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儿,读者诸公且慢郁闷,还有一段更加令我们炎黄子孙气短的bad news呢!且说2008年8月路透社旗下《ScienceWatch》网站的记者采访Geim时,他说:“让我告诉你一个美妙的故事。我曾经有一个来自中国的博士生。我买了一大块高度定向的裂解石墨,就是称为HOPG(highly oriented pyralytic graphite)的,让他磨得尽可能的薄。那时我给他一台非常好的抛光机。三个星期后,他回来了,说已经成功。他递给我一个玻璃皿,底部盛着一点很薄的石墨。我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看到它大约有10个微米,可能有1000层。我问他:‘你能把它磨得再薄一点吗?’他说需要另一块石墨,一块这种高度定向的裂解石墨得花300美元。我向他解释‘你不必磨掉整块石墨’,我必须承认当时的口气不太礼貌。中国博士生用同样的口吻回敬了我一句:‘如果你这么聪明,那你就自己去试试看。’(If you’re so clever, try to do it yourself.)这是一个转折点,于是我决定使用胶带 ……”一只已经煮得半熟的鸭子,眼睁睁地看着它飞掉,天下还有比这位中国博士生更倒霉的苦人儿吗?自然,我更为我们伟大的祖国与诺贝尔物理学奖对面错过而感到由衷的惋惜。不过这会即使阿Q先生在我身边,估计他也骂不出口了,该骂的是谁呢?!
算了,这等有伤国人感情的糗事不提也罢。换条有趣的消息调节一下神经。自从10月5日瑞典皇家科学院在新闻公报中披露2010年度的物理学奖颁发给A.K.Geim和K.S.Novoselov以后,最热闹的一条新闻就是11月17日位于美国亚特兰大的乔治亚理工学院物理系的Walt de Heer教授在网络上发表了一封公开信,对于诺贝尔奖金委员会颁发2010年度的物理学奖一事提出了质疑。他在信中罗列了瑞典皇家科学院《关于诺贝尔物理学奖的评审意见文件》(诺委会的评审过程从来是黑箱操作,但是瑞典皇家科学院在颁布评奖的新闻公报的同时会在他们的媒体上公布与评审结果的科学背景有关的文件,下面简称《文件》)中存在的一系列错误。例如de Heer指出了A.K.Geim和K.S.Novoselov一直到2005年才报导了他们对于单层石墨烯的测定结果,而他本人领导的乔治亚理工学院物理系外延石墨烯实验室则在2004年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已经对于他们制备的单层石墨烯试样进行了测定。此外,他还指出了《文件》提及“A.K.Geim和K.S.Novoselov于2004年发表在《Science》上的一篇文章被广泛引用,激励了该领域的发展”,《文件》中写的标题是“石墨烯的电子性质”,然而《文件》中引用的数据实际上来自若干层的石墨烯堆聚而成的试样,这种试样的材料是石墨而不是石墨烯。众所周知,石墨和石墨烯的电子性能完全不同。《文件》中存在着诸如此类的错误,不一而足。因此de Heer在信中尖锐地批评诺委会“没有做好它的功课”。此外de Heer还在一篇题为《石墨烯电子性能的早期发展》的综述文章中对于该领域的早期研究进行了详细的回顾,引用了137篇相关的文献与瑞典皇家科学院的《文件》进行对照。11月18日《NatureNews》网站贴出了一篇文章《诺贝尔评奖委员会遭到非难》披露了Walt de Heer教授发表的那封公开信,并普遍征询包括诺委会成员、A.K.Geim和多位业内的顶尖人物对于此事的看法。
1985年度的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德国马普所的Klaus von Klitzing则力排众议,认为没有必要谴责诺委会对于今年的物理学奖的评审。他指出今年年初在斯德哥尔摩举行的一次石墨烯学术会议期间,诺委会的成员曾听取了与会的顶尖级专家的意见,包括金必立和de Heer本人。他说:“我相信诺委会成员对全球的科学状况都有一个很好的全面阐述。”
《NatureNews》网站的记者最近又对亚特兰大的de Heer教授进行了采访。当记者提及A.K.Geim指责他是借机操作自己时,de Heer教授出示了他荣获国际材料研究学会(International Material Research Society)2010年度颁发的《材料研究学会奖状》(MRS Medal),以表彰“他对外延石墨烯的科学和技术的先驱者贡献”。同时他还出示了自己在2003年10月向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NSF (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 )递交的一份与石墨烯相关研究项目的基金申请书和2004年他申请的一项专利(Patterned thin film graphite devices and method for making same)2006年获批,专利号为: US7015142 B2。最后,de Heer教授说道:“要说的,我都已经说了。现在的诺委会已经是一个稻草人了。
”
是邪非邪?读者诸君自可判而断之,我就毋庸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