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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编《倚天屠龙记》──余大郎与周同生死相扑纪实报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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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笛 [博客] [个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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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3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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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芦笛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新编《倚天屠龙记》
──余大郎与周同生死相扑纪实报导
芦笛
却说火工道人因为受了监寺的羞辱,一口鸟气咽不下去,从此安下了报仇雪恨的心思,平时劈柴挑水之时,得便处即偷窥寺僧们打熬力气,放对过招。他虽目不识丁,却如魏忠贤一般,记性忒好。如此忽忽过了十几年,少林寺武功的招数已全然记在心中,演得精熟。只是苦于不知如何搬运周天,打坐吐纳。他虽无学,却也知道没有内功,就算是招数再熟,也不是低辈弟子的对手,当下心一横,某日不辞而别,离了嵩山,北上去投辽狗。
不一日到了大辽北京,适逢皇帝萧列斯开了个“逸贤堂”。这“逸贤”本是扶桑浪人,姓龟孙名逸贤,跑到大宋去冒充中国人,平生以爬上“大宋马泊六总钻风”的高位为夙志,专向东洋嫖客拉纤,兜售淮扬美人,奋斗四十余年始终未能如愿,终在一次拉纤中肝病发作,死在北京协和堂,移柩西山碧云寺。死后大辽皇帝感其精忠,便开了这家“逸贤堂”,专门收养训练从大宋跑出来的卖国痞子,指望他们学会龟孙的马泊六精神,回国后去把大宋灭了,做大辽的儿皇帝。大辽皇帝粗知汉学,那“逸贤堂”的名字就是他想出来的,自觉一语双关:既使用了龟孙的名讳,又暗含李林甫“野无遗贤”的善颂善祷之义,心下甚为得意。
火头道人到后不久,逸贤堂便开了一年一度的演武大会,他在大会上把少林寺偷学来的那些招数使将出来,夺了头筹。皇帝召见,“两忆三查”,垂问阶级出身,火工道人便忆苦思甜,将在少林寺受的种种肮脏鸟气说将出来,令皇帝不胜同情,当下恩赐了地方进贡来的长白山千年老山参半吨,百岁蟾蜍酒80加仑。火工道人服下去后,立刻就获得了无量神力,成了天下外门功夫第一人。萧列斯龙颜大悦,又赐给赤金2百万,18般兵器无量,毛子壮丁百万,并亲授“逼毛神功”。此功练到化境,即能运掌如利刃,掌风到处,毛发纷纷而下,能将天下百姓刮得寸毛不剩,比初生婴儿还光滑,端的厉害。
获此重赏,火工道人大喜,他本是扬州丽春院出身,连亲生老子都不知道是谁,胡乱认过一个大茶壶为干爹,跟着那人姓,现蒙大辽皇帝亲授神功,索性以此为姓,取名“逼毛则栋”。当下到户部取了赤金,到兵部点了毛子兵团,率领百万貔貅,浩浩荡荡,杀奔嵩山少林寺而来。
玄慈长老率全寺僧众出庙接仗,先是罗汉堂长老轮番上阵,都败在火工道人的大力金刚指下,达摩院长老接着上去,无一不是断臂折腿狼狈而退,玄慈鼓勇上阵,却被火工道人使出大辽皇帝亲传的逼毛神功来,把玄慈的两道眉毛刮得精光,还捎带上了半截鼻子,让玄慈成了哈迷蚩。他丧魂失魄,使僧袍侮着鼻子,撒鸭子落荒而逃,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一口气跑到蓬莱,登船出海,到了冰火岛,才惊魂稍定。环顾左右,也就只有四五十人追随在左右,其余都留在嵩山,投降了火工道人。
则栋把降僧们全弄到达摩堂里去养起来,形同软禁,好在比起嵩山百姓来,倒也不失养尊处优。此时众僧才悟出,逼毛功的主要施虐对象,其实并非与火工道人作对者,首先遭到清算的乃是他赖以起家的乡民们,最后就连扶持他的辽狗都被他狠狠咬了一嘴。天下未受过这逼毛功荼毒的人,还真难找出来。
却说玄慈逃到冰火岛后,当真是寺破家亡,幸得有人高瞻远瞩,深谋远虑,在仓惶逃命之时还记着把“敕建少林寺”大招牌摘下来扛着,准备渡海时作为漂浮器材。玄慈一见大喜,当下就在冰火岛上建造寺庙,把那金字招牌打将出去,做张做致,施施然又以执天下武林牛耳自居起来,哪管他扔下的嵩山一带被则栋刮得赤地千里。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弹指又过了50年,玄慈长老和火工道人都相继谢世。火工道人占据了少林寺之后,开头完全是蛇鼠一窝的强盗巢穴,江湖闻之摇头。但火工道人死去后,继任长老觉得老是做强盗也不是回事,于是便决定由黑转白,再次把“少林寺”的招牌打出去,坦然自称他们才是少林寺的嫡系传人,。他们占了地利,财大气粗,时间久了,江湖上也就忘记了那篡庙夺位的丑事,更想不起来真正的少林寺并未被斩草除根,渐渐也就把嵩山少林寺当成了武林正宗。
冰火岛这边也今非昔比。建庙之初,玄慈还时时进行革命传统教育,提醒僧众千万不要忘记寺破家亡的斑斑血泪仇,亲书“毋忘在莒”,高悬寺内,勉励大家卧薪尝胆,打回老家去。
但这些轱辘话说多了,僧众最后也就由麻痹而反感,再加上冰火岛山清水秀,日子好过,大家渐渐觉得,作江湖领袖似乎还不如在这小岛上过散淡日子快活。那江湖本是“粪坑”的别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又何必好日子不过,非要去惹那一身骚?于是便有人成立了“少女帮”,商量干脆废了庙名,改为“少女寺”算了。这好处乃是庙名还保留了“少”字,大家都姓“少”,省去了无数口舌官司,再则庙以少女为名,只怕要引动天下的少女前来投奔,好处大大的有。
这本是两家寺庙争风吃醋,和俗众毫不相干。噫!天下却有这等怪事。两家少林寺练武,常有闲汉去观看,在东少林寺卖呆的有个闲汉名唤周同,自称是岳爷爷师父的嫡传子孙。在西少林寺帮闲的某个闲汉名唤余大郎,见周同夸耀自己来历,便也想找个古代名人沾光,他不识之无,分不清“余”和“佘”,便自称是佘老太君后代。两人看热闹看久了,便“甚荒唐,反认他乡是故乡”起来,自以为是少林寺记名弟子,分别打着“天下唯一正宗大少林寺”和“天下最妙少女小寺”的招牌招摇。
忽一日,两个骗子狭路相逢,在无锡松鹤楼碰上了。大郎刚为某个花季少女画了水粉肖像一幅,获得润笔若干,灌饱了黄汤,因在酒楼上说嘴道:“古人造字实在有道理,天下最妙之事,无出于少女,天下最好的去处,乃是冰火岛上的少女小寺……”
也是合当有事,其时周同先在楼下旷地上使了一番枪棒拳脚,直把胸膛拍紫了半扇,方卖出了几张狗皮膏药。他喉中火出,便踱进酒店喝上一杯,恰在大郎说嘴时撞上楼来,听到那汉奸言论,当即圆睁怪眼,暴跳如雷,提起醋钵也似的拳头,对着大郎的玳瑁边眼镜就是一拳,厉声喝道:
“汉奸狗子胡说什么?我就是冰火岛来的,哪有什么少女寺!天下姓少的只有一家,乃是我大少林寺。我大少林寺不但要兴复汉室,还于旧都,而且还要尽收失地,将朝鲜、安南、缅甸、琉球、钓鱼岛、外兴安岭以南、外蒙、克什米尔统统收复,使我大少林帝国尽复旧日盛况,西到葱岭,东到琉球,北到西伯利亚,南到曾母暗沙……”
那大郎却丝毫未被周同这番豪气干云的大言壮语打动,他先去地上把那秀郎眼镜捡起来看了看,见镜片全碎了,不由得心疼万分。好在他本来是平光眼,戴眼镜本是为了冒充有学问,好去和少女斯(厂斯)混,所以也倒不影响视力,当下戴上空镜框,以柜台上的玻璃酒瓶权当镜子,对着酒瓶搔首弄姿一番,理了理铮光瓦亮的油头,这才扬声冷笑道:
“好威风!好杀气!但不知今晚大将军当在贵大帝国的何处安歇?不会又是求那草庵居士请来的济公活佛周济一晚上吧?曾记吾尊师──也就是旧金山中国城那生祠供奉的大成至圣民运现师芦公讳笛──有言曰:‘屁股还让海风吹着呢,要救国,似乎也轮不到您这光(月定)党。’惜乎不佞才疏学浅,至今尚未查出这‘海风吹屁’出于何典,悲夫!憾甚!噫于戏!博乎深哉!吾师瞻之在前,忽焉在后,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那周同乃是跑江湖卖解的粗汉,哪懂大郎说些什么,见他摇头晃脑泛着积年酸醋,还以为那是西藏密宗咒语,当下不敢怠慢,摆了个旗鼓,双足不丁不八地站定,使出“胖鹭鸶神功”来,把周身真气从脚底涌泉穴开始,悉数搬运到头顶百会穴去。那功夫果然了得,约有半盏茶时分,便见他下肢越来越细,上身越来越肥。
大郎不识此功神妙,拍掌笑道:
“嘻嘻,这是什么功夫?倒也有趣得紧。阿,我知道也,你这是高哗众首创之‘接力绝食减肥神功’不是?”
周同不理会他说什么,只顾自己运功,但听得他浑身骨节如同爆豆也似劈劈啪啪地响了一阵,头顶百会穴阵阵冒出油烟,如同唐人街的厨房似的,一闻即知头晚草庵居士请他吃的乃是康师傅方便面,接着便是排山倒海而来的一掌。
到了此刻,大郎才知道人家不是跟他开玩笑,当即取出两枝大号水粉画笔,猱身而上,左笔直点周同右臂的曲池穴,右笔直取他腹部的膻中穴。这两穴最是人身大穴,点中了非死即残,同时还以准女高音的尖细嗓子大喝一声:
“今日让尔见识见识我家少女寺正宗功夫!”
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啪的一声轻响,周同那势挟劲风的熊掌(我所欲也)扇到了大郎粉嫩白腻的俏脸蛋上,与此同时,大郎的两笔也无声无息地点在周同的两个生死大穴之上。
可奇怪的是,周同那惊天一击,并未把大郎的头从腔子上打下来,只是在他那雪白粉嫩的小白脸上留下了5个红带子──那红带子如果是挂在脖子上,便是悍匪张太雷手下的“红带友”了。而大郎点中周同的死穴,周同也安然无恙,却如少女一般,嘻嘻哈哈笑得花枝乱颤。
原来,周同练的乃是“银样蜡枪头神功”,非但毫无内力,就连正常成人的力道都没有。他修习“高哗众接力绝食减肥神功”,头晚只吃了一碗草庵孝敬的康师傅方便面(或加州牛肉面,待考),其中十停精华又从百会穴里冒出去了四五停,哪里还有什么杀伤力?
大郎那点穴神功倒真是货真价实的少女神功,专门用在爱情游戏场上。他的成名绝技就是用那水粉画笔爬搔人家的脚底,逗得对方嘻嘻乱笑。这门神功练习久了,使到周同身上去,便点中了膻中穴也如同爬骚脚底涌泉穴一样。
周同腹中空空,本来就虚弱之至,如何禁得住效豆蔻少女作花枝乱颤状?他笑着笑着便脱了力,背靠柜台慢慢瘫了下去。
大郎惊魂稍定,对着酒瓶照了照,见脸上戴上了英子姑娘当年在小学戴的“三条杠”,又气又急,尖声骂道:
“本好逑君子今晚和窈窕淑女约会于西厢之下,现在脸上装了幌子,如何还能见人?!”
他咬碎银牙,一扭身,一跺脚,使出兰花指来,指定瘫在柜台下的周同尖声叫道:“你赔我!你赔我!”接着便低下头,一头撞进了周同怀里,又咬又掐又揪头发,足足把周同的满头白发揪下了1/4弱。
两人滚打半天,轰隆一声,柜台被他们拱倒了,马爹泥、人头马、拿破仑、死个透威士忌、朗姆、伏特卡等等如冰雹一般砸下来,两人当场在这从天而降的鸡尾酒淋浴中醉死过去。
等到两人悠悠醒转,已经是在警察局的监牢里。过了三天,才被提去过堂。到得轻罪法庭,两人正要向消极法官诉衷情,道冤枉,却见法官高踞堂上,醒木一拍,厉声喝道:
“兀那一对天造地设的糊涂虫!休得嘈嘈多言!汝二人的来历,本官早已查得清清楚楚。无论是大陆还是小岛上的少林寺,都不承认尔等是他们的记名弟子,拒绝为尔等给酒吧造成的巨额经济损失作赔,说尔等乃是比正主还积极的积极分子,只合乱棒打出!现在你们要么掏钱赔偿酒吧损失,要么服刑三个月,何去何从,由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所幸大郎最近画了不少油头粉面,周同也曾从草庵那儿领取了大量画饼,两人腰包还算充裕,当下只好掏出支票本来,开了支票,对半分担了胜利果实。法官将支票对着阳光看了看,又掏出手机来给银行打了电话,确认了那并非马悲鸣、胡平、高寒等人最爱开的空头支票,于是令庭警将二人手铐打开,轰出堂去。
周同越想越气,走到门口那儿又冲了回去,质问法官道:
“爱国何罪?天下难道有让爱国者为爱国革命行动赔款的道理?”
消极本来痔疮发作不能久坐,正准备退堂,却见那糊涂虫又来生事,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爱国?你爱的是哪家的国?在庐山会议清算彭德怀发动百团大战的滔天大罪时,伟大领袖毛主席一针见血地指出:‘爱国?爱哪家的国?爱的是蒋介石的国!抗战胜利早了些,对中国革命胜利不利,要是再推迟几年,革命形势就对人民更有利了。’你糊涂一生,难道就死也不明白这国家不是你的?人家阿随早就教育你多次了,中国是共产党的私器,轮不到你这穷棒子去管人家富人俱乐部内的私事!”
周同头一扭,高高昂起,举起右手作入党宣誓状,大义凛然地从牙缝里迸出钢浇铁铸的八个字,字字掷地有声: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嘿嘿,你倒以为你是谁阿?”消极冷笑道,“旧金山中国城那生祠供奉的大成至圣民运现师芦公讳笛教导我们:
‘在专制社会中,君王是决定一切的因素。君贤则国治,君昏则国
亡,党廉则国治,党乱则国亡。所以,首先需要思想改造的就是君
王或独裁政党,这才是重中之重。君君,只有君君,才是决定治乱
的根本大计。“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根本是P话,除非那“匹夫”
指的是皇帝老儿。’
你一介山野村夫,能爱国、配爱国么?你爱国,党不爱,你又能怎么办?我党执政后出卖了那么多河山,你怎么P都不敢放一个?向印度秘密出让两个邦的领土,与俄罗斯签订卖国密约时,你怎么不说话?保钓运动时你又在哪儿?敢情本事全在对付自家人头上阿?人家要独要统,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干卿这外省粗汉底事?难道把万里河山拱手让给异族,却不允许炎黄子孙选择自己的国籍归属,就是您那不得了、了不得的爱国主义?
再说,这是独是统,根本也就不取决于少女帮,取决于美国大老板。老板不放话,谁敢独,谁又敢统?少女帮无非是一群中学女生,因为没人请她们跳舞,不甘寂寞,嚷嚷上几声,余大郎那小白脸跟着起哄可以理解,你一个大男人跟着来劲算什么事?
滚吧!以后再因这种无聊事使酒骂座砸酒吧,本大人就要将你二人刺配宁古塔!
退堂!”
作者:芦笛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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