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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男人：从麻将到辣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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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成都男人：从麻将到辣酱 (234 reads) 时间: 2004-6-26 周六, 下午6:14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成都是一座悠闲的城市”，这样的定位似乎已经成为成都在全国人民心目中约定俗成的广告语。大凡提起成都男人，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泡茶馆、打麻将和摆龙门阵，无一不是和休闲、娱乐挂上钩。同时，成都也是一座最没“速度”感的城市。到过成都的外地人，都会为当地居民生活节奏的缓慢感到吃惊，曾有一位在深圳生活的成都人调侃说，成都人要是到了深圳，按他们那种过街的速度，早被汽车轧死好几百回了。

成都男人也不太喜欢投资，他们喜欢花钱，所谓及时行乐。成都人的收入不如深圳人，但成都家庭的汽车拥有量也和深圳一样，在国内各大城市中名列前茅。成都人有一点钱就立即买房子买车，绝对不会做有钱的穷人。有人打比方说，成都男人有100块钱，会先请朋友吃一顿麻辣烫，花掉40块钱，然后再请朋友去酒吧一条街喝酒，花掉50块，最后10块钱一定要打的回家。就是这样，哪怕明天的早饭都有问题，但是今天的生活仍然是快乐的。

成都“悠闲”的城市特质和深圳“拼搏”的城市特质，注定了各自生活在两个城市的男人们会有多么截然不同的表现。至少，成都男人不会为了明天的生活在今天拼了命去做事，而深圳男人也不可能在某一刻停下来，因为这个城市的生活节奏就是“不进则退”，只有拼命狂奔才能在这个城市生活得更好。

温和一点好，还是激进一点好？不用去评价，成都男人和深圳男人各有各的活法。

成都男人关键词

关键词之一：火巴耳朵

在成都当地，“火巴”意为柔软，望文生义，“火巴耳朵”就是耳根子软，专指听老婆话甚至是怕老婆的男人。

在中国，男人怕老婆，那是会遭到同性的耻笑的。上海男人和成都男人因其性格温和、会做家务而常被其他地方的“大男人”拿来说事，“罪证”之一便是，在成都，你会在节假日看到无数在大小商场门口耐心等待着太太“血拼”出来的男人，其中还有一部分成都男人甚至为了迎合太太而爱上了逛街；“罪证”之二是，成都男人不仅会代替女人下厨房，更要命的是还要绑上围腰，那形象实在是“女里女气”得让其他的同性“蒙羞”。

对于这些“指责”，成都男人也懒得反驳，倒是我们这些女性看不过眼了，自动要跳出来为他们辩驳几句，因为，那些所谓的成都男人不够阳刚的“罪证”，哪一样不是“新好男人”细致、温柔、体贴的证据呢？一位丈夫是成都人的女士每每提起自己的先生时，脸上总是乐滋滋的：“里里外外的事情，没有他处理不好的。有时在家里，我做的饭他觉得不合口味，干脆就自己动手做。有一次，他突然福至心灵，买回鸡肉，用了一下午的工夫，把鸡肉剁成肉末，然后放进钵子，愣生生地把硬鸡肉捣成了糊状，然后裹上作料，做成丸子，那味道鲜美得堪比王熙凤用那无数鸡烧出来的茄子。”说的人是满脸的赞许，我们这些听的人则是满心的羡慕。是啊，这样的男人有什么不好呢？如果没有太太在身边，他一样也能照顾好自己，同时他也有能力照顾自己的家人、体谅自己的太太。所以，大言不惭地说一句，女人要嫁自然是要首选这样温柔的好男人啊。

关键词之二：喝茶

三年前，我还在成都上大学。那时学校附近有一家小面馆卖的酸汤水饺非常好吃，是我们一帮学生经常光顾的地方。但我们必须在一点半之前去吃饭，稍微晚一点，店就会打烊了。店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那块地段很好，紧挨着学校，门口有不少学生来来往往，而附近的小吃店并不多。有些人要求老板卖些炒菜，老板只轻轻一笑，并不答应。起初，我还想不通小店的老板为什么竟肯放着上门的生意不做，难道他还有比生计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小店的老板认为他现在只卖半天的饺子，就可以生活得很好了（当然是按他自己的衡量标准）。所以，每天一点半，他把店门一关，就去喝茶、打麻将，他觉得这样生活就很舒服了，不想再费心生计的问题。向我解释上述原因的人末了还特地加重语气强调道：“这就是典型的成都男人。”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我还第一次听说有人有钱不赚，宁可去喝茶打麻将的。然而，那的确是很多成都男人的行事方式。成都消费水平不高，不多的钱即可生活得舒舒服服，他们情愿把多余的时间拿去喝茶、摆龙门阵，也不愿意为生计再劳心伤神。对他们而言，生活才是第一位的，这或许是他们和深圳男人最大的不同。春天来了，你出去一看，大街小巷，从府南河边到文殊院、昭觉寺、青羊宫，儒道佛三家，市井之地，无不坐满了手执一杯清茶，或打麻将，或摆龙门阵的成都人。成都男人的龙门阵内容千奇百怪，无所不括。它和北京人的侃大山不同，北京地处京城，政治文化中心，政治气味极浓。每个北京男人似乎都会知道点“机密要闻”，再在侃大山时以窃窃私语状四处传播，个个都是一副很重要、很知道内情的面孔。而成都男人则随和、市井多了。他们聊得最多的就是头晚麻将输赢情况如何，房子装修，孩子读书，都是些日常生活的闲闻琐事。当然，世界风云、国家大事也会进入他们的谈话内容，但也只是当作闲话来讲，过过“嘴瘾”，并没有多少“身系天下安危”的使命感。

一个成都男人这样描述成都男人：一个成都男人看见一只蚂蚁进洞了，就蹲在街上等蚂蚁出洞。一会儿，他身边蹲了几个人，再一会儿，他的身边就黑鸦鸦的一片，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十里长街都满满地蹲着成都男人。他们又八成不知道彼此蹲着干吗，反正大家都蹲着，说不定有什么事情呢？这便是杜甫草堂播下的诗种和九寨沟培养出的悠闲的成都男人。

在深圳，像成都男人那样的自得地生活、悠闲而广泛地交流，可能，不，肯定是你终年都难遇上的。在深圳生活的另一个代名词是压力共舞，即便是懂得享受的成都人跑到深圳，也会“自觉”地将悠闲两个字抛到九霄云外，兢兢业业地做着手里的事，诚心诚意地等待未来的收成。于是，深圳人只能在心底感叹，到了成都才知道什么叫“享受生活”，当然，也有人会为这种“在成都没法做事情”的氛围感到遗憾。

关键词之三：幽默

成都男人的嘴巴功夫在全国也是有名的。据说，中国人里头有两大最爱说话的族群，一是北京人，另一伙就是成都人。有一本名为《成都人》的书里写道：“成都人那张嘴，油滑、厉害、尖酸，笑眯眯地就把你洗涮了，你还没反应过来就挨他骂了，实在惹不起。”

的确，成都人好像天生就是话篓子，天生就会“涮坛子”（开玩笑）、“冲壳子”（吹牛皮）。如果说北京人在语言方面的特点是说话噎人、背书不打奔儿、一坐下来就神聊海吹，那么，成都人在语言方面的特点便是说话时总爱绕上几句谚语歇后语，一句话说起来藏头藏尾，让你去猜去想，在心领神会中获得乐趣。比如事情有点玄，就说是“癞蛤蟆吃豇豆”，意谓“悬吊吊的”；而你如果说话离谱，他则会评论说：“你咋个吃苞谷面打呵欠”，意谓“尽开黄腔”。诸如此类的说法，可真是“和尚敲木鱼”——多多多。

于是，简简单单一件事，到了成都人的嘴里，就会变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即便骂人的话，也是一套套的。比如某人智商较低，或做事欠考虑，成都人不说他傻，而说他“瓜”。其实，这“瓜”不是冬瓜西瓜南瓜葫芦瓜，而是“傻瓜”。由此及彼，则又有“瓜娃子”、“瓜兮兮”乃至“瓜眉瓜眼”等等。在成都的公共汽车上，你若不留神踩着了一个本地人的脚，他会说：“咦，怪事，你是三只脚吗咋个？牛都过得倒你过不倒？”他要是踩了你的脚，也有说法：“挤啥子挤啥子，进火葬场还要排队转轮子的么，瓜不兮兮的，出得倒门出不倒门？”把你噎得是又可气又好笑。

成都人的幽默也充分体现了他们在待人接物上的机灵和圆滑。曾有一位来自成都的同事向我描述过这样一个场景：一群人正在吃饭，另一个还没吃饭的人突然闯了进来。照情理，大家自然要问他：“你吃了没得？”此时，他若死要面子答：“吃了。”那便只有看着别人大快朵颐而自己在一边干咽口水的份；而他若答没吃，则又有跌份、蹭饭之嫌，该怎样回答才能既保全脸面，同时又落得实惠呢？让成都人来告诉你吧——先要学会婉转地谢绝邀请，诚恳地对邀请你入席的人说：“你们吃，别管我。”这样一来，你既没透露自己还没吃饭的事实，而大家则更非得请你来一起吃饭不可。这个时候你再坐下来，便是顺理成章的了。

不过，成都男人的能言善辩也会引起一些人的不快，比如他们的邻居重庆男人就对成都男人的“假打”（虚伪）格外看不顺眼。重庆男人说话横冲直撞，话里没有半分转弯抹角，直来直去，不留一分余地，于是就觉得成都男人说话带的尾音软绵绵，腻腻歪歪，做事也拖拖沓沓，让人看着好生不耐烦。比如在大街上，你看到几个成都男人正在吵架，捋袖子操家伙，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你只管看好了，最终大家只是站在原地没完没了地耍嘴皮子，一方嚷：“你再吵，你再吵，信不信我揍你？”另一方也不示弱：“你揍呀，有本事你动我一下试试看！”然而，双方总是在最后冲上去动手的时候，欠一点火候。有趣的是，成都男人对重庆男人也有满腹的不满，反过来又说重庆男人粗鲁，动辄亮出拳头，把人打得“吱吱”有声，一点道理不讲。

其实，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重庆男人的直爽和成都男人的温和本没有优劣之分，不过两地男人旷日持久的互相“诽谤”倒也为我们这些局外人平添了许多“看热闹”的乐趣。

关键词之四：足球

说来也怪，成都这地方山也平平水也平平，气候也温和，民风也温和，人之体魄称不上雄壮，性情亦不悍勇，应当说在体育运动方面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然而，自1994年中国举办了第一次职业化的足球甲级联赛以来，成都球迷的持久的热情“贡献”却不得不令人“叹为观止”：你看吧，每当有球赛举行，售票的头一天夜里，成都的体育场门外便开始排起了上千人的长龙。为了消除排队熬夜的寂寞，有带了书的，有拿了扑克的，甚至有人挟了铺盖卷儿来准备睡上一觉的。也不管是下雨，还是刮风，是酷暑，还是数九严冬，都毫无退缩之意，总是欢天喜地乐呵呵的一条龙。全年百余场绿茵大战，看遍中国，只有成都的10场是场场爆满，容纳4万余人的中心体育场座无虚席。仅此一项，就势压全国各大城市，用北京队球员的话说，叫盖了帽了。

成都人的嘴上功夫在这里也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他们绝不会只嚷嚷“加油”一词，词汇在这里极为丰富生动而有趣。为主队高喊“雄起”，对客队则威示“踩扁”。主队进攻，齐呼：“进一个！进一个！”客队进犯，则大叫：“卡死他，卡死他！”主队得势，他们还会作场外战术提示：“划船，划船！”意即悠着点稳住的意思。而一旦主队失利，他们便会引吭高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若主队进球，全场便会顿然飞扬起“啦啦啦……”的世界球迷通行的无字歌，万众一调，整齐划一，雄壮有力。

若问成都为何有这么多的球迷，成都球迷为什么有这么高的热情，恐怕就不能单纯用成都人生性好玩爱看热闹证之了。有一说或可解之，道是：“蜀人虽不壮，单是心雄万夫，蜀人又自尊，常睥睨天下，从来是不甘落人之后，而遇事欲争先要强的。”看来，成都人对足球的痴迷还不仅仅局限于足球是一项有群聚力的运动，还在于看足球时呐喊的那一声声“雄起”能使成都人感受到他们性格中的有“硬度”的那一面。

来来往往说成都

□乔胜

成都，是一座有趣的城市。因为是生活在深圳的成都人，有时我会觉得自己是个怪物。这是两个从本质上讲截然相反的城市，我却能够穿梭其间，来来往往十几年。

深圳的天是蓝的，炽烈的阳光让你无处躲藏，行色匆匆的人流，严肃的面容，在无声地告诉你：别偷懒，生活不容易。成都的天总是灰蒙蒙的，像这个城市的招牌，奇怪的是，灰色并不会给你压力，四周是闲适的人群，眉眼间传递着惬意：今天非要耍巴适了才要得。

说成都的文字已经不少，有说小吃的，说古迹风景的，说夜生活的，还有很多不怀好意说美女的。作为土生土长的成都人，又在东西南北的各大都市游荡过，我觉得，成都的独特在人，人的独特在感情。

成都的男女很懂感情，也很会享受感情。自小父母便会教导你人情世故，叔叔阿姨伯伯婶婶，喊得巴适喊得乖的孩子自会得到大家的宠爱。于是，成都人生就一张甜嘴，走遍四方不得罪人。天性幽默的成都人发明了一绝妙的词来描述感情的联络，曰“勾兑”。

“张老板，今天准备去勾兑哪个当官的嘛？”做生意的人离不开“勾兑”。

“对门商店的女娃子长得乖，要不要勾兑一下？”有心采花怕扎手需要先“勾兑”。

“糟了，今天闯红灯又撞人了，赶紧给值班民警勾兑勾兑。”遇到麻烦更要“勾兑”。

感情丰富的成都人似乎又是感情的饥渴者，所以，灰色天空下的大街小巷，才满布茶馆，三五一桌，或吃茶聊天，或砌牌酣战。夜幕降临，各色酒廊红男绿女云集，小酌薄酒，私语喁喁。茶馆酒廊似乎是成都休闲生活的标志，成都人在休闲中感受生活，寻觅真实的感情。

感情丰富，自然会有泛滥的情况出现，网络文学《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从一个层面描绘了成都某种特殊的情感生态。当一个人最大限度地拥有各种情感时，或许他就陷入了最严重的情感空虚。因此，享受感情的同时，某些成都的男男女女还玩着感情的游戏，这种游戏不需要结果，需要的只是一种证明，你，在游戏里，而不是局外人。对于婚外情，成都人的幽默再一次得到发挥，第三者被俗称为“搅家”，对于有情人，带着“前世冤家”的亲昵，对于受害者，便有“搅局乱阵”的痛楚。不过，如果夫妻双方各有“搅家”的话，这种婚姻大体上会得到善终。

成都，是一座奇怪的城市，身处深圳的人，是难以领会它的内涵。在深圳的朋友常常奇怪地问我：“成都人那么休闲，怎么挣钱？没钱怎么享受？”恰好，前几天在某本杂志上看到一则小故事，才使我有了最好的答案：

一个生意人来到海边，看见一个渔夫在晒太阳，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出海打鱼？”渔夫反问：“那又怎么样？”“你如果天天出海，可以打很多鱼。”“那又怎么样？”“用打的鱼去换钱。”“然后呢？”“换了钱就去开个加工厂，赚更多的钱。”“然后呢？”“当你赚了足够多的钱，你就可以退休了。”“然后呢？”“然后你就去买艘游艇，每天都可以悠闲地晒太阳。”这时，渔夫坐起来，平静地说：“我现在不是已经在这样做了吗？”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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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 lub - (0 Byte) 2004-6-26 周六, 下午6:15 (56 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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