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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一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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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原创]魂断日本桥(一二五)   
东京博士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10/01
文章: 2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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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一二五) (552 reads)      时间: 2006-1-12 周四, 上午2:08

作者:东京博士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我终于知道了爱米莉为什么花钱没有感觉的坏脾气了,虽然除了女孩子最喜欢的服装,化妆品,美容院的开支,爱米莉的个人开销并不大,准确地说与父母住在一起,我们两个人除了外出时吃顿饭,其他几乎没有任何开销,既没有水电煤的费用,也没有那种新婚添置家具等杂七杂八的费用,甚至我的手机都是公费报销的。

本来日本人夫妻之间在经济上通常有2种形式,要么完全自顾自,要么丈夫除了每月获得零用钱,全部由妻子掌管,后者是主流,其实也最省心。我和爱米利从一开始就属于前者,互相不知道对方的收入,但是奥多桑调查过我,虽然不知道我现在的确切收入,但是奥多桑和爱米莉都能从我的年龄职务上大致推测,爱米莉的工资我也大致能够猜测到。

那是1999年12月20日,圣诞节前的最后一个星期天的早上8点,我们还没起床,爱米莉大概看我翻身动了,说:“您醒了吗?”

“嗯,醒了,怎么了?爱米莉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我们的床真的太小了,要不要换个大点的床啊”

她一下子爬到了我身上:“不,不小,爱米莉喜欢这张床,不喜欢换。”她亲吻着我的脸颊,贴在我耳朵上说:“想跟您说件事。。。。”

“说吧,是不是又看中什么名牌拎包或者漂亮衣服了?”从她的动作我习惯性地猜测道。

自从替大姐买衣服的那场风波后,爱米莉除了买饮料中午吃饭,化什么钱几乎都事先跟我商量,其实我也几乎从来没有反对过她,那仅仅是让她养成一种习惯而已,说心里话我也希望爱米莉穿的漂亮,打扮得青春些,所以每次她买新衣服我都要夸奖她,再说她的审美观本身也很合我的口味,我喜欢简单色调的上等质感,不喜欢艳丽花俏,更注重小配件的点缀演出。

“不是,爱米莉没有金钱感觉,奥加桑也这么说,让爱米莉给您管理。”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爱米莉已经穿着睡衣起来,递给我2本银行帐本,我打开一看,一本是NHK按月进来的工资,另一本也是按月进来的工资,我从每次相同的一串片假名上看出工资来源居然是奥加桑的和服店,两笔收入加起来比我们公司里的课长收入还多,我什么都明白了,他们家一定是每个人都有这么个东西的,包括聪美,说不定叔叔也有,但我没有问多余的事。

我把银行帐本还给爱米莉说:“谢谢爱米莉一家对我的信任,其实我也很不善于管理的,也不喜欢管理钱,要是爱米莉结婚后成为家庭主妇的话,我还想让你全部管理呢,我没有那个精力啊,再说我平时也不需要钱,工作上的交际我有公费的,私生活交际爱米莉也都看到的,都是我们在一起共同使用的,你管我管都一样啊,只要按照现在的方法,买东西能事先商量一下,爱米莉管理比我更合适吧?”

“奥加桑想给您也做一个这样的帐卡,但是要先征得您的同意,您明白爱米莉的意思?”

我当然明白,我虽然对日本的税务不是很熟悉,但是毕竟自己也经营过公司,基本的东西还是大致清楚的,所以奥加桑的意图完全清楚,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我不完全算他们的内部人,至少现在也算半个了,所以与其把不必要的税金上交给自民党竞选什么狗屁议员,不如转到我的名下,至少我和爱米莉就是一回事,当然我背后有大姐,有国内的亲属,他们家怎么看我的亲友关系也是非常微妙的,但我明确告诉过爱米莉,除了每年象征性的给生身父母补贴一点国内迟迟拿不到手的医药费,我对国内亲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经济资助,更没有抚养义务,大姐她们也都有自己的收入和生活方式,虽然绝对数字不能与日本比,他们在上海生活也不算差。

“我没意见,奥加桑如果需要我账户上的这笔钱,随时取好了,就用我的名义,密码我会告诉奥加桑的。”我想这笔钱本来就不是我的,我也不需要,我自己工资足够用,俗话说钱再多也会坐吃山空,我每月有工资进来,花完我也无所谓,不过每天上班的人,其实根本没时间去花钱的。

我坐了起来,爱米莉回到床上坐在我前面,她特别喜欢起床前坐在我前面跟我说上10分钟的话:“不是这个意思,这个工资进来了,就是您的收入了,当然您可以自由支配,爱米莉想跟您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

“嗯,不知道爱米莉该不该说,如果说了您不高兴的话,就当没说。爱米莉建议您用这里面的钱帮帮燕燕,还有就是您的父母,当然您认为有必要的话。”我有点明白他们家的意图了,虽然说他们家把我当作一个“强劳动力”看待,这种概念不是体力上的,而是心理上的,认为我本来是别人家的儿子,现在却开始在小松家渐渐地挑起了大梁,作为一种虚无的内疚,必须报答,却不知如何报答,但他们家有这个能力,奥多桑他们知道直接表达会伤我面子,于是就用这个既能节税,又能在经济上帮助我家人的方法来一举两得,当然积极地去理解,这里面也是小松家的一片心意。

“噢,好的,那我接受,谢谢爱米莉,不过爱米莉的份还是自己保管吧。”我想了想,觉得自己很多事也应该对爱米莉公开:“爱米莉想听听我的一些想法吗?我也顺便想听听爱米莉的意见。”

“嗯,爱米莉知道您也有自己的家人亲属的各种需要帮助的事情,也有朋友交往圈子的,您只要使用合理,爱米莉也决不会反对的,再说奥多桑也说过您是很能把握住各种关系的人。”

“谢谢你们大家的理解。燕燕现在打工的地方爱米莉也去过看到了,贺雨不错,妈妈桑也不错,这我都承认,可是,燕燕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大姐吃了很多苦,就这么个女儿,虽然我对燕燕没有父爱那种程度的感情,但毕竟是自己外甥女啊,而且大姐又不在日本,燕燕打那种工我心里一直很不踏实。”

“噢,那就别打工了,用这个帐上的一部分支付她留学费用也够了啊,帮了燕燕,就是帮了大姐啊。”

“大姐不知道燕燕在斯纳库打工,我也怕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按照中国的叫法,不管日本的斯纳库什么种类的,都是小姐,陪人说笑赚钱的本质不变的,妈妈桑人不错,但不能保证所有的客人也不错啊,客人花钱来店里是来找乐趣的,客人也没错,所以我想让燕燕还是脱离那种环境,但不打工也不行,一来小孩子没有压力就没有上进心,二来打工本身就是接触社会,锻炼自己各方面的意志。”

“嗯,您说的有道理,那就不要太计较工资,找个一般点的,只要不受人欺负就行。反正这点钱也足够。”

“还不是这么回事,我不能直接给燕燕钱,她毕竟还小,不太懂事,被她知道了会失去动力,觉得反正有我们在背后提供,那样对她很不好的。我还是想通过大姐的名义,让大姐告诉她家里借了钱供她在日本好好读书的,家里买房子还要分期付款,这么说比较好。”

“噢,您真聪明,爱米莉早就夸你像个阴谋家。”

我一把捏住她脸:“这话可不能在中国说,中文里也有阴谋家这个词的,那可是形容坏蛋的贬义词哦。”

“您本来就是坏蛋,老是弄疼爱米莉。”

我没松手,一直把她的脸扭到自己跟前吻了她:“那就这样,我先跟大姐通个气,商量一下今后怎么安排燕燕的生活费和学费,然后今天就让燕燕准备辞掉那个店的事。”

“这样吧,我们干脆把燕燕约到这里来说,就说收到了大姐委托我们转交给燕燕的钱,然后在这里让燕燕跟大姐在网上聊天,大姐就会按照我们事先说好的跟燕燕谈了啊。”

“嗯,好办法,看来爱米莉也是个阴谋家。哈哈。”我刚说完,爱米莉也模仿我捏着我的脸要扭过去,我故意屏住气不动,她是无论如何扳不动我的,但我的鼻子被扭的生疼,她却哈哈大笑。

“我不合算,刚才您这么做了,爱米莉也要这么做一下嘛。”我一下子冷不防凑过去,把毫无准备的她吓了一跳,我们两张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坏蛋,还是爱米莉不合算,老阴谋家,一直算计爱米莉。”她委屈地还要闹,我干脆把坐着的她拖了下来,在被子里故意用腮帮子扎她胸脯,她痛的惊叫,乱抓我头发:“坏蛋,坏蛋,快出来。”我出来时,她快哭了,刚才洁白如雪的胸口,现在有一部分一片红红的。

“别碰,疼啊,真是个野兽,为什么不把胡子刮干净?”

“废话,人是活的胡子就是活的,会长的啊。”

“也没长这么快,昨晚还没有,怎么一夜就长出来了?”

“麻将没玩过?男人的胡子,通宵玩麻将和身边有女人的晚上长得最快了。”我故意连真带假的对她说。

“真的吗?”她还真信了:“为什么?”

我醉翁之意不在酒,信口即兴乱发挥:“大概玩通宵麻将与做爱时分泌的男性荷尔蒙成分差不多,医学上叫做荷尔蒙1号,这是胡子猛长的养份哦。”

她隔着睡衣啪打我的手背:“把手拿出来,嘴上胡编,故意分散爱米莉注意力,这才是目的吧?”

我老实承认:“是,就是这个目的,喜欢爱米莉拥有的艺术品,爱米莉就是我的一件珍藏的艺术品。”我的话不仅把她醉得忘记了刚才的痛,对爱米莉来说我对她施加的疼痛有多烈,等于这份爱就有多深。

就这么,我和爱米莉一起渡过的唯一一个冬季的星期天经常是这样在爱的缠绵中一直消磨到很晚才真的起来。当我们下楼时,奥加桑他们早就吃完早饭了,看见我们下楼说:“高桑,起来了啊,星期天再多睡会儿啊。”

其实餐厅的挂钟都快指向10点了,奥多桑在看一大堆资料,大概是不动产方面的东西,我通常回避。跟奥多桑道了早安,便与爱米莉坐在稍稍远离的地方,奥加桑早就替我们准备了早餐,他们都吃饭,奥加桑知道我的早餐习惯不同,经常是另外的,我怕增加奥加桑麻烦,所以咖啡面包为主,奥加桑每次替我做一个火腿煎蛋夹在面包内,再准备一个带水果块的酸奶,说这样搭配才能够一个上午的营养和热量消耗,奥加桑现在对饮食管理非常严格,也很机械。

按照我的计划,上午我就与大姐通了国际电话,总算把事情说清楚了,并联系了燕燕当天下午来世田谷,一切按照我的计划进行着。

燕燕说不能突然辞职,快年底了,最起码要做到这个月底,听燕燕的口气,她已经完全适应了那种工作,从工资和辛苦程度,距离,一起打工的室友贺雨等等角度考虑,都有点依依不舍,但我坚持反对,依然让她辞掉,唯一叮嘱她的就是必须处理好与贺雨的关系,不能把我说的对这个工作的种种评价对别人说,以前我说的都是鼓励别人的话,毕竟内外有别,口不择言会伤害别人的。

燕燕的日语长进飞快,正好奥多桑说话也比以前慢多了,与燕燕对话恰好颇能同步。从燕燕的日语和交友能力现状判断,我觉得她独立出去找一份普通的临时工不是很困难的了。

吃晚饭时,奥多桑说:“过年,奥加桑说要回娘家一次,再说聪美也回日本了,一家团聚了,燕燕过年一个人就到这里来跟我们一起过年,外公外婆上次就说要爱米莉和高桑去京都玩玩,所以燕燕你就跟舅舅我们大家一起去,反正都是家里人,外公外婆也说了,让燕燕一起去看看京都,跟东京不一样的,有很多日本传统的文化可以学习学习哦。”

燕燕高兴极了:“我也能去京都啊?谢谢了,我好想去看看呢,舅舅给我拍点照片哦。”

爱米莉说:“当然要拍啊,到了京都要穿和服拍照,爱米莉给燕燕挑一套好看的。我们,还有妹妹聪美一起合影留念,还要去琵琶湖逛逛。”

奥加桑说:“燕燕的和服我已经考虑好了,去京都之前跟我一起去银座一次,到我们店里自己挑选一套吧。”

燕燕惊讶地说:“那怎么行,我知道和服很贵的,奥加桑店里的都是要做生意的商品,我就借爱米莉的拍张照就行了,给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保管,那不是糟踏了呢。”

我说:“就按照奥加桑说的接受吧,要是不知道怎么保管,暂时让爱米莉替你保管也行,回国时带回去留作纪念也不错的哦,再过一个月就是明年的成人节了,燕燕正好20岁,赶上在日本过成人节。”

奥多桑也说:“是啊,燕燕正好在日本成人,就算我们送给燕燕的礼物,以后考上了大学,入学仪式,毕业仪式,每年过年去神社听钟声迎新年都能穿啊。”

关于燕燕的一件心事我总算解决了,其实也是因为爱米莉的契机,否则我一个人的力量还真的一直在犹豫不决,虽然从结果看,还是小松家的经济实力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我觉得当初自己立下的决不与小松家的经济发生关系的防线也在开始崩溃,只要我和爱米莉的关系,爱米莉与奥多桑他们的关系的存在,我和小松家的关系就必然越来越密切,无法隔离得干干净净,现在已经发展到了我直接领取奥加桑店里的工资资助外甥女,不由得被当初自己的一些想法露出尴尬的微笑。

其实我除了自己刚开始莫名其妙的抵抗着,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小松高安,入日本国籍后获得真正的小松家的户籍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这么想来我越来越心安理得起来。随着在小松家的渐渐融入,每天实实在在地生活,让我感受到了新家,以及这个新家的所有人的亲切和温暖,身边的日本人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跟我们一样有体温的人,国家概念离开我越来越远了。

未完待续

——东京博士 2006年1月12日(版权作者所有,未经许可,不得拷贝转载)


作者:东京博士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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