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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彼岸杂志》----纹身的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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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彼岸杂志》----纹身的故事(下)   
coast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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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彼岸杂志》----纹身的故事(下) (181 reads)      时间: 2002-4-10 周三, 上午2:04

作者:Anonymous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纹身的故事



----A Tale of TATTOO



沙求(美国)



中国篇(下)





的纹身是那天深夜在R的新居的客厅里被她发现的。



那天晚上是R和B姐妹俩搬进新居的“温居”PARTY,我不记得喝了多少酒,只知道除了大脑中还 有一小部分对周围的事情做出机械的反应,身体的其它部件已经不属于我了。R半夜起来路过客厅 时发现躺在沙发里的我不停地翻身,过来摸了一把才知道我已经被汗水泡在不透气的皮沙发里。她 从洗手间拧了个湿毛巾,将我赤裸着的胸前背后擦了个遍。



  我被凉毛巾击得三分酒醒,黑暗中问她现在是什幺时辰。她拧开台灯时惊讶地张大嘴巴,目光停顿 在我的胸前。



   R指着我左胸上的图案问我那是什幺﹐我说是纹身。她问还去得掉去不掉﹐我说不想去掉就去不掉。R说要仔细看看﹐就跪到沙发前,将头凑近我的上身。我感觉得到她的呼吸吹在我的胸膛上,从她肩上滑落的长发在我的脸上身上摩挲,一股香水的气味扑鼻而来。我透过灯光打量着她薄薄的睡衣里裹着的酮体,渐渐恢复知觉的身体某些器官显然被撩拨得有些亢奋。



   “是朵玫瑰?”R似乎并未注意我身体的反应。



   “是。”



  “插在心上?”



  “有那个意思吧。”



  “一定有什幺故事。”不知是问话还是自言自语。



  我嘿嘿地傻乐:“要不是今晚的酒喝的好,回美国后我几乎要再刺上一朵,上次那事儿刺激我太重。”



  R嘟着嘴噌的站起来:“还提那事儿。”说着话走进洗手间,再拧了一个毛巾扔给我:“出了汗自己擦。”随后又将一个大浴巾扔在我只穿着内裤的下体:“遮着点儿,你倒是不客气,小心让妹子看见。”说罢推门进了她的房间。



  起来关灯时我发现她那间房的房门虚掩着,留了条缝儿……



  一个多星期前在朋友为我初到深圳举办的PARTY上认识的R和B。出国多年第一次回国 的我就来到资本主义气息最重的城市。这里聚集着的来自各地的年轻人,没有父母在身旁,重新要建立自己的社交环境,如同一个移民城市,在很多方面都很接近美国。R 和B也是刚从北京来到这里,由于老乡的关系,我们自然有了话题。席间B多话多语,八面玲珑,R却是始终坐在我对面的位子上,低着头不发一语。白色连衣裙映着她那张苍白的脸,显得楚楚动人。



  午夜过后大家依然是兴致盎然地卡拉OK,对这几年流行的所有歌曲一窍不通的我被讥笑为落伍的“美国农民”。我再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姐儿俩说时间不早也要离席,我便主动提出送她俩回住所。



  那家她们暂时住下的军队招待所成全了我的好运。半夜过后就已将大门紧闭,值班员也不知钻到哪里快活去了。敲了一通铁门仍无反应之后,我建议干脆到我的旅馆里凑合一宿。我另一间屋的室友杰里还没睡﹐见我带回两个靓妞儿时眼睛发亮,顿时对我另眼相看,忙前忙后不遗余力地表现起他那一口流利的“台湾国语”。



  B和杰里到阳台上畅谈中美合作生意的宏伟蓝图,我从冰箱里拿出啤酒给自己壮胆儿。R说让我睡沙发有些不好意思,我说你要觉得过意不去咱们就一快儿在床上挤一挤,她扑哧一乐说这辈子还没见过我这幺厚的脸皮。我觉得受到了夸奖鼓励,便尾 随其后走进我房间。嘴里花言巧语得说这辈子有缘遇到象她这样漂亮的女人的机会不多,要是今晚放过了我会后悔终生。不知是那几瓶酒的作用还是席间多喝了几碗乌龟 汤的力量,那个晚上我感到异常的Horny。



  我的“魔爪”开始在R的身上乱动时,一记抡园挥来的耳光重重地打在我的脸上。



  那一掌将我打得无比清醒,灰溜溜地回到客厅的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直到天明。我至今仍不清楚那天晚上吃错了哪副药,此前我喝多了酒时一直是“猪相”,即使把珠江里的王八统统吃掉﹐也不会公然调戏良家妇女。



  早晨我匆匆冲了个澡,在镜子前抚摸了一番仍有些热辣辣的脸,再也对自己笑不起来。我轻轻推开卧房的门,摇醒和衣倒在床上的R,轻声对她说:“昨晚喝多了酒, 实在对不起。”也没等她回话,就转身去了办公室。



  三天后在办公室接到了B的电话,问我为什幺没有音讯了。我说你们姐儿俩聪明伶俐,非我这凡人之辈可比,咱既然不入一流,今后就别再来往了。B说过去的事就当没发生,同是老乡,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得总该有个互相关照,别那幺无情无义。我 从来就搞不明白女人脑袋里的逻辑是怎幺回事,此时便更加浑顿。我说我也是生人在这儿,不会帮上什幺忙。B说她们已打算搬出招待所,问我能不能找公司里中方同事 帮她们介绍个公寓。我把她俩的电话交给小郭,让他找到房后跟这姐儿俩联系,然后 就和老板海诺去了广州出差。



  几天后回到深圳就接到B的电话,邀我去她们的新居去“温居”。我推辞说我没出什 幺力就不去了,B说不去绝对不行﹐小郭在一边说他一个人去不妥﹐要有个伴儿更好,就硬是把我拉了去。



  R和B搬进的一栋两室一厅的公寓,小郭说房租要人民币4500元一个月,我看着屋里她俩自己购置的席梦思、沙发、冰箱彩电、洗衣机,心里琢磨不透这号称来深圳找 工作的姐儿俩哪儿来的这幺多钱。席间我很少说话,眼睛不敢直视坐在旁边的R。B看着我的窘样嘿嘿直乐:“今儿个怎幺这幺老实?”



  我说我一贯老实,从小就是三好学生、毛主席的好孩子。上次那事儿是三碗乌龟汤的错。我因为少话便不停地喝酒,R默不做声地一次又一次将我喝干的酒杯倒满。那温情脉脉又不搭一语的境界让我感觉象我在美国餐馆里打工时见到多年的老夫老妻。我 就是在这样不知不觉中喝到天旋地转,根本不知道小郭是什幺时候离去的。



  我依旧在沙发里辗转反侧地折腾着的时候,虚掩的门缝里传出R低低的声音“嘿,难受就进来睡吧。”



  我僵在沙发里不再挪动,两眼上下张开闭上了几次不敢确信刚才飘进耳朵里的声音是不是在做梦。我干脆起来到浴室里冲个冷水澡,回到客厅里时见R的门已经半开,里面隐约的灯光里,R靠在枕头上抽烟。



  我从门板后探出头问她是不是我动静太大吵得她睡不着,她眼皮不抬看着自己的脚说:“叫你进来为什幺不进来?”我用手摸了摸挨过耳光的脸,说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她把烟掐在烟灰缸里拧掉台灯:“时间不早了,好好睡几个小时吧,还要上班呢。”



  房间内静得只听得见冰箱启动的声音。我站在R的门口犹豫。这里的主人对我来说还 有太多的神秘,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们的来历和身世,似乎她们同样对我的过去并不 在意。在这个充满外来人口的都市里,也许每个人都更希冀情感上的寄托。我向来不 会在任何抉择的时候去凭借过理智,就跟着感觉走到R的床另一侧,轻手轻脚掀开毛 巾被,躺到柔软舒适的席梦思上,身边飘来的醉人香水味很快就将我醉入梦乡。



  清晨睁开眼时发现R枕在我的臂弯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我胸前那朵玫瑰。见我醒来,她用手指轻轻在玫瑰的周边划着轮廓,问我愿不愿意讲给她关于玫瑰的故事。我 的脑袋里翻腾着过去几年里许许多多的往事,不知道从何说起,也没想就这样将自己亮出去。R的指尖在我的胸膛上撩拨出无比的情欲,我用手臂将她搂紧,嘴唇在她的头顶,脑门,然后没鼻子没眼地疯狂吻去。荷尔蒙是指导男人行为的最直接动力,我不去想那些疑虑,忘却了上次挨过耳光后对自己的警告,翻身压在她的身上,那一刻 我只有一个念头:“I am gonna f&^%$ my brains off!”



  我来深圳是加入我的一个美国朋友的公司在深圳与一家与大陆公司合资企业,对深圳上海的AB股市场走向动态进行分析。刚刚建立没有几年的大陆股市象一台蒙人的老虎机,没有法制保障的不健全体制为赌徒和骗子提供了最佳舞台。全国成千上万的股民中数不出几个投资者,大多是些希望一夜暴富的投机份子。电视上几个话都说不利落的博士,误人子弟地为炒民点拨着迷津。



  我对当初回国致力于金融市场的热情不久就消失殆尽,却因为桃花运带来的皇帝般日子而乐不思蜀。每天下班后先到R这里吃晚饭,我最爱吃的海鲜在深圳取之不尽,晚 饭上总要来两瓶啤酒,我在美国一年里也不会有两次沾酒的机会和心情。B整天在外跑着些没边儿的事情,我和R厮守在房间里翻云覆雨。周末的时候,杰里总要到香港 去会朋友,我旅馆的房间里简直成了日本的情人旅店,赤裸裸地只有肉欲。



  我注意到R对我胸前的玫瑰情有独钟﹐每次在床上﹐无论是在纹身处一往情深的热吻﹐还是用牙齿忽轻忽重的乱咬﹐都让我血脉喷张﹐精神振奋。



  每次事后R枕在我胸前,问我玫瑰的故事,我就编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给她听。每 个故事的内容各异,结尾却大都雷同,无外乎梁山伯与祝英台海誓山盟之后,祝英台化了蝶,梁山伯想了想班里其它同学里也许还有几个女扮男装为他而来的,到了井边又把脚缩了回去。祝英台的阴魂不散,便在夜里梁兄睡熟的时候掐了枝带刺儿的玫瑰 花扎在梁山伯的胸前,劲儿使得太大,将玫瑰变成了一幅画儿插了上去,再也下不来。



   我胡编这类故事手到擒来,主人公统统用的是典故里的人物或现代的名人。把唐伯虎贾宝玉之流以及庐山恋什幺的用尽之后,才发现祖宗的文化里也没留下几个可歌可泣的爱情人物,那些关公、武松之辈英雄好汉和样板戏里的李玉和﹑杨子荣雷同,无奈 只好把一些好莱坞电影里的情节冠上雷锋叔叔焦裕禄什幺的,好让故事变得更亲切生 动。R每次听我胡诌完之后便发上一会儿呆,然后起身骂我一句流氓之类便去准备宵 夜。



  我贪图享乐的同时,并没有忘记义务,平时总要抽出时间陪R去逛街,在家里抬抬煤气罐儿什幺的。我对她们姐儿俩的出手大方感到好奇又不愿多问,每件衣服鞋子必在 千元以上,香水箱包总是Estee Lauder和 Prada之类的名牌。R要我从旅馆搬到家里来住,我推说在美国变得娇气了住不得没有空调的房子,哪知第二天家里便装上了空调,我不好再找理由,便拎着行李“嫁”了过去。



  两个月后杰里告诉我中美双方合作得不愉快,我也看出公司里最近的业务越来越希松。中方的老总找我私下聊天,说给鬼子们打工不如回来当家作主人。我对回来是不 是能当家做主人有所怀疑,想起当年出国时只有侨属才可以毕业就走,为此老妈不惜拉下老脸,四处求人帮我搞了个假侨属证明,那以后我就一直认定越是正宗的中国人 越低人一等。我在外面给人家打工遇到不公还可以抗争,即使不赢可以拿人家的国家当然要优先照顾自己的的公民来安慰自己。在咱自己的祖国看到人家的公民也一样被 捧为高我一等,对祖宗传下来的热情好客的传统多少有些悻悻然,心想他妈的在美国没见过有外国人说美语唱美国歌儿大赛,看着电视里说着阴阳怪气的中文的老外们被 捧为上宾便于心梗梗。海外華僑几代人下來仍在爭平等﹐還不是因為在家里老爹就沒拿儿子當人﹒



  我没有给中方老总什幺明确的回答,作为美方唯一的中国人,又不知该站在哪边的立 场上﹐处境有些尴尬。我预感到我在深圳的日子不会长久,却也没想过怎幺从这段神 仙般日子里脱身。每天下班后R骑着本田800在办公楼前等我,我跨上后座双手搂着 她的腰,在同事们各种各样的眼光中飘然而去。R喜欢开车到海边的渔村去吃新鲜的海味,说这样可以给我补一补身,她自己每次只喝一杯啤酒,将一个生鸡蛋打在酒杯 里,一扬脖儿来了个底朝天。



  R每周要去医院输一次液,我软磨硬泡让妹子告诉我她生了什幺病。B经不住我的要求,终于告诉我说来深圳之前R刚刚经历了一次“梁山伯祝英台”之类的事情,后来发现“梁山伯”是个有妇之夫又不愿意离婚,R一气之下进了洗手间反锁上门将自己割了腕,“梁兄”在外面站了半天觉得不对劲儿,才一脚踹开门板将R从血泊中抱起送了医院。R救过来后对守在病床前的“梁兄”不看一个正眼,尽管男的声泪俱下地诉说一旦离婚老婆威胁先掐死六岁的儿子再与他同归于尽。



  我从R的手腕上一条长长的疤痕得到故事的印证,才相信B的话她们是来离家远远的 地方求个安宁。我心里不禁一阵胆颤心惊,没想到外表柔弱的R却有如此刚烈的性情。想到此便有些后悔,不知自己将如何了结这段缘分。



  R在街角的美容院里纹眼线的时候我坐在她身边。我才知道“女为悦己者容”的时候 往往要承受虐待自己的痛苦。不知是不是因为那位来自哈尔滨的女美容师是位“二把 刀”,R在整个过程中痛得将我的小臂掐出五、六个瘀血的指痕。我想起当年我刻下 这朵玫瑰时,想到的人总要虐待一下自己的身体以求得身体以外的平衡。



   R问美容师纹眼线的设备是不是可以在身上刻字,我抢过话说你吃饱了撑得没日子嘬了。R拉着我走出美容院时心里美滋滋的,问我那眼线做得好不好看,我看着她本来 就漂亮的大眼睛,不吭一声,转过头去抽我的烟。



  午饭的桌上海洛告诉我,他在北京出差时证券会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私下告诉他下星期会公布中国股市将逐渐开放允许外资进入A股的新闻。我到家后告诉姐儿俩把手头儿所有的现金拿来第二天去证券公司开了户,我一改向来不愿向别人推荐投资的小心谨慎,自做主张地买进大把“龙头股”。



  消息登报后股市从将近一年半的熊市里强烈反弹,深指在两个星期里上涨了百分之七、八十。那阵子深圳街头所有证券所大厅里都挤满了人,连卖冰棍的老太太也挤过来询问哪个股票最好买,好象做股票同她五分钱进的冰棍一毛钱卖出是一回事儿。



  两个星期后我将全部股票脱了手,嘱咐姐儿俩只此一次,再别染指。看着她俩兴高采烈地计算着获利不凡,我为即将的在吃饱喝足后拍屁股就走多少有了些心理安慰﹐又不禁为这个拿老百姓的血汗钱当儿戏的畸形市场而叹息。那位证券会的大人物将“内部消息”透露给海洛前的不知已告诉给他多少个七大姑八大姨,等成千上万的散户纷纷跟进的时候,股市又会回到原来的地点。想来自己不能将自己在国外所学在此发挥,大有不小心想报国一把又不得其门的遗憾。



  我在办公室打了电话到香港订了回美机票,准备着下班回家后如何告诉R我这一走不知何时再回来。



  我用已经属于我的一把钥匙打开房门,眼前客厅里的一切在过去几个月里让我有着家 的温暖,几天后便要离之而去,毕竟有些恋恋不舍。



   推开R的房门时,我一下子变了脸,一路上彩排过的嬉皮笑脸顿时烟消云散。她躺在 床上上身近乎赤裸,那位美容师拿着纹眉的笔在她的胸前描画着。我不顾一切冲过去,抢过纹眉笔扔到地上,可惜为时已晚。R那白嫩的乳房上端已经刻下英文的“I love,”后面两个大写字母,分明是我名字的缩写。我心中怒火上翻,看着躺在那里 吓得呆住的R,嘴里骂出一串她根本听不懂的英文,我知道我会做出些头脑过热的蠢 事,便夺身出门,嘴里还不停地唠叨着:“What a f#%&king bitch!”



   我知道我没有权力去阻止或干预别人自己的决定,在这个世界上让自己只属于自己已经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何况我和R从来没有谈及将来的事情。我想起当年为了一次感情的伤痛而刻下这支玫瑰,却要显示给对方看看自己留下的铭志,原以为她会因我的举动而感动,没想到她在冷笑一声后扬长离去。今天才仿佛醒悟过来,虐待自己也许会伤及他人,肉体上的烙印远不及心灵上的tattoo痛得长久,痛得透彻。



  

我坐在街角的酒吧里一杯杯地灌着黄汤,R打来电话叫我回家吃饭,我叫她过来我在 二楼餐厅请客,她以为我怒气已消,欣欣然挂掉电话。



  吧台那边,一个女孩凑过来向我借烟,点上烟后在我身边坐下:“先生做点什幺生意的呀?”



  我知道她是做什幺生意的,正想对她说我是个二尾子可以时常自己Screw自己好将她 打发走,又灵机一动说我需要她帮我一个忙可不可以,她满脸微笑地问是什幺忙,我 告诉她六点半我在二楼约好了人吃饭,我不想呆上太久又没有合适的理由,麻烦她七 点钟时到楼上来找我,“我就推说与你有约才好离身,然后我请你去吃饭好不好?”



  R和我在餐厅坐下后,笑着对我说我刚才发脾气的时候叽哩咕噜骂人的样子好性感,我不知如何回答她只好假笑了两声。我告诉她后天要和杰里去香港出差,今晚搬回旅 馆去做些准备。她不说话点上支烟,眼睛一眨不眨地从喷出的烟雾后面盯着我,我不敢与她四目相对便将头偏向一边,再次将目光移回到她脸上时眼泪眼泪已从她眼角涌 出。我知道下班的路上彩排的戏没演好,此时周围桌上投来的目光搞得我象个虐待老 婆的农民很是狼狈。R乌咽地问我是不是准备回美国,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便抓住她 放在桌上的一只手,在她手臂上轻轻抚摸,她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用桌上一打餐巾 纸把出门前精心画好的妆檫得一塌糊涂。



  我没有想到她的反应这幺激烈﹐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过份,推说去洗手间,走到楼梯 口迎到笑盈盈走来的那位小姐,掏出两张票子塞给她,说谢谢她的帮忙,现在不用了。



  回到座位上时菜已上齐﹐五颜六色地摆在那里引起我无限的食欲。那顿饭吃得安安静静,自始自终两人谁也不吭一声。在大堂里四壁生辉的灯光下,R的脸色苍白得楚楚 动人。R不停地将我喝干的酒杯斟满,我也将盘中的菜不断地夹到她的碗中。一如相 伴多年的老夫老妻,在默默无语中相敬如宾。



  我终于没有回旅馆,跟在R身后一两步外﹐象一只放风的狗亦步亦趋地被主人牵回家中。R将桌上放凉的饭菜放入冰箱,把我仍得凌乱的衣服拾起放进洗衣机,我坐在沙发上无可适从,眼睛随着她的身影屋里屋外地乱转。



   R忙完之后走过来将我拉进里间,把我推坐在床上,在我眼前一件件将身上的衣服脱 掉。我的目光触到他胸前的黑字时心中一颤,不由得闭上双眼,R将她的乳房压在我 的嘴边,我知道只要我一抬眼皮,那几个字就会钻进眼里,从此走到哪儿都会看得见。



  我被她推倒在床上时依旧双目紧闭,双手抱在脑后,象个犯了罪的人任意由她摆布。 我的衣服一件件被她扒去,我的身体在她的手下蹦紧得如扣箭待发的弓,我感觉得到 血管里的血流在加速,呼吸在加重,我在脑海里投影着她坐在我的身上疯狂地晃动, 似乎要将所有的怨气释出,似乎要让我在记忆中将除掉那个晚上以外的所有的过去未来统统抹掉。



  那天事后她没再问我玫瑰的故事,似乎她清楚从那天起她也成为了故 事 的 主 人 公。



  第二天早晨太阳高照时我们仍然拥在床上﹐R对我说她知道我早晚有一天要回美国﹐昨天她生气的并不是因为我将离去﹐而是我临走之前还要编故事蒙人﹐想消失得鬼不觉人不知。R不管我想不想听便谈起她的身世﹐从当兵到文工团到被团长的儿子看中﹐从她不愿就范而不得不离开部队到复员回家做普普通通的工人。九十年代初R和B与几个朋友在云南缅甸边境倒毒品﹐几年之后成了“百万富婆”﹐于是决定洗手不干﹐寻思回家找个好人寻个归宿安度余生。若不是出了“梁兄”的事﹐她姐儿俩现在还在通县经营着承包下的国营旅馆和卡拉OK听。



  我觉得屋里空气窒息得令人难受﹐便玩笑地问她那位“梁兄”的名字字母缩写是不是和我的相同。R 听后恼羞成怒﹐说我“他妈的良心都喂了狗”。她把我的一只手紧紧抓住﹐将吸到一半的烟头死死地按在我的虎口。



  我没有把手缩回﹐在那股焦胡的气味中享受着被惩罚的快感……



  

在回程的飞机上﹐我两眼一直望着窗外﹐似乎那茫茫云海下是R在罗湖关口抱着我的头泣不成声﹐是她骑着摩托载着我狂奔在深圳街头﹐是我俩赤裸相拥时她在我的胸膛前咬下的牙印﹐是刻在我心態的罪狀和刻在她胸前的詛咒﹐想到此便不由得心跳加快﹐呼吸加重……



  *******



关于我的tattoo﹐我不知道我是更钟情于那个为埋葬失去的过去题下的墓志铭﹐还是得意于那个为情欲發泄所點綴的誘惑﹒日子一天天過去﹐記憶中卻是往事如昨﹒我一直在檢討自己是否只是個懦夫﹐沒有勇气再將自己和盤托出﹒我曾努力去忘記﹐但過去的那些瞬間卻如此頑固地揮之不去﹒



那天在地鐵上看到一個胸上刻了紋身的姑娘﹐便將這一段往事重新勾起﹒我站在車廂里浮想聯翩﹐我知道那些白日夢在心中重新燃亮﹒也許有夢不是件坏事﹐我為了不再幻想而留下的銘記卻帶給我更多的遠离現實的夢囈﹒



总之﹐这是我那纹身的故事﹐故事的结尾﹐也许只是下一个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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