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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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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原创]魂断日本桥(九十九)   
东京博士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10/01
文章: 2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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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原创]魂断日本桥(九十九) (468 reads)      时间: 2006-1-01 周日, 下午3:07

作者:东京博士寒山小径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与爱米莉在世田谷区的区役所顺利地办完了法定的婚姻申请手续,由于我这方没有合适的证人,我们是在奥多桑和奥加桑陪同下一起去的,奥多桑在证人栏盖了章,当天我还特意让奥多桑自己向区役所的工作人员咨询了有关外国人如何入籍的户籍问题。由于户籍是伴随国籍的管理,因此我的姓氏日本的政府机关只能根据母国护照记载登录信息,日本方面无权管理和接受外国人的更改姓名,我告诉奥多桑,中国现在没有婚姻改姓的法律,成年人更改姓名没有特殊的理由通常是不被受理。

“奥多桑,为了完全按照日本的习惯入籍,我现在开始申请日本国籍,到时候需要爱米莉和你们的关系证明材料。”出了区役所,我告诉奥多桑。我自己的材料已经全都委托大姐在国内办理了。

“哦,那需要的时候我来开吧。”这件事,至少在法律手续上奥多桑已经相当满意了,至少就目前而言,觉得也非常的名正言顺。同时奥多桑不发表我改变国籍的意见,说明他依然很介意目前我的状态,虽然在婚姻问题上我做出了结论,但是对于小松家族的问题依然存在,而且我不认为那仅仅是一个手续问题,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接受。

通常办理加入日本国籍的资料繁琐,远比申请永居的审查严格,需要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这段时间其实我倒认为是在世田谷共同生活中的一个必不可少的互相了解的时期。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我们住回了世田谷之后,对我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影响,本来平时我就是早出晚归的忙工作,真正有比较多的时间与奥多桑他们接触的依然是休息天。平时虽然他们坚持要等我回来一起吃晚饭,那样对我反而是一种压力,最终我们商定,如果超过21点,就不必等我,因此21点回家成了我下班的一种目标,经常要为实现这个目标伤一些不必要的脑细胞,因为像大多数日本的公司那样,有时候并不能预测自己究竟是不是能在21点之前回家的。

爱米莉回家后,奥多桑他们肯定是安心了不少,爱米莉自己也一下子少了很多家务,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事实上也比原宿好像多了些,因此为了加强家人之间的交流接触,我有意识地经常带着爱米莉下楼与奥多桑他们在一起看电视,喝茶,说笑,尽量避免一回家就两个人一头钻到二楼的房间里,尽管那里也能看电视。

我知道共同生活必须多多考虑其他人的存在,奥多桑他们在这方面似乎对我评价颇高,不像爱米莉,有时候只想沉湎与两个人的单独相处,反倒不如我比较多的考虑她的父母,当然正因为是自己父母,爱米莉才能很任性,要是倒过来她进入婆家,尤其是像我养母那样的环境,我估计不用一个星期就会吵翻天出走。

夏天就这么很快平静地过去了,大姐的女儿的在留资格审查顺利地下来了,我总算心里掉了一块石头,可是没想到国内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手续比日本还慢。对于国内的事,实在是看不懂道不明的太多,不知道他们在上海忙乎什么。眼看快10月了,还是迟迟没有告诉我来日的日期,大姐和姐夫的探亲签证已经全部办好,现在就等他们的女儿,调整一起来日本的日期。

奇怪的是,自从夏天我和爱米莉一起去了一次横滨之后,那么热闹的姨妈居然再也没有来过世田谷,我和爱米莉那以后当然也没去,只是与美沙子她们一起在新宿看过一次电影。

孩子们都大了,自然在忙着各自的事,叔叔却来过好几次。叔叔他们并不知道我和爱米莉已经办完了婚姻登记手续,我让奥多桑在大姐来日本之前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过爱米莉在电话里告诉了在法国留学的妹妹聪美。

“真的啊?这么快啊,姐,你们真是闪电式的哦,好浪漫呢,可是我回不来啊,现在忙得要命,一直要到年底呢,现在巴黎已经好冷呢。”

我接过电话说:“聪美,什么时候回来啊”

聪美在电话里一下子没有声音,大概没想到我会跟她说话,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过了很久才说:“大哥,不,姐夫,你好!”她的声音完全变了,根本无法想象是我当初在原宿街头看见的那个疯疯癫癫的cosplay小姑娘,单独的海外留学生活看来是很磨练人的,可以想象聪美一下子成熟了许多,换句话说,难道我自己老了许多?

“谢谢聪美上次买的葡萄酒。”虽然时隔好久了,但是我并没有忘记那件事。

“噢,不用谢,聪美现在也能喝一点了,还专门研究了法国的葡萄酒文化,说不定回日本能跟你们一起干一杯呢,哈哈。”聪美最后爽朗的笑声才让我把电话中此时说话的人与那个活泼的小姑娘联系起来。

今天这个星期五的周末,我和爱米莉在外面就约好了一起下班回到了世田谷,只要有可能比较早地下班的日子,爱米莉经常这么约我在外面,然后一起回家,我知道爱米莉的年龄还是很喜欢那种约会的浪漫情调,当然我也不讨厌,所以大部分情况下只要能做到的,我都尽量满足她,包括她有时候对我也有那么一点任性,我知道女孩子的任性有时候就是可爱的一部分。偶尔一两次为了调节生活,我还故意约她在涉谷或日本桥附近吃晚饭,送给她一个小小的礼物,当然事先让家里不必再等我们吃晚饭,有时候,我觉得调整私生活的方方面面的智力消耗不亚于上班那段时间。

回到家时,叔叔又在,夏天的钓鱼的话题看来他们一直在延续,而且在三楼不知道捣鼓什么,直到奥加桑做了满桌的菜肴,打电话上去他们都不下来,爱米莉拉着我一起去三楼,原来他们俩正津津有味地在看投影录像,那是最新的电影《釣りバカ日誌》,那个系列电影像《寅次郎的故事》一样有好多集,很有人情味的,我也很喜欢看。打断了他们看电影后,我们5个人一起吃晚饭,又干掉了两瓶日本酒,我收藏的日本酒这个夏天大概已经喝掉超过1/3。

奥加桑现在也很随便,我可以自由地进出厨房,今晚的菜里面有两个是我刚教会奥加桑的,所以下班之后我几乎没有与爱米莉单独相处过,除了地铁内那短暂的30分钟。

吃完饭,叔叔突然冒出一句,“大哥,你们家现在可是比我们家还热闹啊,就是还少了一点什么。”

奥多桑说:“是啊,聪美说再忙元旦过年无论如何要回来一次,机票都已经定好了12月26日的,圣诞节在巴黎过,不知道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呢。”女儿有男朋友对父亲来说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我只能作为旁人理解他,却并无深刻体会。

“聪美也已经是大人了,不用多操心的了,我是说大哥你现在缺少这个呢。”说着,叔叔做了个怀抱婴儿的动作。然后对爱米莉说:“你们什么时候办呢?”

爱米莉羞得满脸通红地看了他一眼:“看叔叔说的,到时候不会忘记请上您就是了,快上去看电影吧,喝了那么点就知道乱说。”爱米莉赶紧打发他们去继续看电影,我能感觉到是为了开始进入独占我的阶段了,其实我心里也很想看那个电影。

看来叔叔的确不知道我们已经办了结婚手续,对外人来说,在日本的习惯还是看结婚披露宴,但我很害怕那种场面,中国的那种新郎新娘一本正经站在饭店门口,带着大红花我都觉得害怕,更不用说什么闹新房咬苹果之类无聊的下品习俗了。在日本我惧怕的是令人窒息的礼仪,跟着别人的意志转也是我最讨厌的,因此究竟应该怎么办,我心里一直对此忐忑不安。

吃完饭,奥多桑他们并没有继续去三楼看那个钓鱼迷的电影,可能与天一黑尽量避免上楼有关,因为二楼的晚上已经默认为是我和爱米莉的家,上三楼必须经过二楼,我记得当初奥多桑提出的三楼改建为我们的方案中,有一个就是另外在房子一端增设一部小型电梯的打算,那样如果我们在三楼成家,可以不经过二楼直接上三楼。

不看电影,奥多桑拿出了棋盘,在和室客厅内喊我,说要跟我下围棋,叔叔也是劲头十足,说今晚也要跟我杀一盘。其实奥多桑挺爱玩的,这一点跟我很像,只不过他退休了有大量的业余时间,我没有。但我自从做了工薪族,自认为调节得还不错,以承接软件开发为主的公司,其实与制造业的商品推销开拓型的营业不同,一旦有了几个大客户长期的协作关系,主要精力在于对工程进度的管理和社内人员管理,与客户之间那些头疼的调整业务并不是很多的,加上有山田和佳代子的协助,最近我自己倒是重新觉得很乐于亲自参加项目开发,所以上班时间也比刚进去时自由轻松了许多。

我们三人在和式客厅内忘我地下棋,跟奥多桑的第一局还没下结束,爱米莉就下来叫我了,总算下完了一局,奥多桑说:“快去吧,我跟他下了。”于是兄弟俩又开战了。

我上楼,爱米莉已经在化妆间门口了:“都准备好了,洗澡去。”,然后她独自回了房间。

我觉得她有些不开心,赶紧洗完。才进房,爱米莉一脸生气的样子:“整天就知道自己玩,好不容易周末了,把爱米莉就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了?”

我毫无意识地苦笑:“这不,奥多桑要跟我下围棋嘛。都是一家人在家里开开心心的,没必要计较谁一个人不一个人的啊,看看电视也可以,我下完就会上来的嘛。”

“下完?谁不知道你们一下就是没完的,都11点了。”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的样子,我一下子觉得这日本女孩居然也会生气,而且跟中国女孩也没啥不一样,只不过下楼来叫我时还面带笑容的,就这一点比咱中国人强多了,而且还笑的那么自然,我曾经试过,那种笑容对着镜子自己打耳光,脸部皮肤都是紧绷绷的,皮笑肉不笑,不信可以看看日本的空姐或银行小姐,那可是最典型的了。

“是不是爱米莉现在嫁给你了,就可以随便扔着不管了?”看来她真的生气了,对我连敬语都不用了,开始趴在床上哭,哎,小了10岁,毕竟是小孩子,这也值得哭吗,不就是跟你爹在家下棋联络感情,又不是我入迷想玩,不过我知道现在说这个没用,女人要是能用理性的大脑考虑的话,也就不会为这生气了。

“好,好,好,是我不好,周末没有好好陪爱米莉,这不,我不是在这里了吗?”我知道此时只能以退为进,在妻子面前承认自己是混蛋最终都是合算的,除非谈论的是离婚付抚养费的话题,所以我就当是哄小孩子,必要时让我去买香蕉冰淇淋也可。

“你说,爱米莉重要,还是奥多桑重要?”我彻底晕了,她今天居然会用这种话题来把两件毫不相关的事并列在一起比较,要是以前那样吃佳代子或者姨妈的醋,我倒是觉得完全情有可原。

“在说什么啊,完全无关的啊”,我不由得把心里想的话脱口而出,我可不想跟无理取闹者磨嘴皮子吵架。

“回答爱米莉的问题。”她步步紧逼,不让我说别的。我偏不说,想把她抱着坐起来,但是被她看穿了我惯用的肌肤相亲把戏,被她一挥手推掉,“先说。。。”

“嗨,当然是爱米莉重要喽,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爱米莉了。”我知道这下无处可遁,只能顺着说好听话,其实不用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爱米莉会这样,似乎有些反常。

我再去抱她时,她不再拒绝,顺势坐了起来,双手却搂住我不肯松手:“今晚爱米莉好寂寞。。。。”

“怎么了,我们不是一起下班回来,刚才还一起吃饭,我就下了一盘棋的功夫,现在不是在爱米莉身边了吗?”我猜想可能今天爱米莉心情不好,或许是身体周期变化影响的情绪,过去有过类似的现象,有时候有点莫名其妙的感慨和惆怅的样子,又突然发疯似的需要我,不让我离开半步,我心里在暗暗计算今天是她的哪个部分的日期。男人要是不关心这些,大概有很多场合会失职,也会争锋相对不让人地伤害自己心爱的人,我一直很谨慎,不要误伤了爱米莉,因为她原本并非那种无理取闹的女孩。

“抱抱爱米莉好吗?”她这么说,我觉得不仅仅是即兴的为了勾起我也浪漫起来,或沉浸在我们初恋的那种氛围中,我知道她很需要我的时候的那种纤细的感情至今无法全部读懂,而我对她的需要有时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我承认性爱占了绝大多数。

“爱米莉已经是我妻子了,当然了,”我们开始互相拥抱,她既不肯松手,却也并不像往常那样过度的迎合我激励我走向更加缠绵的那个世界。

“把灯关了”,她引导我躺倒在了床上,我按照她说的关了灯,我的眼睛一下子无法适应黑暗,除了触觉可以确认我怀里的爱米莉的存在,什么都看不见,她早就把窗帘都拉上了,此时才让我感觉,今晚的爱米莉早就在这间房间里等了我很久,她又恢复了用敬语跟我说话:“爱米莉今晚要告诉您一件事。”

我很惊讶,不知道爱米莉要说的是什么,她的嘴唇紧贴着我的左腮,我可以感到她呼吸的空气拂面而过,但是室内的空气和我自己的呼吸却同时凝固了,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未完待续

——东京博士 2006年1月1日(版权作者所有,未经许可,不得拷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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