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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建造“共和”的空中楼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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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建造“共和”的空中楼阁（一）   
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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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3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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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建造“共和”的空中楼阁（一） (1301 reads)      时间: 2007-6-02 周六, 上午9:32
作者：芦笛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建造“共和”的空中楼阁（一）


芦笛


前者，胖鹭鸶和常委二同志合作，在隔壁汗衫推出了千古一联：

“海纳百川，方能同流合污；
国共两党，焉不分道扬镳？”

赶快说明一下：其实应和胖门神的神仙众多，佳作迭出，其中以草根、鹭鸶与旷世奇女小尼的唱和最搞笑：

草：“男娶十妻，可谓顶天立地 ”
胖：“口吐白沫，哪堪齐头并进”
尼：“夫归白骨，何恐断子绝孙”

不过这些佳什与本文主题无关，只好忍痛割爱。之所以提起它们，乃是怕误导读者，以为那千古一联真是胖、常二人刻意合作的。其实那完全是偶然的唱和，只是我本人觉得涵义非常深远，所以特意忽略了别的奇对，把常委之对特意拎出来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愚以为，此联就是对老狼“共和”之梦的最响亮的回答。上联的意思是：若想海纳百川，结果必然是同流合污；下联则指出了这一必然现象的原因：那是因为海纳百川如同国共合作，一方若毫无共存共荣诚意，只想夺取独占“舆论阵地”，当然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分道扬镳。

这就是我为何要在《芦帝罪己诏》最后一段说：

“最最后答隔壁诸门神的‘大鱼大肉’。诸位的门神对中，我觉得常委
同志的最好也最深刻，若论形式，以‘分道扬镳’对‘同流合污’，堪
称绝对（如果‘污’字真可如万能的胖门神强辩为仄声字的话）。若论
内容，它一语破的，道出了一个必然现象──我党从来是破坏的天才，
建设的白痴，其唱衰一切的能力举世无双，谁也抵挡不了。我等决计不
是对手，还是认命闭关吧。有谁若是实在打熬不住，那就到文化论坛上
嘲风弄月，看看小尼‘齐头并进’的奇对大笑一番吧。 ”

这的确是我在海纳百川成立以来，折腾了近６年的痛切感受，这里展开细说一下吧。


一、（雷刚唱）“搞‘共和’为什么这样难？！”


１、“汉贼不两立”

“共和”之难，首先难在它是对传统文化观念的彻底背叛。儒家从骨子里就是排斥异端的专制思想，两千年下来盛行的就是“汉贼不两立”。到了伟大的毛泽东时代，这一传统便得到了空前但愿也是绝后的发扬光大：“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在路线问题上没有调和的余地。”什么“双赢”、“双活”的概念，从来就不曾出现在中国人的脑海之中，完全是我辈寥寥数人试图从国外进口的生硬洋货，根本就不符合中国国情，缺乏文化土壤的滋养。

胖鹭鸶的上联就是对这基本国情的高度概括。的确，在大多数国人特别是伪知识分子心目中，“海纳百川”的同义语其实就是“同流合污”。在这种观念定式的左右下，政见就必然成了好恶、亲疏甚至爱恨的重大来源。芦某的上网史，就是反复在这种政见导致的爱与恨的两极之中备受煎熬的历史。

２０００年年初，台海危机爆发，老芦忧心如焚，毅然下海写文章反战，在《大家论坛》推出《丑陋的大陆人》系列，痛骂我党，就此一炮轰动全网。无数仇共网友为我摇旗呐喊，组成了阵容庞大的“芦笛兵团”。不料到了５月底，因六四临近，我开始批判起８９学运领袖以及方励之教授来，“兵团”在旦夕间就倒戈相向。仇共志士们在苦口婆心挽救我未能奏效之后，立即变脸，围剿起我来。我那时初出道，对世道人心之险恶还很无知，只是在精神上做好了遭受“爱国贼”们侮辱的思想准备，从未预料到会有来自“汉奸”阵营的更猛烈的“友好炮火”。当下心灰意懒，罢网去度假，度假回来后便撤退到《银河》网去聊闲天，谈文化。不料在那儿为爱国壮士们所激，便又开始批判起传统文化来。这又为我招来了大批的“知音”。这结果，便是“海纳百川”网站的成立。最早的骨干队伍自首席斑竹老虫以下，统统是所谓“芦迷”，就连后来下毒手封杀我的前斑竹０７小霜（藏獒）也是如此。网站开张时，俱乐部内部当真是“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大家都是汉奸同志，“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

可惜没多久我就因网站显示了强烈的一边倒倾向而感到幻灭，在个别亲民运极端分子的刺激下，发动了“扫荡伪民运”。本来这只是我的个人政见表达，与俱乐部毫无关系，何况那时我已经退出了俱乐部。但这种纯粹的个人行为，竟然触发了俱乐部内部的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最终不但引出了封芦案，而且竟然导致俱乐部最后解体、两川分裂、老船沉没海底的悲剧。

在这一系列戏剧性变化中，许多所谓“芦迷”的态度剧变最有说服力，樊弓教授就是如此。我骂共党那阵子，他不遗余力地吹捧我，称我为“大师”，向网友“吐血推荐”我的文字，等到我开始骂民运，旦夕之间他就开始主动攻击我，骂我是“人格谋杀犯”，是想立牌坊的“小姐”。自始至终，我丝毫不认识他，对他也始终不曾失过礼数，直到最后忍无可忍才开始反击。他对我的那种刻骨仇恨，完全出自“公义”而非私怨，乃是不折不扣的因政见不同而产生的“义愤”，是 “政治良心大发作”的典型表现。

这种反应决非个例，而是代表着一大批人，我记得伯夷曾经写过一个帖子，公开承认他也是芦迷，因我堕落而反戈相向。其实和别的人比起来，这些同志还算是比较文明了。例如我和yqy先生毫无过节，对他一向极度尊重，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在ＬＬＣ言之凿凿地诬指我为共特，还把老狼也给株连进去。ＲＲ则把从我这儿刺探去的隐私以及她本人从老虫那儿探听到的钟兄的隐私，泄露给“反扫荡”英雄高寒，致使后者在公众论坛上公开披露本人隐私，并造谣诬陷我是使馆间谍头子的座上客。政见不同竟然会使人堕落为吃人野兽，如今回想起来，这种狰狞的现实还不能不使我从心底一阵阵寒上来。

这就是“共和”第一个难题──它意味着与两千年的传统决裂。我辈何人，敢发这种春梦？

２、“哀莫大于心死”

“共和”的第二大难题，乃是国人的一般道德水准惊人地低下，许多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得逾越的道德底线，什么烂污事体都能眼不变色心不跳地干出来。

在大多数情况下，这难题其实派生于第一个难题：许多国人都给腊制成了政治动物，用政治立场来取代超阶级、超意识形态、超民族、超政治的泛人类道德，于是当他们“义愤”发作，在清算昔日弟兄、今日的“政敌”（＝政见之敌）时，便会毫不犹豫地使出一切“必要手段”来，斩尽杀绝，不留余地，以免后患。

这里最有说服力的例子，就是我在楼下贴出的《天生没有良心的人为何这么多》。前见“战争与和平”网友和老狼争辩，指责后者言行不一。我因对此事曾公开作过承诺，不便插话，只能默默苦笑，在此敦请他去看看那篇文章，庶几能对今日国人的一般道德素质有点起码的感性认识。顾名思义，“共和”需要双方合作，并不是可以一头热起来的剃头挑子。如果对方只想“完胜”，那还谈什么“共和”？海船沉没的悲剧就是最生动的例证。

这里必须指出，像魏碑那种同志并非绝无仅有，无论是在海船沉没前还是沉没后，俱乐部内部都有过毫无起码底线、因而根本没有合作可能的人。前文已经说过，RR因为我发动扫荡，就不惜把她从首席斑竹老虫那儿刺探来的钟兄的隐私泄露给高寒，致使后者多次嘲笑一度身患恶疾的钟先生。这好歹还是在幕后干的。海船重建后，个别俱乐部成员因为违背网站中立宗旨受到我的批评，竟然因此把内坛帖子大规模盗运到ＬＬＣ去张贴，当真是一蟹不如一蟹。

最令我寒心的，还不是这种少数败类竟然干出这种下流事来，而是鲁肃那种道貌岸然的“民主弥赛亚”见此奇景不但不觉得恶心，反而如获至宝，挟着那非法“证据”，气势汹汹地上门来问罪。而旁观大众只知劝架，竟然也就没人问过自己鲁先生的行为是否符合最起码的文明规矩！

必须补充指出，这种 践踏人类一切道德底线的下三烂行为，并不一定是政见不同引发的。类似的下烂行为后来竟然越演越烈，简直就成了大众视若无睹的标准实践。后来某俱乐部成员因为利益冲突（这次并非政见不合而是金钱纠纷），便大规模盗运俱乐部内坛帖子，在公共论坛《矛盾江湖》上连载，并被那儿的斑竹长期高挂在导读之中，而网民们竟然也就对此“庄敬自强，处变不惊”。

就是这点最让我觉得丧气，觉得国人基本丧失了社会公德心，无怪乎国内报纸会经常报导大众目睹犯罪行为无动于衷。要在这种烂污族群中实行什么社会改革，当真是缘木求鱼，流沙上是绝无可能建起宝塔来的。

３、“攘外与安内”

以上两个难题，导致了“攘外与安内”的极度艰难。先总统蒋公早就指出万古不灭的真理：“攘外必先安内”。建成一个繁荣昌盛的网站，需要一个精诚团结的团队，根本无法设想一个内部四分五裂的网站能有什么前途。

在我看来，两川分裂的最大教训就是这条。我当初玩传统士大夫的臭清高，因为无法容忍个别同仁如ＲＲ的低劣素质便拂袖而去，退出了俱乐部。老狼又是个大大咧咧的粗汉，致使ＲＲ等人呼朋引类，引入北京小左等人渣，把罕见奇谈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民运之声”。到了节骨眼上，这些人便什么烂事都干出来，把俱乐部财产抢劫一空后便悍然凿沉海船。到此地步，人家还意犹不足，连我等募捐营造救生艇都不容许，还要冒充海纳百川俱乐部成员在网上发表声明，诬蔑我们非法集资，用法律后果吓唬威胁慷慨输将的网民，巴不得我们永沉海底，方能称心如意。

如上所述，海船重建后，又几次因混入的败类而遇到危机，但因为已经有了制度保障，个别人违反底线的胡作非为已经无法危及网站生存。他们能做的，充其量也就是把俱乐部内坛的帖子盗窃出去发表而已，并不可能直接危及网站生存。

更重要的是，网站经过大浪淘沙，已经筛选出了做人基本素质很优秀的同仁作为斑竹集团。其实要俱乐部同仁的政见一致是完全不可能的，即使是所谓铁三角狼─非─芦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保证团结的坚实基础不是相同的政治立场，而是同等的道德操守。难能可贵的是，我虽然和若干同仁的证见不一样乃至大相径庭，甚至多次发生过剧烈冲突，但这从未波延到公务上。凡是长了眼睛的有良心的人都不能不承认：重建后的海纳百川，除了葡萄皮担任罕见奇谈斑竹那段不长的时间，一直牢牢坚持了对各家各派一视同仁、给予同等待遇、提倡鼓励费厄泼赖的独立中立立场。

这其中最值得一提的是南京老右。如所周知，因为性格顽劣，我曾经数次公开痛打她，一度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这并不像我和那些ＬＬ们的冲突一样，激发她干出什么下作事来。相反，后来我几次有事相求，她都不计前嫌慨然施以援手。从她那儿，我才真正相信，在一部分国人中，政见和性格的歧异甚至剧烈冲突，并不一定构成“共和”的不可逾越的障碍。遗憾的是这种人并不是很多。好在管理网站其实也不需要很多人，有现在的斑竹集团已经够了。

总而言之，我认为，就目前情形来说，网站早已基本解决“安内”问题，比较突出的问题是“攘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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