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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续篇:魂系世田谷(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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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原创]魂断日本桥续篇:魂系世田谷(二十四)   
东京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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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续篇:魂系世田谷(二十四) (575 reads)      时间: 2006-2-06 周一, 下午5:04

作者:东京博士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在巴黎,我彻底认识了另一个聪美,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聪美。

如果说爱米莉身上有着许多传统日本的烙印,到了聪美身上,我几乎很难找到,她的随和对于我这个骨子里隐藏着中国人脾气的人来说,感觉比爱米莉有着更自然的亲和力和渗透力,即使我们不是恋人关系,我觉得作为一般朋友,聪美在日本人中也是一个非常容易交往的人。

我和聪美的年龄差异有时候会让我感受到一种距离,而她的性格却不断地又在消除着我的这种年龄自卑,我不得不承认聪美对我时时刻刻表现出来的无私奉献,不断地在我们之间印证着爱可以超越一切,也可以不仅完全像当初爱米莉击败了我10年的自尊放弃了中国国籍,更可以像今晚这样,聪美让我完全放弃了心底深处残余的个人自卑,她依然经常脱口而出喊我大哥。两个人的世界里,她对我的期待和陶醉令我无法抗拒地去爱她,与她一起生生死死地投入我们在巴黎的日日夜夜。

世田谷的电话是奥多桑打来的,奥多桑是因为燕燕打电话找奥多桑的,而燕燕是大姐找她想跟我说话的,所以兜了一大圈,我从宾馆房间直接拨通了大姐家的电话。通完电话,我把大姐说的情况告诉了聪美,大姐说根据我给她翻译了一个合同的中文原稿的内容与上海的那个裁缝朋友说好了签订私人合同的事,并且由老爷子作证,准备去徐汇区公证处公证一下,那样具有法律效力,也更正规些,如果聪美同意的话,第二天就可以去办。大姐还说聪美的时装店现在没有中国境内法人和任何设施登记,所以还是不要提及,省得将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这方暂时用大姐的名义公证,聪美说完全信得过大姐,请大姐全权代理。

我提醒聪美:“大姐的意思可能是费用的问题,因为公证需要手续费,而且大姐说是中英文对照的,虽然这次是大姐代理,但是这个帐最好跟大姐之间了结一下,金额不在大小,我们还是跟大姐亲兄弟明算账,一笔算一笔,不要这个混在那个里。”

“可以啊,我喜欢大姐这样明确说,那我们回日本后马上汇款过去,让大姐先垫付一下可以吗?”聪美表示同意,还说大姐做事跟我一样认真负责,有板有眼。其实我知道大姐比我毛糙多了,认识姐夫后,尤其是结婚后,大姐才渐渐变得很能干的样子,但说话直来直去的脾气还是改不了的。这个裁缝也是姐夫家不远处,肯定也是姐夫的朋友。姐夫是大姐的“狗头军师”,我没出国前也挺佩服姐夫的,不过在外泡了10年,毕竟外面见识多,所以姐夫通过大姐的什么举动我几乎都能看破,包括网上聊天的文字,哪些是大姐的原话,哪些是姐夫的思想,我都大致能立刻明白。

聪美除了15日晚上单独去与在巴黎的一些旧友聚会,参加了一个派对以外,几乎一直与我形影不离,我们离开东京的时候还是两个人各自完全分开的行李现在已经完全合并在一起,根本不分谁是谁的,而且聪美正在生活方面竭尽日本女性的全力照顾我,我也并不阻止她涉足我最隐私的部分,每天送洗脏衣服,然后把干净衣服整理好,渐渐地我几乎不再管这些琐碎事,旅行生活中聪美不仅完全像当初爱米莉那样担负起一个女性的职责,而且聪美对巴黎,乃至对整个法国的熟知程度令我无比惊讶,尽管我本来就知道她大学的专业是法国文学专攻。

聪美白天陪我逛了卢浮宫,然后我们跨越赛纳河上的桥梁去了巴黎圣母院,我们沿着塞纳河南岸散步,中途我认出来了我们又经过阿托里埃的地方,但我们除了临走前一天的中午我回请他吃饭以外没有再去打扰他。

赛纳河畔不仅有大量的画摊子,还有很多画廊,美术馆和博物馆,我们一直朝西步行到艾菲尔铁塔下面,在顶天入云的巨大塔座下,我们吃着冰淇淋,偶尔有几个带着贝雷帽身穿迷彩服的法国军人荷枪实弹地在巡逻,巴黎的治安给人本来就很安全的感觉,看到他们在巡逻更觉得法国的管理相当不错,并非因为休闲地带出现军人觉得大煞风景,我还特意拍摄了几张他们巡逻的照片。

聪美的体质相当好,不知道是不是与什么都吃有关,从卢浮宫一直走到艾菲尔铁塔公园足足有将近一小时,虽然我们走走停停,中途我还不断拍摄一些风景,但估计也有10公里左右,所以坐在艾菲尔铁塔下的公园草坪上时我只觉得两腿发胀,再也不想起来,或许与连日疯狂的情事消耗有关,而聪美不仅还在跑东跑西给我换着角度拍照,还在不断向我介绍巴黎的各种话题。

“二次大战时希特勒德国占领了巴黎,当时德国占领军的一个头目准备放火烧毁巴黎,结果遭到了好多德国艺术家的反对,他们的声音最终传到了军部上层,劝说那个法西斯军官,巴黎这么漂亮,巴黎不是法国的,也不是单纯的一座城市,她是人类的艺术品,这么漂亮的艺术品,你忍心一把火烧毁她吗?”聪美依偎在我怀里,我们坐在草坪上,我听她讲述,她完全不像背书,而是那样令我完全沉浸在那样的故事中,她像在朗诵一样。

“最终,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么美丽的巴黎,就是险遭希特勒法西斯摧毁后被完整地保留下来的样子。当然这不是歌颂法西斯有人性,而仅仅是真实的历史,但是如果你去罗马,那么与巴黎的情景就完全不同,整个罗马有很多壮观的历史遗迹,到处是雕塑,神庙,可是很少有完整的,柯罗塞竞技场就是个典型的例子,战争对罗马的破坏巨大,所以去罗马会让人感觉一种破旧感和伤感,可是不管是美丽的巴黎还是残缺的罗马,都饱尝着人类战争的创伤和眼泪。”

我这才相信聪美是个很好的导游,她的性格也适合做这项工作,同时我也钦佩她的记忆力,当然我的记忆力也很好的,她的介绍扣人心弦,可是我的脑海里却在想着同一时期的日本的侵华战争,像聪美这样的日本的年轻人如此精通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欧洲历史,有几个人会关心和研究那段中日历史呢?不过我没有打断聪美,去鲁莽地问她南京事件,也没有询问中国人几乎不知道的通州事件,更没有问她如何看待靖国神社参拜这类大多数中国人一知半解,却是谈论日本非挂在嘴上不可的话题,我知道蜻蜓点水式的谈论沉重的历史不太合适,但我一定会有机会与奥多桑这代日本人坦诚地谈谈,听听日本人的心声,也让日本人听听我们中国人的想法。

“聪美学了这么多法国的文化,现在搞时装经营,觉得不可惜吗?”我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喜欢巴黎,但是我也喜欢东京,虽然我还没有去过上海,但是我想我会喜欢上海的,因为那是大哥出生和生长的地方,说到上海,大哥有时候流露出不满的地方,但是更多的是骄傲和自豪,我知道那不仅是因为上海是中国最开放最发达的大都市,更主要的是大哥的故乡,对故乡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就像我,讨厌东京的堵车,东京人的死板,可是我不会因为这一点讨厌东京的。”聪美没有直接回答我法国文学与时装的关系,聪美说话的思维能力并非我平时小看她的那种毛丫头一个,她说的我完全有同感。

我们坐在草坪上,聪美斜靠在我身上,我的手里拿着相机,一个白胡子白头发像艺术家似的中年人来到我们面前说了什么,我以为是乞讨的,大概西方乞讨者也不是我们概念中的衣衫褴褛的样子,但是看对方脖子上也挂着相机,估计不是那种,刚想站起来,他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大通,虽然我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上已经猜出个大概,可能是在说我和聪美现在这个姿态很好,要给我们以后面的艾菲尔铁塔为背景照个合影,我看聪美也是疑惑的表情,不由得问:“他说的不是法语吗?”

“不是,好像是西班牙语。”聪美大概也明白了对方的大致意思,很乐意跟我合影,于是,那个老头用我的数码给我们拍摄了几张,我站起来接过相机道谢,不料他做了个让我们保持原来的姿势不要动的手势,然后迅速拿起自己的相机替我们照了2,3张,原来他的相机是即时拍,照片立刻出来了,他熟练地从自己的挎包内取出几张精致的硬纸卡,把照片夹在分别里面,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拿出几个硬币给他当作小费道谢。

不料,老头又摆手又摇头的,还指了指我的腰间,我腰里别着一个小皮包,里面按照硬币纸币分别放着一些随手使用的现金,我拿出一张面额较大的法郎纸币给他,他依然摇头,然后伸出3个手指头,草坪上游客不少,虽然我心里开始有些不太愉快,刚才道谢的心情已经一扫而光,渐渐上升的是一种受骗的感觉,但我不想跟他发生争执,而且语言也不通,无奈我又给了他两张把他打发走了。

聪美也很惊讶,大概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开始还在笑我,说我平时铮铮有词,出门就这么老实憨厚,一直到老头走了,知道了我给了他的金额,才露出一脸的懊恼:“咳,是个专门骗外国游客钱的家伙啊,利用我们不懂语言,这3张一次成像的照片你算算,拿了我们5千多日元啊。”

果然如聪美计算的,我也很懊恼,出来前我也听说过巴黎,还有罗马之类的欧洲旅游景点有吉普赛小孩五花八门的抢钱或骗钱的花招,诸如故意走路吃冰淇淋撞在游客身上,然后假装帮你擦衣服时,另一个联档码子的小孩就会让你的钱包不翼而飞,即使被你发现花招,他们的兔子腿你也根本追不上。

看我神情沮丧的样子,聪美劝我说:“算了,看在他给我们拍摄的合影还算不错,就算是花钱留下个特殊的纪念吧。损失的钱我给你吧。”

“不是为了那点钱的事,心情被搞坏了,我这个人很少受骗上当的,尤其是生意方面。”其实,要说这类事情,中国也不少,唯有日本可以说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先斩后奏的生意现象,我怕聪美误以为我是单纯心疼5000日元,只能不再谈及这件事。

“对不起,大哥,是我不好,我也没经历过这种,我们不为这件事再生气了好吗?”聪美拉我从草坪上起来“大哥累了对吗?我们从这里过桥穿过赛纳河后很快就是香榭丽舍大街了,我们买点礼物然后坐出租车回去吧?”

香榭丽舍大街也是巴黎购物的天堂,想了半天我们给奥多桑和奥加桑,还有燕燕,健他们都统一购买了号称是法国最名贵的Royal巧克力。聪美无论如何要给我买一样礼品,我说我这个人从不计较什么名牌的,给我买了也是浪费,但她非要给我买双皮鞋,我说我在日本一直是在伊藤洋华堂里买大减价的日用品,而且从来不买第2双,穿得不要了当天就去买双新的。

“皮鞋占地方,增加行李,又不能积压啊。”我提出了最后的一条反对意见。

“那你自己说要什么,反正一定要接受我送你一样东西,这是大哥跟我第一次来巴黎的纪念嘛。”

“哎,我还真不知道需要什么,我好像都无所谓的,那就送我一支钢笔好了,在日本都是使用廉价圆珠笔,我喜欢钢笔的书写感觉,不过你买了我也不会经常使用,留作纪念好了。钢笔体积小,容易携带,否则我看你要把皮鞋套在手上去骡马了,真的成四脚马蹄子了。”

“谁去罗马啊,是米兰啊。”聪美纠正我地名,还纠正了我故意把日语的罗马(Rouma)发音念成了骡马(Rouba)。

“我无所谓啊,是骡马还是米兰,对我都一样,反正是聪美牵着我到处跑。”

“对啊,所以你是马,我牵着你嘛。”聪美到底是导游嘴,伶牙俐齿的,反应也不慢。

“我们是马车,你牵着我的话,你在前面你才是马,我是车,哈哈。”聪美跟我调侃日语,她知道不一定能赢我,只能作罢决定不管谁是马,还是听从我的话买了一支名贵的钢笔,其实我根本不懂什么名贵不名贵,只是看那个价钱觉得名贵而已。我学生时代一个蓝色热水瓶造型笔套的钢笔不足一元钱买的用了5年,还在学校得过钢笔字竞赛第二名,留了个名,但一点都不贵。

“买了就用,不要老是藏着,像你这样年龄的男人应该用名牌嘛,我喜欢大哥用名牌,可是你又不抽烟,买打火机没用,手表呢,也有了,皮带和钱包也没几个钱。”出了礼品店,聪美对我说。

我解释说:“不是我不用,这个笔呢,很怪的,我有经验,100日元一个硬币买的便宜货你扔都扔不掉,用好几年都不会丢失,超过1千日元的好笔,用了三天不到就不见了。”

“哈哈,大哥真逗,不过你说的还真的很有道理,我也有过这样的体会,那就专门给我写信时使用,只在家里用,不要带出去。”

“写信?我跟你房间就在隔壁,连打电话都觉得滑稽,写信不是劳累邮局叔叔啊。”

“不嘛,比如我不在的时候,你不可能每次都陪我跑巴黎的吧,还有早上走了,给我留个言什么的,都算信嘛。答应我,给我写信。”聪美这么说,让我感觉她也是个普通女孩,她也追求那种形式上的浪漫。

“好吧,我写。不过有可能是写中国话。”我答应她,并狡猾地继续逗她,拖了个尾巴。

“写中文那我也愿意看,我能看懂很多汉字的,我高中时就拿到了日语汉字鉴定证书的哦,不要小看我。”

“那我跟大姐网上聊天的汉字你能看懂多少?”我有点害怕,不过一时想不起来有没有在中文电脑谈话中“诽谤”过聪美。

“你们打得太快了,我只能看到聪美,日本,中国什么的,要是让我慢慢看,能看懂个大概,”聪美自信地说,忽然拉了拉我手说:“你刚才说什么?我跟你房间就在隔壁?回去后不许你再离开我,你不是说跟奥多桑去谈我们的事的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负责任了?”

“没有不负责任,我是说在没有跟奥多桑谈之前,我们还是应该那个些。”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啊,也没经过奥多桑同意啊?再说要是奥多桑不同意你就一辈子不管我了?大哥,我一直尊敬你,你这话真令我失望,我不要你这样对我,你自己怎么想的,到达巴黎的第一天晚上你很勇敢的,那些勇气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你是因为害怕奥多桑才留在我们家,又因为害怕奥多桑才不敢跟我好的?你这样一点都不象平时的大哥样子,为了姐姐你什么都肯做,什么都愿意牺牲自己,所以我说你们对我不公平。”

“聪美,不要这样去理解,这样很伤害你姐姐的,我不愿意听到你这么说她,我不会对你不负责任的,我相信我会说服奥多桑的,回去后会让我们不再分开的,这样行了吧?”我知道现在对聪美说复杂的过程无济于事,只要给她个安心的结论足够,女人是感性的,你越周到解释也容易惹出额外的麻烦,还不如事先少说多做,一旦结论出来了,她还会增加一份惊喜。

聪美这才露出高兴的样子,而且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吻了我,我惊恐万分,但巴黎的大街上这是常见的,身边虽然行人如云,却并没有谁在特别注意我们,我才稍微惊魂未定的样子对聪美说:“以后别这样,我不太习惯,我还是东方习惯。”

在香榭丽舍大街上,聪美依然没有立刻叫出租车的意思,开始拉着我逛那些女性时尚商店,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依旧耐心地陪着聪美,我渐渐地感觉可能聪美也希望我买一样什么纪念品给她,果然聪美就是聪美的脾气,所谓忍的日本传统文化在她开口的一霎那证实了在她身上几乎荡然无存了:“大哥,我想要这套口红,你送给我吧?”

聪美的要求直截了当,就像她对我每次表达爱一样,丝毫不令人厌倦,也不做作,我一看,虽然价格不菲,但是脑子里有了这里是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上这个大概念,倒也并非令我很震惊的价格,既然是她看中的,再说我也知道聪美自己并非买不起口红,重要的还是我对她的心情表达,所以我欣然同意了,但我始终没有告诉她我已经为她准备了专门的生日礼物,那才是真正的纪念品,口红只不过是消耗品而已,但作为一个男人,我懂得真正的爱情也不能吝啬必要的消耗品。

未完待续

——东京博士 2006年2月6日(版权作者所有,未经许可,不得拷贝转载)

出了卢浮宫,东侧是著名的巴黎圣母院




赛纳河畔的露天画廊,对面是阿托里埃租借的房子




高安和聪美在艾菲尔铁塔下的公园草坪上受骗




香榭丽舍大街上的时尚广告




作者:东京博士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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