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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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草虾 在 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三国的膏肓在荆州 （14）解纠缠草鞋举旗
最后一夜。
筋疲力尽的草原勇士们拥着情人入眠了。帐篷外面系着他们赖以称霸的骏马。
草原勇士们就是这么傻，狂欢的时候忘记仇杀。因为明天一早，他们将依依惜别回到各自的牧场，尽管回去之后三个月马肥风冷又要发动战争。
最好的时刻。看守者将无力追击。
云长像一名酩酊大醉走回自己帐篷的勇士，渐渐接近赤兔。白天已经看好，赤兔的部落扎营于河边，在参会纳达慕的最外围。假如套住赤兔马，可以过河向北，避开散散落落的营盘，进入一片林木不算稀疏的山丘，再绕向南面回到涿郡。云长颇为熟悉那条路。
星光闪烁，月儿正圆。
看守赤兔的老人也已点头晃脑打着呼噜。
云长摸摸腰间的套马索，检查一下活扣。
套上去的时候，马儿会一声长嘶，接着就会受制于云长的精湛骑术。
盗马的惊险，就在抛出套索纵身上马的一连串的精彩。
抛出套索而没有套上，马儿顶多打两个响鼻，表示对盗马者的蔑视。
套准了就要飞身骑上，否则就要落荒而逃。
而今天是没法逃的，假若套准了却有骑不上的话。
这种孤身犯险，只有云长敢来。因为他的心能够出奇的平静。
可是平静的月光下，云长看到另一个影子像飞天狐狸一样飘过来,也在接近赤兔，直到双方可以依稀望见对方。
想起来了，是那个黑厮！
涿郡一霸，豹头环眼的张翼德。
他也干这盗马勾当么？
云长记得，那家伙算是牛羊帮的下手，即收购盗来的牛羊，转手或者屠宰出卖。他与云长们的骡马帮互不相犯。进入草原的路上，云长远远的望见过几次，相互之间是戒备的眼神，因为他们是各占山头的猛虎，相互之间亮一下爪龇一下牙就会各自回头。倒是牛羊帮的小喽啰说起过此人。
纳达慕大会上见到他也以为他是来探看牛羊的。
嗬嗬，此人比我还要胆大！
或许，他是一个比自己还要资深的盗马客呢，不过自己没注意暗处的他罢了！
此时，两人的心里在想着同样的一件事。二虎相争，马落谁手？没有得到马的人会怎么办？
胜者乘马而去，败者被暴怒的匈奴人分尸泄愤。
或者二人罢手，就当今天没来。但是谁若走先，胜利属于后者。
云长紧握他的长髯，张翼德也在骚动他的虎须。
月光下，二人都向赤兔接近，已是索长范围，不能再近了。
草原的夏夜，相互已能闻见体味。
张翼德的眼睛高烧如火，云长的眼睛阴沉如水。
张翼德不再忍耐，右手挥索而出，准准的套向赤兔。
云长也是右手挥索而出，准准的套向张翼德的脖子。
张翼德大惊失色。看样子，他本来以为云长的套索顶多会挥在空中，击退自己的套索，然后继续僵持。
云长同时砸出左手的套索，本想将张翼德的套索碰开，却又穿入了张翼德的套索被他收紧。
赤兔马咴咴两声响鼻，右前蹄轻叩地面。它不明白。
张翼德左手抓住脖颈间套索的结扣处，右手套索套着云长的套索，两手奋力回拉,受勒的喉咙间发出”卡尔卡尔”的咳嗽声.云长更不能容他将头退出圈套。
好象张翼德的力气大一些，但吃亏在脖子已被套中。
只要勒不死张翼德，也休想盗马而去。松开套索呢？更是性命相搏。即使勒死张翼德，他临死前声若巨雷的吼叫，足以惊醒匈奴人，云长难逃。
这两位勇士就僵持在他们的连环套中。谁稍一松劲会怎么样？
呵呵，说不清。
反正不能出声，更不能拉近了拳脚相加惊醒匈奴人。
夏天的夜很短，很快就是匈奴人起身的时刻了。
两根平行的套索越拉越近。拉近了以后，会怎样呢？大概是四足相斗，更加激烈。呵呵，两人都不敢想，但是越来越近。
此时，匈奴人的帐篷顶上跃下一人，走向两人。
关张忍不住侧目一望，这人已钻在两人中间，月光下面足以看清。
这人就是涿郡贩卖草席和草鞋的大耳朵草鞋王。
涿郡人叫他草鞋王。
草鞋王从袖中伸出两根铁签，就是草席匠人用的铁签，大约有小臂一般长，编织草席时用来定住草席的两端。
两根铁签各搭住一根套索绞绕，渐向中间收紧，而他又隔在两人中间。看他用力的方向，右手帮着张翼德，左手帮着关云长。
关云长和张翼德明白，草鞋王是来劝解的。不是抓贼的。因为此时两人各伸一脚，草鞋王就得先完蛋。张翼德的脖子是最危险的。
两人围着草鞋王转动，草鞋王的力道渐渐加强，直到两手分别接收了一人的全部力道。
接着两手逐渐松劲。一边松劲，一边引导俩人离开马群。
二人各自收起套马索。草鞋王也收起了两个铁签。
此时天色曙光，牧人们已有起身的了。
想起刚才的生死相搏，张翼德忍不住哈哈大笑，关云长也忍不住仰天长笑。最后笑的是草鞋王。
三人各自找到来时的马，一起向涿郡归去。
路上张翼德要求再与关云长比试，显然是刚才被套索卡中脖子，恶气难消。
关云长则说，张翼德不懂盗马的规矩。那样的情景，同道中的盗马客应该互相监视着一起离开马群，回到安全地带，然后拱手而别，各自营生。
“盗亦有道，你做牛羊生意的怎么改行了，而且不懂行规！”草鞋王说。
张翼德到也爽快，说老张不是想来盗马的，只是看了那匹赤兔马，忍不住想试试。就算他不懂盗马的行规罢了，这回被套算活该，反正以后再也不来盗马了。
假如下回碰到关云长侵入他的牛马行，“我也会卡尔脖子！”他恶狠狠的做个手势，跟着哈哈大笑。
那么草鞋王是来干什么的呢？
“我来卖草鞋和草席！”草鞋王一本正经的说。
“哈哈哈哈。。。。”关云长和张翼德同声大笑，就差笑破肚皮。谁都知道，草原上的牧民不可能穿草鞋，铺草席。
三人打马而归。
朔方高原雨水稀少，天空非常晴朗。夜里星光闪烁，白昼一片蔚蓝。
在阳光充沛、视线清楚的这一天，翰海温顺至极，平等至极，偶而出现了能触动人的感觉，使他们摆脱死寂的路上看到了瀚海之梦——海市蜃楼。
辽阔的沙漠平原上，眼前骤然涌现湖泊、河流、绿地，更有一座城池，以及辉煌的宫阙，层次分明，近在咫尺，历历如画，恍若仙境。不管怎样，他们三人能亲眼看到海市蜃楼，可算是达到旅行的最高境界，可以说不虚此行了。
那是东都洛阳的皇宫。草鞋王告诉他们，因为他在国子监读过书，去过皇宫。
这时草鞋王才说出，他是汉室宗亲，这次去草原是因为很想看看给大汉造成边患的匈奴人的状况。
“你那家谱是自己编的，还是捡来的？哈哈哈哈。。。。”张翼德取笑草鞋王。
草鞋王冷冷的无言,只模仿了两下喉咙被勒的咳嗽声:”卡尔卡尔…”。他知道很多东西与这黑厮讲了也没有用处，因为他生性豪爽，脾气对了就行了。果然以后黑厮倒是对外人就说，草鞋王大哥是汉室宗亲。
回到涿郡，三人成为知交。其后关云长与草鞋王不断互知心事。
于是三人之中，草鞋王与关云长商议较多，然后关云长再与张翼德去做。张翼德也懒得理会很多，照他们的主意没错。他只认谁对脾气，谁是朋友。草鞋王关云长在四下无人时，就会取笑他，叫他“卡尔”。
云长不再盗马，听从草鞋王的建议，改行推车卖豆腐。
草鞋王说，自己曾得异人传授剑术，名为九地剑法。至于那位异人是谁也说不清，只告诉他剑法再高，终究只是武夫。须以仁义行于天下。姜子牙学成下山，就去小本经营，因为这样才能熟知民情，知其疾苦。否则何知仁义？姜子牙熟知民情后，才去西岐主政。
那么大哥你呢？关云长这样问草鞋王。
我不知道，或者说刚刚开始知道一点。草鞋草席是上至王公下至百姓都要的东西，所以我自织自贩，行走天下，籍以了解民生。草鞋王这样告诉他。
到底何为仁义？关云长不清楚。他读过春秋，知道富贵之极的孟尝君散尽千金之后，才初窥仁义。
人若不知仁义，纵使长生百岁又有何用？
那时他还叫关羽，字长生。
想起从草原归来的路上，风吹大漠，云傲长天的情景，他把长生改为云长。
（本书故事中，关云长在企图学习涵养，超越武夫心境时，又改字云长。即关羽，原字长生，后改云长，再改云长）
这个字改得很好。草鞋王很赞许。
后来黄巾大战开始了，他们一起去看了招军榜文，决定拉起队伍，打出天下。那个粗豪的卡尔脖子张翼德提议结义为誓同生死的兄弟,于是江湖中就有了成名天下的“桃园帮”.所以平心而论，桃园帮的旗子是翼德先举的,然后再由云长扛亮了.不过世代公卿的袁家孙家那些人却叫他们做“草鞋帮”。黄巾大战真是桃园兄弟起家的黄金大战。
草鞋王说的仁义无敌，被从草原走来而又不愿意回去的吕布验证了.云长越来越觉得，大哥草鞋王的玄德很玄。
……
“不必多礼，关将军有何见教？”膏肓病夫答复云长的参拜。
关云长道：“云长身为荆州守将，这梦轩身负刘孙俩家联盟的重寄，请先生释放。”膏肓哈哈一笑道：“与小儿女相戏耳！”关云长也笑道：“多谢宰相，请入书斋用茶。”
二人相让，进入书斋。梦轩见了关平，破涕为笑，二人与胡子红豆等年轻人另去说话。周仓奉上茶来，在门外把守不容闲人骚扰。云长又叫周仓传令给伊籍等人，撤去戒严和仪仗。
这书斋虽大，其中套房暗藏九宫，云长也是在诸葛军师走后才明白其中方位奥妙。膏肓病夫却是游走自如，颇为熟悉。
云长请膏肓上座左面尊位，膏肓却说：“强宾不压主。”坐定了右面客位。云长只好在左面坐下。
膏肓道：“你叫了我宰相，是不是还想知道我的真面目？”
云长道：“下官知道宰相是山野之人，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不必勉强，不看也罢！”
膏肓无言慢慢解下竹篓：“非也，我只因多年以前一场大祸，毁去容颜。将军只可看我左脸！”
云长一惊，这一看之下，他笑容登时僵住，原来眼前所出现的那半张左脸奇特之极，有如枯骨，除了一张焦黄的面皮之外全无肌肉，骨头突了出来，宛然便是半个骷髅骨头。心道：“难怪他刚才要坐那面，想是那半边脸更为可怖，所以好心不让我看见。唉！难怪此人不愿出仕，原来遭此天大的不幸！”转而觉得膏肓的面部骨骼轮廓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按照汉中王信中所说，他是哪一位荆州故人呢？心中一个老大的疑团，暂且搁下。但是膏肓不让看他的右半边脸，大帅关云长是决计不会偷窥的。
方才二人武功较量已罢，此时坐下谈论当今天下英雄。
眼前这个膏肓病夫如果精神和身体好好的，恐怕武功不会弱于吕布吧！云长首先想起了老朋友吕布的事情。
吕布出生于与幽州涿郡毗邻的并州五原郡九原(今内蒙古包头西北)，秦朝末期曾长期归匈奴所有，西汉元朔初期（约在公元前128年以后）才重新归汉。）当地经常有狼群出没，人情犷悍与中原大异。吕布埋怨中原人将自己视为异己，将中原汉人视为"非我族类"。
吕布一度和草鞋王老是夹杂不清，像一对欢喜怨家，忽而推杯把盏，称兄道弟，忽而又怒脸大翻，兵戈相向，私底下却把草鞋王引为同道, 对草鞋王一见如故：“阿弟, 我和你都是边地人…”不料引出张翼德的勃勃怒气来：“俺哥哥是金枝玉叶，你是何等人，敢称我哥哥为贤弟！你来，我和你斗三百合！看我如何卡尔脖子！”
而到处声称自己是“汉室宗亲”的草鞋王听了表面上仍与吕布酌酒饮食，“外然之而内不悦”，正可见玄德草鞋王的“玄”处。
白门楼之后，草鞋王曾经向关云长解说过他对吕布的看法。
作者：草虾 在 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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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生祈求，免难消灾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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