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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朱学渊:蒋介石对不起张学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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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朱学渊:蒋介石对不起张学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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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朱学渊:蒋介石对不起张学良 (802 reads)      时间: 2001-12-02 周日, 上午9:15

作者:Anonymous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蒋介石对不起张学良



朱学渊





有幸地拜读了秋实先生的《一掷乾坤为哪般?——也谈张学良的扣蒋动机》一文。秋实先

生一则对陈立夫先生的若干回忆很有质疑,二则他对张学良扣蒋的评价是:“投靠外国、

分裂国家”。



秋实先生说“在西安事变以前,国共双方已经有多次秘密接触和谈判,然而却始终没有达

成协议”。他认为周恩来参与国共两党会谈是陈立夫的“误记”。他指出陈立夫与潘汉年

在上海的会谈,始于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十日,并举证潘汉年于十二月八日致电中共中央,

称陈立夫第三次找他,说蒋介石已作出重大让步,同意红军大部可不由南京编遣,仍归共

产党领导,但改编后的人数不应超过三万,等等。



上述种种恰恰说明,陈、潘之间的谈判,已进入“技术性”和“实质性”的阶段,基本原

则则在十一月前必已拟定。至于陈立夫先生的记忆是否确切,当可怀疑。但那时陈立夫才

三十六岁,如果连周恩来曾否参加谈判这样的大事情都记错了,未免也太糊涂了。



周恩来身负重任,办事机密。即便在共产党核心圈子中,和议的事也未必尽人皆知,张学

良、杨虎城当然更隔了一层肚皮。一九三六年十二月二日,张国焘率四方面军总部抵达保

安;十日后即发生西安事变,近午时分消息传来,中共要员聚集在毛泽东的窑洞中商量对

策,张国焘在《我的回忆》一书中,描绘了收到张学良的电报后的场面: 这个突如其来的

电报,使我们都大为激动。有的人说:“蒋介石也有今日!”有的人说:“张学良确实干

得不错!”平素持温和和又不多发议论的朱德竟抢先表示:“现在还有甚么别的话好说,

先将那些家伙杀了再说。”这时已经回到保安几天的周恩来较为冷静,他表示:“这件事

不能由我们作主,主要是看张学良和杨虎城的态度。” 这正说明周恩来此前有一段时间不

在陕北。这也就和陈立夫的说法: 在西安事变前几天,我奉命准周恩来经西安去延安覆命

,由张冲同志陪其到西安,顺便同往见张学良,藉以告张我人谈判经过大要,……故在西

安事变前,周与张冲之所以均在西安者,其原因在此。 有合拍之处。而周恩来经过西安的

时候,蒋委员长正在对东北军和西北军将领开“训话会”,周恩来自然不便打扰,迳自回

了陕北去汇报。



因此,一九三六年周恩来数度去南京、上海,与陈立夫秘密协商,应该是事实。而张冲陪

同周恩来、潘汉年上莫干山见蒋介石的事,除去有张冲的助手杜桐荪的回忆,周恩来本人

于一九四一年十一月在重庆大公报上发表的《悼张淮南(冲)先生》一文中说的: 淮南先

生伴我一登莫干,两至匡庐。 更是他抗战前三次见蒋的字据。最近共产党方面也公布了不

少材料,但中国正史历来有篡改文字的坏习惯,它们未必如陈立夫先生的回忆来得诚实可

靠。



话说张学良抓住了蒋介石,急煞了忠心的陈立夫,他立即派跑腿的杜桐荪去上海,在租界

里的一家裁缝铺的楼上找到了潘汉年,要他带著共产国际的密码去南京协商。据陈立夫说

,潘连发两电,第二个电文是“昨电谅达,周恩来同志如尚在西安,拟请立即去电令毛泽

东及周恩来两同志影响张杨,协助蒋委员长出险,此则于中苏两国均有利也。”第三国际

次日即回电云“潘汉年同志:两电均悉,所见甚是,已电令毛泽东周恩来两同志遵照执行

。”



至于,秋实先生对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是“投靠外国、分裂国家”的评价,也有待分析。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不但张学良在“勾结”共产党,国民党中央也在干著同样的“勾当”

。一九三五年底陈立夫与张冲秘密去欧洲,目的也是要转去苏联,争取支持;是苏联怕走

漏消息,而作罢了此事。然而,张学良本人与苏联并无联系,不过是听听周恩来的宣传而

已。在中国面临亡国之际,大家从事一些公开或秘密的外交活动,怎么谈得上是“投靠外

国”。



当然,这里有个“正统”和“非正统”的问题。蒋介石身为“总司令”和“委员长”,可

以做他想做的一切事情,而张学良只是个“副总司令”,就应该执行蒋介石的一切命令。

然而问题是,这种“正统权力”的“合法性”又何在?它是什么样的民意“授权”的?而

且,张学良还可问问蒋介石:“要是我不在东北通电易帜,你蒋某人会有这般大的权力?





中国的政治乱就乱在这里,到了二十世纪还不会开会商量问题。中国军阀割据的“生命力

”也就在这里,今天的阿富汗不是还在发生著一模一样的事体。这也就鞭策了文化人毛泽

东悟出一个“枪杆子里出政权”的道理。



反过来说,如果上述政治固疾一时无法治疗的话,做“委员长”的就得要有点“江湖义气

”;而我们的蒋校长恰恰相反,天天都板著面孔要发脾气。这不禁叫我们想起了毛主席,

他鞭打书生很不客气,但对司令员们却很和气,不时还要抬举粗人许世友去读《红楼梦》

,叫和尚去好生体会□中吊膀子的趣味;许司令感激零涕,发誓说:你死了谁要砸你的牌

坊,我带兵打到北京去。委员长实在比主席差得太远;张学良晚年还说他“有大略无雄才

”,此话话中有话,就是说蒋介石还不如他的那个土匪老父亲,为人没义气。这也就是为

什么天下易手后,会有那么多的军阀入座怀仁堂,朝拜毛皇帝。



秋实先生说张学良“分裂国家”,其实那时的中国天天都分裂著。你看盛世才,他不是共

产党,却要拿新疆去加盟苏联,拍斯大林的马屁;再看阎锡山,连他在山西造的铁路都有

著不一样的轨距;惟有张学良对“统一”最实心实意。而且各地方势力勾结共产党,都比

张学良早,红军从江西逃脱,就是被陈济棠放掉的;李宗仁白崇禧在湘桂边界与红军大打

一仗,血流成河,于是就网开一面让共产党一路走到陕北根据地;他们都明白,如果没有

共产党打闹,天下早就是委员长一个人的。至于秋实先生说的“张学良到西北,其志不在

剿共,而是经营西北根据地。”也于有理中无理。东北军无家可归,自然要有块根据地;

剿共吃败仗,当然也就丧了志气。



年少气盛的张学良,与共产党、杨虎城结成了秘密联盟,就四出合纵连横。他先到了山西

,阎锡山那会相信苏联会援助的那套宣传,他是要见现才肯下水的。秋实先生引用当时的

山西省主席徐永昌(一个相当能干和正派的军人)的话“东北军战力薄弱,而军纪太坏”

,意思是说张学良根本就没本事打日本。因此,凭著张学良一根肠子的城府,确实没有能

力领导这帮“奸诈有余”的军阀“共同反蒋”;而中国人的“诚心不足”,更难于“一致

抗日”。



再说,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白崇禧、刘湘、刘文辉、龙云、五马,这些中

国的大小的军阀,想必没有一个是想要当亡国奴的。只不过是“私心”和“决心”的程度

不同,军队战力参差不齐而已。“七七事变”后,在李宗仁精诚团结的作风的感召下,装

备鄙陋的川军在“徐州会战”中竟一反萎靡不振,与日军血战到底,立下了丰功伟绩;天

下实在没有不敢打仗的士兵,只有畏战怕死的将领。



“明治维新”后,由于在“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中连连胜利,使日本军队(特别是

海军)志在必得,这就叫“士气”。而自满清以来,中国政治不得长进,军事又屡战屡败

。“九·一八”后,大敌当前,缺就缺一个不畏战的将领。但等到张学良想打仗,就又有

人出来说“你为什么早不打?”或“你究竟会不会打?”这样的闲言碎语。秋实先生引的

东北军王以哲的牢骚话:“在东北不抗日,在热河不抗日,现在跑到大西北,离鬼子那么

远,却讲抗日了,怎么抗呢?”就是这种没有血气的话语。凡是懦弱怕事没主意的男人,

遇事是只会说:“又怎么办呢?”事实上,就连胡适之在抗战的问题上也没有什么骨气。



秋实先生见识精深,但世事不可以今日之是,度当日之非。共产党得了天下,没让百姓过

上几天好日子,就倒行逆施,作了数不尽的坏事;但是共产党当时却也是真心要抗日的。

再说毛泽东,你说他是“独夫民贼”、“专制帝王”都可以;而惟独说他“卖国贼”不合

适。他不仅与日本人打,还敢于和美国、苏联、印度打,他还实际参与了越南战争;这些

战争即使打不赢也算打了个平。他的这种不怕事的尚武精神,不仅传给了他的军队;而且

也传染给了大陆的百姓,从此中国人既怕亡国、又怕打仗的懦弱心态一扫而光。



国际方面情况就更为诡谲。日本的军国主义和德国的纳粹主义(国家社会主义)本不是一

条路子,但它要染指的是英、法两国在亚洲的利益,因此才与仇视英、法的德、意结成轴

心联盟。希特勒崛起,英法无暇顾及远东的利益;而美国则碍于民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直到珍珠港事件发生前,它还在和日本做废钢铁的大生意。本来,蒋介石的政治立场是

亲英、美的,陆军是学德国,空军是学意大利的,然而这些对外关系对日本侵华毫无制约

意义。因此,蒋介石才开始在苏联身上打主意。



从苏联方面来看,由于俄国在一九零五年惨败于新兴的日本,它对这个远东强敌也一直深

具戒心,因此斯大林和共产国际希望国共两党能联合牵制日本。基于这种共同的利益,在

全面抗战的初期,苏联为帮助中国确实出过大力气。但斯大林也是相当自私的。苏联政府

不仅承认了日本扶植的伪“满洲国”,和法西斯德国瓜分了弱小无助的波兰;还与德、日

两国签定了“互不侵犯条约”。这些行为较之“慕尼黑阴谋”要卑劣得多。



当然,人们也可以为斯大林的处境作一些辩护。苏联是当时唯一的“社会主义”国家,除

了它一手扶植的外蒙古,在世界上竟孤立到没有一个象样的盟国。它的经济力远不及英、

美、德、日,谈不上是个“超级大国”。因此它不择手段地来确保自身的安全。列宁曾经

想帮助孙中山,建立一个与之友好的中国。但蒋介石借了苏联十二万条枪,和无算的黄金

钞票,完成了“北伐大业”,就赶走了俄国顾问,杀了共产党战友,投入了英美的怀抱。

中国革命曾经是共产国际最企盼的硕果,从此变成它最不堪回首的涩果。当然,蒋介石也

得想一想,怎么能期望一个才与它“翻了脸”的国家,来为自己丧地辱国抱冤屈?这都是

为人的道理:凡事不可作尽做绝。



当然,蒋介石要“先安内”也是很可以理解的,他好不容易组织力量把共产党剿到了中国

最穷最穷的破地方,只差一口气就可以把它剿个精光,你张学良、杨虎城又偏偏不帮忙。

但这是“形势比人强”,东北军还乡心切,谁还管得你什么共产党不共产党。那时候,不

说北京城里不懂事的学生闹抗日,远在两广的李宗仁、陈济棠也要反对南京的党中央,就

连委员长最亲信的陈氏兄弟,也主张息事宁人,饶了共产党。“西安事变”就是在这种民

气、军气、党气下,形成的一个张学良、杨虎城们的个人行为。谁也怪不了,只怪日本人

太猖狂,只怪中国的政治没有章法,蒋委员长做事太没商量。



说张学良“卖国”投靠苏联共产党,和斯大林说西安事变是“日本的阴谋”一样,都是极

不道德的无限上纲。斯大林不许中共杀蒋介石,而张学良杨虎城本来也只是要逼他抗日而

已。西安事变的和平解决,的确有利中国的抗日大业;而张学良却被“惩戒”了五十年的

时光。连蒋夫人宋美龄女士都感叹说:“我们对不起张汉卿。”为什么我们这些后辈还要

去抹黑张学良?



作者:Anonymous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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