分子只有到了美国这样的自由化社会才真是如鱼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