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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续篇:魂系世田谷(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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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原创]魂断日本桥续篇:魂系世田谷(七十)   
东京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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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续篇:魂系世田谷(七十) (844 reads)      时间: 2006-5-18 周四, 上午12:20

作者:东京博士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仔细回想我和爱米莉一起度过的那段难忘的日子,是那么的五彩缤纷,是短暂又令人撕心裂肺的一场爱。我们在一起几乎正好度过了一次四季循环,也是一次悲欢离合。

那些难忘的记忆不曾有过灰暗,从来没有遇上阴雨绵绵的日子,每天都是一份晴朗,对明天的晴朗期待,总有令人陶醉的回报,除了最后那天我永远的失去了爱米莉。

我清晰地记住了她最后的表情,那么的平淡,丝毫没有忧愁,在乌斯环亚小岛的那家医院,我记得聪美一直紧紧地跟着我,聪美和奥多桑同样对失去了爱米莉的事实无法接受,但直到现在我都不能完全理解他们为何不放声大哭。

我低估了爱米莉,她的所思所想超越了一个普通的26岁的女孩,同样,今天的我或许依然还在犯错误,我低估了另一个23岁的女孩的思想,这个人就是爱米莉的妹妹聪美。

“我喜欢杭州,你知道为什么吗?”聪美把胳膊肘撑在两个迭起的枕头上,支起半个身子问我,她对我很少这么盯着看,也很少进行这种近乎失礼的提问。

“风景优美啊,不仅仅是中国著名的风景胜地,每年还有很多外国游客慕名而来呢。”我只是泛泛地回答聪美,并没有特别在意聪美问话的真意。

聪美把目光渐渐从我脸上移开,看着我们今晚居住的香格里拉宾馆那高大的瀑布般的窗帘,窗帘并没有完全关紧,从一丝逢隙中可以看见外面黛蓝色的天空,聪美喃喃地说:“姐姐好可怜,再怎么也应该来一次杭州啊。”

我突然一惊,顿时明白了聪美此时在想着什么。我也确信过,不仅我忘不了爱米莉,聪美也是,世田谷的所有人都不可能忘记爱米莉,爱米莉虽然永远离开了人间,但是她的名字却变得更加神圣,对于世田谷家族的人来说,也越来越空灵完美,或许聪美内心十分计较着某些东西,既不愿意做爱米莉的替身,又在努力让自己成为我心目中的爱米莉,她知道我对爱米莉的那份情深远远超过了与爱米莉实际交往的时间。

“聪美怎么了?干吗又要那么胡思乱想?”我明明知道人的思绪是不可能如此阻拦的,但依然不愿意把话挑明,那本来就是我们花了好多力气去故意回避的,尽管谁的心里或许都从来没有回避成功过。我不禁从背后一把搂住聪美,她的身子微微一颤,捏紧了一下毯子的一角,并情不自禁地往我怀里靠了一靠。

“高桑,我知道你对我也很好,我真的很感谢你,如果我们不能结婚,我都认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大哥。”聪美从来对我不说敬语。她抽掉一个枕头垫在我背后,她的长长的睫毛在我脸上痒苏苏地一眨一眨的,我知道聪美爱用假睫毛,她的身体也只有这个部分是假的。

我把头深深地埋在她的一头金发中,头发虽然刚洗过,残余的湿气中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法国香水味,我已经非常熟悉聪美的这股气息,华丽而高贵,丝毫不会因为她年轻而显得过于奢侈或浮躁,现在的聪美对我来说,如果没有了这股气息,似乎会令我的人生更加不安和迷茫。

“得到的就是一份不易,我会好好爱聪美的。不要再说过去的事了,好吗?”我紧紧地搂住聪美,仿佛想掌握她的全身心,化为自己的一部分,也想让她一心一意地知道我的所有,不再为我担忧或失落。

“其实,有时候想想我也很可怜的,过去真的不能多想,要是爱米莉还在,我也不会有今天这样跟你在杭州。”聪美说的是事实,但是我不愿意继续让我们两个人再陷入这种尴尬的氛围。

过去我对聪美不了解,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如果真的把活着的爱米莉和今天我所了解的聪美摆在我的心理天平上,我的抉择将是十分困惑,如果爱米莉对我来说是一种人生的完美,那么聪美也正在走向这种日益的完美,聪美比爱米莉有着更开朗的性格,但是今晚的聪美却让我知道了她的开朗后面还有一份淡淡的忧愁。

我没有了却爱米莉想来杭州的愿望,却让聪美去实现了爱米莉留下的遗愿,更维系了世田谷家族的今后发展,不仅仅是聪美的事业,还有作为一个男人对世田谷的心理支撑,在旁人看来,娶亡妻的妹妹为妻似乎必然有某种摆不上台面的隐情,事实上也因为对此恐惧,我曾不断拒绝过聪美,伤害过聪美,这份伤害直到我娶聪美为妻之后,才感受了那些日子的沉重,聪美的付出应该说在我和她之间远远的超过了我。

“我受不了,抱紧我。”聪美已经按耐不住,拉着交叉在她胸前的我的双手时,指甲抠得我手背生疼,我知道她依恋我,但真正能毫无忌惮地表达自己也仅仅是最近的事,在这之前她的需要都通过含蓄隐忍的方式表达,令我觉得在她身上具有两重性格,事实上聪美的心头有着两种压力,既惧怕我,又遭受着一个完美的爱米莉形象的压迫。

聪美还年轻,杭州之行,我不断地让聪美放弃自己心头的这两种包袱,有时候几乎使用略微荒唐的举动来告诉她,不必对我处处小心谨慎,我已经完全地接受了她,包括她对我的任性,不满和误解,我知道无论是我的性格缺点,还是我给聪美曾经造成的一些假象,都应该在这次旅行中替她重新整理出我们之间的一种崭新的关系,那就是聪美应该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来杭州的第三天,是个难得的坏天气,一早出发就是细雨绵绵,车窗上像不断有人蒙上一块纱巾似的,刮水器又不断去层层揭开,绿色一片充满我们眼帘时,司机说前方不久就是龙井乡了。

有个热闹的司机向导,众人在车上一路闲谈,健说他来过这里,这次应该是第三次了,小丽追问他是跟谁一起来的,我听着都觉得太赤裸裸了,让小丽别胡闹了,大家需要安静,她才罢休。燕燕却又开始数落小丽:“你真不懂经,问了又怎么了?自己有本事,让别人永远忘记不了你才是真的。”

“咳,看你说的,像真的一样,以前是跟一大帮同学来的,”健一脸冤枉地辩解说,然后叉开话题对后座的奥多桑他们说:“其实,这里最好是春天来,每年新茶采摘的季节,不过现在景色也不错的,并不亚于4,5月份”。

到达目的地,司机把车停在一幢3层的楼房前,空地上搭了一排简易帐篷,都是茶叶摊,尽头有一个中年妇人,面前摆着一口大锅,双手不断在锅内揉着,司机让我们先去看看怎么炒龙井茶的,那纯粹是表演,为了让游客观察制茶方法。

这是一个可以接待好百人以上同时参观的地方,奥加桑兴趣浓厚地在拍摄录像,燕燕不断在帮奥加桑问茶农,然后用日语翻译,让奥加桑录音她的说明,由于我们到的比较早,除了几个零星的散客,似乎并没有大型旅游团。

奥多桑说想买点茶叶作纪念,但是外面都是大麻袋散装的,茶叶优劣真假且不说,至少我看着觉得日本人可能不太习惯,正在踌躇中,大门口走来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带着浓重的杭州口音说:“里面请,可以试饮,觉得味道不错你们再买,不买也没有关系的。”

我把那个女解说员的话翻译给大家听,众人点头,在解说员的带领下开始朝楼房走,我和聪美紧跟在后面。这是在旅游地看到的唯一一个类似日本OL打扮的,衣装还算整洁规范的导游。

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客堂,门槛很高,以至于我进去后赶快拉聪美的手让她跨进来,并提醒后面的奥多桑和奥加桑。四周墙上挂满了各种锦旗,奖状,典型的那种中国农村乡镇办公室的布置,开门一片红,脸色红彤彤,和尚不敲钟,说话个个冲。

客堂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拼接的长桌,长桌上铺着的白布倒是很干净的样子,原来已经有10几个游客落座着在品尝龙井茶。我们坐下后,每个座位前也都摆着一个玻璃空杯子,还插着折叠成花朵的餐巾纸,看来是老做生意的。司机说:“你们慢慢品茶,然后听介绍再看货,想买多少就买多少,这里没有假货的,但是价格浮动,像拍卖一样,最终什么价格自己谈,我在外面车里等你们。”

落座后,立刻有几个农村女孩忙碌着,提着塑料暖水瓶前来给客人泡茶,聪美大概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既好奇又惊讶万分,直到女孩子们打开暖水瓶盖被她看到了了玻璃瓶胆才知道那是保温桶的,立刻,我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了一杯冒着热气和清香的龙井茶,在晶莹透明的玻璃杯中盛开着嫩绿的芽片,那个30岁左右的女解说员举杯开始介绍,燕燕和我都赶紧翻译,奥加桑忙着拍摄录像,只有奥多桑在仔细地欣赏着泡茶的整个过程。

3个日本人已经学会了怎么喝中国茶,学着我们中国人的样先轻轻地吹开浮叶,然后小呷一口,大姐问他们味道如何,奥加桑说:“高桑以前给我们介绍过中国绿茶的,所以我已经有点知道中国茶怎么去品味了,这茶很清香的,苦而不涩,而且苦味适宜,回味又有些甜味的。”

奥多桑也说:“虽然我还不是很懂中国茶,但是这个茶的清香味很上品。”

女解说员问我奥加桑他们说什么,我把奥加桑和奥多桑的话都翻译成中文,那个女人开始来劲了,开始神色飞舞地发挥:“是啊,这几位外宾说的对极了,我们中国这叫做苦尽甘来,先苦后甜,比喻人生应该先努力吃苦耐劳,才会有后来的幸福生活。你们是日本客人吧,我们这里每年要来很多日本客人,还有欧美的,都对我们的龙井茶赞不绝口,”

奥多桑听了我的翻译,连连对那个女人说Very good!显然他们不仅对龙井茶感兴趣,对那个女人的一张伶牙俐齿也很佩服,尽管听不懂中文,但那种氛围显然感染了他们,我们中国人随便来句成语发挥一下都能让日本人感动得五体投地,谁叫中国是日本的汉字老祖宗呢,在汉字上,一个很普通的中国人只要随便淋漓一下,就能让他们感受到一份尽致,这个在与世田谷的交往开始就属于我的称霸世界。

杯中之物二泡之后,龙井茶的正戏开始出台,女解说员戴上了塑料手套,声音又提高了八度,她让两个村姑拿来一大竹匾的龙井新茶,然后左手拿起一个茶叶罐,右手开始大把的装茶叶,嘴里滔滔不绝地在说这是上等好茶,上海的茶叶店里要卖四,五百元一罐,装完第一罐,她报价300元。

于是品茶的客人不断开始还价,直到第一罐100元成交后,其他客人才蠢蠢欲动,大姐,健,奥多桑他们都各要了两罐,搞的我也心痒痒的,虽然我知道这个茶叶是正宗的新龙井,但对于等级以及是否值这个价钱并没有非常精确的概念,或许大家都是这样,仅仅是被试饮的感觉和降价场景感染得不断降低着自己的心理价格承受线。

“人家也是做生意的,也要让人家赚点啊,看刚才那个人的又红又肿的手在那么烫的锅内揉茶叶,我们买点吧,再说你不是也爱喝这个茶吗?”聪美拉着我的胳膊,在她的纵容下,我也买了4罐,我知道聪美不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但是她对他人的爱心本性还是达到了某种高度的,这并不会因为她爷爷那代日本人干了那么多的畜牲事而改变的现实。

购买茶叶像一场暴风雨一样过去了,我们一行大概是今天这场带表演的交易中购买力最旺盛的一组了,在我们的影响下,其他游客也都买了很多,不一会就接近终盘,要说咱中国人做生意还是有一套的,竹匾内还有一些残茶,解说员又开始装满,然后说:“这些最后的茶叶因为在装灌中不断掉出来,又被抓过,所以可能叶片比刚才小了点,有些是碰碎了,但是泡出来的茶并不影响味道,大家高兴点,这些今天就不赚了,50元一罐了!”话音未落,50元一罐的转眼也卖完了。

我对那解说员说:“你看我们一家就买了你这么多罐,而且都是100元1罐的。。。”那女人很拎得清,让我们先坐下,重新给我们泡了新茶,等其他游客散去后,又拿出大概比我们购买的一半容量的茶叶罐,然后给了我们每人2罐说:“你是翻译吧?你跟他们说,这是我们龙井乡送给日本友人的,为了中日友好,不要你们钱的。”

那女人真会说话,不过中日友好这种高调我都懒得去唱,连当年申请日本入境签证的理由书里我都没有写过“为了将来成为中日交流的桥梁”之类的言辞。我没有否认她把我当成了“鬼子”翻译,奥加桑他们听了,感动得忙不迭的鞠躬,只有我知道话虽说得好听,做生意的人都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对我这个在日本领土上“抗战”10年的人来说,那种美丽言辞几乎很难迷惑住我了。

“这是我们带来的日本茶,请你们也尝尝,跟中国茶不一样,中国茶历史悠久,我们还正在学习。”奥多桑居然把日本的玄米茶带来了,看来她也误以为茶叶可以用来搞点中日友好的,中国人与日本人在某些地方截然不同,幻想方面类似,而且现在的日本人很多都易于激动,他们能溢于言表的感情也只有激动的时刻,悲哀表达依然被忍杀文化所抑制着。

那女人接过奥加桑的茶叶也连连道谢,居然还说了一句“啊哩啊多!”看来经常有日本游客来此并非假话,现在的中国假话太多,以至于真话都会常常被认为是假话,一旦败坏的个人信誉恢复很难,一旦被毁灭过的社会信誉的恢复更是至难。

我对解说员说:“我不知道你们的茶叶是不是很高的等级,不过我觉得味道还是很不错的。但是我想提个意见,你仔细看看她送给你的日本茶叶罐,再比较一下中国的茶叶罐,密封性精度太差,茶叶这个东西很容易吸潮的,还有,图案设计陈旧,印刷套色误差太厉害,要是这些问题解决了,你的茶还能卖更高的价格,还能不断打入国际市场。”

那女人连连点头称是:“是啊,这就是我们中国的差距啊,我们也知道,但是罐头的成本太高,国内消费者就承受不起了,再说国内消费者比较注重里面的商品,虽然对包装越来越讲究了,但是毕竟还是长期的习惯,与外国人的消费概念和意识还是不同的啊。”

“嗯,你说得有道理,我也是大陆人,当然知道你说的,我的意思是说,商品要有能满足不同层次消费者的设定,比如从散装,简装,到精装,粗分就可以设定为3大类。”聪美看我说的热闹,却又听不懂,燕燕在翻译我和解说员的对话,奥多桑和奥加桑都在微微点头,但出于礼貌,他们并没有当场发表意见。

我们一行要离开龙井乡了,解说员和好几个看似领导模样的人一直送到我们车边,说我的意见很好,等下次我们再来时,他们一定会改进,最后又送给我们每人一小罐龙井茶,说是回到日本送给朋友,多多介绍中国的龙井茶。

“中国人真热情,”奥多桑情不自禁地说,聪美不由得冲了他一句:“你不是一直说中国不好吗?看了日本的杂志一篇歪文,就说中国人都是只认钱,你看人家做生意的,也很有人情的啊,刚才听了采茶,炒茶的介绍,这么辛苦的工作,算算他们只能赚多少啊。”

我不禁笑了,对聪美说:“奥多桑说的也没错,中国现在的确有大量的拜金主义者,但也有很多纯朴的民风和传统文化,不能一概而论的,日本也是啊,既有不好的一面,也有优于中国社会的一面,如果让我选择住在哪里,撇开政治问题不谈,当然是选择经济和法制比较成熟的社会了。”

“所以你选择在日本生活了?你就会两面都说好话,我才不听呢。”聪美故意气我,把手捂住自己耳朵,不过我对聪美的顶撞一点都不生气,完全把她当作小孩子看待。

“聪美,高桑今天能说出这么客观的话来评价中国和日本可不容易哦,你啊,很多事还不懂,高桑选择在日本生活还不仅仅是因为他认为日本社会比中国更成熟的缘故。”奥多桑果然老奸巨滑,话说到这个地步却嘎然而止,不再继续。

“那他还为了什么啊?”聪美不解地自言自语,但是谁都没有再回答她。我们坐在最后一排座位,聪美紧靠着我,她的滑爽的肩膀抵着我的下巴,我知道她一定在想,我是为了她才在日本的,就像一年前我陶醉在爱米莉的爱情中时,为了爱米莉我同意进入世田谷,居然还放弃了中国国籍。

奥加桑是个聪明人,在前排说:“聪美,你好好体会刚才高桑说的茶叶罐的那些话就知道答案了。高桑在日本10年的人生体验和价值观都浓缩在那里面,也是中国社会现在最缺乏的东西,所以像他这样的人,要融入现在的中国社会可能比融入日本社会更难。”这大概是我听到奥加桑唯一的一次没有正面评论中国的发言。

奥多桑补充说:“是的,中国的经济发展了,但是在与世界先进国家的普遍价值观方面的差距还太大。高桑虽然能吃苦,但是他已经容不得落后意识或顽固保守的现象了。这倒不是我说中国的坏话,现在的中国很多方面与日本战后抵制美国文化入侵一样,面包牛奶需要的,但是只需要面包牛奶,新思维一律视为虎狼。谁稍有赞美,就被极端地骂为忘记自己是日本人了,这一点现在的中国许多地方很像的。”

未完待续

——东京博士 2006年5月17日(版权作者所有,未经许可,不得拷贝转载)




作者:东京博士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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