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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洁如眼中的蒋介石（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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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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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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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芦笛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按：
刚才见杀人网友正告老芦，若再不写点文章就要召开群众大会批斗我，继而看见贤甥消极埋怨我迟迟不活埋他。别人可以忽略，他不能忽略。有道是“见舅如见娘”。这舅舅在敝乡称为“娘舅”。可见关系之亲，虽则我那小姐姐芦笙的孩子见了我这娘舅如见阎王，倒是另一姐姐芦筝的孩子和我关系还不错，大概其中一个就是消极吧：）敝人不才，忝为他会讲E文的老舅，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他的呼吁，就算无法一次性活埋了他，总得随便铲几铲土扔到他头上去敷衍塞责吧？
本来，最近老by出来表示对缺乏时评的失望，我该写点时评才是。这本是本人拿手一绝──当年英美侵伊拉战争尚未爆发，我就准确预言了今日的结果，痛驳寒树教授和樊弓教授那些哈美同志的“水晶球”，为此还让古迷追打到我被流放的博讯去，现在结果怎么样了阿？本人预言之准确，连我的小侄女（或外甥女，待考）然然都不能不服：）
问题是最近忙于“迷你世界小战”，对世界大事两眼一抹黑，连最近发生了些什么都莫名其妙，实在无从写起。好在最近胡安宁先生已经公开承诺不再盗贴我的文字，那我还是接着活埋贤甥，谈点陈谷子烂芝麻算了。
突然想到：尔等吸芦上瘾，三日不见芦文便皇皇如也，万一哪天我死了，诸位怎么办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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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洁如眼中的蒋介石（四 ）
芦笛
三、流氓、侠客、圣徒、野心家和英雄的奇特复合物
我在旧作中指出，在很大意义上，中国传统文化可称为“脸谱文化”，历史人物非忠即奸，非黑即白，非小人即君子，非英雄即懦夫，非贞女即荡妇。两千年下来，古人竟然连对非黑非白、可黑可白、忽黑忽白、亦黑亦白的稍微复杂一点的状态的概念都没有。这传统到了毛共时代就发扬光大到了顶峰，其代表作就是样板戏那些“高大全”和“矮小偏”，连“写中间人物”都成了修正主义罪行。
这结果就是极大地摧毁了全民的智力，使大家智力发育就此冻结在孩提时代。现代人尽管从理论上知道了这种黑白两分法的荒谬，可在实践中仍然还是驾轻就熟地实行那套两分法，这才会有东海一枭出来为汪精卫翻案的笑话，那理由再简单不过：他大概是（声明，我从来是只看老枭文字的标题，想当然耳，如果猜错了，敬请纠正）根据汪的诗文来评价那个非常复杂的历史人物，而那些大言壮语特别符合他心中早就铸就的那个两极框架中“白”的那一极。
在这个意义上，《陈洁如回忆录》有助于破除这种背时国术。这里的问题是她的一面之辞的可信度。阅读此类文章必须时时牢记在心的是两个事实：第一，她是一个深爱老蒋又被抛弃的弃妇，前者可致溢美赞扬，后者可致含恨诬蔑。无论是哪种都偏离了客观立场。第二，该书据说是１９６３年写出来的，记述的乃是２０年代的事，如此大的时间跨度，记忆错误在所难免。因此必须尽可能和其他证词对照，并通过常理分析辨伪。问题是有许多事只有两人知道，无法作此辨别。遇到这种情形，我便只能转述陈的一面之辞，不作武断辨别。
１、流氓
这是所有大陆帮菜从我党那儿获得的对先总统蒋公的第一个形象：他是上海青红帮的流氓，和杜月笙、黄金荣等打得火热，男女关系一塌糊涂，害有梅毒，２０年代曾经在上海股票交易所投机倒把，等等，等等。
这些介绍其实基本是事实，陈的回忆录里也谈了这些事。我党忘记告诉大家的历史事实是：孙中山的同盟会就是个流氓党，地下帮会从来是他搞革命的中坚力量。不但孙中山本人是青帮大流氓（所谓大字辈），他的心腹爱将陈其美也是青帮大流氓。辛亥丑剧爆发时，陈在上海“起义”靠的基本力量就是这些“流氓无产阶级”。没有青红帮，也就不会有陈英士那“上海都督”的风光。蒋介石乃是陈的拜把兄弟，跟着大哥当流氓乃是革命题中应有之义，有什么可奇怪的？
记得李宗仁在回忆录里埋怨蒋介石把中国的政局搞烂了，据他说，地下帮会如青红帮在中国从来就是被镇压的对象，就连北洋军阀也知道按中国传统来，尊重读书人，铁腕镇压地下流氓帮会，等到蒋介石上台却把那些流氓奉为上宾，使得青红帮那些下三滥第一次登堂入室，成了堂而皇之的公开政治势力。
他不敢说的是，这一套不是老蒋而是孙中山和陈其美搞出来的。据《陈炯明传》上引用的孙中山和美国领事的谈话，孙在广州还作白日梦，以为他可以轻易征服全国，靠的不是别的，就是全国的地下帮会那些流氓烂仔。
不仅如此，使用流氓作为革命先锋也是我党的优良传统。早在２０年代国共合作时期，国民革命的太上皇毛子顾问鲍罗廷就曾公开主张使用城市里的流氓作先驱，以之引导那些憨厚朴实的真正普罗大众，把大城市工运轰起来（请参考杨奎松“天王”的精彩学术论文）。毛在湖南等地煽起来的痞子运动也完全是靠农村二流子，后来上井冈山也是本着这个原则，将袁文才、王佐等local土匪当成了革命火种，还特地在其雄文中称赞“流氓无产阶级”，说他们的优点是“作战勇敢”。
所以，如果抽去历史背景，忘记“搞革命非得靠流氓才能kick off，不使出流氓手段不足以保证革命成功”的伟大真理，单独把老蒋的那段历史拎出来作评论，只能起到抹黑政敌的欺骗作用。如果要谴责流氓，则应该从孙中山谴责起，并把所有曾经作过土匪（最典型的就是贺龙）的共党头子包括在内，这才算公平。
蒋介石出入妓院也不假。可惜我党忘记告诉大家，妓院本来是清末民初革命家们的主战场。没有妓院也就没有辛亥革命，至少没有革命家们规划革命方略、密谋暗杀活动和武装暴乱的会议室，似乎可以说“妓女是辛亥革命之母”。就是因为清末革命家们的这一伟大特点，先总统袁公才招募妓女成立什么“暗杀团”，投革命家所好，指望妓女们变成淹死革命那私生子的晚娘。惜乎这计划从未投入实践，或许是后人捏造也未可知。因为中国历史上最不可信的一段乃是从国民党执政开始的，凡是所谓 “正史”，基本都是谎言。
蒋介石在书中一出现，就是流氓气颇足。据陈洁如说，她是张静江继室朱逸民的闺中密友，朱年长她５岁，比她有学问得多，因此她时时到张家去找朱请教学业和玩耍。一日她正在张家，龟孙中山、戴季陶和一个光头的中青年男子（老蒋当时３０多岁）来访，讲了几句话。她便退入内室。不料那男子就此一见钟情，深堕爱荷华州不能自拔。她以为客人走了，出门去才发现蒋等在外面，纠缠着要送她回家，还问她家地址，她那时才１４岁，又羞又怕，说了个错号码就飞也似地逃走了。
但蒋从此就咬定青山不放松，想尽一切办法纠缠她，她怎么都躲不开，甚至有一次借口带她去看蒋的姐姐，把她骗到一家旅馆去，意欲实行马悲鸣第一恋爱大定律“强奸也是爱”，吓得她扬言要大叫救命并开始尖叫，蒋才又羞又愧，放她跑了。
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当然是流氓行为，再典型不过的性骚扰。但那个时代的价值观与现在不同，这种“强奸即爱”似乎乃是一种英雄气慨。《水浒》上的一丈青不就是为此成了色鬼王矮虎的老婆么？《说唐》上的尉迟恭更混帐，其黑白二夫人原来是对方将领的老婆，被他阵前擒来，加以强奸，就此变成了自己的老婆。
这当然是小说家言，可此中反映出来的传统价值观念说明，那时妇女根本无自由意愿可言。没有对女性作为人的价值的尊重，谈何性骚扰观念？因此，蒋这种死缠烂打不但在当时不会受到谴责，反倒会被看成某种“侠骨柔肠”。历史地看，蒋这种行为未便深责，否则有超越历史之嫌。
值得注意的是，蒋的确长期出入花街柳巷，不但因此将一妓女纳为侍妾，而且害了性病。
第一次对陈披露蒋胡天胡帝的冶游史的乃是一位“色迷迷的青年”冯开明，此人是蒋的朋友。那时她已经和蒋成婚，冯受蒋之托，准备把纬国带到溪口去，上蒋家来，当着陈的面大讲蒋的风流史，说蒋对烈酒和女人有不可抑制的冲动，上床伴侣杂得惊人，完全是乱交。使得陈无限震惊。
陈发现蒋害梅毒，乃是新婚蜜月旅行从苏州回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身上出了疹子，痒得不行。介石遂带她去看病，大夫告诉她，蒋介石把自己的性病传染给她了。蒋在结婚前本该完成治疗，但他急不可耐就结了婚，把病传给了洁如。陈的病还在早期，可以轻易治愈，但她的生殖器官已经受到破坏，此后可能不育。蒋本来就害了附睾炎，失去了生育能力。
这当然是陈的一面之辞，无从验证，但我觉得很可信，其主要根据就是蒋介石只和原配生了儿子蒋经国，此后就再也没有子息（纬国是养子）。这发生在他离乡出外闯荡之后，所以，他后来失去生殖能力，似乎只能用性病解释。如果是女方的毛病，那为何所有的和他结婚的女人、姚氏、陈洁如、宋美龄统统都没有生育？其中洁如和他结婚６年，美龄则至死方休，难不成所有不育的女性都让他撞大运碰上了？所以，可能性最高的解释，还是性病摧毁了他的生殖能力。
不支持这一分析的是最近发现的蒋介石日记，据说上面有这么一句话：“夫人（按，指宋美龄）小产。”我觉得凭这么一句话并不足以否定上面的分析；性病病原体对蒋生殖系统的破坏完全可以是不彻底的，亦即他仍然能产生有缺陷的精子，可以使女方受孕，但不能如正常精子一样完成发育，导致中途流产。而且，蒋的日记是写给公众看的，未必可信。
另外一个感觉是，陈没有必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去诬蔑一个她深爱过的丈夫。该书的总的气氛是心平气和地讲述往事，其中的陈并不是一个充满怨毒的市井弃妇，而是一个原来天资聪明、后来受了良好西方教育（陈后来被蒋送到美国去，拿了哥伦比亚教育学院的硕士）的知识分子，她对国事对人生都有自己独立的看法。很难设想这种具有优秀教养的同志会去用造谣诽谤的方式复仇。
此外，书中始终流露了她对蒋深沉执着的爱。据国内专家严如平介绍，陈后来学成回国，一直在上海隐居，由蒋介石秘密给她生活经费，但抗战爆发后上海沦陷，她一日不慎路遇陈璧君，后者想把她拖入汉奸政权，她遂经上饶秘密逃往重庆，由蒋介石秘密安置在吴忠信家里。据国内学者颜平介绍，两人相见后，深爱她的老蒋又旧情复炽，经常去和她秘密相会，重温鸳梦，导致宋美龄醋海兴波，山城流言蜂起，人人皆知老蒋和某位“陈小姐”闹恋爱恋得死去活来，还说那陈小姐乃是陈布雷之女，云云。如果这些传闻是实，则我实在看不出来如此痴恋蒋光头的陈小姐何以要恶毒造谣中伤她的爱人。
最后一个想法是：常在河边站，哪能不湿鞋？既然要把妓院当成革命的主战场，把妓女奉为“九天护国革命娘娘”，那当然迟早要害风流病。须知那时又没什么安全性交手段，老蒋如此荒唐，不害上那种病反倒是不可能的。别说他，长期以妓院为家，令我党中央开会都找不到的总书记陈独秀多半也有此风流病。
【这点土够了吧，贤甥？我要睡觉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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