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片面”一词,其实在西方早已不是一个单纯的贬义词了。自海德格尔起,特别是自加大莫尔(Gadamer)于60年代发表了Truth and Method 以后,诠释学形成了。对于认知问题的核心“理解”(understanding),加大莫尔举例说,对于伯拉图的理解,公元6世纪的新伯拉图主义者不同于18世纪的德国学者,而他们又都不同于20世纪的英国学者。我们无法决定究竟这些不同的理解中,谁的理解才是正确的,因为我们的判断受限于我们的历史。(我们甚至不能肯定我们对历史上的某项理解的理解是否正确。)我们能做到的最多就是根据原文来理解,在此基础上我们力图使我们已有的偏见最少地影响我们对原文的理解,但我们无法避免我们的理解乃是始于片面。所以,我们应当探究我们自己既有的理解,以及所有和我们所观察的世界及历史有关的东西。我们对过去及与过去有关的东西的理解依赖于也同时影响着我们的自我理解(自然又会影响到我们的下一步对历史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