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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一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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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原创]魂断日本桥(一〇六)   
东京博士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10/01
文章: 2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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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一〇六) (430 reads)      时间: 2006-1-03 周二, 下午11:31

作者:东京博士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电话是健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到他那里,我说已经在接近他们家的路上了,4点以前肯定能到。大姐问我:“还有上海人参加的啊?”我回答她上海人多着呢,在东京坐地铁5年前你用上海话喊“有宁伐?”,大概能遇上老乡的概率超过50%。

最近在日上海人急剧下降,东北人成了在日华人人数中的第一位,这里面与上海本身的经济急剧发展有关,早期出国者或衣锦还乡,或在日本有了经济能力后移民第三国。上海人又特别喜欢投机生意,喜欢乱世出英雄,个个以为自己是许文强似的,所以国内有了点市场经济的自由苗子,真正的法制社会规则社会的日本反而觉得自己无用武之地,加上90年代初日本的泡沫经济开始崩溃,单纯的打工日益困难,剩下的都是技术型的坚实阶层了。

车到国分寺,健和小丽上车后,他们坐在第三排座位,我和燕燕交换座位后坐到爱米莉身边:“前面的路爱米莉不太熟悉,我要教她开小路,否则时间来不及。”

大姐说:“那干脆你自己开啊,小姑娘开7个人能行?”大姐显然不太放心,却露出了对交通规则的无知,她还把爱米莉当小姑娘,都已经是舅妈了。

“我喝过酒了,不能开车。”我解释说。

“就喝了点啤酒啊,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姐还在咕哝。

“喝了一滴在日本也不能开,要开就不能喝,这在日本既是法律也是社会人的常识。”我强调道。

姐夫又发言了,他发表感想的意欲也蛮强烈的,要是在日本10年大概他才是个中华文化的批评家:“所以你看人家,没有乱窜红灯的,也没有抢道的,我们从飞机场到这里,还没有看到有谁改变车道的。上海的司机根本就是到处乱插道。”

我笑笑说:“日本也有改变车道行驶的,就是不必要的换车道很少,从机场出来我刚才开得很快,没有人超我们的车,当然就看不到别人换车道了。”

“不是啊,我看的不是高速公路,就是下面的一般道路,也很少有人跨车线抢道的。”

“没必要抢,整个社会的风气造成的。良好的习惯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靠一个人两个养成的。”

我替他们在车上介绍了健和小丽,说他们是我在日本最要好的朋友,这次就只叫了他们俩,然后我把剩下的几听啤酒和一些小零食给了健:“我刚才喝过了,你们陪我姐夫喝吧。”

小丽和健都穿着明天准备出席的服装,我一看小丽的套装就知道这套衣服不便宜,很不好意思地说:“小丽,这次让你破费喽,这个月加班工资都泡汤了吧?”

“哪来的加班工资啊,培训期刚结束,好不容易过了3个月的试用期,还从来没有加班过呢,爱米莉有加班吗?”小丽在后座大声说。

爱米莉回答小丽:“高桑每天很晚回来,所以我早下班也是白等他,每天也就加班1,2个小时吧,不过日本的公司加班1,2个小时是很正常的事,按时下班,周围人反倒认为你不正常,女性可能稍微好一点吧。公司里男同事对女性还是比较温柔的,就是回家后,高桑有时候冷冰冰的。”

“我怎么不温柔,有时候累了嘛。”我感到爱米莉的不满有点冤枉人。

“喂,前面的2个人,别谈情说爱,说正经事呢,那你们加班有加班工资吗?我们公司加班每月超过30小时的部分才有加班工资,明摆着剥削30个小时啊。”小丽抱怨说。

我说:“民间公司都这样狗比倒糟的,爱米莉他们NHK电视台就像中国的国营单位,加班一分钟都毫不客气拿加班工资的。”

健不客气地说:“说人家狗比倒糟,你自己开公司的时候没剥削过职工加班费?我不信。”

“不要瞎搞,我那公司最困难时期有过裁员,但没有剥削人家加班工资的哦,限制自作主张的随意加班倒是有的。”

姐夫说了:“你们都不错了,不管怎么样,日本干三天我们在上海要干一个月呢。”

健跳起来了:“阿哥,你不能这么说的啊,你来过日本应该晓得的,日本的房租,水电煤费用加起来你再算算,干三天的话,我们又不是海豚的胃,一个月去东京湾喝海水也活不下去的啊。你看看日本的一碗阳春面,上面放两片臭笋干就要600日元。”

我说:“姐夫根本不知道具体的日本过日子的,他来日本是公派,吃住都是公费,没体会的,哪像我和健那样,这么多年在日本过日子,大男人都能把油盐酱醋的价格搞得了如指掌,冰箱上收集的都是大减价的广告。”

爱米莉也说:“留学生比日本的主妇还精通日本的日常用品的价格呢。”

我拍拍她手说:“爱米莉还是别参加他们的话题,专心开车。有奥加桑和我在,你这辈子不会搞懂哪里的菠菜便宜,哪里的鸡蛋半价的。”

健还在后面跟姐夫大谈日本的物价,上海话里还夹杂着洋泾浜的日语,生活消费指数,一直砍到美元汇率,上海股票。东北人见东北人两眼泪汪汪,上海人遇见上海人,就是这种热闹场面,还好,大姐的女高音没有加入,大概飞机连着汽车接力赛有点累了,我从反光镜中看到大姐与燕燕开始东倒西歪地打起了瞌睡。

在我的领航下,我们无视GPS的路径,下午5点不到就达到了练马区的大泉,上了关越高速公路,三车线的关越道上爱米莉一直开到135公里的时速,我赶紧让她减速:“别超过120,前面[花园]休息处附近我以前被逮住过一次,因为超速被警察罚了2万多哦。”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轻井泽别墅的电话,奥加桑接的,说奥多桑出去了,马上回来。

“奥加桑,我们已经上了关越高速公路了,大概6点之前就能到了。”

“噢,那你们到了之后先过来,让大家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再一起去吃晚饭。路上小心点啊。”

我关了电话,对爱米莉说:“奥加桑让你开车小心点,安全第一。”

爱米莉学我的样子说:“为了高桑,开车小心点,安全第一。”说完一只手悄悄地拉住了我。

健在后面站起来,头顶着车顶起哄:“喂,最前面的2个人,又开始放电影了啊。”

爱米莉也大声说:“什么放电影啊,拉拉手都不可以,你以为这里是德黑兰啊。”她的脚不知不觉地可能把油门越踩越深,边说我们的车边迅速接近了前面一辆小汽车。我赶紧提醒她:“快减速!别分神。”好险呢,差点撞上去。

小丽说话了:“健,别打扰人家,多危险啊。”

大概是一下子的减速度,大姐和燕燕都惊醒了:“怎么了?到了?”我告诉他们说没事,到了会叫她们的,她们又开始打瞌睡了,毫无变化的震动节奏和车外景色,姐夫也开始打瞌睡了,大概瞌睡在狭窄的空间内跟哈欠一样,是很容易传染的。

我们开得很快,喝了那么多饮料,中途我让爱米莉在休息所停了一下,让大家上洗手间。下车后,小丽说:“爱米莉的衣服真漂亮,像欧洲风格哦。”我说她的衬衫是在英国时买的。

爱米莉说下车有点冷了,然后她们俩不知道在一起说什么窃窃私语,上车后,大姐和燕燕坐到最后排去睡觉了,健和小丽坐到了中间座位,我们又上路了,我们4个人开始能够说日语了。

“高桑,以后可不许再欺负爱米莉了。老是那么居高临下的,对老婆要温柔点,不是你的部下哦。”小丽在后面说我,大概她们又在说上次的事了。

“爱米莉又在胡说八道了是不是?”我故意问爱米莉。

“我没说什么啊,他们担心着才问的呢,”然后爱米莉对小丽他们说:“上次高桑生病了,所以胡说八道的是他自己,那天回家后晚上热度发到39度多哦,药也没有,急死我了。”

“谁叫你们住得那么远的,要是在武藏境,我那里简直就是国际红十字会,要什么药有什么药,立等可取。”健自鸣得意地说。

“你那些国内带来的乱七八糟的假冒伪劣药还是算了吧,而且不知道是什么猴年马月的,从来都舍不得扔,还以为是神丹妙药呢,大概只有避孕药是新鲜的。”

爱米莉忍不住批评道:“高桑最近老是爱说下流话,你们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育教育他。”

小丽说:“这个我们治不好的,大概是爱米莉的问题,他欲求不满,才会经常泄漏这种话的呢。我们健在公共场所每说一次下流话我就罚他结婚推迟一年,他最近不敢说了。”

“不是结婚推迟一年,那样你自己也成了受害者了,是罚他分居一个月吧?”爱米莉这个接口令也不错。

不过我给他们更厉害的:“分居一个月,那小丽还是受害者,搞不好还会出来个第三者,哈哈。”

健最后说:“还说教育呢,我看爱米莉和高桑也是破畚箕搭坏扫帚,你们彼此彼此地说下流话也好,放电影也罢,我们不管了。打瞌睡喽。”于是,小丽和爱米莉两个人开始大谈女人的美容化妆话题,我也开始打瞌睡了。

迷迷糊糊中,车停了,“到了!”随着爱米莉的声音大家都睁开了眼睛,我第一个下车,打开别墅的大门,车开进去后,大家才下车。

奥多桑和奥加桑已经出来了,奥多桑穿着衬衫,外面套了件开司米背心,奥加桑穿着和服,站在门口,我赶紧上去替他们一一介绍,奥多桑说:“大家请里面去坐。Come in. Please!”众人只是跟着鞠躬致意,都不说话,大概我事先的预防针起效果了。

进入别墅,奥多桑说:“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说还是不出去吃饭,再说西餐他们也不是很习惯的,所以奥加桑已经替他们做好了饭在家吃,我们去外面吃,预订的是7点。”奥多桑让大家先上楼见见外公外婆,省得他们再爬一次楼梯,因为所有的寝室都在2楼的,这个我上次就知道了。

在楼梯上,大姐又悄悄问说:“这里也是他们家的?这么大,还要住在宾馆干吗,我们在楼下打地铺都足够睡啊。”我拉了一下她手,暗示不让她说话,一切行动听指挥。

奥多桑一一介绍了2楼的房间,然后对健和小丽说:“听爱米莉说你们上次在这里一起玩得很开心的,以后学校放假了,大家就让高桑带到这里玩好了,轻井泽怎么样,一直待在东京大都市,这里换换口味不错的吧?”

健回答说:“是啊,我们打扑克通宵了呢。”

奥多桑说:“那下次让我这个老头子也参加,哈哈。”

爱米莉说:“奥多桑是老小孩,玩的东西他都喜欢插一手的。”

大概听到我们的声音,最里间,外公外婆出来了,很精神的老人,他们都穿着和服,看上去不过70岁左右,我听爱米莉说快80了。奥加桑长得跟外婆很像,外公外婆都很和蔼,让大家进屋坐,就是我们夏天4个人打牌的那个很大的和室。

大姐和姐夫不太会坐榻榻米,燕燕到底年轻骨头软,一下子就坐下了,奥多桑对燕燕用英语说:“叫你爸爸妈妈不用拘束,把腿伸直好了。”大姐赶紧说:“不要紧,不要紧。”健忙着翻译日语,于是中文,英文,日文三国语言铺天盖地,手忙脚乱,把外公外婆搞得稀里糊涂。

还是我对两位老人说:“外公外婆,我是高,初次见面,上次夏天休假因为工作忙,公司加班,没有跟爱米莉一起去京都看望你们,实在抱歉了。”

外公这才搞清楚:“你就是高桑啊。”然后伸手重新跟我握手说:“你们长的都跟日本人一样,我根本分不出啊,说话也是东京口音,你真的是中国人?”我点点头,外公的日语京都味极浓,其实我很喜欢听京都人的口音,包括大阪在内的关西地区的所有口音,听着比东京的随和,更具有人情味,不像东京,虽然发音标准正规,但能感觉人与人的距离,处处给人正襟危坐的无形压力。

外婆在一边说:“那个小姑娘不是日本人吧,刚才在说外国话”,外婆说的是燕燕。奥多桑说什么现在都通过燕燕,燕燕比大姐姐夫还神气,现在只有她能直接跟爱米莉家交谈。奥加桑去下面准备茶水了,小丽跟在后面乖巧地说这么多人,要不要帮忙,奥加桑到也爽快,这次没有谢绝。

我告诉奥多桑和外公外婆,大姐和姐夫不懂日语,只能通过他们女儿的英语翻译,要么我翻译日语,在奥加桑的茶水到来之前,他们总算搞清楚了我们“中国队”的出场对员谁是谁了,否则把新郎搞错的话,那可不是好玩的。

奥加桑泡的是中国的茉莉花茶,举止动作却透露着日本茶道的风格,茶具是极其精致的白地蓝花,还拿来一些日本点心。奥加桑最后拿起一个空茶碗给大姐看,连说:“china,china”,大姐总算看明白:“噢,是中国的瓷器,还写着景德镇的。”

我解释说,爱米莉的母亲对中国的茶道,盆景之类的很有研究的,还会做中国菜,大姐和姐夫都惊讶不已,姐夫说大致能听懂奥多桑说的英语,因为一直不说怕自己说不好,还是让我们翻译,免得闹笑话。

奥多桑和奥加桑知道了姐夫的意思后都说,到了这里就像自己的家,不用顾虑的,明天也都是自己人,没有外人的。说着,奥多桑还特意拿来了2本小笔记本和2支圆珠笔分别给大姐和姐夫,说必要时可以写汉字,他们大部分能看懂。我一看,不得了,笔谈都加进来了,这个局面恐怕会更不容易调度。

外公很健谈的,而且思路清晰,指着身上的和服说:“我家祖传是制作和服材料的,这块料子的印染技术最早就是中国传来的。”外婆也说,他们家20多年前还曾经有中国人来参观过,外婆表演的传统印染操作过程,是京都政府安排的什么民间文化代表团,没想到中日民间交流真广泛。日本老人的知识面和思维表达能力明显优于同龄的中国老人,这与他们的教育普及水准和经济水准关系极大,外公外婆的家庭更属于上乘的了。

“外公外婆不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啊,在家太冷清了啊。”我劝说他们,我自己自幼缺少母爱,现在也没有需要特别孝敬抚养的老人,所以现在很多年轻人对老人比较嫌弃,我倒因为自己家族内的特殊沧桑,无意识中特别能与老人交谈,大概这也是比较能够获得长辈对我无形中认可的一大优点吧。

“你们年轻人去,我们年纪大了,要早点睡,我们去了尽要你们照顾添麻烦,那样不好。”外公说着,指着爱米莉比划着说:“她还是这么小的时候,我就在京都的四条那里带她去看[祇園祭り(京都有名的民间节日活动)],她骑在我头上那个高兴啊,没想到现在有了旦那了(注:日语丈夫的意思)。”

“外公,您今天喝过酒了?”爱米莉也忙完了,坐在我身边。果然如大姐所说,她还真的一有空闲就一步不离的盯着我呢。

外公说:“喝了点。”然后指指大姐和小丽说:“都是美人啊。”

美人在日语中是很普通的赞美女性漂亮的奉承话,不像中文有那种讨厌或调戏的感觉。日语美人的标准也比中文的含义低得多,中上水准以上的女性均可使用,或者说只要不让人感觉是在讽刺丑八怪女人,用了都没错,今天众人都精心打扮过,服装也是精心选择的,当然外公的称赞属于当之无愧的了。中国人不知道其中奥秘,简单翻译的话,大姐肯定心里会说:“这个十三点老头子”,不过外公根本没有那种“十三点”的意图,所以我干脆不翻译。丽也听到了,当然熟悉这种日语表达,还向外公点头,礼貌地道谢了。

外公风趣地指着燕燕说:“这个外国小姑娘不说话时,我还以为是聪美呢,哈哈。”然后说健一点也不像中国人,像日本电影的哪个演员,至于是谁他半天都没说清楚。不过他一个个观察得还挺仔细的。

大姐和姐夫不断挪动两腿,看着怪辛苦的,我对奥多桑说:“我们是否去下面客厅坐吧,外公外婆让他们早点在上面吃饭休息,他们今天从京都赶过来,也累了。”

奥多桑心领神会:“高桑说的有道理。大家下去吧。Let’s go。”然后对我大姐姐夫指指我,又用手做了一个圆圈的手势。大姐和姐夫都看不懂奥多桑的意思,奥多桑在纸上写了:“高安→他人、配慮、最高。”没想到这些汉字的意思与中文微妙的不同,大姐他们依然不知所云,还是健赶忙翻译解围了:“奥多桑说,高桑最能体贴关心别人了。就是说看到你们坐得难受,建议奥多桑让大家做到下面的客厅去,那里是坐椅子的。”

大姐明白了,“噢,是这样啊。”然后银铃般地笑了起来,中气十足,本性暴露。

果然,到底是这方面见识广,奥加桑经常鉴赏歌剧的,听出来了,下楼时问我:“高桑的大姐做什么的?唱Opera的吗?嗓音像专业的Classic歌手啊。”我告诉奥加桑,大姐现在很普通的工作,以前的确是唱歌的,现在也一直喜欢唱歌。奥多桑也跟着称赞大姐嗓音好,说晚上去唱卡拉OK吧,我说他们都不会日语歌的,奥多桑有点扫兴。

不过大姐已经悄悄地告诉我,因为他们家都不会说日语,在结婚仪式上她会代表我们“中国队”给在场的人表演一个节目,大姐问我会场有没有话筒音像设备,我说当然有,大姐给了我一张自己带来的伴奏CD,说明天适当的时候替她播放一下,我很高兴大姐为我们的婚礼准备的别出心裁的节目,但为了让爱米莉惊喜一下,我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

可是,没想到爱米莉也瞒着我在婚礼上准备着一个感人的节目。

未完待续

——东京博士 2006年1月4日(版权作者所有,未经许可,不得拷贝转载)


作者:东京博士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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