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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现代炼金术:影子银行、结构性金融与衍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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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现代炼金术:影子银行、结构性金融与衍生品   
bysta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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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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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现代炼金术:影子银行、结构性金融与衍生品 (14 reads)      时间: 2025-11-06 周四, 下午12:58

作者:bystander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现代炼金术:影子银行、结构性金融与衍生品

不可名状的巨大隐性风险

经济记者泰勒•肯尼(Taylor Kenney)警告称:“美国银行持有的衍生品风险敞口高达约227万亿美元。这些衍生品正是2008年几乎摧毁全球经济的‘大规模杀伤性金融武器’。”

肯尼分析了美国联邦存款保险公司(FDIC)的官方数据后指出,2008年大衰退之后,衍生品并未受到有效约束,“反而演变成一个规模更大、结构更复杂、并被层层金融工程掩盖真实风险的庞然大物”。

这些衍生品本质上是“建立在债务、投机和极端杠杆之上的相互关联的赌注”。

最可怕的是什么?

这场新型衍生品金字塔崩塌的“导火索”可能已被点燃——近期连续三家大型次级汽车贷款公司接连倒闭,或许正是新一轮信贷紧缩即将到来的信号。

而这一次,情况可能更糟。

FDIC用于保护储户存款的保险基金,目前仅能覆盖全部受保存款的1.3%——仅够救助一家“大到不能倒”的银行,或两三家中型银行。

若危机全面爆发,替代方案将是FDIC实施“内部纾困”(bail-in):直接动用“你的现金、你的储蓄、你的存款”,用它们“填补银行窟窿、拯救整个金融体系”——让普通储户承担损失,而那些制造泡沫的投机者却全身而退。

https://t.me/geopolitics_prime/59161

笔者观点:

金融系统中无法拆解的定时炸弹

更根本地说,整个金融机器运转的基础是一个以债务为核心的货币体系,而绝大多数衍生品——无论形式如何——本质上都是债务工具。

在政策层面,“金融抑制”(financial repression)已成为常态,这实质上是对市场信号和风险认知的系统性扭曲。

杠杆正以越来越隐蔽的方式持续累积,成为系统内缓慢发作的毒药,直至信用风险与交易对手风险最终引发整个体系的内爆。

Grok/DeepSeek:

1. 问题的核心:巨大的衍生品风险

惊人规模:美国银行体系持有的衍生品名义敞口约227万亿美元,被称为“大规模金融杀伤性武器”。

本质与风险:这些衍生品是建立在债务、投机和极端杠杆之上的相互关联的赌注,其结构比2008年时更复杂、更不透明,隐藏着巨大的尾部风险(tail risk)。

2. 潜在的引爆点

导火索已出现:2025年下半年接连几家大型次级汽车贷款公司的崩溃,标志着信贷紧缩可能已经开始。次级汽车贷款违约率已创历史新高。

安全网薄弱:FDIC(联邦存款保险公司)保险基金仅能覆盖1.3% 的受保存款。一旦中型以上银行出事,资金将瞬间枯竭。

“内部纾困”风险:在极端情况下,FDIC可能采取“内部纾困”措施,即动用普通储户的存款来拯救银行,让储户为银行的赌博行为买单。

3. 深层根源:债务货币体系与金融压制

债务是根源:当今的法定货币体系本质上是债务驱动的。大部分衍生品本质上是债务工具,将整个金融体系紧密捆绑在一起。

金融压制扭曲市场:政府和央行通过人为压低利率、扭曲监管等“金融压制”手段,扭曲了风险信号,使得杠杆和风险在体系内持续累积。

杠杆是慢性毒药:这种扭曲的激励导致杠杆以更隐蔽的方式(如影子银行)不断堆积,直到信贷风险和交易对手风险最终触发内爆。

关键数据与事实核

衍生品名义敞口:227万亿美元(FDIC 2025年第二季度数据)。需注意:名义价值(notional value)不等于实际损失风险,经风险调整后的信用等价敞口约为1.2万亿美元。

FDIC保险基金储备率:1.36%(2025年第二季度),确实非常薄弱。

美国非金融部门总债务:62.3万亿美元(2025年第二季度),约占GDP的260%,处于历史危险水平。

总结

“明斯基时刻”的阴影:在长期虚假繁荣后,金融体系变得极度脆弱,任何一个小领域的崩溃(如次级汽车贷)都可能通过复杂的衍生品链条引发系统性崩盘。这并非危言耸听,而是对金融内在规律的揭示。

“金融压制”是问题的关键:这是最深刻的洞察。当前体系并非自由市场,而是一个被精心管理的系统。负实际利率、隐性担保和救市预期,这些“金融压制”工具麻痹了市场纪律,鼓励了不负责任的冒险,最终让全社会承担代价。

道德风险与制度性不公:“内部纾困”的可能性凸显了系统性的不公——私有化利润,社会化风险与损失。银行家冒险获利,而损失则由储户和纳税人承担。这严重侵蚀了社会对金融体系和货币的信任。

对普通人的启示:

不要迷信“大而不能倒”:官方安全网在系统性危机面前极其脆弱。

分散风险:存款不要远超FDIC保险上限(25万美元),并考虑将部分财富配置于不受银行体系直接影响的实体资产或国债等避险资产。

理解时代背景:我们正处于一个高杠杆、高风险的金融周期末端,未来的主旋律很可能是去杠杆和风险出清,而非永恒的繁荣。

+++

笔者提问:

金融去监管如何催生了庞大的影子银行体系?结构性金融和衍生品如何掩盖杠杆积累和道德风险问题?

Grok/DeepSeek:

金融去监管化、影子银行与风险的“炼金术”

金融危机的根源往往不是外部的冲击,而是内生于体系本身的激励扭曲、监管缺失和风险隐匿。过去数十年持续进行的金融去监管化,系统性地拆除了“大萧条”后建立的金融安全护栏,催生了一个不受约束的平行金融体系,并为风险的“炼金术”提供了舞台。

一、去监管化:从防护栏到自由放任

金融去监管化并非单一事件,而是一场持续数十年的体系重构,其驱动力是“市场效率至上”的意识形态、华尔街的强力游说以及对金融创新的盲目追捧。

关键立法时间线与影响:

1933年《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建立了关键防火墙,将商业银行(吸收存款、发放贷款)与投资银行(承销证券、从事高风险交易)严格分离,以保护储户资金。

1978-1982年:一系列法案和裁决取消了利率上限,扩大了信贷机构权力,为债务证券化和高风险贷款涌入非银行机构铺平了道路。

1999年《格雷姆-里奇-比利雷法案》:废除了《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打破了商业银行业与投资银行业之间的防火墙,为银行大规模涉足证券和衍生品业务开了绿灯,极大地助长了影子银行体系的膨胀。

2000年《商品期货现代化法案》:豁免了对场外衍生品(如信用违约互换)的监管,释放了一个规模达数万亿美元且不受监管的市场。其特点是:

- 无透明度:不在交易所交易。

- 无资本要求:无需预留资本金抵御风险。

- 无中央清算:双边交易,缺乏中央对手方管理违约风险。

这为衍生品爆炸式增长提供了完美的法律温床,使其成为连接整个影子银行体系的“粘合剂”和“风险放大器”。

结果:去监管催生了影子银行——一个在监管盲区运作的、包括对冲基金、货币市场基金、私人信贷公司等非银行金融机构的平行体系。它们从事类似银行的业务(如期限转换和杠杆),却不受存款保险、资本充足率等关键监管的约束。到2025年,其规模已超过70万亿美元,在某些领域超越了传统银行。

二、结构性金融与衍生品:风险的“烟幕弹”与“炼金术”

在去监管铺平道路后,结构性金融和衍生品成为了施展风险“炼金术”的核心工具,它们通过复杂的设计系统地掩盖和放大风险。

1. 风险的“化妆术”——结构性金融

证券化与分级:将成千上万笔质量参差不齐的贷款(如次级房贷)打包成资产池,并将其现金流切割成不同风险等级的债券。通过这种“金融工程”,大部分债券都能获得评级机构给出的AAA最高评级。

掩盖效果:

- 对投资者而言,风险被“化妆”成了安全资产。

- 对银行而言,通过设立“特殊目的载体”将这些产品移出资产负债表,隐藏了真实的杠杆水平和风险敞口。

2. 风险的“转移、隐匿与放大术”——衍生品

信用违约互换(CDS):作为一种典型的衍生品,它本意是为债券提供保险。

掩盖与放大效果:

- 制造虚假安全:投资者通过购买CDS来“对冲”风险,从而愿意持有更多高风险资产。这没有消除风险,只是将信用风险转移并因杠杆而放大了整体风险。

- 隐匿系统性关联:无数金融机构通过CDS被无形地捆绑在一起,一家机构的倒闭会通过CDS合约链式引爆整个系统,而这种关联在报表上无法体现。

3. 杠杆的“隐身术”——回购协议

回购协议是影子银行体系的核心短期融资工具,是一种有抵押的短期贷款。

掩盖效果:在会计上,回购不被视为“贷款”,而是一次“抵押品出售”和未来的“回购承诺”。这使得金融机构可以大幅提高隐藏杠杆,同时让资产负债表看起来健康。这种高度依赖短期融资的模式极其脆弱,一旦市场对抵押品价值失去信心,就会引发流动性危机。

三、 总结:系统性风险的温床

1. 监管套利是核心驱动力

金融创新在很大程度上是“监管套利”的产物。当监管在传统银行业筑起高墙,资本和风险就自然地流向监管洼地——影子银行。这并非真正的效率提升,而是风险的转移和隐藏。

2. 复杂性本身就是风险

结构性金融和衍生品的真正危险在于其极端的不透明性和复杂性。它们将风险切割、打包,使得无论是投资者还是监管机构都无法真正看清底层资产的质量和风险的相互关联性。这种“未知的未知”是系统性风险的温床。

3. 道德风险是系统的“癌症”

当决策者(银行家、基金经理)因“发起-分销”模式和不与长期绩效挂钩的报酬机制而不必承担其决策的全部后果时,他们的理性选择就是追逐更高风险。而政府“大而不能倒”的隐性担保,则系统性地扭曲了市场纪律,为下一次危机埋下种子。

4. 对当下的警示:一个完美的恶性循环

尽管2008年后有《多德-弗兰克法案》等改革,但风险反而被进一步驱赶到更不透明的角落(如私人信贷)。这意味着,当前金融体系的脆弱性可能以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方式在累积。

恶性循环的体现:去监管 → 催生影子银行 → 依赖结构性金融和衍生品来包装和转移风险 → 制造出“安全”的假象,鼓励更多杠杆和风险承担(道德风险) → 风险在体系内隐匿性累积 → 最终被某个引爆点触发 → 系统性内爆。

因此,下一次危机很可能不再始于传统的银行挤兑,而是始于影子银行体系的某次“挤兑”(如大规模赎回、回购市场冻结)。

+++

笔者提问:

明斯基提出的“庞氏融资”概念精准揭示了当前去监管体系的核心本质。而这一切正发生在金融化的宏观背景下——金融化恰是晚期资本主义形态下塑造经济格局的真正驱动力。这对实体经济及普通民众的生活方式意味着什么?当矛潜在问题恶化至临界点时,局势是否已无逆转可能,“清算”与“重置”之日是否终将不可避免?

Grok/DeepSeek:

金融化、庞氏融资与不可避免的系统重置

在晚期资本主义阶段,金融化已从经济的附属品转变为核心驱动力和主导逻辑。经济学家明斯基所定义的“庞氏融资”模式,精准地描述了当前这个依赖不断增长的债务和杠杆、已然脱缰的金融体系。这种模式对实体经济和平民生活产生了深远的负面影响,并使得一场全局性的“清算”与“重置”看似不可避免。

一、金融化如何侵蚀实体经济与民众生活

金融化的核心在于,资本增值的主要场域从生产商品和服务,转向了金融资产的创造和交易。这导致了经济逻辑的根本性逆转,其影响体现在两个层面:

1. 对实体经济的“抽血”与“掏空”

投资萎缩与挤出效应:资本被从实体经济的生产性投资(如制造业、研发、基础设施)虹吸到高回报、快周转的金融投机活动中。企业更倾向于将资金用于金融工程(如股票回购、并购)以快速提升股价,而非用于长期的研发和资本支出。2025年第二季度,美国非金融企业投资占GDP的比重降至12.5%,为1980年代以来的最低水平。

经营目标异化与短期主义:上市公司的首要目标从“建立可持续业务”异化为“股东价值最大化”。管理层因此专注于季度财报,甚至通过裁员和降薪来美化短期利润,牺牲长期发展能力。

资源错配与资产泡沫:资本不是流向最具创新性的领域,而是流向最能产生抵押品和证券化现金流的领域(如房地产),催生资产泡沫而非提升生产力。

2. 对平民生活的“挤压”与“殖民”

财富不平等加剧:金融资产的回报率远高于劳动收入的增长率,导致财富急剧向拥有大量金融资产的顶层集中。金融业的高频交易、杠杆收购等“掠夺性”活动,将大量财富输送至顶层人群,而中位数实际工资却停滞不前。

生活成本的金融榨取:普通人的生活需求被深度金融工具化。

- 住房:私募股权等金融资本进入市场,推高租金和房价,导致美国40%的家庭“住房成本负担过重”。

- 教育:学生债务将年轻一代困在财务困境中。

- 养老:从确定收益的养老金模式,转向与股市绑定的确定缴费型计划(如401k),将市场波动的风险转移给个人。

不安全感与社会健康恶化:“零工经济”将企业经营风险转嫁给劳动者,使其收入不稳定、缺乏保障。这种不稳定性与经济不平等密切相关,共同加剧了心理健康危机、人均预期寿命停滞和阿片类药物泛滥等“绝望经济”现象。

总而言之,金融化使经济从一个“生产社会”转向一个“食利社会”,鼓励一种通过现有资产和金融工程来提取财富的“掠食性”逻辑,而非创造新的财富。

二、“庞氏融资”:系统的终极形态与内在不稳定性

明斯基的金融不稳定性理论揭示了系统崩溃的内在根源。他将融资分为三类:

- 对冲性融资(健康):收入可覆盖本金和利息。

- 投机性融资(脆弱):收入仅能支付利息,需要借新还旧。

- 庞氏融资(崩溃边缘):收入连利息都无法覆盖,完全依赖资产升值或不断借入新债来维持。

当前全球体系已整体滑向“庞氏融资”状态:

- 企业:依靠借新还旧维持债务,其息税前利润对债务的覆盖率已从2022年的80%降至65%。

- 整体:政府、家庭和银行的存续都依赖于“资产价格永不下跌、利率永不回升、市场信心永不崩塌”的预期。高达数万亿美元的债务到期和70万亿美元规模的影子银行体系,使得系统性崩塌的感觉无法抗拒。

明斯基动态指出,稳定本身会滋生最终导致崩溃的不稳定。 整个体系建立在央行持续提供廉价信贷的预期之上,一旦利率飙升或经济衰退,就可能触发“明斯基时刻”——即资产价值崩溃、被迫去杠杆的恶性循环,可能导致GDP大幅收缩5-7%。

三、清算与重置:不可避免,但形式未定

1. 为何“清算”不可避免?

体系的惯性力量:“庞氏融资”体系需要不断注入新信贷来维持,形成政治和经济的“成瘾”循环。任何试图缓慢去杠杆的努力都可能立即引发危机。

既得利益的阻力:当前体系的受益者拥有巨大政治影响力,会阻止任何根本性改革。

全球囚徒困境:主要国家在“竞相放松监管”上存在默契,而在协同改革上步履维艰。

因此,一场深刻的、体系性的危机几乎不可避免,许多分析认为2026-27年可能是一个关键时间点。

2. “重置”的多种可能路径

“重置”并非注定是世界的末日,而是旧秩序的瓦解与新秩序的重建。其形式取决于当下的政治和社会选择,我们正站在政策的“岔路口”:

灾难性路径:继续推行去监管化,可能导致体系在巨大的通胀或债务危机中彻底崩溃,进行强制性的痛苦重组(如大规模债务违约、货币改革)。

改革性与重构性路径:通过强有力的政策干预,有可能实现“有管理的软着陆”或积极的“系统性重置”。这可能包括:

- 金融架构再造:实施更严格的金融监管(巴塞尔协议IV)、复兴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拆分大银行。

- 社会契约重建:征收财富税、推行全民基本收入,以修复社会撕裂。

- 新增长范式:将投资引导至绿色转型和人工智能等真正的生产力领域。

- 货币体系变革:创建公共数字货币,削弱私人银行创造货币的能力,或走向多极货币体系。

结语:我们仍有选择

清算或许不可避免,但重置后的世界面貌仍取决于我们今天的选择。是在危机后走向更极致的金融化与控制,还是选择“去金融化”,回归实体经济与人的价值?明斯基的警示在于呼吁我们保持清醒,在风暴来临前,做出捍卫“人”的价值的选择。

+++

笔者总结:

以上所述本应是所有投资人和一般公民的基本认知,即金融市场已异化为少数既得利益者和特权阶级的赌场,但这些金融精英的投机和套利行为却不断对实体经济产生负外部效应(negative externalities),可惜真正对此有深入了解及警觉性者却少之又少。在这样的前提下,前景看来并不乐观。

Grok/DeepSeek:

金融化的困局与个人的出路:透视晚期资本主义的“赌场”逻辑

金融化已不再是经济的附属特征,而是晚期资本主义的核心驱动力。它本质上是一个将经济“殖民”为食利机器的过程:资本从生产性的实体投资大规模转向金融领域的投机活动,导致实体经济被掏空(如2025年非金融企业投资占GDP比重降至12.5%以下的历史低位)。

对普通人而言,这意味着生活被“金融榨取”——住房、教育、养老等基本需求均成为杠杆工具和利润来源,导致中位数财富停滞,而顶层则通过高频交易等“合法掠夺”机制攫取暴利。

一、 系统的“癌变”:赌场化金融与制度化的负外部性

当代金融体系已演变为一套高度工程化的财富转移装置,其核心特征是系统性的负外部性被制度化。私人利润被私有化,而社会成本则被转嫁给全体公众。

1. 核心机制:风险“炼金术”与监管套利

在持续数十年的去监管化浪潮下,一个不受监管的 “影子银行” 体系(包括对冲基金、私人信贷等)得以膨胀。在此基础上,结构性金融和衍生品(如信用违约互换CDS)成为施展风险“炼金术”的关键工具:

隐藏杠杆:通过特殊目的载体(SPV)和复杂的会计规则(如回购协议)将风险移出资产负债表,掩盖真实杠杆水平。

转移与放大风险:衍生品没有消除风险,而是将其切割、转移并因杠杆而放大,通过不透明的网络将整个系统捆绑在一起。

制造道德风险:“发起-分销”模式让贷款发起人没有动力严格审核,而“大而不能倒”的预期则鼓励了高风险的投机行为。

2. 巨大代价:社会成本的全面蔓延

您用“负外部性”这个词极为精准。金融精英的投机收益是私有的,但其成本和风险却被系统地转嫁给全社会。这套机制的具体体现为:

对实体经济:资本被虹吸,形成“抽血效应”,抑制创新,导致产业空心化。

对纳税人:危机后的财政救助和纾困,实质是用公众资金为私人冒险行为买单。

对社会契约:极致的财富不平等和“掠食性”逻辑,腐蚀了“勤劳致富”的社会信念,酿成包括心理健康危机、预期寿命停滞在内的“绝望经济”。

二、 不可避免的“清算”与未定的“重置”

这套体系的内在矛盾决定了其不可持续性。明斯基的“庞氏融资”理论精准描述了其终局:当前体系(包括政府、企业和家庭)依赖“借新还旧”的幻觉(企业息税前利润覆盖债务比率已跌至65%),其存续建立在“资产价格永不下跌、利率永不回升”的脆弱假设之上。一旦信心逆转,就可能触发资产价值崩溃的“明斯基时刻”。

因此,某种形式的体系性“清算”几乎是不可避免的。然而,“重置”的路径并非注定,我们正站在历史的岔路口:

路径一:灾难性硬着陆——政策失误引发衍生品连锁违约和影子银行挤兑,导致深度萧条与社会动荡。

路径二:有管理的软着陆——通过高超的政策技巧实现有序但痛苦的去杠杆,伴随长期低增长。

路径三:通胀性妥协——通过央行货币化债务来拖延痛苦,代价是货币信用受损与持续高通胀。

路径四:系统性重构——在危机废墟上凝聚政治意愿,推动拆分大银行、加强监管、实施债务重组与财富税等深刻变革。

三、 认知的战争:为何变革如此艰难?

尽管危机四伏,但推动根本性改革的阻力巨大,这源于一场 “静默的金融内战” 和系统的认知遮蔽。

有意的复杂性:金融体系通过复杂术语和产品构筑认知壁垒,这本身已成为一种权力工具,使监管和公众监督失效。

系统的麻醉:在资产泡沫的“繁荣”阶段,系统会“喂养”和麻醉大多数人,使质疑者边缘化。

主流叙事的塑造:既得利益集团利用其资源影响媒体与学术,将系统性风险轻描淡写为“个别事件”,并给改革提议贴上“反市场”的标签。

因此,前景确实不容乐观。体系巨大的路径依赖和既得利益集团的强力阻挠,使得解决之道——本质上是政治性与权力再分配——难以推行。

四、 普通人的启示:在悲观中寻找行动的支点

承认现实的严峻,本身就是一种清醒的力量。我们并非只能被动等待,而是可以从个人、认知和社会三个层面行动。

1. 财务上的防御:在“金融炼金术”中自保

降低杠杆:尽可能减少个人与家庭的高利率及浮动利率债务。

分散风险:不要过分依赖单一金融体系内的资产。认真考虑配置抗金融化的实体资产,如实物黄金、土地、能源基础设施或非美元资产。

保持清醒:警惕“现金等价物”在危机中可能跌破净值的风险,理解超过存款保险上限的存款实质是“无担保债权”。

重视现金流:拥有能产生稳定现金流的技能或资产,在危机中比账面财富更重要。

2. 认知上的觉醒:从“金融文盲”到“金融公民”

认知觉醒本身就是抵抗的起点。我们亟需一场金融素养的启蒙,让公众理解:

• 货币如何被创造;

• 债务如何驱动增长与危机;

• 谁在承担风险,谁在收割收益。

当足够多的人看清“赌场规则”,规则本身就会被动摇。思想的启蒙是所有社会变革的第一步。

3. 行动上的参与:推动建设性重置

最终的“重置”路径是一个政治选择。关注并参与关于金融改革与经济公平的公共讨论,支持那些推动透明化、加强监管和“金融民主化”的组织与声音,至关重要。唯有重建对金融体系的民主问责,我们才能推动社会选择“系统性重构”的建设性道路,而非被动接受灾难性或掠夺性的结果。

结语:我们面临的终极抉择,是让财富服务于人,还是让人沦为财富的附庸。在风暴来临前,保持清醒并做出捍卫“人”的价值的选择,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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