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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来聊聊我们的永恒话题:回国见闻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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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哈
加入时间: 2009/04/25 文章: 1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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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哈 在 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去年秋冬之交,当俺们的稀副统帅在长江游三峡泡美妞那会,老哈我在祖国的南大门一带溜达了好一阵。
1. 过境。
象以往,我屡屡是从香港入境往内地(因为哦是广州人)。在香港呆了几天,发觉那里讲国语的人多了很多。我有个彭姓同学,当年是偷渡到香港的,后来成了地产中介,至今仍然在干。老彭说,最近这两年他的客户里渐渐多了一类人:大陆客,且多是福建或浙江人。要是说香港在我眼里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变化,首先就是感觉讲国语的人多了。
从香港过深圳我选择了走“深圳湾”口岸过境。这是最新开通的过境处。如此,深圳香港之间就有四个过境口岸了(罗湖,福田,文锦道加深圳湾)深圳湾和香港新界只有一桥之隔。桥当然也是新的。那一带,是当年一伙又一伙的偷渡客下水游向对岸的地方。儿时的玩伴阿荣开车送我去过境处,而这个阿荣就是当年在深圳湾下水游过去的。我们感慨,换了人间,今非昔比啰。深圳湾过境处大楼很气派很漂亮,大楼外有长长的电动人行过道,从停车场通向大楼,电动过道居然是露天的,我这个乡巴佬还是头一回见。我们到达深圳湾还是大清早呢,从香港过深圳的旅客零零星星,而深圳过香港方向的过境客却挤满了大厅!拥挤的访港客看样子也不怎么守秩序,许多人一过了海关验证台就跑,不知为什么要如此赶趟。阿荣估计这些人都是去购物的,当日来回。不是说港人现在去内地购物吗?我问,阿荣回答说去香港是为了买“正货”。
2. 在深圳得了猪流感?
深圳那会很多人闹感冒。那时正是谈论猪流感人心惶惶之时。当地报纸有报道说,有医院做了个试验,对感冒人群抽样检查,被抽样的检测结果是100% 呈 H1N1阳性!更邪乎的是,我到深圳不几天就“中了招”,也发起烧来,典型感冒症状。于是乎被送到医院急诊室去看大夫了。(所以回来看到老稀的三峡美艳游历故事,恨得牙痒痒的:))那天是礼拜六,医院里看病的人真叫多!才感觉到什么是“流行性感冒”那流行的意思。人们很自觉地几乎都戴上了口罩。整个医院里人头躜动,每个病人都必有不止一个陪着看病的非病人。我首先得去管量体温的小姐处要体温计量体温,我告诉小姐,我刚量过才来的,“多少度?”“39度”,小姐哗喳在病例小本上做了记录,然后指点我去缴费什么的。来回折腾了好一会才终于可以到医生那去了。糟糕的是急症看病室里居然只有两个医生,而不一会,还就只剩一个医生了!病人们都各自找凳子坐着,个个都显痛苦状,哼哼叽叽的,陪同的人就挤满了不大的诊室。医生的桌面上摆着的一叠病历本被等待的人们无数次地翻转过,甚至着急的就把自己的小本子抽上来摆在上面。后来我发现我的病例被人从上面往下挪了。这种情景对我并不陌生,我在中国从小长到大,医院看病就是这个鸟样,只是想,怎么现在还是这样。大概等了四,五十分钟的样子,终于轮到我了。医生看病很有效率,没有废话也没漏问什么,接着就是开药。接下来就是排队缴费,排队取药。。。我看到药方上有好几种药,包括要注射的盐水,退热剂等,还有两种还是三种中成药,从名字上就可断定是同类药,我跟收费的小姐说,那些中成药我不要了,取消吧。那小姐回说,不能给你取消,你要回去找医生,医生同意才可取消。我的天,这会我还有什么心思和精力去费这周折?难保找了医生回来我还得重新排这长队缴费呢。于是交了好几百块钱药钱后接着是排另一条长队,是取药队,取了药是另一条队是打皮试针的队,皮试后还要跑到楼上的某个窗口取皮试结果,然后才又排队缴注射针剂的费,排队取针剂药。。。。要不是有人陪着我替我跑腿,我肯定就累趴下了。同志们啊,在中国看病一定要有人陪你为你折腾啊,不然你还没开始治疗就先累晕了!
接下来是吊点滴。这是让我最震撼的一幕。没有可供躺下的床或躺椅,几乎所有的吊点滴的病人都紧挨着个坐在走廊两旁,每人的旁边立着一杆挂药液的铁架子。长长的走廊俨然成了点滴治疗场。我的一边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和看护他的外婆。孩子生病不舒服,哭哭闹闹的,隔一会就变个新花样来折腾那外婆。他闹腾时还能碰到我。另一边是个外地人,讲话声调很低,却不停地用手机讲电话。不明白他生病看急诊还有那么多力气讲电话。而走廊里大声讲话的人可不在少数。
说到医护人员,说实话,我对他们是敬佩有加,他们对病人的态度和我熟知的二十多年前的情形相比,是进步多了。面对如此川流不息的病人群,他们的工作可算得上有条有理,态度也算和蔼沉稳,不急不躁。
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吊点滴的事还继续了两天,不过感冒很快好了。在广州一大医院当医生的一个朋友让人送来被称作流感特效药的“达菲”(Oseltamivir),药到手时我的感冒已好得差不多了,就把达菲分发给和我最接近的人服用,据说此药能预防猪流感。很有印象的是,药盒子上贴着醒目的两排字:“政府储备,不得销售”,wow,感觉很被spoiled和flattered,又琢磨这不得销售是什么意思,药有限是肯定的,但我还是感觉是“华人与狗”的另类注释:吃达菲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另一朋友当时在上海出差,在上海药店里能买到“达菲”,记不得药价,只记得很贵,穷人是不会买的。
此外,我急诊的药费是大约五百,相信这个数对穷人是个颇大的数字。而那些拿回家的药,(居然有种来自新疆的中成药,名字也怪怪的)我都留在了老郑家里,动都没动。
然而又谢天谢地,猪流感的恐慌早就过去了。我们难免总是自己吓唬自己。
3. 宋总
宋总是我同学老郑家的保姆。这保姆姓宋,大家本叫她小宋。我在老郑家里住了几天,和这保姆也混的有些熟悉。因对周围人的称谓里有太多的“总”感觉很不受用,是个人都是“总”,且我也有N次莫名其妙地被称“哈总”,于是就把小宋也叫做“宋总”,至少小宋和众人都听着乐翻天。
小宋其实并不“小”,大概得有四十好几了。江西人。在老郑家干活有些年头了,她算是钟点工人,早上九点进门,买菜兼做两顿饭,吃完晚饭收拾完就收工。平时,老郑家吃饭的人连宋总自己是四个。宋总每周干七天,如果她需要的话,可以请假,甚至长假,比如回江西老家。这样的工作,宋总的工资是每月一千六百。老郑的太太说其实他们是让宋总每星期有一天不用上班的,但宋总愿意来,原来猜想可能这样可以省饭钱。但真正的原因可能不在吃饭钱上。
宋总有丈夫,也在深圳工作,是某公司的保安,挣的钱还不如宋总挣得多。他们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在乡下读书很有成绩,考上了在北京的大学。下面有两个不到十岁的双胞胎妹妹,放在江西老家让老人看管。去年吧,一个偶然的机会,老郑太太到宋总和丈夫居住的地方探访,吃惊地发现他们居住条件的恶劣,才明白宋总宁愿一周七天都来干活的原因。老郑太太说她之前无论如何凭想象是无法相信她所见。宋总住在什么地方呢?那是一栋老楼房的底层,一间大概只有十二三平米的小房间,里面靠墙放两张双层床,床和床之间大约只有一米多宽,用布帘隔开,这里住着的是两对夫妻!这样的居住条件,难怪宋总情愿去老郑家的超大房子里待着干活。也难怪宋总洗澡洗头洗衣服全是在老郑家搞定的。宋总两口子每月合起来挣不到三千块,要养三个孩子,还要供儿子读大学,家里老人也要照顾,他们必须要从住房花销里省钱,是可以想象的。
一天我送给宋总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说是给她的在乡下的两个小女儿的,要过新年了。 第二天宋总晚来了两小时,见到我时告诉我,她去邮局寄巧克力了,寄给了在北京的儿子!我想,宋总的未来,就寄托在这儿子身上了。
我手里的“达菲”,第一个要给的是宋总,我们都笑言,谁病都不能是宋总病,宋总病了咱大家都没有饭吃了。老郑两口子对宋总算是没说的,宋总儿子考上大学后,他们两口子马上送给他一台笔记本电脑。
宋总还有一个活,就是带老郑家的两条小狗出去溜。宋总偶尔会出去几个小时才回来。老郑家的从来没问为什么。要是我,我也不会问。
官方数字,深圳现在的长住人口达一千四百万,而有户籍的深圳人只有两百来万。这是何等奇怪的城市啊。中国的“二元社会结构”说大概可以进一步解构成三元,拿老郑家说事,他家,他家干活的宋总,和宋总家在乡下的老人孩子可以分属不同的社会群体。
4.我的房子
我在广州番禺有一个房子,是零三年买的。那地方大概有什么毛病,房子到现在也没怎么涨价。看深圳那全中国最拥挤的鬼地方(深圳已成为中国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全球排第五),所谓关内的地区平均房价都涨到三四万了,我那个号称广州番禺的房子才值八千,什么鬼东西啊,所以想把它卖了。
于是我就去探访我的房子。按照帮我管理房子租赁的亲戚讲,房客已按合同条款在日前搬出,房子已空出。我去番禺探访我的房子时,帮管房子的亲戚出国探亲去了,有两个昔日的同事与我同往。我们准备好了可能要撬门进入,因为房客没有留下钥匙。
(待续)
作者:老哈 在 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上一次由老哈于2010-4-05 周一, 上午9:16修改,总共修改了1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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