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还是老芦反复提到“概念模糊”的现象,和现在一样,那时候人们也兴不界定概念,或者是由于我们“触类旁通”的超强本领,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把“进化”分别理解为“进步”、“变化”、“革命”。比如鲁迅先生在《革命时代的文学》的演讲中有一段名言:“生物学家告诉我们:‘人类和猴子是没有大两样的,人类和猴子是表兄弟。’但为什么人类成了人,猴子终于是猴子呢?这就是因为不肯变化——它爱用四只脚走路。也许曾有一只猴子站起来,试用两脚走路的罢,但许多猴子就说:‘我们的祖先一向是爬的,不许你站!’咬死了。它们不但不肯站起来,并且不肯讲话,因为它守旧。人类就不然,他终于站起,讲话,结果,是他胜利了。现在也还没有完。所以革命是并不稀奇的,凡是至今还未灭亡的民族,还都天天在努力革命,虽然往往不过是小革命。”很明显,在鲁迅看来,生物学家所说的“进化”和革命文学家所说的“变化”、“革命”是一回事。去年奥巴马那句竞选口号“the change we need”,要放在那个时代人们一定会跟达尔文联系起来,举一堆猴子变人的例子,证明“the change we need”是完全必要的、非常及时的,当年正是由于人类敢于change、善于change,才从树上走下来。今日美国也只有敢于change、善于change,才能从经济危机的泥潭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