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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当代神曲;逮捕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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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当代神曲;逮捕当天   
幽灵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2
文章: 6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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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当代神曲;逮捕当天 (535 reads)      时间: 2005-8-28 周日, 下午10:23

作者:幽灵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当代神曲直到今天才写出被捕原因,考虑这里的朋友还希望继续阅读--此情可待成追忆--的篇章。毕竟,已写的是此后的牢狱春秋。现在是追根溯源贴上来,当不负友人。也应国兄的“后会有期”之厚爱吧。


抓 捕 那 天

唐 夫

“现刑反革命”这块赐封的黑牌,做起来也简单,随便用个纸箱扯开踩平,杵上大笔墨写这个条目连上名字,再用铁丝穿孔而过,要给谁,谁就是万劫不复,千刀慢剐的黑五类。这词汇恐怕现在三十岁以内的年青人,是不关痛痒,也记不得了。上世纪从中叶到晚期,令中国(大陆)人谈虎色变,避而远之的非此莫属。谁家有人获得这样的挂牌,看起来,比欧洲中世纪的黑死病还恐怖,那是子孙后代也不得安生的丧门星。

那天,我感觉这黑牌在脖子上不轻不重,不痒不痛,照习惯戴上就得低头,目光盯在胸前,不超越足尖。想顽抗就死路一条,我就不拘一格降姿态吧,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国粹世人皆知。与同等待遇同车间的师傅唐玉凡一样,我们都低头在工厂提供的解放碑敞蓬货车上,下垂合拢在腹前的双手,腕上的不锈钢手铐闪闪发亮,初偿专政滋味,不咸不淡。唐五十来岁了,头发硬朗,面额方形,微微突出的下颚,黑黝黝的肤色,中矮的个子,在机修车间里他算是少又的老师傅之一。看到他也戴上镣铐,我深感内疚,有些后悔,真不该牵连他啊。后来才知我俩属下达的打击指标名额,非抓两人不可。我由知青招调进重庆体温计厂工作七年,犯罪,我才二十五岁。

此时此刻,我们停留在北碚区黄角树街道三叉路口边。身后不到一箭之地,可见码头沙滩,嘉陵江由川北方向流经沥鼻峡而绕温塘峡,象一头跑雷的烈马,在即将进入观音峡,冲波逆埑观而奔重庆汇长江之前,这片宽阔的,就形成依山临水的风景胜地北碚。北碚林木茂密,山势险峻,市貌为“旧”社会的民族工业巨子卢作乎在三十年代创建。从黄角树街道沿江的法国梧桐铺设成荫,一条大道直向日本人曾经开垦的蚕种场,名为东洋镇。这片地区,昔有孟浩然诗描的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的风貌,山垣郁郁葱葱,码头民风古朴的景象,却被一塌糊涂的改朝换代后,乱建的几座玻璃厂,那长年累月燃烧的煤灰覆盖了整个地区,污烟脏气,凌乱破朽,难民似的住宅,垃圾灰飞的街道。今天更是把这沿江的古镇折腾为垂垂就木的耄耋,奇丑难睹,恶心而又绝望。

这车木然停在路边,一会有俩人和我们同样的“打扮”被押送上车,旁边围观了不少看热闹的闲人,那年头的行话: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都习以为常当乐趣。等待中百无聊赖的思绪,让我漫思着历历在目的流逝镜头:

一九七七年九月十三日的上午,黄艳艳的朝阳射进车间门窗,照着我的钳桌,好像在监听榔头锉刀锯弓的吭呤哐哴的声响,虎钳夹紧的工件在我把握的锉齿纹路推进拉回中吱吱惨叫。机修车间里只有几人在干活,其余的工友分散到生产车间去维修,整个工厂的上午,工人各就各位在岗位上。当然,有的偷偷跑到传达室找报刊阅读,有的在什么角落鬼混。车间后面有片不大的半坡空地,长满野草,是我们干活中喝茶吹牛偷闲的乐园。与而这天机修车间里工人极为稀少,几部车床,一部刨床,一部洗床和一台钻床,还有氧气瓶,铁戥,钢板,水管等乱堆放在地,发情似的机床在车工怀边剧烈的滚动。我正聚精会神,测试和打磨一台由我自己设计制作的崭新体温计外径分号机,已经正常运转,我正在考虑可是否送到生产车间,投入正式使用。

“唐夫,叫你到学习班去一下,去了再回来接着干吧。”车间主任走过来轻轻对我说,这位由农村入伍提干而后专业的军人,对我这类调皮年青说话,总有点腼腆,然后,那时候各单位几乎都是这样的人当基层干部,控制着中国千千万万的城市人。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一往如旧呢。那天他对我说话神色异常。既然是学习班呼叫,我估计不会有好事,把手头的工具一扔,脱下油腻的手套就走出车间,在水泥公路上默默而去。

这里是我生活了七年的地方,随丘陵山脊而下的厂区,一条主线公路象瀑布斜流,沿线两边是职工的住宿楼房礼堂饭堂,上坡这片是生活区。车间以及办公室在低处,周围是农村的田庄,水沟,堰塘,蔓延低萎的丘陵连接到几十里外川东华莹山脉下的天府煤矿,远远高耸的山脉象一扇黑黝黝的屏风,依稀的林木象癞子头上有几根头发般的怪异。时常,只能见到雾气弥漫和云黑象妖魔般扑下。寒颲的冬天和酷热的夏日,将依山临水的田土和工厂的房舍弄得象个拙劣画家的败笔,色调是那么不谐调。

听了车间主任传达命令,我从这山峦的低洼处往上行走,那生活区里有栋才修好的青砖楼房,但看起来已经不伦不类。脏旧兮兮的没有装修而又不负责的工程,遗留的泥灰加上风雨冲刷之后,实在说不上美观。在这六层的建筑中,二楼里有间是我独居了几月的“封闭式学习班”。那时候词汇双解的多。就象六十年代把吃不得的塞进嘴,叫代食品而已。

此时此刻,学习班的一幕幕出现在脑海。说我是陈胜吴广嘛,又没有揭竿而起。造反呢,也仅仅是我“合理合法”的(文革中)写大字报,竟然把大家一见便要点头哈腰的头头弄成了过街老鼠。这下河东河西的,轮到我该成众矢之的,白天要舌战群儒,晚上要书面自责,房间里仅有一床、一桌、一椅,纸笔保障供应。题目是我煽动罢工的行为和思想。隔壁有两张办公桌并连,白天有十来个胖瘦兼并,高矮各异的干部和即将获得青睐者对我启发,询问,记录,有的和颜悦色,有的凶神恶煞,红脸的做关公,白脸的像教父。八小时内争先恐后积极发言,然后留下我继续“灵魂深处革命”,二十四小时有基干民兵看守,随时防我跳楼或逃跑。那当然是他们的超前想法,其实我也悠哉游哉的。

“唐夫呀,我们是关心你哟,这么年青,成份又好,一时犯了错误嘛,只要自己好好交待,没有过不去的事。我们是抱着治病救人来关怀你的啥,别辜负了党的教育呀,要像竹筒倒豆子那么倒掉自己的问题耶。你看你不说,人家唐玉凡就最先揭发了你,他勇于写大字报谈真象,你们怎么和别书记对着干的。”
专案组长付书记刘思惠那谆谆教导语言,像从他那鸡公型的面容和弯驼的背后挤出。怎么看他都是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的导演获因此而得灵感,才塑造出座山雕模样。他走路前倾的姿态,像永远有个钱包在诱惑着那急匆匆的步伐和目光,似要跌跤。他见我不做声,停了一下又说:“让我们大家来帮助唐夫,提高他的认识。”

“政治问题,大是大非,你要老实交待。去年围攻别书记,闹得全厂停工停产几个月。还惊动了省市委,都专门派人来调查。”这家伙口气,先给我下马威。其实,所谓的围攻那次,是因为一个工友被别祖良(书记名)欺负。我看他口不能说,心里发急,为了帮他,我们一块去别祖良办公室询问。这位肤色净白几分肥胖,而总是分头的书记,从来以刻薄工人闻名。文革前他仅仅是个科员,靠造反中趁机利用手里那点临时权利,盯准机会保了公司一个头目“走资派”,而后“三结合”重新得势,就提拔别祖良为官,才调来我厂做一把手不久,便三下五除二,弄得人人怨声载道,背后咒骂。其实,我那时候写大字报对付他,半是为工友不平,半是想刷他趣乐。看来,那年头,我是胆大包天了。
“我围攻?我做的事都写在纸上。去年厂里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不晓得。”我不买帐的反驳。
“那阵子,全厂的墙上都是你写的大字报,闹得书记无法工作。”车轮战的下一个在咕隆。
“我写都是事实,当时你们怎么都不做声。”我针锋相对。
“那时候‘四人帮’好嚣张哟,搞什么‘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现在是‘双打运动’呃,你好好想想吧,说清楚了没事,大家都苦口婆心挽救你呀。”这人在厂里见风转舵,算是一绝。
“事情可轻可重,就看你自己的检查交待了。”又一个恩威并举的女声,我知道她的最大特点,就是胸脯比得上最瘦的男人。
“年青人嘛,容易犯错误,关键是认识。只要你把检查通写好啦,就没啥。”这是个笑面虎在说。
“不是我写得好不好的问题,那时候文革没有结束,大字报都可以写,谁知道那是错。”我还是不买帐。
“你煽动一伙人,攻击别书记,不就是配合了那时候动乱!”
“谁知那叫‘四人帮’?”我还火了。
“所以说嘛,阶级斗争是复杂的,为什么别人都不闹事,就你唐夫事事冲在前头。连全厂工人大会你都敢起来冲击会场,把会场弄成批斗别书记的大会。从那以后工厂就停产了,事情还不严重吗?”

我懒得做声了,听他们七嘴八舌的启发开导,当一个气势汹汹的说了我正要反驳,马上有一个温和的面孔对我循循善诱,一大叠我写的交待,从一九七六年的四月到七月底我的所有行为:什么时候,什么场合,什么语言,然后属于什么性质,我的错在何处,怎么认识?如此等等,材料从这人手里转到那人目下。不一会又要我去别的房间等待,让他们研究、研究。

从上午到下午,当专案组的觉得精疲力竭了,该下班了的时候。刘思惠简单总结后又说:“这样吧,你继续写检查,进一步认识,深挖,再挖深。明天车间开批斗会,你要态度端正,接受广大革命群众的批判,你和唐玉凡之间是怎么回是,要进一步交待清楚,让大家好好的挽救你。”

大家离去,两名基干民兵站在门口,一个说,我们做你的警卫员啊。我一笑。看着那些留下的纸页,不写还不行,要写就给自己上套。那年代的头头有权抓人,每个单位设立的“人保组”实为特务机构,叫谁写检查,就是头头在考虑是不是要抓捕。而每个交待者的心态,是竭力想澄清事实,争于无罪。遥想中国当年,“法制”这个词汇,还真没有人知道,想都没有想过。社论常说那是资本主义国家的虚伪和反动。

写检查交待,是软刀子,早在武则天时候就用来请君入瓮,明代宦官玩得娴熟,清朝的雍正时期发扬光大,老外嘛,斯大林更是驾驭自如。当年王实味做了榜样,而后的高岗被迫自杀,彭德怀在芦山深谙其味,而后在文革里被江青安排红卫兵打断肋巴,傅雷夫妻选择上吊,老舍只好跳河。毛泽东用此绝招弄掉了多少人的生命,至今都是迷。说来我还算运气,检查写得字体潦草,口气马虎,冥顽不灵。遗憾的是在那关键时候,唐玉凡这位和我同行的钳工四级师傅,他率先起来指责书记,获得大家赞誉;而后风云突变,又公开揭发我的反党反书记罪行。这下使我的朋友们气急败坏,走火入魔,这下演变为狗咬狗的游戏,迎合了学习班专案组的需要。当我看到唐玉凡也戴上手铐后,为他不平了,在牢狱里多少次提审,我总是申明如果我们的行为大逆不道,他也只有我的九牛一毛。一个听见我们双方供词的红毛大为不解。此一时,彼一时,1977年的华国锋想杀人立威,只要曾经与当官的过不去,那就吃不了,铐着走啦。

当刘思惠等一群人离开,空寂的室内只有我一人,晚餐时候我被押送到饭堂里端回几俩米饭,独自吃罢,就在室内徘徊。新婚不久的妻子还住在对楼可望的单身宿舍。我们没有权利丝毫接触,“全封闭”就这么名副其实。只有白哗哗的日光灯对着书写检查的空白公文纸,横着一支笔让我思考。没有书看,检查我已写了厚厚的一本,再说也是敷衍了事,当为儿戏。这下闲来无事,我拿着笔在手里划划在纸上嚓嚓,嘿!居然来了诗情,写出至今还(有过修改)――也是几十年我在萍踪浪迹之后唯一的――保留的文字。

小夜曲:

圆月在空中一轮
夜色在林荫相会
美丽的湖泊是甜酒
已把微风灌醉

是枝叶劝阻了月光
是月光在树傍守卫
是蟋蟀大胆的倾诉
把秘密偷给了草卉

寂静是空虚的黑袍
把欢乐和痛苦融汇
只有顽皮的拂晓
才探索人间的羞愧

树叶已溢满着泪
月光被轻轻推回
那一滴滴晶莹的露珠
正和脚印相对

1977年初夏于封闭式学习班

其实,我现在还当初稿,已经说不过去,那时候没有电脑,落在纸页上的文字早已丢失。然而,在流逝的岁月中时时浮现脑海,想到那时刻,那写在检查纸上的诗,我忍不住将记忆的文字又写出来,觉得不尽意,又改动,真的定稿怕是二十多年后,我在芬兰安心于捉笔的时候。贾岛说他的诗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我这诗比十年磨一剑还长。竟然在挨斗前的封闭学习班里,写了风马牛不相及的文字,幸好那两个民兵不理睬这些,让我的罪恶行径没有引起“公愤”。这是我平生最自豪的一首小诗,来历不俗啊。记得写后看罢,我愉快的倒上床,开始想着明天。

批斗会对我已经无所谓,斗来斗去,就那么回事。不外乎站在台上,任那些想讨好书记的拿起一章写得谎言连篇的批判稿,对我指手画脚,那样行为莫非是政治龙套,想怎么演出都可以。经过文革的人,没有不熟悉这把戏。王小波说那叫“出斗争差”。比起王二和陈清扬的遭遇,我还没有被绳索捆扎。会场上只有听那些干瘪的口号背诵,对我当罚站而已。说穿了,别书记不出这口憋了一年的恶气,那就别想做党的好党干部。升官发财的不二法门,只要会整人。

随着我从车间走上去的途中的回忆,我依然来到原住的封闭学习班房间,里面已经没有床个桌椅了,只有两位熟悉的工友站在那里对我友好的笑笑,说陪领导安排我来这里一会,就和我东拉西扯的谈话。他俩是身体强壮的转业军人才分配进厂不久,我心里有点纳闷,怎么今天用他们来对付我。其中一个无所谓的说:“一会有点小事,要你先这这里等等。”他们将门关闭,就这么守着我,大家无聊而又尴尬,我弄不清楚这葫芦里的药。大约一小时后,他俩将门半开,见有人在下面招手示意指点,要我们往楼下不远的礼堂去。那正是上班的时候,这里还安静无人。我以为又是批斗会吧,这俩人先是一前一后,我在中间行,等到快要接近礼堂大门那片稍微宽阔空地的通道,不知为什么这两人移到我身边稍微靠后一点,但又几乎并肩一行,大约还有十来米就到门口,就这路段的瞬间,轰鸣震耳的喇叭声突然爆裂而出:“把现刑反革命分子唐夫,唐玉凡押上来!”与此同时,容不得我思考,感觉手臂一下升高,脚下腾空,轻飘飘,腾云驾雾,又象翻跟斗似的头项被击打下压,我被这俩人突然袭击得歪斜拉扯,象个醉汉被连跑带拖,一阵身不由住,噼里啪啦的脚步就冲进礼堂大门。我那油腻腻的工作法被扭斜怪状,我的手腕被翻起上抬,关节微疼,头后有只手掌,脖子有五指抓紧衣领,同时用劲将我下压为弯弯勾头前倾,天灵盖对着黑压压,静悄悄,无声无息,坐在长条矮凳上的排排工人,恐怖和突然目击到专政竟是这样,大家吓得像一群连吱哇叫声都没有的猴子,看着我们成了不知是否待杀的鸡。这镜头,不比刘少奇挨斗逊色,曾经红卫兵抓住走资派斗争,也是这样永世不得翻身的样板戏。

这时候站在主席台前的别书记,杀气腾腾,神态轩昂,脸若冰霜,和一年前我们批斗他那萎靡狼狈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用了自以为可气惯长虹,而又直捅肠道的语调,振振有辞的宣布将我们这样的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交由公安局法办。所有的厂核心领导成员坐成半围,在我们背后虎视眈眈,前面是各车间干部带领各小组长负责点数必须到齐的职工,来此是必须完成的政治任务,不得延误和缺席。所有的基干民兵戴着红袖章像卫士在均匀的分部在会场四周,如临大敌。人人端庄直坐,表情严肃,心脏功能不好的,脸色发白,但不敢呼救(那些人多少年后告诉我),也还没有出现昏厥者也。就在头颈被下压的时刻,我想的是:哈哈!这一天终于来啦,三生有幸,奇遇了。看来我写那么久的检查是在与虎谋皮,真是此情可待成追忆(不是么,今天能写就是例子)。这时,公安警察开始宣读我们的罪状,那喉咙喷射出“立即逮捕”之句便嘎然而止,我们的身手立即被起来卡上手铐,再挂上了“现刑反革命”并加上名字的黑牌,然后将一页纸张出示我们签字画押。因为有手铐,我不能画得很圆。然后被推出会场,连拖带揉到了“囚车”上。

此时此刻,我站在“囚车”上,身边是唐玉凡师傅,惑然间,他怎么与我同时推进会场,完成了书记设计的如意镜头。那时候他是关在哪里,又是谁将他拖拉扯进会场?在那阵子我来不及思考,过后又不能询问。

车旁的观众越来越多了,大约耽误了两小时,另外的单位里,也是同等气氛的抓捕镜头,尽善尽美之后,才押出来和我们同车为囚。等到陆陆续续有7个人戴手铐上车,就开路了。

向着我们的新居――北碚看守所――出发!

2005-8-28 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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