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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在目前中国的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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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由于我们中国一直是实行或开明或极权的专制制度,所以自由主义在中国其实就没有真正得到过发展的机会,不过是在专制稍微松动或者是一时无法掌控的间隙里得以崭露头角,但是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充分发展和传播的机会。
我们如今的意识形态领域那真叫做“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极了,马列毛虽然是占据着主导地位,但实际上已经只是个牌位,在人们(包括统治集团)心中早已经寿终正寝,大家奉行的是短视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实用主义,从上到下拼命捞钱,叫做“闷声大发财”,于是我们就可以看到各行各业各人损人利己时毫不犹豫,包括各级政府及其官员都企业化黑社会化了,加入捞钱行列。于是公理不再,人性沦丧,大家在街上看到的都是披着人皮的狼了(包括自己),集体退化到动物世界。这样的社会当然让很多人痛苦万分,包括人狼们自己,因为毕竟退化得不彻底。怎么办呢?当然是要重建信仰,就是当局所指的精神文明建设。那么该信什么?有人说该把我们传统的孔孟之道寻回来,行不行呢?怕是效果有限。首先时移事易,教化是要靠环境的,我们的环境是如此,又怎么能长出温良恭俭让的种子来,即便是真有效,怕这样的人也无法在人狼从林中存活下来。再说意识形态是经济基础之上生长起来的,“全球化”和“自由市场”的经济基础之上怎么能长出孔孟之道来?第三,在大陆传统文化的血脉已断,根本无法传承。这点从连,宋,郁来访时中国大陆最好大学的校长连连出丑便可看出。所以“尊孔读经”的路子行不通。还有人说那就回到毛时代,那时虽然政治运动不断,但贪污腐败还很少,人们的道德观念尚且健全完整。阿弥陀佛!千万不要。想回到毛时代的人莫非忘了当年“反右”,“文革”民不聊生的恶梦了吗?还是另有图谋,想重享当年想斗谁就斗谁,想抢谁就抢谁的威风。如果是这样,动机就太恶劣和卑鄙了。
不管是“以德治国”也好,还是“开明专制”也罢,转来转去,就是没有自由主义的空间。前几天的卢事件本来是一个自由主义进入公众视野的机会,可是被当局适时地扼杀了。你看,当局就是这样聪明。因为当局知道,只有自由主义会把专制的根刨掉,其余的什么“尊孔也好”,“读经”也罢,都不会触动专制的根基,相反还可以拿来掩人耳目。“开明专制”更好,已经承认专制了,至于开明不开明,则全赖当局的恩宠和当时的情势。
现在中国大陆的情形有些特殊,确切地说是走到了一个转折的关口。尽管表面上歌舞升平,其实地下却是暗潮汹涌,随时发生的一个偶然事件都会成为点燃大油桶的一根火柴,所以当局现在神经紧张到衰弱,要把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里。这种时候往往是各种势力争相登场抢占舞台的时候,因为位置已经空出来了,但还没有一种能够占据主流。那么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在当下该何去何从呢?我觉得倒不必急着抢占山头。中国向来的争斗都是你死我活的,所谓“胜者王侯败者贼”,从来都是走极端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从来就没有异见分子存活的空间。其实这正是一切灾祸的根源。所谓的自由主义,正是要对这种种压制和扼杀不同立场的制度与思想说再见,所谓“我不同意你说的话,但我要拼死保卫你说话的权利”。抱持这样理念的人,就应该超脱出东风或西风,左或右的争论。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的要务,是要把这样一种容纳一切的理念传播开来,彻底改变我们民族血液中那种对单一和强权的迷恋。人们好象很害怕不同,好象必需要找到一个可以尊从的权威,否则就会茫然失措。我们对不同和多元有天生的恐惧感。这种气质可能是长期专制下形成的生存策略和奴化教育的结果。另一方面,民众对于基于暴力基础上的权力更迭的结果理所当然的认同感,最通俗的表现就是“胜则王侯败则贼”是被民众所默认的。简单说就是:不管是谁,只要你厉害,你就可以说了算。而不管主子是哪一个,只要让我们安稳作奴隶就好了。我们国民中的大多数其实根本没有明确具体的人权的概念,没有独立健全的人格,更没有坚定执著的是非观念,他们是蒙昧的,模糊的,也是异常敏感的观望者。这样的群众心理会鼓励激进的理想主义者,心怀叵测的野心家和僵硬的顽固保守派,群众在他们中间观望,然后选择强势的一方加入,接着就会是其中的强者控制局面和对失败者和异见人士的清洗,然后社会又重新回到单一。在这中间,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始终不为大多数民众接受,也同时会被其他的政治力量所排斥。因为相对于其他流派来讲,自由主义显得不伦不类,既不够激进,不能解决当时民众迫切的痛苦与满足他们立刻通过暴力和不合法的手段改变现状的期待,所以他们会被激进的理想主义者和想要趁机崛起的野心家打败;同时又不够保守——同统治集团内部的顽固保守派相比,这就注定了他们又会遭到来自官方的残酷打压,因为专制执行者灵敏的嗅觉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所以自由主义知识分子们是比较孤立的群体。
情势是如此地危险:专制的继承者们感受到了地火的热力,他们的屁股向他们预示了危险的信号。群众被愤怒和绝望所统治,他们狂燥而且明显地丧失了忍耐力:统治集团敲骨吸髓杀鸡取卵式地剥夺制造出了越来越多的边缘人群,他们物质上的相对贫困或绝对贫困以及更为可怕的精神上的彻底绝望摧毁了他们的理性,他们是随时都会爆炸的不定时的炸弹。与此同时,各种政治势力亦相机而动,有人善意呼吁公平,有人鼓动吃大户均贫富,有人想借挑起战争以转移矛盾,各有各的招数。那么自由主义知识分子们该怎么办呢?第一,是要站出来以尽量公开的方式对统治者严正提出警告:留给统治集团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要么立即改弦易辙,还利于民,争取最大限度地扭转民意,重新扮演一个为民作主的“明君”形象,让民众维持“主子是好的,只是下边的狗腿子不是东西”的迷信。这样作虽然在客观上帮助了专制统治者,延长了专制制度的寿命,但同时也能够延缓社会危机的集中爆发和由此引发的玉石俱焚的巨大灾难。另外,自由主义思想的传播和拓展只能在相对宽松和富裕的社会环境中进行,贫穷和严酷的环境只会产生革命的冲动。而中国民主和自由的新时代的是不会通过暴力革命达成的,暴力革命只会带来新一轮的专制和暴政。所以为着我们苦难深重的民族,为着我们被太多地鲜血浸透的历史,为着无数无辜的生命,请发出你们的声音吧!当然可能会有危险,但不会比不出声更危险。第二,以各种可能的方式作普及和启蒙的工作:少写冗长的学术性太强的宏大论文,把宪政,民主,法治,自由,人权等基本理念流布到民众中间,尤其是青年学生中间。这些最基本的常识在民主国家虽然是不值一提的小儿科,是基本的生活方式,但是我国国民长期受到奴化教育和党化教育的毒害,再加上政府有意的误导与长期同世界的隔离,这些常识其实是非常缺乏的。由李慎之先生倡导的公民教育的工作非常关键,有责任和才具的学者们应当继续推进这项工作,如果没有出版的渠道和可能性,不妨先放在网路上,通过网络来流传。总之要马上实施起来。第三,对敏感的重大事件,尤其是关涉弱势族群的事件应尽力争取在纸质媒体或主流网站上发出声音,担负起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比如不久前的定州事件和当前的兴宁矿难。现在知识分子阶层同大众发生了疏离,一方面是由于部分知识分子为权贵代言,丧失了客观公正的立场,从而丧失了大众的信任,另一方面是由于教育产业化和学术腐败的蔓延,知识分子在大众中的声誉跌落。自由主义的知识分子要想在大众中重建信誉,就必需站在弱势族群的立场上,为他们说话,替他们声张正义。当然不一定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是立场一定要表达清楚。因为弱势族群发声的管道太少而他们又无法维护自己正当的权利,为他们代言一方面可以纾解社会压力,另一方面可以建立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在大众中的正面形象,以便于自由主义理念的传播,增强其在社会上的影响力。第四,自由主义知识分子必须保持独立的毫无功利的立场,既不能被统治者利用变成统治者们派系斗争中打击对手的工具,同时又不能企图在将来变化后的政治格局中占据重要位置,被人认为是有所图谋。他们必须是坚决的,坦荡的,理性的,同时又是充满同情和慈悲之心的愿意作耐心平实工作而又毫无野心的一群,他们必须足够的柔软又足够的坚定,不屈服于任何人而且不为任何人任何集团所利用。
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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