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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天安门广场杀人活见证。如果你们不是瞎子,还有人性。他出来做八年见证,那个孙子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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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天安门广场杀人活见证。如果你们不是瞎子,还有人性。他出来做八年见证,那个孙子挑战   
日夜心






加入时间: 2005/06/26
文章: 599

经验值: 1358


文章标题: 天安门广场杀人活见证。如果你们不是瞎子,还有人性。他出来做八年见证,那个孙子挑战 (263 reads)      时间: 2009-3-26 周四, 上午7:59

作者:日夜心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聽眾朋友:一年一度又是一個六四,一九八九年那個震驚中外的中國六四慘案已經十二年了。我們今天為大家播出剛剛從中國逃出的八九學運重要參與者張健的六四見證。張健當時任學生運動糾察總隊長。六月三日﹐中國人民解放軍在天安門清場時,他被一位解放軍中校連繫三槍,右腿至今仍然帶著槍彈。十二年來﹐張健隱姓埋名堅韌的活到今天。八九年時﹐張健僅僅是一個年僅十八歲的學生,今天張健的證詞,張健右腿上的槍彈﹐再次將我們帶回到這一段不能忘懷的歷史悲情。 (64memo.com-2004)

  張健證言:我叫張健,弓長張,“健”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惜的健。我一九八九年加入了天安門廣場轟轟烈烈的民主運動,我那時只有十八歲多一點,我是一九七零年十一月十一日出生。當時我在北京體校主要練習國術和田徑項目。運動中期天安門廣場指揮部柴玲曾任命我為天安門糾察隊總隊長。我們的主要任務是為了保護廣場的學生,維護廣場營地的治安,外圍十幾個隊主要是堵截戒嚴部隊的軍車。 (64memo祖國萬歲 - 2004)

  法廣記者:那麼你是剛從中國大陸出來不久,現在你的腿上好像還有槍傷,我想請你把槍傷的故事講一下。

  張健證言:我現在右大腿宏骨幹上三分之一處粉碎性骨折。這個腿傷是一九八九年六月四日淩晨以後【2:00-2:30】,被由西向東的戒嚴部隊為首的一名中校軍官,他在距離我十米的範圍之內,向我連開三槍把我擊中的。

  法廣記者:他當時為什麼向你開槍?

  張健證言:當時我們的主要的任務﹐是帶領所有的糾察隊員堅守各個路口,全力堵截進攻的戒嚴部隊。六月三日晚我先到崇文門,佈置好此處的糾察隊。當我返回到天安門廣場的時候,有一個糾察隊員告訴我說:我們在西線的學生糾察隊和市民組成的防線已經被戒嚴部隊突破,且死傷慘重,我當時並不完全相信這個說法。於是我親自帶領二三佰人向西面沖跑過去。此時我們已經看到遠方火光,我看到許許多多自以為是信號彈實際上是槍彈飛向天空的情景。在我們向西沖跑的時候,許多遠距離失效的子彈飛濺到地上。當然,後來我們才知道這是子彈。此時情況已經危機。我看到退跑下來的群眾,遠遠的戒嚴部隊閃亮的鋼盔。 (64memo祖國萬歲 / 2004)

  我和糾察隊員把廣場上帶來的棉被和隔離墩上的可燃物全部點著(當時廣場西北方長安街上拉起許多隔離墩做成防衛隔離牆)。當我們向前沖到五百米左右﹐也就是新華門向西五百米多米的位置。我們在遠處已經看到有戒嚴部隊沖過來。我們又向前沖了一點。看到前面的市民和我們的同學在向後撤退。在兩邊的人行道上﹐我看到許多市民和學生擡著一個個渾身是血的人。我跑向前去問他們這是怎麼回事。同學們很激動的對我說﹕他們向我們開槍了﹐他們在殺我們。 (64memo祖國萬歲´89)

  這時侯戒嚴部隊漸漸的推進到我們我們附近。我看到他們一邊走﹐一邊姿意的拿著衝鋒槍到處掃射。我被他們臉上那種隨隨便便去殺人的表情激怒了。他們就是拿著衝鋒槍端在胸前﹐隨便就這麼一擡手﹐前面的一排士兵同時開槍﹐子彈啪啪啪的打在地上﹐發出沈悶的聲音。之後有些子彈平打出來﹐在我附近有兩個糾察隊員剎那間就撲倒在地上。這時候我才知道什麼叫作殺人﹐什麼叫作殺人。大家的情緒都被激怒了。我們向著戒嚴部隊高喊﹕人民軍隊愛人民。這時他們射擊稍微停止了一下﹐然後緊接著又開始射擊。我看到者種情形非常危急﹐我就讓大家向後撤。這時從前面撤下來的市民和學生有大概有上千人。我們擡著傷員走一步﹐停一步的向後撤。一直撤到天安門東觀禮台再向東一點的位置。 (六四檔案 / 2004)

  這時廣場有人跑過來找我﹐他告訴我說指揮部叫我有事情。我對他說﹕前邊這麼緊張﹐我下不去。可是他說有緊急的事情。我就趕緊跑到廣場指揮部。當時我看到柴玲﹐李祿﹐封從德﹐吾爾凱希等人。他們都在那裡。後來大家決定讓廣場上的學生都聚集到天安門紀念碑周圍。之後﹐我又沖到天安門東觀禮台。此時戒嚴部隊和市民﹑學生仍然僵持著。戒嚴部隊進攻的隊形是這樣的﹕最前面都是拿著衝鋒槍的士兵﹐他們做直立射擊狀。在這排士兵後面是一架帶支架的攝影機[一個軍人操縱著]﹔士兵的後面是一個軍官﹐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是一名中校軍官。前面的市民和學生同聲高喊﹕人民軍隊愛人民……話音未停﹐戒嚴部隊的士兵又向前面的群眾開火。不過此時他們的槍彈好像是往地上打。我心想我們都喊出這樣的話﹐你們擡手就開槍。 (64memo.com-2004)

  這時一輛大型的公共汽車沖過人群直接開到戒嚴部隊的前面。戒嚴部隊向這輛車萬槍齊發﹐把這輛車打的象篩子眼一樣。我不知道這輛車裏是什麼人。隨後軍人沖到車上﹐揪著那些渾身是血傷斃的人的頭髮﹐把他們拽下來。在一瞬間我看清到一張熟悉的面孔﹐他就是北高聯秘書長郭海峰。

  我和現場的糾察隊員【站在天安門廣場東北角﹐面對東觀禮台----張健說明】﹐市民一起喊﹕“不准打人﹗不准打人﹗你們放了他。”他們開始舉槍射擊﹐又有幾個人倒下。這時我的情緒非常激動。當晚我穿著一件白色的T恤衫﹐白色的長褲。T恤上印著一隻黑手的圖案。我撩起上衣直至胸前﹐向著那位軍官高喊﹕“我們都是學生﹐我們沒有武器﹐人民軍隊愛人民。如果你們想殺死我們的話﹐我就是你現在看到的糾察隊員的頭。要殺你先殺死我﹗”因為我看到戒嚴部隊這種肆意殺人的罪惡行為﹐是對人尊嚴的一種蔑視。士可殺不可辱﹐一個人受污辱和死沒有什麼分別。 (Memoir Tiananmen´89)

  當時那個軍官離我只有十米遠﹐他舉起一把五四手槍向我瞄準﹐連開三槍。其中一槍打在地上﹐一槍打中我的右膝蓋﹐一槍擊碎我的肱骨干。我托著這條腿看了他將近三十秒鐘。然後我又向他喊了一句﹕“你再開一槍﹐你再來﹗你沒有給我打倒﹐你再來﹗”但是我說完這句話實在是支撐不住﹐我翻倒在天安門廣場東北角。這時糾察隊員們勇敢的沖上來救我。戒嚴部隊的槍又嚮成一片﹐又有幾個人倒下。 (64memo.com - 1989)

  我想這時候大約淩晨兩點多了。我那時的頭腦還比較清楚﹐我向再欲上來的人喊﹕“不要過來﹗”這時我又聽到急速向前的腳步聲﹐也聽到有女孩的哭聲﹐許多女學生沖了過來救我。戒嚴部隊沒有再開槍。她們哭著把我擡到紀念碑附近﹐大隊學生聚集的地方。我要一名糾察隊員告訴柴玲說我不行了﹐你一定要和同學們在一起堅持下去。

  天安門廣場上一輛救急車都沒有了﹐只有一輛被打懷的121型號的汽車。我看到在我旁邊躺著三個人。其中一人胸口中了三槍﹐剩下兩位一個被子彈穿進了鼻子﹐另外那一位我忘記傷在什麼位置了。我當時由於出血疼痛頭腦已經有些不清醒。糾察隊員馬上把我擡上121車上。一路上百人接替著推著這輛車﹐一直把我推到同仁醫院。

  記者﹕中國政府一直說在天安門廣場沒有開槍﹐至少沒有死人﹐按照你的說法﹐他們說的不是真實的吧﹖

  張健證言﹕他們說的是純粹是謊言﹐我用我的人格﹐作為一個基本人的人格來講﹐他們說的是謊言。戒嚴部隊在天安門廣場開槍了﹐他們第一個打倒的就是我﹐之後還有我們的其他學生。我到同仁醫院以後﹐在同仁醫院搶救室裏﹐看到許許多多被軍警傷斃的市民和學生。當時我的情緒實在是控制不了。因為我們同車拉來的四個人[除我以外其他三個已經死了]﹐其中一個在打開胸腔的手術過程中死的。 (64memo祖國萬歲 - 2004)

  當時有幾個糾察隊員在我旁邊﹐到處為我找醫生。追著一個剛下來的醫生說這是我們的總隊長﹐你們先給他治。醫生說現在已經沒有醫生了﹐僅有的幾個醫生現在正做更大的手術。之後他們將傷腿彈口處用針縫上﹐又打了兩針嗎啡含量高的止痛藥。第二天上午的九點左右我才做的手術。

  這期間凌晨五點左右的時候﹐從天安門廣場陸續下來學生滿臉是血。我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說學生在撤離的過程中﹐有一些很堅決的學生集中在紀念碑的西南角﹐落在後面。戒嚴部隊的士兵用三角鐵的鐵棍子﹐帶著鋼釘的木棍子﹐和槍托﹐往死里打我們的同學。其中許多人被打的頭破血流﹔有的被打得顱骨塌陷。其中有兩個從廣場上拉下來的人﹐醫生看到他們的這種情況後說﹕這已經不能治了﹐顱骨塌陷不能治了。 (六四檔案 / 89)

  法廣記者﹕你在天安門廣場上有几個同學被打倒的﹐你現在還知道他們的名字嘛﹖

  張健證言﹕我所說的同學就是廣場上的這些學生﹐我們彼此的名字多數是叫不上來的。我們聚集一起﹐我們的名字就是學生﹑是同志。為了同一個目的走到一起來。面對危難奮不顧身。我想多少年以後一定會察出這些人的名字的。盡管有些人的屍體都不能找到﹐也許有些人永遠也不能知道了﹐但是我想我們還是能察清楚的。後來我聽說有些人是在二十八中學前的草坪中挖出來的。的的確確我們搶救了一些人﹐但是有些人我們是搶救不下來的﹐我們實在上不去﹐實在上不去了。 (64memo.com´89)

  所以﹐當我聽到他們說一槍未放﹑一人未死的時候﹐我不禁要問問﹕你們既然敢殺人﹐為什麼不敢承認呢﹖我們不是你們所謂的“暴徒”嗎﹖你們為什麼不敢承認呢﹖你們不就是殺人嗎﹖你們從來拿殺人都不當一回事﹗

  【醫院治傷被戒嚴部隊拉出審問﹑子彈未取出﹑回家養傷﹑逃去東北見侯德健未得到任何廣場傷亡的證實﹑隱姓埋名打工的情況﹐略】

  多年以後我們許多失散的同學又聚集一起。當然我不能一一向你說出他們的名字。我發現我們多年以前的信仰理想從來沒有改變過。我想為了那些死去的人﹐為了那些活著的人﹐我們還要再做點什麼。我們感覺純粹的所謂無產階級是鬧不了革命的﹐必需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也要有溶入血液﹐在心靈深層發生結構變化的民主理念。于是我們天安門一代人要多方位的歷煉和打造發展自己。不管在多麼惡劣的環境下我們都要勇往直前﹐永不回頭。 (64memo祖國萬歲/89)

  我們只想証明過去我們不是孬種﹐現在我們不是孬種﹐將來我們也不是孬種。我們不能說我們是精英和最優秀者﹐但是我們是人﹐有尊嚴的人﹐我們要活下去﹐我們要戰鬥!!

                   2002年 6月 巴黎

                   永不回頭

              ── 六四屠殺十三週年隨想

  一九八九年天安門六四屠殺事件又近十三週年。那殘缺的肢體依然在痙攣作慟;那天安門媽媽依然在流淌思念的眼淚;那形單的妻子依然在夢儷中守望;那長大的孩子依然在尋找永失的爹娘;那不屈的頭顱依然面對著銹垢的鐵窗;那流亡者的雙眼已然望穿;那慘死的靈魂依然在激揚遊蕩,那用鮮血凝結的歷史竟然變成褶皺黑黃。

  劊子手及其走狗冠冕堂皇的想要人們去忘記,於是他們不敢在吃人的宴席上狂歡當年的“勝利”。正義變成了混燉湯;真理變成了臭狗屎;知識者變成了犬儒;自由主義和放蕩不羈同義;善良者等同于邪教徒;龍種變成了跳蚤;民族主義者高舉流氓的大棒;利益的禁果引誘著慌不擇食的人豬主義者。強權壓倒人權,穩定壓倒公道的逆施就是專制者永恆的‘人間正道’。 (六四檔案 /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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