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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续篇:魂系世田谷(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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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原创]魂断日本桥续篇:魂系世田谷(四十一)   
东京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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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续篇:魂系世田谷(四十一) (712 reads)      时间: 2006-2-15 周三, 下午2:39

作者:东京博士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星期天一大早,燕燕就跑来咚咚咚敲门了,我一看,8点还不到,聪美翻了个身依然在呼呼大睡,我跑去开门:“干吗?一大清早的,吵死了。”

“还没困够?昨天困得又不晚的喽,一起出去吧,带聪美到外头吃阿拉上海点心啊。”说着燕燕就拉聪美身上的毛巾毯。

聪美睁开惺忪的眼睛:“还没醒啊,再让我睡10分钟。”大姐在外面喊燕燕了,燕燕才跑开。

“起来吧,燕燕说得也有道理,我们出去吃早点吧,平时都是在家吃,外面的早点很丰富的,比昨晚的夜市还热闹,去看看吧,很有趣的,不像日本的早上,外面除了麦当劳和KFC,什么都没有。再说9点我们要赶到美发厅的,时间很紧的。”

聪美依然不肯起来,我知道她有她的起床仪式,必须抱她坐起,然后就那样趴在我肩头停留5分钟左右她才渐渐醒来,大概是皮肤饥饿症的年龄。迅速冲了个澡,聪美三下五除二地化妆了一下,今天她换了件很花的连衣裙,大姐和燕燕就带着我们出门了,姐夫不知道一早跑哪里去了。

我们逛的是一个自由市场,虽然不能跟东京的上野,筑地那种地方比,卫生状况还算过得去,从表面看上海的城市管理还是下了很大功夫的。聪美也不是很计较的,我们边走边吃,油条,生煎包子,一样样都尝下来,最后还喝了豆浆,一人吃了一个葱油饼,聪美喝了一口豆浆就不行了,说怪味,这是她来中国唯一的吃不惯的东西,我知道可能是豆腥味,日本的豆浆都处理过了,我倒是觉得反而没有豆浆香味,当然我也不勉强她。

我给聪美另外叫了一个菠菜鸡鸭血汤,这个我不敢吃,聪美熟练地洒了很多胡椒粉,连连说太好吃了,我知道她内脏什么的都敢吃,这个热乎乎的砂锅看上去不错,但是我怕带血的东西,一点都不碰,聪美还嘲笑我没有口福。她一手喝汤,一手拿着葱油饼咬了一口问我:“这叫什么?”

“葱油饼。”

“很不错的,像原宿的crepe,不过这个是咸的,日本的crepe是甜的,还加很多的鲜奶油和巧克力什么的,吃了会发胖。我跟喜欢吃上海crepe。”

等聪美吃完,我们在市场上逛了一圈,到处是新鲜蔬菜摊贩,最后是一大片的活鲜水产,聪美说像水族馆,原来吃的鱼虾都是这样直接购买的啊,最后还有家禽,青蛙,甲鱼,蛇笼等等,看得聪美惊讶万分,说简直到了动物园,连门票都不用买了,但是看着它们被在顾客面前活宰有些受不了。

卖蛇的看到我们走过去,对聪美说:“妹妹啊,这个吃了皮肤更好更白哦,买一条吧。”聪美还没看仔细是什么,卖蛇人就要打开笼子抓一条出来,吓得聪美倒退一步,高跟踩在我脚上,疼得我金鸡独立。

“咳,你不是蜗牛都敢吃,什么都敢吃,这不就是跟鳗鱼一样的,脚趾头都被你踩碎了。”我还在揉着脚,聪美也帮着我揉。

“(へび、へび、怖いよ)是蛇,是蛇。我怕蛇啊。”聪美还在后退,一直躲到了我背后,把卖蛇人笑坏了、她把聪美说的日语へび听成了“黑皮”,又换了一条大黄蛇说:“这个好,不是黑皮,是黄皮的。肉又多又嫩的哦。”我们赶紧摇头摆手说不要。

吃完早饭,燕燕就急着走了,说今天跟几个同学约好了要去南京玩,要后天才回家,大姐和我都说南京是有名的四大火炉,现在去发疯了啊,燕燕说早就说好了,同学的亲戚在南京,现在到处有空调,又不是我们以前那种断电断水的年代,大姐也管不住,毕竟燕燕是大人了。

我们3人喊了出租车赶到了南京西路国际饭店附近时已经过了9点,华安美发厅就在国际饭店和华侨饭店之间,昔日的人民广场已经被现代化地建设得只有很多人民,几乎看不见广场了。华安美发厅刚开店,已经有很多客人来做头发,女宾部几乎爆满,大姐上前先付了钱,说了个名字,就有个化妆精致的中年女人前来带着聪美走了,而我则被领到了另一边的男宾部。

一个上午就那么在别人的摆布下度过了,中途在2楼遇上聪美,大姐说语言不通,很多话她的日语水平还不能翻译,原来那个中年化妆师去香港和巴黎培训过,还吹嘘有什么证书,是这里最好的美容师了,她建议聪美做眼纹和纹嘴唇,说那样以后不用每次化妆了,我总算明白了美容师的意思,翻译给聪美听:“她的意思让你做永久性的美容,就是类似日本说的[入墨(いれずみ)]。”然后我让聪美看美容师的嘴唇,她就是做了,那个红色并非唇膏,而是刺出来的颜色。

聪美听了赶紧摆手让我告诉美容师,她不想做这种,因为永久性的只能一种颜色了,她喜欢根据季节和心情选用不同的化妆品,最后连纹眼影也拒绝做,我知道美容师现在都是搞承包的,可能想做大笔生意提高自己的营业额,至于她说的巴黎流行什么,在聪美面前只能是班门弄斧了,不过聪美从来不炫耀也不对不必要的事做多于的否定。

我们头发做完之后,已经是中午了,根据我的要求,我希望聪美留下的是现在的样子,所以保留了她的一头金发,大波浪重新做了以后相当自然,聪美很满意,说上海的美容师水平不亚于东京,我根本不懂,说不定是聪美客套,不过聪美不像燕燕说得那么虚伪,在这方面还是很直爽的。大姐最后给了我发票,我一看,2个头的费用,折算成日元大概东京也没有这么贵,真不知道国内的工薪层是怎么看到这种价格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接受他们的“欢迎光临”。

“聪美感觉满意吗?”大姐问聪美。聪美点点头。大姐来劲了:“这个华安算南京路上比较好的,还有我们昨天去的那条淮海路上的沪江,白玫瑰也很不错的,聪美要是一直在上海,还可以每次指定同一个美容师给你做头发。那样更好哦。”

“真不错,大姐你的头发也是在这里做的?”聪美问大姐,显然大姐的头发今天似乎也加工过了。我低声告诉了聪美上午的费用,聪美惊讶不已,因为她一直知道我告诉过她上海的物价和工薪收入大致是东京的1/10左右。

“哈哈,我要是去一次华安,我们家半个月开不了伙仓了。”大姐拢了一下自己头发说:“我嘛,就在家附近的一家私人发廊剪的,平时自己做一下,吹吹风就可以了。”

聪美赶紧拉住我说:“刚才都是大姐付的钱,还要拍照,一共要多少啊?”

我比划着告诉了聪美,聪美吓得张口结舌:“那怎么办,我们没有中国的钱,快先去银行换啊,大姐哪有这么多钱啊。怎么会这么贵的,高桑,你发疯啊。”

“没事,跟聪美不就一辈子一次的事嘛,换钱的事大姐和姐夫知道的,我昨天已经给他们日元了,这个事就不用聪美担心了,到巴黎我跟着你,到了上海你跟着我就行了。”

大姐也赶紧用刚学会的日语说:“お金、大丈夫、Satomi安心してください。(钱的事不要紧,聪美放心好了。)”看到聪美能听懂自己五音不全的日语,大姐很高兴,像得到了老师的表扬,虽然是搜肠刮肚,说日语的意欲更昂奋起来了:“ご飯、早く行きましょう、時間ないから。(快去吃饭吧,没时间了。)”

中午的气温已经很高,这一带绿化也甚少,本来沿着南京路步行街走到王开照相馆倒也不失为一次观赏上海街景的好机会,但是一来时间有限,而且聪美怕热,我们干脆到隔壁的国际饭店中餐厅吃饭,简单地点了4菜一汤,滴酒不沾,喝了点饮料,菜肴不错,米饭却很差劲,虽然是大米,口感还不如日本的吉野家的快餐米饭,叫了出租车我们赶到了王开照相馆。

大姐下车后就打电话,然后带着我们上楼,说姐夫已经到了,我们被带到一间布景室,有3,4人正在设置场景,空调开的很足,一个胖胖的摄影师模样的人带我们到边上的小间说:“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下,服装师吃饭去了,马上就回来。”

大姐说:“我们急死了,怕你们等啊,我知道你们一个排着一个很忙的啊。”

胖摄影师说:“下午没有安排了,就是专门为那服务的,我保证帮那拍得满意,拍畅,阿姐,侬让伊拉带到日本去,也保证拿得出手,阿拉不是第一次拍国际婚姻了,人家日本人,欧洲人在上海结婚的我们都拍过。那阿弟蛮潇洒个,新娘子也老漂亮个,不像日本人嘛。”

我对摄影器材倒是很有兴趣的,看了看,摄影师使用的两套照相机都是Mamiya的大型机,还有一台Canon的专业数码单反机,搞了半天都是日货。胖摄影师对我说:“阿拉是老关系了,所以今天下午这个摄影棚子专门留着的。反正不管什么,阿拉有的东西全套都拍一遍,挑好的做成影集,还可以印制大幅的,有的可以做成油画效果,灵得来一塌糊涂,侬帮新娘子一道先看看样品好伐?”

聪美坐在休息室,已经在看样品影集了,笑得合不拢嘴,我说我们拍好之后也是这种的,聪美说,简直精致得像大明星影集了,特别是看到旗袍和背后的旧上海的背景,聪美指着说一定要拍一张这样的,要我穿那种黑色发亮的长衫,带个瓜皮帽,她穿粉白的旗袍,我说:“你的金头发不合适,拍出来不像上海小丫头。”

“不要紧个,阿拉可以帮伊用假发套个呀,不过最好是最后拍,否则好不容易做的头发都压瘪了。”一个打扮颇为潇洒的女人站在门口说,一件衬衫在前面随意地打了个结,大概是服装师,大姐带着聪美跟服装师去换衣服了,我有点担心聪美语言不通,但是男服装师已经带着我去了另外的房间,鞭长莫及。

一个下午,我们依然在别人的摆布下,车轮大战地换衣服,换场景,大概全世界有特色的服装都拍摄了,从最普通的西洋婚纱照,到印度,伊斯兰,连少数民族的蒙古袍都照了几张,有些已经不是婚礼照,纯粹是情侣照了,难怪高中生都会拿着积攒的压岁钱来拍几张玩玩,看来刺激经济的东西现在也是五花八门,虽然照相馆因此据说遭到过社会舆论的批评,说他们不顾下一代的教育,单纯追求商业利润。

一直忙到傍晚时分才结束,我们走出照相馆时,却不见了姐夫,大姐说他早就回家准备晚饭去了,我说我们既然出来了,就在外面带聪美吃点,顺便逛逛夜上海的市区,白天逛街太热,晚上虽然也不是很凉快,但毕竟没有火辣辣的阳光。再说我们明天又不走,家里还可以吃的。

大姐觉得我的提议有道理,立刻打电话给姐夫让他重新出来,并问我准备去哪里?我说:“到了上海,当然外滩不能不去的,有没有浦江游览的船?最好是船上能吃饭的那种。”

大姐立刻告诉姐夫,让他到南京东路外滩来。放下电话后,大姐说:“浦江游览可以,我看过你们在巴黎的塞纳河船上吃晚饭的情景,浦江游览船上面吃的东西可没有那种档次的,我觉得还是下船后在外面吃。”

“到时候看吧,有什么吃什么,即兴发挥好了,我不讲究的,聪美也不是很讲究这些的。让姐夫把相机带上,给我们拍几张。”

“这个不用说,他都随身带着的。”

我告诉聪美,我们去浦江游览船,到扬子江出口去逛一圈,码头走过去都不远,就是前面那个东方明珠塔的位置。

“那么高的地方?是展望台?”

“不是,那个塔在对岸,坐船是我们这边,那个塔是电视台,我是说朝那个方向走,我们逛逛商店,走到那里姐夫也差不多到了。”说着,我们陪聪美开始逛南京东路,问大姐是不是有无锡的丝素膏,大姐也说不清,可能很多年前就没有了,为了不空手回去,我们只能先在蔡同德中药房买了一些男宝女宝,否则回东京难以交差。

聪美几乎都是逛的服装店,我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对她说:“南京路上人比较杂乱,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所以很难看出有什么流行特色的,像新宿的大杂烩,我们有时间还是去逛淮海路。”我们还没逛到外滩,姐夫就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和平饭店门口,船票也已经都买好了。

“那上海有没有类似银座的地方?”聪美问我。

“如果一定要跟银座比,可能没有,但是看单独的某个时装店可能有类似的,所以我说还是要去淮海路那一带。南京路是瞎热闹的大百科,吃的用的穿的什么都有。”

姐夫带我们上了游船,正好赶上开船,外滩已经到了华灯初放的时刻,虽然没有清晰的云彩,但是晚霞染红了半边,船上看外滩的景色倒是另有又一番景致,,虽然上海的空气清洁度远远不如东京,白天就是大晴天也给人一种灰蒙蒙的感觉,尤其是一下飞机的当初感觉最明显,但是上海晚上还凑合,外滩建筑的那些强烈的灯光也算是作为上海的象征,在日本的各大旅游公司上刊载着,聪美说这个场面跟她印象中的上海最接近了,我说那当然,旅游公司都是介绍最好的景色的。

大姐和姐夫去买吃的东西了,我们在甲板上,聪美看着黄浦江水被船头犁开,又在船尾翻滚着,像拖着一个长长的尾巴似的闪耀着繁星点点,若有所思地说:“有河流的城市就像注入了一曲优美的音乐,而且这条河比塞纳河宽多了,我喜欢高桑生活过的地方。”

聪美来的正是时候,黄浦江水在政府的治理下,年年有所改善,至少在外观上看上去比我小时候浑浊的浦江水要清澈多了,当然还希望有朝一日,能像东京湾那样,上海人可以在黄浦江苏州河里看到鱼儿在游弋,哪怕是很小很小的鱼。

未完待续

——东京博士 2006年2月15日(版权作者所有,未经许可,不得拷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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