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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趣事二则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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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帆
加入时间: 2009/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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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晨帆 在 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趣事二则 （二）
晨帆
“收回你的找头！”
中国人有随地吐痰，乱抛果皮纸屑的优良传统，或曰国粹。美国佛罗里达的迪斯尼乐园，地广人稠，游客如织，地面竟一尘不染。同样是美帝国主义的地盘，唐人街则是另一番风景，到那里走一走，可以领略国粹之出类拔萃的生命力。
据说有三个代表到拉斯维加斯赌场的贵宾室大出风头，谈笑间五万，十万美刀灰飞烟灭。玩至酣处，一拍大腿，一声断喝：“X你妈！”然后双手一搓，浓痰往高级地毯上招呼，接着鞋随痰走，来回碾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破绽。
不久前媒体上看到某部级高官论及此项国粹，以为乃文化传统所至，无可厚非。这话说得硬是要得，海外华人闻之腰板挺直了木姥姥。
以上所言乃题外话，按下不表。
话说神州大地果皮纸屑痰的重灾区，要数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和船码头。可在七十年代末，我们那儿的火车站改善了不少。这要归功于带着红袖章，提着扫帚，警惕地巡视着防区的老当益壮的退休老人们。
那段时间如果以身试法，要想全身而退，非得化钱消灾，乖乖交出五毛钱罚款不可。五毛钱不算啥，可那时小青工一个月的工资才十八元。最主要的还是丢不起那张脸，随地吐痰固然司空见惯，可在大街上被逮个正着，众目睽睽下交罚款，还是令人臊得慌。不过，老人们收取罚款也不容易，往往要刀去枪来激战几个回合到几百个回合不等。
那一天，我路过火车站，目击前面一个青年工人模样的小伙子光天化日下顶风作案，随地吐了一口痰。一位戴着红袖章的老奶奶斜刺里奇兵突起，横帚立马，挡住了去路，行人渐渐围了上来。
俩人之间的战争照例打响了。年轻人先是死活不认账，模样比窦娥还怨。见这一手不管用，耍起了无赖，仍然不果，终于凶相毕露。但见他满口标点符号，三字经汹涌而出，同时仗着身强力壮，企图夺路而走。
可他已经逃不了了。带着红袖章的老人八方来援，层层将他包围起来。更有人指他气焰嚣张，建议去叫民警。事情越闹越大，小青工见大势已去，无心恋战，虽骂骂咧咧，已是鸭子死了嘴硬。终于，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摸出一元钱交罚款。闹了如许大的动静后就范，我都替他难堪。早知如此，何不一开始就订城下之盟呢。
老人收了钱，欲将发票和五毛钱找头交于他。眼看事情过去了，哪知风云突变，小青工突然象抽了鸦片，由垂头丧气变得意气勃发，竟然当众练开了欧阳锋的蛤蟆功，但见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拼命吸气，滋滋有声，似乎要将脑髓吸到鼻子里。还没折腾完，上中下三焦开始此起彼伏，此来彼往，紧接着是玩命地大咳，似乎要将肺叶深处的分泌物连同隔夜饭一起送出来。围观的人正没理会处，只听得呸的一声，乖乖隆滴咚，真是工人阶级一声呸，地球也要抖三抖，一口超记录的黄白巨痰早已砸在老奶奶的面前。
“听着，老不死的，收回你的找头！”他指指原来那口痰，一字一顿地说：“那五毛钱付的是那口痰，”又指指老人手里的找头和刚刚他竭尽全力超水平产出的大堆热乎玩意儿：“这五毛钱付的是这口痰，懂了吗？把钱和痰拿稳了，夹紧了，回家好好享受，营养得很，当心不要噎死！”说完，推开老人，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老奶奶楞了半晌，摇了摇头，提起扫帚，清扫起这堆足以俾（注：找不到正主，白字代替）睨群痰的黄白相间的巨无霸。
作者：晨帆 在 驴鸣镇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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