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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当代神曲系列：英武枪兵郑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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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当代神曲系列：英武枪兵郑班长   
幽灵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2
文章: 6051

经验值: 0
文章标题: 当代神曲系列：英武枪兵郑班长 (435 reads)      时间: 2004-7-31 周六, 下午4:34
作者：幽灵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英武枪兵郑班长

唐夫

郑班长是我没有介绍过的警员，今天补上。对不起啦，我当是朋友拉家常，想到哪里说哪里，这恐怕有点委曲想看好作品的看总。

郑班长高大英武，可能1米8左右，身体较壮实魁伟，穿上合身体格的制服，配武装带，就象仪仗队的战士，举行升降国旗的军人。郑班长的肤色微白，没有一般农村人的酱色。但他也是来自农村，从部队转业到公安，然后做了监狱看守人员。听说郑班长是唯一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志愿军战士，至于和美军交手过没有，不能得知。1977年看他的年龄大约四十多岁，这么说，他参军会是很小的年龄，才有那样的机会。论资格他不弱于监狱长，但仍然是个一般枪兵，这其中就玄妙了。注意看郑班长，眼睛有点小，嘴唇微扁，但整体五官协调，让人见了觉得可近可亲。最主要的是犯人对他尊重，都说郑班长不错，对犯人好，具体怎么的好，从我偶尔和他的聊天中油然领会。在那年的年头和环境里，这就难能可贵了。

提起郑班长，犯人的赞誉是因为他曾经主管看守所的炊事，就仅有的条件，把大家的生活调剂得力所能及而且尽善尽美。这需要多操心，因陋就简购买便宜而且恰到好处的菜蔬和粮食，尽管一天一人八俩的定量，在郑班长的处置中，犯人们吃得相对满足和愉快。这与后来接任的邵管理有霄壤之别。吃在牢狱是头等大事，二十世纪的七十年代，四川穷困到街头逃荒要饭的年年都有（于是有了后来的话：要吃粮找紫阳），最严重的1976年春季，北碚来了浩浩荡荡的邓小平老家安岳（即广安岳池两县地名）的农民，饥寒交困，惨不忍睹。重庆钢铁厂的一个退休工人，老光棍，从来没有过女人的买个农民女孩花了六毛钱人民币，成了黑色笑柄。这怕是金氏大全里漏掉的奇迹。一次我在街头餐馆里买得早餐油条豆浆，才坐下，就见几个农民走过来，就站在旁边，饿极了的眼色就盯住桌面，令人无法下咽，我二话不说起来就走，让他们分食。当然，也有骂人家，还出手的居民，我看了特别反感。北碚距离安岳最近，首当其冲，重庆制药五厂（在我厂旁边）里只能给猪吃的废玉米渣，也成了来排队候吃的主食。那一段时间我每见此景，就气得对农民吼起来：“你们都快饿死，还在街头干啥，找政府，冲区委去！”他们麻木的说，去的都被抓起来塞进货车拉出回去。天！这就是人民政府！！话说远了。让我回到郑班长这里。

在关押的时候，我是最爱找郑班长聊天，当他值班悠悠的步伐过来。我就在风门有意无意的和他吹起。

“嗨！郑班长，你不该来值班哟！”我取笑他：“你看我们都饿的黄皮寡瘦一个个的，你挎枪还不如挎菜篮帮我们买回点价廉量多的吃的，你真是大才小用了。”

郑班长把脸一汹：“革命工作，高低贵贱都一样，哪个喊（意思是‘叫’）你不老老实实，要进来吃八俩，再不满足，以后吃六俩都可能。”其实，他心里很高兴听我这样说。

“那还行吗，把我们吃得都没有了，你们不失业呀。”我对他总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其实，你们也不舒服，上级叫你们怎么干就怎么干，干错也是干，干对也是干。整彭德怀的人马也是你们整，整刘少奇人爪牙也是你们整，整林彪的部下少不了你们，恐怕现在整邓小平的喽罗也是你们，整来整去，一会上，一会下，难道你们心里没有打米碗（指的是注意，主见等）呀？”

“这些事我们不管，我们只把你们看得规规矩矩，不乱说乱动就是了。革命嘛，是要风风雨雨的啥，还不是你这些想当官，才闹来闹去，说不定隔几天你出去又进办公室，成了上司，关我屁事。你们嘛，即来之，则安之。”

有时候他站在牢房过道对面，相距六七米，我们居然几个舍房同时对他聊。这个风门里在问：“郑班长，还是你来弄伙食哟，我们吃得饱些”那个牢房的又说：“那个狗日的邵管理瞎整，弄得人都站不起了。”又得到郑班长恶凶凶的说：“不许乱说，老老实实在这里听候判决，以后判了就吃得够了。”犯人们都知道判决之后的服刑，至少空气不限制，可以干活，吃的也是劳动量，那渴望之情，自不待言。其实，郑班长与监狱长有矛盾，这事大家都知道，有时候郑班长和犯人吹牛的时候，监狱长进来看见，觜里叽哩咕噜要说郑班长两句“哎呀，你值班说这些干啥嘛。就立即走过去。郑班长也不理他，各自走开。

“怎么紧倒（意指‘长久，还’）不判呀？都要饿死了。”

“总有一天要判的，急也没有用。”郑班长打哈哈。有时候他也透露点风讯，说现在外面的菜蔬价格降了等等。总的说来，大家对他从心里佩服和敬重。但这样的人每个单位都有，但不走运是共性。

自从他与监狱长合不来 被剥夺了管理大权，而后是邵管理接任，就弄得犯人天天都成了“人民大众开心之日”，饿得不是脸青，就是面黑看守所的生活就变得不成样子。饥饿象虱子般紧紧的咬嗜着犯人的肠胃。

郑班长说话诙谐幽默，是执勤的枪兵里少有的常与犯人吹牛的枪兵，他说话艺术而又意味深长。不时给人以暗示或者透露一点不违反原则的消息。

想到牢狱的日子，想到郑班长的面容，看到他对囚犯的同情，觉得共产党里也有好人，比如后来的胡耀邦，赵紫阳等为大家做的好事，值得怀念和赞扬。所以，当我读到的关于描写牢狱生活的过来人，总觉不怎么全面，很多笔下的人物，不但对立，也不合人性。有的写得麻木如画，只有板块似的脸谱，那不是事实。为什么共产党里的好人都没有好下场，值得深思。有人怪现在人多，可那时候的人比现在少得多，而吃的糟糕到极点，都说还不如抗日战争时候的日子，那时没有定量供应，还在国难当头中。估计，怕民主的人，怪人多，内心想的则另是一门？！

总结的说这七个枪兵班长，刘班长轻松马虎，曾班长死板呆滞，华班长正经古板，欧班长随意大肆，何班长拘谨古撑，郑班长豁达正派。

哦！还有谁呢？想起来了，还有彭班长！对，就是他，很特别，也难写呢，待我想想再补上。他是个不好写的人物。

2004/7/31 周末，于芬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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