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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如此优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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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一枭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4280
经验值: 2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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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海一枭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枭鸣天下之二十七：
一
我喜尼采，这个标题就是从尼采那里借来的。
请允许我从头说起。我从小对文字怀有一种特殊的敏感和感情。高小时在父亲的箱子里翻到的几本二三流小说（什么《王大成翻身记》啦、《苦斗》啦、《苦菜花》啦），连猜带蒙的阅读，引发了我如饥似渴的狂热。中学时期和后来的山居期间，最大最不可忍耐的痛苦就是书的短缺。还是上初中时，一次偶然机会从灰尘满满蛛网密布的小阁楼上发现一小堆破烂不堪的《论语》之类古籍、还有几本残缺不同的《说唐》、《西游记》时，那种兴奋之情，如美食家得了美味、酒鬼得了美酒、好色徒得了美女一般。
高中时一位老教师的家庭藏书，还有小小学校图书馆中的几年旧诗刊、一套《史记》，成了我的快乐之源、思想之源。
老枭自小天赋过人又勤奋好学，学业优异，远超侪辈，在全校内、全县、全地区各种比赛中，不但语文、政治，便是物理、化学，也是常拿大奖的。学校和班主任对我寄望最重，以为本校如有考上北大清华名校者，非小枭莫属。谁知最后决战关头，我偏偏在最擅长的作文中拿了零分------我莫名其妙不可思议鬼使神差地把作文写成了一首狗屁不通的破诗！我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那样。
只好拿了父母亲节衣缩食省下来的钱再去县城交高三的学杂费伙食费。说是高三，其实是为一批名落孙山者办的高考补习班，但我不务正业，好读歪书，一有空就泡在校图和县图。
于是就开始大范围地认识古今中外大师大哲奇人异士了。尼采是我最喜爱的一个。他那思想深邃、文笔犀利的哲学著作，他那富有寓意和隐喻、充满先知式的训示和反传统的叛逆性的文字，给了我极大的震撼。尤其是《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那诗一般的语言和意境，蕴含其中的深邃之思、狂傲之气，与他的强力意志、生命意志、酒神、日神、永恒轮回、超人等意象和概念，深深感染、迷醉了我。
我喜欢他把那些吹捧 “伟大人物”的愚民大众比喻为市场上的有毒的苍蝇，喜欢他不屑跟他们战斗，不愿做拍苍蝇的苍蝇拍子；喜欢查拉图斯特拉的两个动物：象征高傲和独立自主的鹰，象征智慧的蛇；喜欢他挖苦学者是缝织精神袜子的不育老处女、是只要及时上弦就能准确报时的好钟表；喜欢他用来象征负重精神的骆驼、象征努力攫取自由的精神的狮子，象征自由创造的精神的孩子…。
尼采的灵魂进入了我的躯体。我们成了同类项，心相同、意相契、气相通。我们都是那么超凡脱俗、与众不同，那么狂傲自是、超妙绝伦！我们都是超越了一切非人状态的超人！
尼采说：价值由我出！我创造价值。小枭说：命运由我定，我创造命运！我创造和坚持自己的价值观，但我的身理心理素质比尼采强得多，我的命运也将比尼采好得多。大孤大独但我乐在其中，历经磨难但我没有发疯。生活上，我有一个温暖的小家，创作上思想上，我有一批诚挚的道友。
闲话少说。想当年好景不长，由于我无数次违纪，如旷课、逃课、打架、私自外出等，尽管各门功课不错，校方还是勒令我退学了。我把剩余的五十几元钱（那可是八十年代初呀）全部交给新华书店，挑着一担书回到了农村。
回想少年时，常常愧悔莫名。我不知道我那样不争气没出息，给祖父母、父母亲带来了多么巨大的伤害和痛苦，同时给自己的前途蒙上了多么巨大的阴影。一个山娃子，断了大学之路，就几乎等于毁了一生啊。我只顾满足眼前一时之阅读快感，却很可能永远享受不到长远的求知幸福和阅读满足。
二
在农村那几年，适逢改革开放，日子倒还过得去，我几乎很少上山下地协助父母干农话，总是跑上几十里路到区图书馆借书，总是躲在家里看呀写呀，写诗写小说写童话，然后抄写、投稿，然后苦苦的等待、盼望。后来总算在县、地区、省刊发了一些小诗，有一首《石磨》还获过浙江省作协举办的诗歌大奖赛优秀奖。于是有机会参加了几次市县文联举办的笔会。
于是终于走出大山，进入县团委，负责宣传工作。在县城的两年，二十四、五岁还没有女友的我，最大的嗜好和快乐依然是看书、写作。真可谓手不释倦、笔不离手。几乎是以一两天一本的速度贪婪地借读了图书馆中大部分文史哲类书籍，但许多慕名的好书难以找到，仍然无法满足我强烈的求知欲。
六四事件给我心灵的打击是致命的。无法想象，一个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号称无产阶级先锋队的政党，会以坦克机枪对付学生、工人和市民，会诬蔑他们的和平请愿、要求与政府对话为暴动！在死伤狼籍的平民和学生面前，最多的理由，最好的借口，都成了无法让人心服的谎言！当“开枪了”的消息传来，举国震惊，我和几个要好的诗友都哭了，为英勇的学生，为无辜的平民，为夭折的学生运动，为多灾多难的祖国，也为我们自己。党的形象在我们心中一落千丈，国家的前景在我们眼前一片灰黯。
我对团县委的帮闲工作产生了深深的厌倦和耻辱感。对党和政府的绝望和鄙弃，对前途的茫然，加上情场失意，我辞职了。九0年只身南下海口，打工打架打游击。对书的嗜好依旧。既使是后来有了自己的公司，也是三心两意经营之，读书写诗为主，诗为主业商为副。我出身贫寒，历尽艰难，深知金钱之重要。但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我对它就是热爱不起来。总是够化即可、小富即安。为了尽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之责，逼着自己持筹握算，坚持了七、八年，略有斩获，生活有了一定保障之后，再也不愿当“阿堵物”的奴隶为之耗费宝贵的精神和时间啦。
尼采以“上帝死了”形象地预言一个虚无主义时代的到来。虚无主义作为一种时代病在尼采那个时代就已露出“成百种征兆”，征兆之一表现在生活方式上，典型特征是匆促浮华。他这样形容：人们拿着表思考、吃饭时看报、行色匆匆穿过闹市大；人们不再沉思、害怕宁静和思考、不再有内心生活；勤劳---也就是拚命挣钱化钱---成了唯一美德。他说“现代那种喧嚣的耗废时间的、愚蠢地自鸣得意的勤劳，比任何东西更加使人变得没有信仰。现代人只是带着一种迟钝的惊讶的表情把他的存在在世上注了册”。为了更好地在思想上和精神上经营自己，以免陷入虚无主义的人生圈套，我注销了公司、返隐书林。十几年来购书耗去数十万元，以书林形容书斋，良有以也。
三
老枭爱好颇多，每日里读书、吟诗、喝酒、耍拳、赏石、上网、逛书店古董店奇石店，总觉时间大不够用，恨不能一天当作两天使，恨不能活他三千六百年，好让我喝够多多美酒、玩厌多多赏石、泡够人间绝色、读尽世间奇书。
尤其是每当念及还有那么多的书未曾经我读，那么多的知识学问未被我掌握，就总是感慨人生苦短，总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钻进并陶醉在文字的世界里，如海绵吸水般汲取其中的真相真知真谛，用如饥似渴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为了有更多宝贵的时间来享受其中的乐趣，近年来不得不削减乃至取消喝酒、耍拳、交友、吹牛、赏石、泡妞的时间啦，尽管喝酒、耍拳、交友、吹牛、赏石、泡妞也是赏心乐事，妙不可言，但比起读书之大乐至乐来，却又颇有不及。
回顾大半生来，我的勤奋好学，只怕古今罕有。不论务农、流浪、打工、经商、习武、山居，不论贫富贵贱忙闲出处，我总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手不释卷，心不停思。所读之书，以文史哲为主，凭兴趣而读，不求甚解，不讲什么方法、门派、系统，不含什么功利色彩，不为了“振兴中华”更不为了挣大钱娶美女。
人生有涯而知无涯。面对知识的大海，面对人生、自然、宇宙的无穷奥妙，任何人都是井底之蛙。有人说过，知识就象一个圆，知道越多，圆越大，接触的未知就越广。在雄伟的山峰、浩阔的大草原前，在夜晚的星空下，站在巍然高耸的图书馆----古今中外奇人异士智慧的结晶前，面对难言难写的自然的神秘、无穷无尽的未知的玄妙，我常常垂头丧气，痛感自己的渺小、肤浅、无知。无比谦卑。我比多数凡夫庸才更深地感悟自身的无知。
而更多的时候，在日常生活中，作为一个诗人，一个民间独立的知识分子，我对自己学识的渊博充满了自信和自豪。在农村和县团委对，参加过广播电视大学和各种函授、刊授学习，但论文凭，严格地说至今依然高中。十几年来不断有人劝我或要为我创造条件弄张文凭以备用，土的洋的，党校的远程教育的，假的真文凭或真的假文凭，都很容易。如果舍得化钱，弄个洋文凭也不难。老妻也絮叨多回，我一概拒绝了。因为，一、我绝不会去从政，无备用的必要；二、我已经不需要靠文凭、靠什么硕士博士的头衔来证明自己了。近十本正式出版的书籍，数百万异光闪烁的文字，足够证明我才华之富、思想之深了。
年将不惑，阅人多矣。硕士博士教授博导专家大师，也算见识交往过不少了。当然人各有特长，术业有专攻，在某些专业上，许多人都堪为我师，或为我终生难及。但整体而言，论读书之多、知识面之广、见识之超迈、眼光之敏锐、思考之深入、悟性之高，只怕当世无人可及。识人愈多、经历愈富，我就愈自负。特别是对比见到听到当今多如牛毛的所谓专家大师们滔滔不绝的傻话缪论，我实在忍不住骄傲，忍不住发发狂言。
生平嗜阅读，广搜博寻，不遗余力，古今中外，无所不览。但有三怕。一怕官腔：假大空；二怕学生腔学者腔翻译腔：或搔首弄姿胡涂乱抹，或故作深奥浅入深出，或拐弯抹角装腔作势；三怕港台腔：小男人小女人的美文，充斥着小花小草小情小趣小故事小道理，太甜腻太细柔太精致，让人起腻泛酸。
还有一种性灵作品，比起上述文章，品位高多了，她们或高洁优雅或潇洒飘逸，或情趣绵绵或理趣悠悠，以从容优美的笔触，探索社会人生大自然和宇宙的常道，发掘其中的深意和真意，抒发人生的感悟和感慨，在忙碌匆促的生活之流中，让人们变得浸润、超脱些，在现实的重压下，教会人们学会遁避，升华，更有品味地享受生活、把握当下。这些作品，往往出自于具有渊博学识深厚修养的大家之手。古如公安、竟陵派散文，今如梁实秋、陈西滢、林语堂、周作人等名家之作。
这类文字佳则佳矣，读得多了，总觉得缺少一点什么。林语堂谈及公安竟陵派时写道：“此派文人作品，虽然篇篇读得，甚近西文之小品，但是总括起来，不能说有很大的成就。----真正豪华自然，天马行空，如金圣叹之水浒作序，可谓绝无仅有”。此言用于他自己和晚近诸多名家之身，也很合适。
结合他们写作的时代，与字字能从纸上立，句句皆从肺腑来的鲁迅杂文比较一下，就可恍然：这类文章，疏离现实，远离大地，缺乏时代气息和博爱情怀，一句话，缺了热度和钙质。
书籍短缺时期，只要是文字，那怕一角废旧报纸，一本平庸小说，都可以读得津津有味。随着书籍量的极大丰富，阅读口味越来越挑剔，近几年来，以读古代为主，兼读西方。除为了满足好奇心偶尔粗略浏览争议名头颇大者的文字外，几乎不读当代人的文学作品和学术著作。当代作家学者，除了网上极少数，除了李敖、刘晓波等一小撮，绝大多数既缺思想功力，又乏文字功底，皆垃圾制造者耳。一些名动天下的家伙往往也不例外，其文字的把握处理也是差劲之极，简直是对汉语的糟踏，思想肤浅逻辑混乱还在其次。如贾平凹余秋雨辈，那种阳萎不举又装腔作势的腔调，总给我一种看人妖表演的感觉。
四
当然，我的优秀不仅仅体现在知识的渊博、意境的高远、创作的勤奋、对文字的敏锐把握上，也不仅仅象尼采那样聪明、智慧，我的优秀是多层次的，从身理体到心理，从容貌到身体到思想到精神。
例如，我既拥有超强的文字处理能力，也拥有超强的处事处世能力，不论小事大事，不论面临什么困难危险，都能冷静以待，随机反应，迅速抓住主要矛盾、找到最佳解决办法。虽然菩萨心肠，不乏霹雳手段呢。所以虽久走江湖，脾气暴躁，至真至诚，虽上过不少当受过不少骗，却也总算平安无事，从未吃过什么大亏。
在《为人难得三分傻》一文中，曾介绍过一件旧事：“七八年前，公司成立不久，与某宣传部门合作搞了一个电视纪实系列片，在采编过程中，某单位领导向公司部门负责人私下表示愿意作为协办单位大力支持赞助，但要求把赞助款的一半转入其个人帐户。部门负责人得意洋洋回来请示，被我一口回绝。结果弄得各方都不愉快，连老妻也气坏了：这是一举四得一战四赢的好事，赞助方领导、公司和我、部门及职员都有好处。反正公家的钱，别人都是那样干的呀。我是我，不是别人！我断喝一声，中止了争论。但一顶大傻冒的大帽子悄悄压在头上再没摘下来”。在此坑蒙拐骗已成常态的时代，几年商海，不屑歪门邪道，就凭着广泛的交际、认真负责的态度和高超的才能，短短数年，白手起家，购房置业，俨然中资。财产不多，却很干净，对比亿万富豪，自有值得自豪之处。如果我也能放下身段、求钱不懈，并且弃义不仁，唯利是图，也不是与富豪一定绝缘。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又如我有较强的家庭责任感和社会责任感。前者，体现在我对家庭的维护上。不可否认老枭是个多情种子好色之徒，也曾经偷腥，也有过外遇----这是我最坏的地方。但前提是尽量不伤害老妻，不影响后方稳定。前几年有一个情人，因保密工作没做好，东窗事发，河东狮吼。老枭忍住如焚之痛快刀斩乱麻慧剑断情丝。当然也对不起另一个，只好在别的方面略为补偿了。而且我外遇之前，必与对方言明：在感情上只能负有限责任，不可能另行开办无限责任公司也。这当然也是不好的，坏的。但我坏也坏在桌面上，坏得有水平有档次。
关于社会责任感，有我近百万字骂鬼忧天的网文为证，有《关于建议设立政治特区并自荐出任行政长官上中央书》中的一段话为证：“特别难能可贵的是，我全面继承了忧患意识、先忧后乐、为民请命等中国知识分子（士阶层）的传统精神资源，有着强烈的历史使命感、时代责任感，同时有着丰富的常识和浓烈的爱心”。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我虽象尼采一样瞧不起愚民贱民，但不同意他把那些谈论平等论的社会主义者比喻为塔兰图拉毒蛛（被毒蛛刺过的人，需要长期狂舞，才能消除蛛毒，尼采借以比喻一般愚民大众，受到平等论思想的感染，会乐得手舞足蹈）。我以为，导致民愚民贱的，恰恰是这个极不平等的社会，是强调斗争专政的“伪社会主义”者，是集权专制下的愚民政策、愚民教育。愚民贱民，是一部分精英和执政者不尊重人权、不把人民当人看造成的，是特权阶层对社会、国家、对信息的封锁，对社会资源的垄断造成的。
五
我的优秀包括体魄、心理、品德、意志、毅力、才华、胆识、胸襟、气度等等方面，有先天的秉赋，有后天的努力，有天生，也有人工。
我为什么如此优秀？因为我勤奋好学、穷而弥坚、独立思考、格物致知，因为我不与庸俗同流、不向强权低头，因为我敢爱敢恨敢言敢怒敢为天下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因为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好色娶之亦有道，因为我不相信命运之神、大人之言，不相信虚张声势的庞然大物，因为我狂而不妄、骄而不躁，我深深了解人性也了解自己的不足、卑微和渺小…。是命运的痛击、人世的风雨，是十万卷书、千万里路、十年江湖、三千师友塑造了我，我的精神的优秀、品格的优秀、思想的优秀、文字的优秀，塑我成为一个全方位优秀的男人----
一个渊深广博又富有常识的人，一个傲绝天下、目空四海又大谦博爱、至情至性的人，一个温文尔雅、柔情如火又慷慨豪迈、冷硬如冰的人，一个绝顶聪明又大迂大痴的人，一个佛道双修又热切救世的人，一个洞察人性之恶又善良慈悲的人，一个讨厌政治、远离官场又高谈政治、抨击政府的人，一个既反专制又反革命的人，一个疾恶如仇、打黑不懈又宽容大度、讲求仁恕的人，一个怕苦怕难怕牺牲又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人，一个有不乏低级趣味但更多高级趣味的人，一个可以打倒但永远打不败的人…。
不论走什么路，都可以走到最远最高，不论干什么事，都希望干得至善至美。我选择了思考和写作，二十一世纪最大的民间思想家、诗词家，舍我其谁？舍我其谁！
东海一枭2002、11、23
作者：东海一枭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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