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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第三碟:话说芦笛“先后互搏”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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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笛 [博客] [个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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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3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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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芦笛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小菜第三碟:话说芦笛“先后互搏”案
芦笛
大贼昨天说我“先后互搏”。一点不错,在对老马“左右互搏”案上,我的态度的确是先后矛盾的,经历了一个从认定老马捣鬼到动摇、最后认定老马其实讲的是真话的过程。之所以发生这种转变,说起来还得归结于本人的职业──迫使头脑向一切可能性敞开、随时准备放弃成见、考虑相反的可能性已经成了职业习惯。
第一次知道此事,是两年前我准备“戒网”,走前因良心煎熬而出来公开承认芦笛的前身是韵谷。老马看见该文后写了个帖子,第一次讲了他和贺文的事,不过没提老郑。我当时看了很佩服老马的胸襟,也没多想。后来又见老马骂郑义,把那“矛盾论”附在文后。我这才知道了他俩的过节,但也没去琢磨。后来老马和大旗在说道发生摩擦,有人化名“知情旧客”贴了个《一犬吠形,百犬吠声》的帖子。从内容判断,此人如果不是当初《民主中国》的编辑,也是熟悉此事的圈内人。后来大旗在他那《蜗角》帖里证实,此人确实是他失去联系多年的熟人。
那个帖子的内容我已经在《山中贼》帖中约略提过。我当时看了非常反感,主要是作者威胁老马:你不要得意,不要以为事隔多年证据就不存在了,当年看过那信的不止一个人,云云(大意)。我对他这种以抛档案作威胁的手段非常反感,尽管如此,我还是受了他的误导,以为老马在那封“工作信件”里承认了自己确实搞了“左右互搏”,过后却又想改口,捏造出个贺龙同志来,却忘记了那钢鞭材料还捏在人家手上。
有了这先入之见,老马便在我眼中越看越像窃斧贼。的确,他在骂老郑的帖子中说:郑义造谣的结果,是网上从此少了贺文这个高手,我的书里许多最好的文章都是他写的(大意,可能记忆有误,以老马原帖为准)。我当时就想,这话明明是坦承贺龙同志是他的brain-child。贺龙同志如非向壁虚构,岂能任意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芦笛生后韵谷便死了,韵谷之死和贺龙之死又有何区别?
后来芦马大战爆发,我开始撕马,发现老马那本“雪夜催眠良药”分两部份,第一部份是他本人署名的“自耕集”,第二部份是贺文署名的“代耕集”,老马并解释道,贺文同志的作品经过他的加工润色,所以名之以“代耕”。我当然不信这鬼话,但在撕文过程中,发现马贺两人并未处处互相驳难,谈不上什么“化名与自己辩论”。而且,两同志的水平其实差不多。老郑说的什么“一边是口若悬河,喜怒笑骂皆成文章,一边只会讲教条,扣帽子,这种刻意为之的不公平,只能使人猜测作者的‘人品’”,根本不是事实,老马并没有捏造个拙嘴笨腮的贺龙来炒作自己,以使自己出名。而看过“矛盾论”的读者大概都能得出这个印象来,那也就是老郑说的“使人猜测作者的‘人品’”的意思。
至此,我对“互搏案”的看法发生了改变。虽然还在坚持马贺同一,但我觉得“矛盾论”所说并非完全是事实。可以说,在这个问题上,老郑误导了读者去无端“猜测作者的‘人品’”。
后来怒斥老马骂郑,我在跟帖中如实地把上述看法说了出来。茉莉女士把那跟帖转给老郑,老郑觉得很委屈,才跑到奸坛来上帖。对他的提问,我已经作了答覆,至今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老郑的心情我当然能理解,不过我觉得他有些自辩实在缺乏水平,例如那“联动案”就是如此。他愣要说那儿有个句号如同银河,阻断了脉脉相思的牛郎织女。其实稍懂中文句法的读者都能看出来,那段话的主语只有一个,那个银河句号其实是用错了的。那“断肠人在天涯”之辩就更不能成立了。谁都知道,那不是论说文而是诗歌写作,两者根本没什么可比性。诗歌写作可以使用“摇镜头”方式,而该诗使用的正是这种方式,镜头一一扫过了若干韵味相似的景像:枯藤,老树,黄昏时的乌鸦,西风吹拂下的古道,在道上行走的瘦马,以及马上的断肠游子。这里只是一组并立的艺术画面,根本不是只有一个主语的判断。用形像思维的典型例子去强辩抽象思维的论断,这种事大概只有文学家才会干,嘻嘻。
这当然是题外话了。却说我认定马贺同一的先入之见一直延续到此次“马出攻”。读者不妨去访问我在楼下的旧帖,里面多次重申了这一看法。
动摇我这想法的首先是助拳知情人士贴出来的老马那“工作信件”,我看了大吃一惊。与我被“知情旧客”诱导出来的猜测相反,老马并未在其中坦承自己搞“左右互搏”,而是说该文内容来自于朋友的电话,这和后来他坚持的解释完全一致。他确实在里面说了“我不明白你们对作者化名批驳自己为什么这么反感”,但读者完全可以看出,那不过是他反驳编辑的去信引出来的话。从上下文可以推出,编辑去信认为老马“化名与自己辩论”,而老马认为这种作法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并举了“牛虻”为例子(顺便说一下,“虻”不念“忙”而念“蒙”)。许多同志抓住这句话,把它当成了定案的“钢鞭材料”,却忽略了或故意无视人家的全文,而这正是文革中屡见不鲜的断章取义的文字狱作法。
当然,这里面老马也有责任。他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秉赋,专门诱导不持恶意的中立者产生误解,授予心怀敌意的论者以把柄。此例就是如此。如果是我写那封信,我只会说:第一,那文章的主要观点不是我的,而是我朋友的,我不过是代笔而已。所以,我没有化名批驳自己。第二,哪怕(虚拟语气)我化名批驳自己,我也认为那样做没有什么不可以。如果他的信写得如此清楚,大概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了。
那“中文网上从此少了贺文这个人”的糊涂案也是如此。其实老马想说的是,因为老郑这么一闹,他此后不能不避嫌疑,不能再使用贺文同志提供的观点写文章了。凡是有生活经验的同志都知道,许多人思想活跃深刻,但没那能力流畅生动地表达出来。隔壁的和合同志虽然没到那个程度,但其思维能力和表达能力不成比例仍很明显。所以,马贺之间确实可能有一种合作关系,贺出思路观点,马敷衍成文,加上典故什么的,使文章更有可读性。现在他投鼠忌器,贺文同志因为没有什么写作能力(不是说他不会写中文,而是说写出来的玩意让人看不下去),自然只好魂归离恨天也。
这当然只是一种可能性,不是什么证据。要定案,最关键的证据是贺龙同志是否存在那个“伪问题”。如果确有贺龙此人,则老郑的“矛盾论”的基本立论立刻崩摧,左右互搏案立刻被证明是冤案一桩。老马那“隧道眼”这次也看出了这一点,可惜他又在这节骨眼上出了毛病:无法使贺龙登场,而提供的解释又属于那种表观(apparent)可能性比较低的那种,越发使众人狐疑满腹。一般人不知道probability和possibility的区别,常把improbable (ie, unlikely) 和impossible混起来,而这就是冤案最容易出的所在。其实,除了老马说的那种可能性不能排除之外,还有可能就是他和贺龙闹翻了,无法再请人家出场作证,或是贺龙亲民运,不愿意在公开场合干这种有损民运人士形像的事,等等。这些话老马不便出口,只好说该同志去北极出差去了。
老马解决这难题的手段,是问老郑那两个关键问题。这小子知道这问题之关键,所以居然想拉我下水,把那“顺水人情”给我,让我代他把老郑逼到角落里去。他这里的用心非常险恶:我是中立者,又蒙老郑赐过帖,好歹在网上也算小有名气。如果我去问,老郑不答,他就可以抓住说老郑心虚,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如果老郑据实回答,当然他就更可以大作文章了。这小子居然恶毒到拿我当枪使,让我怒气填膺,破口痛骂,使出九阴白骨爪来把马脸抓得血肉模糊。
但我更奇怪的是似乎看客里就没人问自己这个问题:如果贺龙同志不存在,未向老郑解释过那事,老马怎么还敢问那两个问题?如果老马只是瞎诈圈,老郑出来说不,他该怎么办?中国都可以说不,老郑又胡为乎不可?老马既然敢问那问题,他就得算定后着,不是吃准了老郑不会说不,就是在老郑否认后抛出贺文存在的真实证据来。而无论是那种情况,贺文都必须存在,否则老马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我当时的猜测是郑不理马,而马引贺出场,回忆与郑的谈话过程。不料老马其实囊底空空翻不出玩意来,而老郑居然出来承认有过那么回事。老郑此举,令我肃然起敬。老马此着大是行险,完全是靠对方的诚实赢了这局。如果老郑写出个我说的那种声明来,老马就得给瘐毙,一点戏都没有,只有继续演祥林嫂演到断气那天,彻底变成个人见人憎的老厌物。
读者当然可以说:贺就算真的存在,也完全可能是老马事后拉个铁哥们来顶缸。我自己就说过这话。但这里有两个问题:
首先,这种可能性虽然不能完全排除,但不是很大。因为贺文同志似乎也是民运人士,至少是民运同情者(这点可以从他的文章看出来)。而且,老郑说在某次会议上遇到此人。老郑能出席什么会议?不是作家会议,就是民运会议。贺龙同志连写文章都得请人捉刀,配开作家会么?显然是老郑的民运同袍(不管老郑识与不识)。而一个民运人士去为老马顶那种缸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其次,更重要的是“无罪推定”的神圣原则。根据西方文明世界的规矩,嫌疑人在证据证明他有罪前,都只能假设为无罪。可惜毛共统治下的大陆人的思维方式却恰好相反,变成了“嫌疑人在证据证明他无罪前,都只能假设有罪”。老郑那个《良知》帖就再生动不过的显示了这一轻车熟路。他不但说贺龙是否存在是个“伪问题”,而且居然说:“他既无法证明马所有的化名文章之观点全系他所供应,即便能证明也没有意义。”
老郑说出这种话来,实在让我震骇莫名。须知是他指控老马“化名与自己辩论”、“左右互搏”。在此,马是嫌疑人,郑是“检察官”。是郑方有责任提供证据证明贺根本不存在,否则这case立刻就collapse。现在老郑除了断章取义地使用了老马的“工作信件”做出指控外,毫未提供证据,却反过来要求被指控方提供证明,证明“马所有的化名文章之观点全系他(贺)所供应”!天下还能有比这更生动的有罪推定的例子么?
不仅如此,老郑还说“即便能证明也没有意义:拙文认为,‘贺文’即便存在,代人捉刀以批驳自己也是不道德的。”那就是说,哪怕老马证明了贺的存在,他仍然无法脱罪,依旧是那个老郑至今还在重复的“左右互搏”“演双簧”的人!因为“代人捉刀以批驳自己”也就是“化名与自己辩论”!
说实在的,我看了老郑那篇文章,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来:如果民运人士就是这点水平,那么他们当国之后,不知要搞出多少冤狱来。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大多数此坛的发言人都好“有罪推定”这一口。
最后,我想引用《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中的几段话来作为本文的结束语:
不幸的是,由于语言障碍和政治原因,象郑义那样的中年老民到西方后
却住进了“信息黑盒”,来往的都是中国人,读的是中文书报,关心的
是中国人事,没有实行“和民众相结合”,接受“再教育”,却基本上
游离在西方社会之外。说刻薄些,他们如同老美电影《猿猴的世界》续
集上的那个住在地下的人类基因突变种,患着双重的文化贫血:跟母体
文化的脐带被无情地割断了,却又无法在“继母”的胎盘上扎进根去。
也许,世上最大的悲剧是,象黑崽郑义那样的人,在暴政下挣扎数十年,
还是看不到那暴政之所以在神州大地上出现,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当初有
一群志士仁人使用了邪恶的手段去实现崇高的目的,而他和他的同志们
在八九年搞的那档子事,其实就是一步不差地踏着革命先烈的葵7d印走。
甚至到了今天,他和他的同志们还在使用当年那套揭发、批判、搞臭的
手段,来使不合自己心意的人闭嘴。从他们身上,我悟出了为什么中国
传统社会的女性被糟践数千年,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女权主义者。那
是因为一个童养媳的最高梦想就是有朝一日熬成婆,然后再连本带利地
向媳妇讨还血债,却从来没怀疑过这种行为是否正当。
作为同代黑崽,我真诚地为老郑感到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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