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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中部：旅途札记十二

幽灵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2
文章: 6051

经验值: 0

标题: 欧洲中部：旅途札记十二 (468 reads) 时间: 2005-7-20 周三, 上午7:54

作者：幽灵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欧洲中部：旅途札记十二

唐夫

想到芸，我有点发慌，铁塔顶层只有这么大，而且有电梯直上，没见人，是出了问题？刚才她的脸色那么苍白，是不是….？会不会…..？顿时觉得我好自私，只顾观光。我这下完全失去游兴，急忙到电梯门口，最后一个冲进，嚓嚓的电梯声伴随我的思绪直奔下层。这里我又寻找了个遍，还是不见人影。再往下走，催着叮叮咚咚的脚步声踏着铁板来到第一层寻找，仍然没有那熟悉的衣衫。这下我有点泄气，该不会她赌气出去了吧，整个铁塔都被我找遍了呀。我压抑着再上顶层的欲望，来到铁塔下面宽阔的场地，从中间到边沿，仔细盼顾所有流动的，固定的，半蹲的，站直的人体，能晃动的我都要投注目光。我从每个铁塔脚基周围以及背后的车流，正对面是宽阔草坪的休闲处，盯来盯去，都没有啊？我绕铁塔下面一周，像鬼子进村那么“连人带雷”的观察。

我只好无精打采的坐在铁塔下的空地一边的水泥墩，等待着芸的出现，想她说不定还在铁塔里，也许她不甘心没有上顶。芸人高腿长，年青时候爱好篮球，是小有名次的健将，看芸年青时候照片，秀丽矫健，她还自吹是抓篮板的主力。但她久不运动，年龄已入中年，将来的脂肪一定少不了要找她的麻烦，我想着自己笑笑。女人啊！是衡定世界的天平，要是上帝把大家的肋巴都做得一样，这地球上的营营众生会怎么样，那倒是个迷。

最后，终于见到她坐在矮矮的半截水泥墩上，这是人类博物馆的朝方。我暗中一喜，急急跑过去，此时她也看见我，面容怒气冲冲，嘴唇将怒火关闭。

“怎么回事，你没上来呢？我在上面两层直到顶点都在找你。”我有点忏悔的口吻坐在她身边“坦白”交待经过。
“你找，你找个屁！”芸这话像地下冒起的喷泉。
“就算我没有找，怎么我会坐在这里？”我来点油的。
“那里根本就不是电梯。”她说罢木然。
“为什么不是？你不是随那么多人排队等候么？”我觉得奇怪。
“哼！你才走，就有个人来叽里咕噜说什么，大家顿时都散开。原来那里根本不是电梯。”
“怎么可能呢？哦…….，也许今天不开放。嗯，锻炼懒人，那你也该走到二楼来呀？”
“我走得来？一层都差点把我累死。你坏到底了。还把那么多重东西拿给我，连水也要我背。”
“哦！我哪里知道电梯不来电了啊，唉！”说罢我拿过她的包，取出东西，攀越了这么久，现在才感觉渴得厉害。我立即揭开瓶盖，瓶底朝天，一歇咕噜水声响在我的喉咙。
“没有你这样的男人，自私自利，不关心别人。跟你出来算倒霉。”芸咬牙切齿怒斥。
“嘿，你以为男人都像电影那样毕恭毕敬？经理同志，这不是在你的办公室，动不动就做雷神。”我教训这个红脸观音：“你为什么不在一楼等我，我可在那里找了又找，转了又转。”
“我没兴趣，这铁块块有什么好看，要爬我去爬长城还安逸些。”
“长城？你真荒唐。长城怎么可比埃菲尔铁塔？你……好，我不说了！”我想幸好她没有上顶，要听我说巴黎历史，说不定她会掏急救药来对付我我神经。
“少扯那些，走，回去！找不到回去那家旅馆，我们就在附近住休息，我哪里也不想去了。”芸的怒气大慨到了炼钢炉的火候，我想笑又怕她更加来气。看她已经疲惫万分懊丧不已。

“也好，你歇着，我去找人问问，最好能回到愿地，那里我们已经缴费。这地球我都跑了大半，还怕这几十公里的距离找不到。”我说着就找出旅馆拿来的图纸，看看周围，不远处有个文质彬彬的年青，看样子是法国人。我疾步过去问，幸好，他的英语极其流利，耐心的就我出示的这图纸用指头绕着解说出路，靠近塞纳河沿，看环城路标，上去后再看A1指向。他用手势演示前方，转弯，过几条街道，随即摸出笔来给我写在图纸上的路标法语字母。这下我全然明白。法国人也不都拘泥法语呀，我暗自欣赏这模样端庄，皮肤净白的青年人。说声谢谢，挥挥手，他回之以笑，祝你好运。

和芸一道往停车处去，我有点担忧停车万一犯规，罚款事小，拖车离开现场就要命了，非得到交警管理的场地去缴费取车，时间和金钱都要损失。但我记得巴黎市内的周末停车是免费的，而我的车却停在人行道线边，照理说也算违章。唉！倒霉的城市，倒霉的空间，让停车成了世界难题（柏林除外），雨果说巴黎像穿小衣服的孩子，总要胀破的，我的车还停在“破衣内”呢。

我只说车的事，滔滔不绝，说在芬兰我怎么被罚款，最初不懂停车规矩，一周被罚款两次，一次罚款被我忘记了又缴，重复为两次（在银行机器上自动按键付款），我的自言自语是为了转移她的怒气，做出气筒我不行，消气罐还可以。不到十分钟我们走拢停车位置，一看：阿弥陀佛，车还乖乖在位，没有罚款单贴上。我进去开窗，芸说去买瓶水，我怕她语言有碍，又随她去就车斜对路边的商店，里面有矿泉水，二点五欧元衣瓶，这水在超市里只要半欧元，真是商人，都是北京市长——吴德（无德）——了，我暗想。

顺塞纳河边的长堤路开车，我心里仍然不踏实，大约到城边的住宅区，我去路边加油站再问一位中年女士，她居然会说点汉语，一下就觉得亲近，她说她是大学教师，一度对汉语有兴趣，这下当我位教练演戏几句，我笑说之后就正经问路，她指了指，再看我的地图，已经过了几百米的分道线。我笑笑用法语“美儿舍（再见）！”道别。人在外，碰到异族能说同样语言，这文化的“油水关系”突然就消失了，感情融和，语言真是最好的调味品。

走上高速就感觉不一样，我叫芸注意路标，她说不知道。
一吼：“看图纸！”我集中精力在路标，错了是大问题。
“我不晓得图纸。”她更大火气
“只要你有眼睛！”
“你混蛋！”
“嘿！现在开误了要绕通城。我精疲力竭了。”
“没有见到这么不讲理的人。”
“看路标，别的话空了说。”我开着快车，还得注意路标，念念有词的说：“A1，注意A1，有了A1万事大吉。”

轰隆隆的车流中，你追我赶，间插超车，路边一个个来，一个个去，终于，见到绿色的A1出现，预告前面300米就出线转道A1。我这下放心了。北向的法国境内路线不同，而欧洲线路为19号公路。A表示巴黎市内线号，真有点烦琐。我走过的国家，还没有见到谁有芬兰的路标清晰明辨，只要认准一条公路号，就不再容易错，而且路边随时路号提醒小牌。德国稍微好点，比利时公路标号最糟糕，法国略胜一筹，但也易认错。

我们终于回到这家汽车旅馆，我把车停在最近的车位，就觉得浑身像漏完的气球，没有一点儿劲。打开车门走出来，脚步十分沉重，我看芸在收拾车内的杂物，我去柜台要了钥匙，上楼去开门，立即在洗手间里狠狠冲洗，将一身的疲乏和灰尘通通除尽，我看边床上有芸的衣服，就倒在中间床上，时间接近晚上八点，连晚餐没顾得上，我一合上眼，就不知地球在转动。

2005-7-20 晚上两点后毕

作者：幽灵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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