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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  与友人论古代诗词 |    |   
		| 大汉子 
 
 
 
 
 
 加入时间: 2004/03/12
 文章: 2453
 
 经验值: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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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大汉子 在 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与诗友论古典诗词
 
 按:这是以前我与诗友讨论古典诗词之阅读和写作的一些话语
 片断。我的基本看法是:阅读和欣赏古典诗词,无疑需要知道古典
 诗词的格律,包括其平仄和用韵的要求;现在写作古典格律诗也
 同样须遵照其格律;唯语词之声韵(包括平仄在内)当一律以普
 通话(不是北京话!)为准,具体地说,也就是以现代汉语拼音方
 案为标准。现把这些片断集结起来,供诸诗友参考、批评、指教。
 
 
 一、关于近体诗、古体诗(古风)及其韵脚
 
 (1)一般而言,具有严格格律的称作近体诗(因其形成于唐,比较晚),分为五律和七律;绝句是律诗的“特殊形式”,即后者的“部份”。这一点,只要比较一下它们的格式就很清楚了。
 
 (2)律诗通常用平声韵,这基本可以说是没有疑问的。按照这种规定,绝句(五绝和七绝)亦称律绝,自然也须用平声韵。
 
 (3)不过也有少数诗家将五言四句和七言四句古体诗,称作“古绝”
 的,再马虎一点,把“古”字也省去了。这样就混淆了近体绝
 句(律绝)与古绝的界限。有人把柳宗元“千山鸟飞绝”那首诗称作绝句,其实就是指“古绝”。
 
 (4)因此可以这样说,凡不标明为律诗或绝句(如上说,一般指律绝)
 者,当看作古体诗(亦称古风),押平、仄韵均可,诗韵也比较宽。
 但倘若标明为律诗或绝句者,则须用平声韵。由此不难看出:
 格律、其中包括对平声韵的要求,都是就近体诗而言。古体诗没
 有这些讲究(包括平仄在内,都如此)。
 
 (5)近体诗的形成有一个过程。因此在唐初,有些被称为律诗或律绝
 者,其实并不严格符合现在咱们看到的有关格律。这是因为,那
 时近体诗的格律还没有最后定型,还处于正在形成、发展的时期。
 “江雪”明显是古体诗;王维的“杂诗”不论从平仄或用韵来看,
 也是如此。因此,如果非要说它们是绝句的话,那只能说是“古
 绝”。
 
 二、关于五律
 
 (1)五律难写,句子太短!但是写好了,相对而言,其韵味比七言显
 得更浓厚,古色古香,很耐咀嚼呢!
 
 三、关于词
 
 (1)词嘛,写起来似乎容易放得开,而且长短句交错,迭荡起伏,
 给人以荡气回肠、一唱三叹之感,因此似乎比诗显得感染力更强
 (这当然都是在相同等级或水平上而言)。有人说,词为诗之余。这
 倒不一定确切。不过我总有一种感觉,诵读词曲好象“唱戏”,似
 不如诗来得雅致。如果再退一步,那就是散文了,小说了。实际上,以小说为主体的近现代文学不就是这么来的吗?而近现代文学随之似乎也就不免越来越大众化、世俗化了!
 
 我知道,自己关于词的看法,很可能是一种偏见或错觉。但是没
 有办法,我就是有这种感觉和印象。这也就是说,并不是我不能、而是不喜欢填词。
 
 (2)填词方面,我实在说不出什么心得。不过我想,这和写近体诗实质上没有多大区别。
 
 不同的是,近体诗无论是五言、七言,或律诗、绝句,都有统一
 的格律;而不同的词牌则有不同的格律,因此后者的格律也呈现
 出更多样的面貌。另一方面,一首词当中有时要转韵,但律诗、
 律绝却不允许这样;近体诗须押平声韵,而有些词牌习惯上是用
 仄声(包括入声)韵的。这是两者之间的一些显著不同之处。
 
 四、关于古典诗词的阅读欣赏与写作
 
 (1)不必讳言的是,喜欢旧体诗词的人越来越少,再提倡也没
 有用,它只能成为少数专家学者书斋里和业余爱好者们沙龙里
 的“绝活儿”了,这乃是古老文化的一种宿命!在此种情况下,
 倘若不思变迁,固守业已死去的东西,恐怕只能起适得其反的
 效果。
 
 (2)据我所知,咱们国家是把推广普通话作为自己文化领域的一项重
 要战略原则的(汉字拼音化只是探讨过,没有确定,实际也没有
 必要和可能),这大体也是一切发达国家在现代化过程中都曾实
 行的语言文化同质化的政策。可惜文革中断了这一工作,近20多年
 来忙于经济建设,对此也未予以足够的重视。然而,市场经济的
 发展和港澳的回归,实际上还是在悄悄地启动了这个过程。这一
 点,可以从远在雪域的藏族青年为作买卖而积极学习普通话和港
 澳正在逐步推广普通话看得出来。
 
 (3)让古典的归古典,现代的归现代。
 
 我已经说过,读古典诗词需要知道古汉语有入声。但这属于古典
 人文知识,既然你在欣赏古典诗词时具有这种知识,怎么会导致
 古诗词“不合平仄”的感觉和印象呢?
 
 (4)咱们现在写古体诗词,虽然借用的是古典的形式,但说到底还是
 属于现代诗的范畴。因此,我主张以普通话的声韵为标准。
 
 (5)首先要明确我们讨论的是:现在咱们写古典格律诗(词)时,
 究竟是以普通话的声韵为准,还是以古人所编韵书为标准。阅
 读和欣赏古典诗词时应该注意古声古韵,对此咱们没有分歧,
 因此也不在讨论范围之内。
 
 (6)如果同意咱们今天写古典格律诗当以普通话的语音为标准,则
 入声词(字)已经消失,根本谈不到保留不保留的问题。因为你同意
 也好,不同意也好,普通话里入声并不存在。这也是现代汉语的
 基本常识。
 
 (7)我已经指出,以普通话语音为标准来写诗,绝不意味着对原有
 格律的破坏;更不意味着会“出韵”;因为第一,格律只有对平
 仄韵的限制,并没有规定必须用入声字(除极少数词牌如忆秦娥);
 第二,以普通话语音为标准,这意味着必须遵循普通话的韵,原
 有韵书没有用处了,根本谈不到什么“出韵”不出韵的问题。
 
 (
  以普通话语音为标准写旧体诗词,对古典诗词格律有继承, 也有扬弃。继承的是:平仄和韵依然保留下来;扬弃的是古汉语
 中的入声,同时韵也有所改变,但这不是人为的结果,而是
 对汉语本身演化过程的“适应”。其好处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
 在现代汉语拼音方案的基础上,包括平仄和韵在内的整个诗词格
 律,比古典的更科学(指手段)、也更规范化了!这样当然也更便于
 交流。
 
 (6)关于古汉语,我的看法最好能读读王力(北大教授,非文革中走红的那个王力)先生的有关著作;而现代汉语,则吕叔湘的书可读,
 叶圣陶老在现代汉语语文方面,也颇有些具匠心的东西。中国古
 典诗词学,想必大体都了解;但是咱们现在遇到的问题,恐怕需
 要一些语言学知识,如果只就诗词论诗词,或许容易陷入狭隘的
 天地,因而脱离现代汉语的实际。
 
 (7)实际上,许多古来所谓入声字究竟如何读法,现在人们已经不
 知道,也无从知道。而且,在仍然保留入声词的各地方言(如南
 方的广东话、江浙的某些方言,以及北方的山西话)中,同一个入
 声字或词,读音也不同。因此很明显,对入声字有所了解,对于
 “读”古诗词是有益的(尽管我们已经无法读出某些入声字),但
 对于写诗实在是只有害处而无任何好处。
 
 这其间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对待古典知识及其传统的问题。
 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在音、调诸方面业已规范化的普通话,而
 以前的入声字在普通话里已经消失,那为什么我们还要按照古人
 关于入声字的相当混乱、非科学、有害而无益(对我们写诗)的规
 定,而舍不得丢掉他们呢?
 
 五、关于入声
 
 (1)作为一种古典人文知识,古典文学的专家和爱好者以及汉语专业
 工作者们,当然是需要了解和研究“入声”字、词的。在这一点上,我与你没有任何分歧。
 
 但是,普通话作为中国的一种官方标准语言,入声词(字)在其中业已消失(基于作为其基础的北京方言已经没有了入声词),这是一种客观事实,如何保留?
 
 (2)我自己操普通话,但因生活和学习经历之故,熟悉不少地方的方言。据我所知,保留入声的不仅是南方的方言,北方方言也有保留入声的。这一点,王力先生和另外一些语言学家都指出过。实际上,各地方言中保留的入声词并不一致。即使同一个词、且同为入声,在不同方言里其声韵也不尽相同,甚至完全不同。
 
 举例来说,在山西方言里,“国”读入声,极短促;在湖南、四川
 和云贵方言里,“国”也读入声,但其声长得多、韵也带拐弯,比
 较曲折;至于在闽南和广东方言里,“国”虽然也读入声,但那
 与湖南音相差很大很大了。
 
 (3)某些词牌习惯上确实是要押入声韵的,这一点我在前面已经
 指出过。不过,这样的词牌毕竟很少。此外,你想过没有?入声
 字的特点只有在吟诵时才能显示出来。如果你的方言还带入声,
 而且是仅限于你自己吟赏的话,这倒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绝大
 多数操普通话的人(包括电台电视播音员或话剧演员),他们是死活
 也读不出入声来的啊!
 
 要读出入声,只能以仍然保留入声的那些地方方言(比如广东话、闽南话、上海话或者山西话等)来读。试想,这些人凑在一起朗诵,那将是一种何等尴尬的局面啊!因为若没有翻译,彼此谁个听得懂谁个呢?
 
 (4)你关于十个数字的读法,不是普通话的读音。查现代汉语字典可
 知,在普通话里:
 
 一、三、七、八、十为平声(除十为阳平,另外四个均为阴平),
 余为仄声,刚好是平仄各半。
 
 六、关于诗与伟人
 
 (1)毛泽东的诗词,自然是雄奇瑰丽。不过我以为,咱们现在读他的
 诗词,对于“诗为王官之学”那一套观念保持一点警惕,大概还
 是必要的。因为只有这样,咱们才能更多地或主要从审美的角度,
 来欣赏他的诗篇,从而避免政治化、甚至意识形态化的偏颇。
 
 (2)你们所说一些伟大人物同时也是伟大诗人的现象,在中国
 历史上虽然并不多见,但确实是存在的(如诸位提到的毛、曹等)。
 我想这和以下两点密切相关:
 
 第一,周公(借文王之名)开创的文治传统;
 第二,“权力和权威人格化”的政治体制。
 
 在这两种传统的环境里,那些大权在握、却几乎不受任何限
 制和约束的伟人或英雄,自然容易有气冲霄汉的气魄和无尽浪漫
 的诗人情怀了。
 
 (3)然而,这一切毕竟正在或已经成为过去,一去不复返了。掌握权力或可能掌握权力的人,一般而言,也将不再是具有浪漫情怀之诗人气质的伟人或英雄;这类文治武功式的伟人或英雄,必将或已经被那些具有技术官僚特征的现代政治家所取代!
 
 (4)“金钱+性”本位的俗人时代已经在古老的中国大地降临。对于多数人,即芸芸众生或凡人们来说,这不啻是亘古企盼、而以前却
 从未在人世间真正颁布过的福音!中国文化界出现的张承志现象,
 只不过是业已逝去了的旧时代的历史的回声而已!某先生怀着“不信春风唤不回”的心态呼唤英雄,其诚或可感,但无论怎样看,都是不切实际、也未必有益的幻想!
 
 (4)我的态度是:在社会领域以平常心面对时代特质的嬗变,在个人
 私生活领域保持审美的态度。后者正是我所以写点旧体诗词的
 原因。有朋友说,此为“达”!余亦默然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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