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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岩专栏:只有实现全民和解,中国政治才可能有实质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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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合 [个人文集] 现已禁止
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4912
经验值: 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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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和合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多维冼岩专栏:只有实现全民和解,中国政治才
可能有实质进步
【多维新闻社28日电】冼岩专栏/中国的现状是不是糟得很?现政权是不
是万恶之源?不搞西方式民主,中国问题是否就不能得到真正解决,而
只会越拖越重?为此,是否必须推翻中共政权,清算其罪孽?这些简单
的问题,虽然少有人直接提出来,但一直隐含在关於中国现状和前途的
讨论之中。正是针对这些问题的不同回答,构成了对中国现状和未来走
向的不同判断,将海内外华人分化为两个阵营。这也是今天知识界许多
具体争论的深层思想背景。(chinesenewsnet.com)
当然,在中国,使用不同尺
度可以把社会划分成不同群
体或阶层。收入、财产、身
份、地位,无一不影响着人
们的立场观点。但这些分
歧,在社会发展的大平台
上,大多可以找到交集,可
以整合、调和或兼顾。只有
上述思想上的极端分别,将
社会划分成壁垒分明、彼此
绝不相交融的两个阵营。由
於两个阵营中的构成人员在
政治行动和意识形态上的重
要性,使社会在精神上、在
意识形态上陷入分裂。
(chinesenewsnet.com)
分歧的关键在於:看待中国问题,究竟应该适用什麽样的尺度标准?如
果站在今天现代文明已经达到的理论和实践高度衡量,没有民主自由的
中国显然是糟得很,中共政权在某些方面也是倒行逆施。但是,这样看
问题,既是在以抽象的正确性抹杀现实的可能性;也相当於是站在旅途
终点,坐在舒适的客栈里,嘲笑着挣扎在泥泞中的行人的困境。社会发
展是一个历史过程,每个人在历史中都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因此,我
们可以用抽象的标准或先进水平的尺度来衡量现实与理想的差距,但不
可以将此作为评判社会即时状态下人们所作所为的标准。
(chinesenewsnet.com)
曹长青先生有一篇文章谈到,西方人评价中国,所用尺度太粗略,应该
再精细一些。其实,他们根本就用错了尺度:不能用衡量西方社会的标
准,来衡量中国;正象不能用陆栖动物的身体指标来衡量水栖动物。两
者的身体构造、生存条件及生活需要都不一样;即使为了相同目的,也
可能采用不同方式,表现出不同状况。无疑,今天的中国在物质精神上
都与西方发达水平相距甚远。但中国的现状是一个现实,既不能摆脱,
也无法超越。中国的现状,不但包括了它在各方面的发展水平,也包括
了它本身的行为方式和行为逻辑。这些,共同构成改革的环境和起点。
只有立足於起点,先适应环境,才有可能改造环境;同样,也只有善於
利用现成的逻辑和规则,在中国这样的既定环境中,行动才有可能产生
预期效果,社会才能维持有效运转。无论是照搬西方模式还是以西方状
况作为诊断标准,都只是削足适履。西方只能给我们提供一个可参照的
目标,一种可借鉴的思路和经验;评价中国社会的主要标准只能依据於
对以下问题的回答:当前社会进程的主要目标是什麽?为此,人们能做
什麽?他们又做了什麽?(chinesenewsnet.com)
正义总是具体的,而非抽象的。如果用马列原教旨主义的观点衡量,一
切曾经的剥削者和阶级异己分子都罪该万死,其结果导致了中共建国後
一次次的清算,直至文革的残酷颠狂。如果视意识形态纯正性为自身生
命线的中共,都能对当年的极端偏执作出反省,那麽为什麽今天的民主
斗士们不能对中共曾经的所作所为表现出更多的包容,更多的历史眼
光?(chinesenewsnet.com)
客观地说,中国今天与西方发达国家的巨大差距并非中共造成的,而是
历史造就的。你我他,个人或政府,都只是历史包袱的承载者。中世纪
千年的辉煌,酿成了今天民族的苦果。更远的源头,还可以向历史的更
深处追问。祸兮福兮,生为中国人,这是我们今天不得不品尝的苦酒,
是无法逃避的命运。中共的错误,是在1949年选择了那样一种政治经济
制度。但那时的选择,也并非中共出於私心,有意选择了一种较差的制
度。在当时,那确实被相当多的人认为是一种於国於民最好的选择。回
头看当时共产主义运动在全球的蓬勃泛滥,其兴也勃焉;当时又有多少
人能断定它後来的命运,其亡也忽焉?因此,这一错误,是历史的错
误,是理性的失误,而并非道义上的犯罪。(chinesenewsnet.com)
现在,经过30年的折腾,中共也已经认识到自身体制的局限和弊端,意
图作出改变。但是,改造并不容易。既有千年传承、百年积弱的惯性和
包袱;1949年的选择,又成了一个巨大存在,横亘在道路面前。这些都
构成历史,构成我们今天的处境,谁也无法回避!(chinesenewsnet.com)
诚然,民主自由是好东西,它本身就是值得追求的价值目标。但是,它
并不是人们唯一需要的东西。人类同时还有着多重需要。在理论上,民
主自由可以促进其它需求的满足。但在现实中,在物质手段的稀缺性导
致的两难选择下,如果民主自由等价值追求与人类其它更为基本的需
求,例如生存、温饱、安定等等发生了即时矛盾,中国人应该怎样选
择?这不是可以简单作出“非此即彼”回答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可以使
我们的思考、立场和选择更加复杂化。停留在理念王国,我们可以单独
面对一个个的问题,作出选择是容易的;但是在现实世界,我们要同时
面对所有问题,选择常常要面临两难困境。此时,权衡、妥协、让步、
等待,就成为必须;就必须摈弃那些片面性和绝对化的思维观念。
(chinesenewsnet.com)
西方文明确实令人羡慕,心向往之。但千年前的中国,也曾长时间地让
人称慕。昨日的伟大不能保证今天的成功,今天的辉煌并不代表明日的
灿烂。一味地模仿照搬,并不足以实现大国腾飞。先进文明的成就和经
验,可以作为借鉴,但不能将其夸张为绝对标准和普世模式。中国的事
情,还是只能从中国的实际出发,在借鉴和创新的互动中,逐渐踩出一
条适合於中国国情的道路。首先,我们要明确的是:近阶段我们要达到
什麽目标,我们又能达到什麽目标?(chinesenewsnet.com)
中国文化的巨大惯性,社会
结构的脆弱稳定性,人口
多,资源少,政权集团的强
大以及国际竞争的迫切压
力,这些都注定了中国不可
能在短期内经过剧烈变动走
到西方式的民主社会。在震
汤较小的前提下,向前跨出
一大步,既改善大多数人的
精神和政治状态,又为将来
进一步进化打下基础,这倒
是大有可能。但前提是必须
实现全社会和解,弥合意识
形态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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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寄望於推倒重来,而是
建立在存量基础上的,震汤
较小的改革,离不开政权力
量的积极参与;在初期,可能还需要政府主导。但在现实躁动中,相当
部分最坚定的改革支持者还沉浸在与政权势不两立的情绪和思维定式之
中。他们坚决主张彻底改变政权,立即全面实行西方式的民主政治。其
中最激烈的声音,不乏主张要以西方文明的标准,对中共进行审判和清
算。(chinesenewsnet.com)
现代西方民主政治,其正当性是建立在一套先验的绝对理念之上的。正
是因为理念的绝对性,才会有政治民主化後的韩国对前任总统的审判,
也才会有叶利钦为了获得特赦而提前下台。但是在今天的中国,这一套
显然行不通。理念的绝对性是为了建构现实的正当性,而不是反之。现
实情况是,在中国,理念的绝对性正在成为社会进步的阻碍,它使不同
的价值取向、不同的意识形态各走极端,不能在中间地带实现和解,不
能形成社会前进的合力,而是彼此相互敌视,力量相互抵消。对於致力
於中国进步的自由派知识分子,最严肃的诘问可能是:当民主自由的绝
对理念,或推翻中共专制的具体目标,与社会安定和发展的整体目标发
生矛盾时,你将如何选择?是脚踏实地、忍辱负重地推动历史,还是不
惜另起炉灶,置国家民族於动汤莫测的烈火洪炉之中?
(chinesenewsnet.com)
相互对峙,彼此提防,谁也不能放心向前迈步;只有各让一步,相互包
容,社会才能进步,民族才有未来。从自我严格要求、对历史负责的角
度来说,自由派知识分子作为道义上居於上位者,可以在解开心结、实
现和解上采取主动,策略上先退一步。今天,文革的惨祸已有时间的距
离,现在的执政者基本上已可与昨天划清界限,真正仍然横亘在知识分
子和政府之间的竹幕,就是13年前的“六四”悲剧。(chinesenewsnet.com)
从历史角度来说,“六四”是
两种文明传统的碰撞,是力
与力的冲突。民运人士方面
固然有足够的正当和正义,
政府方面也有自我坚持的现
实需要和理由。这是不同的
身份立场,不同的价值理
念,不同轨迹的星体碰撞在
一起的必然灾难。最後的惨
烈,既是各方都不愿意看到
的,也是各方都愿意避免
的。但是,各方又都事先预
见到了悲剧的可能性,牺牲
者并没有回避牺牲,他们愿
意以生命来验证理念的纯
粹,换取中国的进步;同
样,政府方面也认为有一些
东西,其价值更重於生命。
客观地说,这是双方在既定情势的博弈中,共同朝着某一点在接近,并
不是单纯哪一方面的原因。政府方面虽然更有组织,更有效率,但当时
也已经不能控制全局。当然,如果政府经验更丰富些,准备更充分些,
各方更理智些,悲剧有可能避免。但是事已至此,悲痛已无可挽回。最
重要的是,牺牲者所为之献身的,并不是纯粹的理念,也不是某些人的
政治资本,更不是为了播种你死我活的仇恨,而是为了社会的进步,民
族的未来。如果让“六四”的悲哀长期成为分裂社会的鸿沟,民族和解的
心结,社会进步的障碍,这一定不是牺牲者的本愿。历史要前进,因此
共产党和国民党,中国人和日本人,昔日生死相搏的仇敌今天才能成为
事业上携手共进的伙伴,相逢一笑泯恩仇。(chinesenewsnet.com)
对於13年前的那场悲剧,撇开道义和其它因素不谈,仅从自我反省的角
度来说,自由派知识分子有必要俯拾新的视角:当时政治改革的来势很
好。这种形势是由多种因素综合形成的,符合历史和现实的运行轨迹,
来之不易。但是,部分激进人士(这种人总会有)受形势鼓舞,或出於
理想热情,或被片面表象所迷惑,提出了脱离实际,为当时条件所不可
能容纳的激进主张和政改目标,并以此征服了从来就是社会最激进群体
的青年学生,使学生站到了政治舞台中心,成为运动的主导力量。过刚
易折,欲速则不达。犹如两军对垒,这种过急行为和随之而来的形势,
使反对派易於集结,能够迅速形成统一而明确的意识、意志和行动。这
种力量反弹的结果是形势急剧反转,泰极而否,政治改革被冰封雪藏达
十多年之久,教训不可谓不深刻!(chinesenewsnet.com)
另一个视角是:当时激进者的冲动,部分源於苏东演变和戈尔巴乔夫新
思维的诱导。激进者的思路主张,与後来苏俄剧变的实际进程大体相
似。关於苏俄剧变的整体评价:其长期得失利弊如何,俄罗斯能不能从
此奠定长期发展的基础?争论很多,莫衷一是。但其短期震汤,举世有
目共睹,基本上形成共识。如果象俄罗斯这种经济基础(工业化水平,
城市化水平,科技水平)雄厚,人均资源丰富的国家,经此阵痛也要脱
几层皮,才能勉强持续下来;那麽象中国这样经济底子薄、人口多、人
均资源贫乏的国家,能否经得起类似震汤?不能不引人深思。
(chinesenewsnet.com)
理想诚可贵,理性价更高。争取社会进步的斗争应该是多斗智,少斗
气。薛涌先生最近的文章说,如果不能超越民主墙的一代,中国的民主
将毫无希望。其实不是哪代人的问题,而是思维方式和历史包袱的问
题。民主政治要想在今天的中国落地生根,不但要超越民主墙时代,而
且要超越“六四”。(chinesenewsnet.com)
在现实境况下,要想争取中国政治早一天发生实质性变化,而不是要等
到礼崩乐坏、不得不变的那一天,就必须调动起体制内力量的积极性;
就必须超越历史恩怨,一切向前看,实现全社会和解,而不能相互提
防,各走极端。自由派知识分子的最佳选择是:对历史怀抱宽容,放下
怨恨和指责,将眼睛盯在现在,从理想目标和现实可能性出发,监督批
评政府今天的所作所为。当这一步迈出後,接下来就要看中共怎麽回
应:社会已经表现了必要的克制和包容,为政府行动挪出了足够空间,
为中共的自我更新提供了历史性机遇,那麽中共是否有足够的责任心,
足够的魄力,能不能抓住这一全民和解、中华腾飞的难得契机?
作者:和合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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