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纳百川

登录 | 登录并检查站内短信 | 个人设置 网站首页 |  论坛首页 |  博客 |  搜索 |  收藏夹 |  帮助 |  团队  | 注册  | RSS
主题: 转:性神话之二
回复主题   printer-friendly view    海纳百川首页 -> 罕见奇谈
阅读上一个主题 :: 阅读下一个主题  
作者 转:性神话之二   
阿诗玛
[博客]
[个人文集]

游客









文章标题: 转:性神话之二 (416 reads)      时间: 2003-8-20 周三, 上午12:29

作者:Anonymous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楼下在拿小姐说事,转一篇小姐的自白,听听她自己怎么说



性神话之二

  

  姓名:弄玉

  性别:女

  

  年龄:二十八岁。

  之所以能够这么肯定,是因为她说今天是她的生日,却没人祝她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我们俩一起唱起了这首歌,不知为何,我忽然泪流满脸,她却咯咯笑了。她说这是郑智化唱的歌。我说郑智化是一个残疾人,好像刚从牢里放出来吧。她一字一字地说,我们都是残疾人。而且永远不可能有从牢里放出来的那天。

  

  特征:

  她一直在抽烟。不停地抽,一根接一根。每吐出一个烟圈,嘴里便一声叹息。这叹息并不伤感,反而透出一种心满意足的味道。一个又一个烟圈飘起来,一个套一个,像是一群有生命并彻悟了生命意义的东西,或浮或沉,前后有序,你的脸贴着我的脸,我的手摸着你的脸,缓缓地生,缓缓地逝。这种节奏随着烟头明灭缓慢地漾开,让人恍然若梦。她整个人都模糊不清,身体的曲线与酒巴里晕暗的光线一起轻轻抖动,音乐像从瓶子里倾出来的红酒,洒在她身上,她穿着一件露胸吊带裙,露出大半个雪白的乳房,这让人唇干舌燥。更糟糕的是,每说上几句话,她便会轻踢我一脚,一开始我以为她是故意的,后来我发现这只是她的习惯,于是我也渐渐习惯不再心猿意马。她好像一个影子。可以说她为黑暗吞噬,也可以说她就是黑暗本身。

  

  职业:

  小姐或者妓女或者性工作者。叫什么并不重要,总之,用某位哲学教授的话来说,她是这世上惟一靠自己挣钱的人。她靠不是商品的商品挣钱,出售服务,这种服务建立在属于她的资源上。而其他人靠的却是土地、矿藏、老板、合作伙伴、关系网挣钱,毋论他们所从事的是第一产业、第二产业还是第三产业,他们出售的农产品、石油、服务等等资源并不是真正属于他们。

  

  身高:1.65

  

  事情经过:

  我走进红磨坊酒巴应该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这可能是好莱坞制造的同名歌舞大片惹的祸,但也说不准。“红”是一种张牙舞爪的激情,在古老的中国一直象征着光明、性能力,而快乐等等,它与女人的身体密不可分,而在中国各种流传下来的房中术中也一直有男白女赤一说。“磨”有很多种解释,做名词解时,它与女人的生殖器官相似,做动作解时,就更令人大汗淋漓了,虽然这个动作有点单调乏味,但我不止在一本色情小说读到它。而“坊”是场地,多半充满音乐歌舞,并挂有帐帷。这三个字合在一起应该暗示着某种暖味的可能。当然,这种可能或许就是自己心底最隐秘处一直渴望的。很惭愧,我曾听说过许多关于小姐关于这种昼伏夜出生物的故事,却一直无缘得睹其真容,或许我在白天的大街上曾遇见过她们,但当她们在阳光下婷婷玉立花枝招展时,她们只是女人。她们没有在那时工作,所以她们那时就不是一个小姐。



  小姐只是对某种职业的称呼。



  我是一只菜鸟。这样说,真令自己羞愧,而我又不是写历史小说的,事实由不得我篡改。我好奇又不无惶恐地在椅子上坐下,不晓得自己会遇见什么。我要了一杯酒,然后她走了过来,问我是否可以请她喝一杯酒,于是我就又要了一杯酒。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我们聊得很愉快,基本上是她说我听,我再偶尔问一些长久以来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她说了很多,归根结底只有一句话——女人是神,所以受苦,所以创造,所以爱。而性始终贯彻这三者始终。她说话的语气可真有点偏执,近乎疯狂,到最后竟然大喊大叫出来。这让我有些不安,但酒吧里的其他人皆不以为意。他们说,她是疯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过床上功夫确实好,所以还是有一些客人。但她的脾气越来越坏了,已经没有多少个男人能够忍受她了。男人花钱是来找乐的,不是来讲胡说八道的。他们笑嘻嘻地说着话。她却好像没有听见,直愣愣地瞅着我。后来她趴在桌上睡着了,脸上有几滴泪珠。我想了想,把她抱起来,叫了一辆计程车,帮她在酒店开了一个房间。她的身子可真轻,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说实话,她真漂亮。我把身上的钱偷偷地塞入她的手袋里,再帮她盖好被子,便起身走了。不知为何,我的心忽然越来越慌,越跳越响,我像做了贼一般飞跑起来。我离开了那间酒店,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她的叙述:

  

  婊子并不是贬义词,是你们男人把它弄脏了。黄帝姓什么?姓姬。成汤姓什么?姓姒。人们现在每天使用的姓名这个“姓”字拆开来便是一个女字加一个生命的生。没有女人,一切无从谈起,女人是大地的子宫,所以远古时分,任何一个与女字旁有关的字眼都受人尊敬。又譬如“日”,它本来指的是女人身体,是男人把它偷走,并厚颜无耻地挂在自己头顶。你知道吗?婊子或者说是妓女,她们最早都是女神的化身。但长久以来,男人们为了维护父权社会的虚荣,给它抹上了太多贬意、不屑与白眼。

  

  事实上,妓女这个人们心目中最肮脏的职业却起源于神圣的祭坛边。历史上最初的妓女,只是一种拜神工具,其性质是宗教的,不是经济的。古代许多国家,女子去寺庙和来访的客人无条件地性交,作为为神服务的一种手段。在汉谟拉比王当政时,神殿里除了男祭司、仆佣、工匠外,还有不少很受人尊敬的女祭司,她们通常来自优裕的家庭。她们为神心甘情愿付出所有,并以此为荣,也理所当然地接受世人的膜拜。那时,人们相信,性这种能让他们繁衍生生不息的本能是他们奉献给神的最为神圣的供品。所以美丽的少女在神殿里,在神的目光下,微笑着袒露身体,和那些参加祭祀的男子们如醉如痴地亲热缠绵。任何一个躬逢其盛的男子都有权拥有这具美丽的身体,最原始的激情此刻成了最庄严的仪式。人们相信,神会欣赏这种仪式甚于最庄严的舞蹈。于是,男人匍伏在妓女脚下,亲吻着她们的脚趾甲,因为她们的无私奉献。她们的奉献对于男人来说,带有一种慈悲怜悯的意味。她们身上有着难言的博大温柔的美。但随着太阳升起落下。人类走向了所谓的文明。现代文明的实质其实就是竞争与较量。理所当然,力量取代奉献,男人主宰了世界。天空中的星开始变得冷漠与自私,那些从神殿中走出的神女转眼间却被神无情抛弃。上帝死了。疯了的尼采到处寻找鞭子。妓女之所以逐渐沦为可耻的代名词,是因为这个社会已经没有了奉献,只有买卖。

  

  神话是人类对于自身起源残存的记忆。它与理性思辩无关,像一团奇异的火焰凝聚着光亮,这光亮温暖并且照明着人实际生存的窘境。这火焰时刻变化,在黑夜里跳着动人的舞蹈,把平凡的生命通过燃烧转化成令飞蛾舍身也要飞入的美丽。女人,这种美丽的生物本来就是一种神话的存在,她让人信仰,让一切飞蛾无怨无悔,而古老的神话与房中书也诚实地记录着这一切。不说女娲造人补天裂,那会让你们男人没法抬头。一些男人口口声声自己是黄帝的子孙,黄帝是如何打赢蚩尤的八十一个兄弟?若没有九天玄女这个老师,他能冲出迷雾吗?只怕早被人剁成肉酱。

  

  女人是这个宇宙的根本,并不是男人用来盛装精液的容器。如果说女人是大地,男人顶多是地上长出的一束植物。没有大地,植物必然枯萎,它们无法在虚空中生存;没有了植物,大地仍是大地,哪怕要经过亿万年的洪荒等待,它一定还会培育出其他的或许不能为我们目前所想象的生命形式,因为整个宇宙便是为了生命诞生而存在。王小波是怎么说的?一切帝王将相皆从此门出。没有玄门与幽谷,道,无法道;名,无法名。老庄的徒孙们永世也不得投抬转生。我这样说并不意味着我是一个女权主义者,我只是想指出事物的实质,因为男人正在为自己凭着狡计、阴谋与块头在这几千年来一直占据着统治地位沾沾自喜,并对女人有着一种不可言说的仇恨。这就比如一个暴发户总是羞于提起他的出身,朱元璋看到奏折里出现某些字眼立刻诛了上折之人全家。

  

  男人相对女人来说,是劣等动物。你别生气。我这并不是说你。小帅哥,你长得蛮俊嘛,若蓄上长发,穿好裙子,再在胸口放两个白面馒头,就是活生生一个俏佳人。当然,我这是开玩笑,你应该没有断袖之癖,否则也没有耐心听我瞎侃。对不?其实,每个人,毋论男女,他或她身体里面同时还另存有一个她或他,所以一个男人会喜欢上另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喜欢上另一个女人,这很正常,同性恋身体构造虽为一样,心理上却截然不同。换句话说,一些女人骨子里也是“男人”,我说的劣等动物同样包含这些女人在里面,他们只惦记着征服与控制,粗鲁地用力量锲入女人身体内,哪怕女人很疼正在流血,他们一样视而不见,并不肯花上几分钟时间做些前戏来滋润女人的心灵,他们只想快点插入,然后射精,然后呼呼大睡或者拎起裤子赶去赚钱帮老板当龟孙子。

  

  男人天生比女人更自私。生殖器暴露在身体外,在肮脏的空气中裸露,随时都在晃晃悠悠,活像一只笨鸟,下一刻就有被老鹰当作点心的危险,这令他们不安,渴望将它插入到一个温暖之处,以求获得慰藉与安全感,冰雪天里在路上走动的人,谁不想快点回家呆着?所以男女恋爱,多半男人先开口提那事。这本来无可厚非,女人也能理解男人生理构造所造成的自私,为了感情,又有什么不可以付出?于是羞红脸半推半就为男人分开双腿,自己则颦起眉头承受着初次被插入被撞击时的痛楚。但男人这东西却给面不要脸,最后无一不滥用了这个插入的权力。他们忘了自己那玩意本来不过是一只鸟,却把它当成一把永远打不完子弹的枪,他们以为自己有了这把枪,便有了猎手的资格,可以满世界乱走,到处打鸟,不管这鸟是麻雀还是凤凰。

  

  他们误解了神的本意。神赐予他们阴茎是为了让他们懂得付出的真谛,从而与女人溶为一体,而不是把精液视作鼻涕粗暴地撸在女人下半身。他们不知道或者说根本不在意他们撸出来的东西并不是鼻涕,而是生命的种子,这些种子随时都可能在女人子宫中生根发芽。事实上,没有多少女人能在初次性交时便获得高潮,被撕裂的痛楚哪个男人不信大可以用小刀划破自己手指头试试。女人的性能力之所以远比男人强大,是她们一直在不断付出,付出比得到更有意义,可男人这种动物就是不明白。他们着迷于各种规则,忘了任何规则都基建于男女这两种生物存在这个事实的基础上,他们舍本求末,为幻觉所驱使,追逐名利,侵略征服,并写下各种各样的书籍,政治的、经济的、历史的、文化的,惟独没有写下如何去爱一个女人的,让她欢笑,让她大叫,让她眼睛发亮。他们喋喋不休要对工作负责。他们从来就没有把讨女人喜欢当成一种工作来做,只是当作一道点心,一道闲瑕时用来愉悦自己心情的芝麻小甜饼。

  

  在这个世界上,大家都很孤单,一个凹,一个凸,所以要拼在一起,然后再用爱擦去中间的裂痕,这样,大家便可一起来到神的居所,倾听伊甸园里花开花落的声音。可男人这头猪一昧信奉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并为此苦心经营,什么女德女功女容女言,什么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后来干脆把女人的脚缠起来,并弄出一个莲花上跳舞好听的故事以混淆祝听好让女人乖乖呆在家里任男人喊杀打杀。儒教的观点居然是丈夫把妻子当作人而感兴趣只能限于床上,床上夫妻,床下君子,这样一门邪理歪说怎么好意思谈修身治家平天下?真恨不得天底下所有的女人一起割掉子宫,看他们怎么平天下!

  

  神没有性别,它因为三件事而存在,一是受苦,二是创造,三是爱。爱是这个世界的实质,每一个女人心中对爱的渴望就像岩浆在地壳下汹涌,只要她们感觉到了爱,感觉到了被爱,她们肯付出一切,这是神在创造女人这种生命时写下的基因密码。一些无耻的男人便捏着女人这个胁处进行感情敲诈,他们眼泪汪汪像条小狗趴在你脚下说,亲爱的,我的工作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你…… 于是女人便为他脱光衣服上阵了。女人真傻,傻得愿意为感情付出任何代价,而男人多半视感情为天平上一个砝码,为了权力与金钱,他们能毫不犹豫地牺牲它,并还美其名曰为了民族与正义等等。我讨厌这些名词,它们或许存在,但它们总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用作打击别人,掠夺金钱与权力的武器。这个世界不是因为金钱与权力存在的,是为了爱。爱让万物生长,让天空纯净,让人与自然和谐。但男人却说要征服自然,要改造自然,要视万物为刍狗,所以他们会在这几千年把女人视之为金钱与权力的象征,所以他们说美女就是生产力,美女就是财富。他们早就不习惯把女人当人看了,只当成物,用来炫耀自己的身份与地位,用来满足自己的凌辱欲。用一个姐妹说的话来说,从头到尾,这些男人就没把这些女人当成有权处理自己肉体和欲望的“人”。这些女人的肉体、欲望需要他这样一个全能全知男人的保护和占有,不论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妹妹、还是已经成年的女儿。

  

  男人渴望扮演神的角色,但他们并不是,他们所受的苦,女人一样在受;他们所创造的,女人同样在创造,而他们心中根本没有爱。他们的僭越与狂妄迟早会遭到天遣与报应。珠穆琅玛峰虽高,总还有一个高度,而金钱与权力永无尽头,诸神将像处罚西西弗一样,让他们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在爬这座山,推那块注定要滚落下来的巨石。他们将没有希望,哪怕再疲倦,也不敢稍有松懈,那块石头随时都可能毫不留情轰隆隆滚落,将他们辗得稀巴烂,像辗死一只臭蟑螂。他们不会死去,仍将复活,却得不到涅磐,还得一步一步走回山脚去推那块石头。他们无处可逃。加缪虽然在他们额头贴了一个荒谬的英雄的标签,但他们心知肚明自己不是英雄,只是一群没有意义的荒谬的集合。他们的脸孔会比岩石还坚硬、麻木。

  

  小帅哥,你别噘嘴。你噘起嘴来真好看。我不是诅咒男人,只是陈述事实。事实往往衣衫褴褛,没有钱与权的装饰、点缀与打扮,像一个乞丐,白天到处游荡,晚上酣睡在厕所、垃圾、污泥旁,令人生厌。忽然一日被某个精神病人按倒,扒光衣裳,强奸了,大肚子了,然后一个穿白衣服的医生走过来瞥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先生,恭喜,你有喜了!然后所有的男人一起哄堂大笑。他们以为这很滑稽,很有趣。他们肆无忌惮地歪曲事实、强奸世界,并打出种种漂亮的幌子,异口同声地说道,他们没有强奸,更没有说谎,正如男人不可能怀孕,而女人连最后辩解与陈述事实的权力也被他们动用种种手段逐一剥夺,只能脱下高跟鞋朝男人的嘴巴砸去。

  

  男人确实是一群被名利之心熏得扭曲变形的动物。简单说,他们都患有人格分裂症,只是程度深浅不一。人通过四种本能获得自我认知,感觉、知觉、直觉和思考。譬如我手里的这杯酒,知觉帮助我们看见它的颜色,嗅到它的味道;感觉帮助我们因为这杯酒想起某些事,情绪有了波动,或者很甜或者很苦;思考帮助我们分析为什么情绪会波动,自己是否要喝下这杯酒;这时我们忽然觉得某件事可能会随时出现,这是直觉。男人多半丧失了知觉、感觉、与直觉,他们不愿意去感受,像台傻不拉叽的电脑不断地将书本与社会灌输给他们的信息归纳整理推导演绎。他们并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因为书本与社会喋喋不休地告诫他们——那将有碍前程。于是他们服从了,习惯了,并也要求女人服从他们的习惯。如果有哪个女人提出异议,告诉他,地球是圆的,不是方的,那么她将要被他们扔到火上烧死。他们没有一颗柔软的心,并没有真正的自我,每天念念叼叼的“我”其实只是社会要求他们做的。他们忘了,我们现在所坚持的所捍卫的到后头无一不会把我们嘲笑。

  

  女人比男人伟大是因为她们首先是一个个体人,然后才是社会人。而男人首先是一个社会人,其次才是个体人。他们弄错了次序,这很悲哀,不过,这个错误会得到改正。当男人自以为是的力量将爱扼杀,洪水会在大地上泛滥,主宰这个世界将是神的意志,它会教导新生的人类如何去学会亲吻、拥抱、抚摸。

  

  神正在为我们受苦,它在十字架上流血。那些不信仰它的人把它的鲜血当成美酒,大声喧哗。女人也一直在流血,一直在默默分享着神的痛苦。她们创造了男人,创造了世界,但这个世界与男人对她们却从无感激之情,还时常恶语相向拳脚相加。他们诬蔑她们不洁,诬陷她们不贞,要把她们从一切神圣之处赶出去,像一群发了疯的畜生举着鞭子到处乱挥。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汝本中山狼,得意便猖狂。神说,要让一个人灭亡,必会让他先疯狂。一切暴力与凌辱只是为了掩盖他们内心的虚弱与恐慌。他们明白,流血的伤口注定会成为亮晶晶的眼睛。头顶的星辰会随着城市的湮没而日趋明亮。当冷漠的机械文明消失,人类会回归到女人的子宫,在那里等待重生。

  

  我并不害怕别人朝我脸上吐唾沫。我这么一个女人并不在意世人如何来分享或糟踏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并不为我所有,那是神对我的恩赐,我只是将神的血肉布施众生,让他们学会知道冷与热,知道爱与恨,找回真正的自己,不再被虚幻的声音遮住眼睛,不再为他人存在。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们,随便他们怎么糟踏。他们所糟踏的是他们的妻子女儿,他们所吐出的唾沫最后必然会落回到他们自己脸上。有人在一本《白痴庄枪的做秀时代》书里说:巡抚骂道台,道台骂县官,县官骂衙役,衙役骂女贼,女贼没谁可骂,干脆把自己喷香的肉体送上祭台。乳房高耸,臀部微翘,像一道可口美味的菜肴,诱惑着每一个食客。群箸乱下,汁液四溅,女贼白晰的身体注定要成为食客们肚里的粪便。消解的意义或许会远远大于声竭力嘶的呐喊,就如同众多食客老饕在享受那位美貌可人女贼身体时,忽然发现女贼在最后时刻在他们的盘子里拉出了一泡屎。他说得很对,但我并不想成为一个女贼,那样自己先把自己看轻贱了。我只是随便他们。

  

  女人一直在受苦,女人一直在创造,一直在爱。流血、怀孕、生育之苦全为女人所承受,于是女人得以创造生命,并在创造过程中明白了什么爱。性贯彻这三者始终,所以性是神话。这个神话由女人讲述。女人将向男人讲述着性的神奇与伟大。黄帝与素女,一个是无知顽童,一个是无私的传授者,最后顽童在传授者悉心教导下才得以白日飞升成仙。

  

  神话已经被世人所遗忘。人们活在现实中朝生暮死。性已沦落为手段,而不是神迹。我还没想明白这点时,我的丈夫就已经把我当作礼物送给他的上司与客户,理由有几点:一是我与别的男人上床和与别的男人握手并没有本质不同,都是拿身体的某一部分与人沟通,既然上床能获得更多的实实在在的好处,那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干?二是在他眼里,我根本就是一样东西,当初为获得我付出了不少东西,现在自然也可以拿去交换其他一些东西。即让商品处于不断流通过程中,会带来财富。三是他并不怕戴绿帽子,人们都在这么干,那又有什么好羞耻?这不叫有伤风化,这叫与时俱进。你帮我戴,我帮你戴,大家和气一团共同发财,何况不时换着戴一下帽子,也更有新鲜感。人嘛,天性就是喜新厌旧。四是性与爱无关。二者关系就像井水不犯河水,完全可以加以量化,然后区分开,所谓嫉妒等情绪都是人的劣根性,要克服。性就是拿身体互相愉悦,爱就是……他没有再说下去,所以我也不晓得他认为什么才是爱。总之,他没有用道理说服我,也没有用拳头说服我,但他用阴谋达到了目的,他在水杯里放了安眠药。这种手法很老套,但极有效,没有谁不要喝水。他以为自己明白了人性的弱点,目的是惟一的道德标准,于是便这样干了。他说历史、法律等等能为后人所看见的,从来,将来也只会由他这样的人才有资格撰写、解释。

  

  他错了,我已经不再是孩子。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我已经不再害怕。当年,他强奸了我并娶了我,而我之所以肯嫁给他,也仅仅是害怕去承担一个被强奸的女子在这个社会中的命运。那时,我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会不犯错误?今天,他用同样的伎俩来威胁我,说我若不听从他的控制,便将我的裸照广为散发。他太幼稚了,虽然他滔滔不绝各种道理与案例,而我势必要身败名裂,但他显然不知道一个真正成熟的女人并不惧怕这些,神已经在她心里苏醒。

  

  一切赞美与诅咒终将归于虚无,在虚无中,酒神将放声歌唱,这声音将让正饕餐人们血肉的诸神寝食难安。我离开他,没有告他。告,所祈望的仍只是诸神的良心发现,乞求男人的怜悯与施舍,这是一桩小概率事情,诸神的目光不会落在我这么一个小女子身上,他们要忙着吃,忙着喝,而事实上,我的出现只会为他们的酒席添加一道更美味的点心。何况,我并不恨他。他想要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不择手段,这在如今这样一个社会里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大家都这么干,这是规则,不这么干或者说还没有认清这个规则的人多半要被丛林吞噬。对生存的恐惧让人们心灵上蒙上太多灰尘,人们因为害怕虚无便匍伏在诸神脚下,酒神的声音还没有传入他们耳朵。他们与我当年一样,只是一群没有长大的孩子。

  

  生命永远存在,超出于一切理性与感性的认识。人的生死,宇宙的膨胀塌陷,都只是它盎然的一呼一吸。它是个有机体,构成它的有两个元素,一是时间,二是空间。时间与空间都是扭曲着的。所谓的不扭曲,只也是扭曲中的某一瞬间某一层次上的静态呈现。人性亦是如此,只是常为道德伦理等等所掩饰。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变态。不变态只是人与人之间相互妥协的结果,是一种契约。生命的本原是混沌,先天地而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并无善恶好坏之分,但无中方能生有。虚无是生命的本原。纵然有一天,人类不在,生命仍会以人类所不能理解的方式记录着自身的存在。

  

  我轻轻说着话,但没有听我说话,也没有人开口说话,我默默走过沼泽地。这里到处是草与骷髅,并有着凶猛的东西在迅速奔跑,我不知他们是人还是兽。我很倦,也很累,我想躺下来,我的影子早就不堪重负,早已是七零八落。我忽然又看见了那些孩子,那些孩子们,正站在沼泽中央象几块腐烂了的木头,满眼都是恶毒。那只飞来的鸟,忽然一声尖叫,头晕目眩,鲜红的翅膀纷飞四溅。孩子们的眼睛漆黑,深不见底。那些光线猛地踮起脚尖快速飞舞。我的眼睛又酸又涩又涨,很痛。泪水流下来,不可抑止。彻底的虚无之后是彻底的怜悯与悲伤。

  

  我关上屋门,把自己与世界隔离起来,很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个纯粹的空间,在那,所有可以放在天平上测量的物都将被拒之门外。我闭上眼睛,无数扇门忽然出现,此起彼伏,它们意味着无数可能的选择。选择有着无数,但我只能走进其中一扇门。性为什么会成为流通的商品?为什么男人对性趋之如骛?女人身体里难道真的藏有什么惊天之秘?我默默想着,来到一扇门边,不再想什么,轻轻把门推开。门没有颜色,没有形状,没有大小。或许这门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个障碍。我的手按在虚空上。我走进去,影子留在外面。就这样,我选择了性。

  

  我开始对男人贪得无厌,我想弄明白。我把身体渗出的蜜汁抹在不同男人身上,观察着他们的勃起与萎谢,我不厌其烦地做着,甚至把“性”拆开,一边是生命的“生”字,一边是一个感叹号,它们究竟有什么意义?我渐渐明白了。性不仅是我个人叙述与倾听内心声音的手段,更重要的是,它是神话,是对女人至高无上的赞美。这几千年来,男人一直在试图掩盖此一事实。他们不愿意正视自己只是女人创造出来的一种生物,而且是一种忘恩负义的生物。他们滥用女人赐给他们的力量,篡改生命的痕迹,不惜编造出种种谎言,企图把力量奉为世界的本原,从而凌驾至女人之上。

  

  性没有开始与结束。它与生命一起贯穿于受苦、创造、爱此三者始终。我因为阐述了女人这个性神话成了男人嘴里的婊子,这很可笑。我并不以婊子为荣耀,亦不以为可耻,只是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并将身体赚来的每一分钱在满足自己基本的吃穿住行后全部匿名捐给那些边远老少的孩子们。他们还没有被城市玷污,在山野里奔波欢呼,把花儿插在头上,把柳叶含在嘴里呜呜吹响。清风明月山川河流。干干净净的他们,干干净净的我。这是一种温柔又遥远的注视,如神注视着初生的人类。孩子们迟早有一天会拥有神的目光。他们将认识到知识是一种障碍,科学是一种愚昧。文明是对生命的尊重,并终将回归母性。

  

  我没哭。真的。我开心呢,今天遇上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帅哥。你帮我在头上插朵花好不好?小帅哥,我真喜欢你,不是因为性,而是爱。你笑起来的样子特迷人,竟然还有两个小酒涡。真难得。叫我一声姐姐吧。算了,还是别叫,我会不好意思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真的爱过一个男人。名字就不告诉你了。那时,他对我可好了,我二十岁生日那天,他为我放了一晚上的烟花,那些烟花全是我的名字。小帅哥,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二十八了,哎,你帮我过生日好不过?再过二年,我就是没有人要的烂茶渣了。亲我一下,好不好?亲一下额头。真香。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前些天与他上床了,他喝醉酒,躺在酒巴里,像一条死狗,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搬回家,好不容易把他洗得干净,我开心死了,也难过死了,我活在这世上惟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在二十岁那年把身子给他。这世上的事不是由我们说了算的。当我们还是孩子时,只会稀里糊涂掉进大人们按各种规则早已设计好的陷井里。事实上,我现在仍在陷井里。这个陷井是我自己为自己挖的。

  

  我是一个女人,不是神,可却干着神职责内的事,我又何尝不想过着被一个男人轻怜蜜意的生活?我没有法子。不是我想扮演神的角色,而是生命让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已经很疲倦了。在这个男权社会里,我在潜移默化中也经常用男性的眼光来自我审视。这很悲哀,有时我也一样会忘掉那个真我在哪里。是谁说的?放荡时刻体会到绝望。纵然我心中再明白,可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声音是如此微不足道,神在这个社会一样被人羞辱。昔延州有妇人,白皙,颇有姿貌,孤行城市,年少之子悉与之游,狎昵荐枕,一无所却。数年而殁。大历中,忽有胡僧自西来,见墓遂趺坐,具敬礼焚香,围绕赞叹数日。人见谓曰:此一纵女子,人尽夫也。以其无属,故瘗于此。和尚何敬邪?僧曰:非檀越所知,斯乃大圣,慈悲喜舍,世俗之欲,无不徇焉。此即锁骨菩萨,顺缘已尽,圣者云耳,不信,即启以验之。众人即开墓,视遍身之骨,钩结如锁状,果如僧言。小帅哥,你说,什么时候那个番僧会到我身边来?

  

  没有哪个女人天生淫荡。或者说,她们之所以淫荡要么是为了取悦男人,所谓女为悦已者容,这是男人的阴谋所造成的;要么是想通过淫荡来获得与男人一样的支配的权力,因为她们长期以来一直被社会摒弃于政治体制与经济生活之外,她们手里只剩下性,所以前宋时的山阴公主老老实实对皇帝说道,妾与陛下都是同一个爹娘生养,凭什么陛下有那么多女人,而我只有驸马一个,这好像有点不大公平吧?再譬如武则天,这个中国历史上据说是最淫荡的女人,她真的淫荡吗?镜殿青春秘戏多,玉肌相照影相摩。六郎酣战明空笑,队队鸳鸯漾绿波。武媚娘凭借性、计谋、运气先后侍奉了两个有着父子关系的男人,后宫是一个没有刀光剑影你死我活的战场,人人都被权力这根魔杖魇住,媚娘若不淫荡,有足够的性技巧来取悦这两个臭男人,唐太宗早杀了她,唐高宗又怎会将她从一大群尼姑里弄出来?淫荡是媚娘得以生存的武器,这武器也让她得以一步步接近权力宝座。她终于坐在龙椅上了,她已经老了,而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女人天生渴望爱,这么多年过去了,爱在哪里?她并不爱那两个臭男人,若是爱,姓李的也不会被她杀得几乎灭绝。她一样渴望鸳鸯成双,所以她找来青春貌美的男人,为的是能多少找回一点爱的感觉,哪怕它只是幻觉,那也好过一点也没有。

  

  我喜欢性。非常喜欢。我不是因为自己现在正从事这门职业,便打肿脸来充胖子死要面子活受罪,我没那么没品味。我确实因为喜欢它,热爱它,才选择从事这门职业,它让我快活,让我肆无忌惮,并在每个晚上纵声尖叫,尽情咀嚼他们。任何男人都是我身体上长出的花朵,并随季节轮回一枯一荣。他们想从我这里得到,其实他们一直在付出;他们以为自己得到的,只是自己骗自己。他们的确付了钱,但这钱并不能买到我,我只是出租一点时间并为他们提供一个满足幻觉的场所罢了,他们真正能得到的东西完全取决于我的个人意志。我能让他们身心都飞上天堂,也可以让他们仅仅只是射精完事。这两者听起来似乎没有差别,但是两回事。一种是工匠,做的是行活,一种是大师,做出来的是艺术品。

  

  性与淫荡是两回事。我热爱性,因为我热爱生命,但我并不淫荡,我按照自己的直觉选择男人,感觉不对,我会立刻拒绝他们,他们才是被选择的,真正出卖自己灵魂的。我点燃自己的生命,不是挥霍它,而是渴望用它来照亮神的影子。小帅哥,我是不是很变态?如果觉得是,请不要说出来,好吗?给我一个谎言,我毕竟还活在尘世里,也像那些臭男人一样需要谎言来麻醉自己。真想有一天忽然悄无声息地死去。真想啊。我爱的那个男人要我舔他的脚趾头,我舔了,可他为什么要翻脸无情一脚把我从床上踹下来,说我贱?我打碎了他的幻觉,所以我贱。他走了,每天泡在酒精里醉生梦生。他比我更可怜,更脆弱,我的身体里毕竟还有神的声音,而他却一无所有。他与别的男人以靴兄靴弟相称,说穿上靴子固然不怕蚂璜叮咬,但少了泥浆在脚指丫间滑动也甚是乏味,然后一起哈哈大笑,笑得是那样天真无邪。他们真的在笑吗?为何他们心底有着泪光?

  

  没有了神,人们把性视作现代社会的神,但又不了解性,所以任意诋毁神。性不是放纵,不是随便脱下裤子与人上床,我都讲得有点唇干舌燥。小帅哥,你能明白我吗?譬如你刚才在我额头轻轻一吻便也是性,性是表达爱意的方式,它是生命的洋溢。为什么男人就不明白?他们是真不明白么?小帅哥,其实答案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之所以会现在仍问个不休是因为他们太让我失望了。

  

  不妨按照男人的逻辑与话语习惯为分析一下妓女是不是真的可耻。妓女低贱?因为她们为获得金钱与男人发生性关系?可这世上从古至今有多少婚姻是因为金钱、政治、权力?不说我自己,翻开二十四史,所有被男人觉得有必要记载下来的婚姻有哪一桩不是这样?婚姻在男人眼里从来也都是一个谋利工具。譬如为王昭君,四大美人里的落雁,被汉皇送给松赞干布不说,他死了后,还得忍辱负重为所谓的和亲大计嫁他的儿子。小帅哥,我们都知道,这俗世婚姻的结合十有八九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经济、政治等等利益,所谓娶妻娶德,娶妾娶色,这德与色似乎都与爱无关吧。那么,婚姻所提供的性与妓女所提供的性两者之间有何差别?都是性,都是出售,只不过一个人少一点,一个人多一点罢了,这与五十步笑百步有何区别?当然,人们可以说量变质变,五十步的人是干净的,百步的人是龌龊的,但干净与龌龊这些心灵上的词汇从来不会成为,也不应该成为法庭上的呈堂证供。法律只关心人的行为是否对他人有害,从不试图探索人的心灵。男人又从哪里获得指责妓女低贱的权力?于是乎,这时道德浮出了水面,说妓女破坏家庭,传播性病、是社会毒瘤、让性不堪入目。对于这些狗屁声音我连反驳的兴趣都没有了,这些指责若说只有猪脑袋才想得出来,那是对猪的侮辱,是男人自己与自己过意不去。一个男人遇上一个性冷淡女人婚内性生活不协调,男人应该怎么办?三种选择,一是做太监,二是找情人,三是找妓女。做太监估计没几个男人舍得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那么是情人会缠着男人离婚还是妓女会缠着男人离婚?不客气地说,妓女是对家庭性生活的一种补充,所以日本一些女人会鼓励自己的丈夫去红灯区,因为她们知道偶尔让丈夫吃吃野食会让他们对自己更有性趣。

  

  小帅哥,很惭愧,用男人的腔调站在男人立场帮男人讲述妓女存在对他们的好处,这样说话真显得我贱。可在这个男性社会里,在这个天底下所有男人以及大部分的女人都习惯于用男性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并寻找答案的现在,我说——女人本身就是神话——我的声音有几个人听见?听见我的声音的人又有几个能真正平心静气地好好想一想?

  

  我活在现在,不是过去,不是将来。我现在与男人的关系是买与卖,这世上现在大部分女人与男人的关系也同样如此。我不过是走到一个极端罢了。一切事物因极端而狰狞,而凸现其本质,所以我必须深刻地了解买与卖的实质,并从中找到尊严。当然,并不是每个妓女都与我有着相同的想法。许多女人走上这条路完全是迫不得已,她们的出身很悲惨,因为现代社会在给了她们一个女人的身体的同时往往借助于各种形式巧妙地剥夺了她们参与社会的权力。男人一方面把持着社会的方方面面,一方面对她们说,你为什么这样下贱,不能自食自力地找个工作?看看他们可能帮她们提供的工作机会吧——保姆、酒店招待、公车售票员……这样的例子举起来就太乏味了。而事实上,许多女人最后成为一个妓女多半是因为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或者是她的父亲,或者是她的兄弟,或者是她的情人,或者是她生下的男孩。这不是讲故事。你可以去调查,小帅哥,女人总是在为男人牺牲,替男人受苦啊。女人血液里流淌着太多神的禀性。

  

  女人是俗世的神。天底下没有比女人更伟大的生物。不要再为讨好男人整天诚惶诚恐。男人已用谎言与拳头欺负了我们太久。醒来吧,男人给我们的项链是绳索,男人给我们的戒指是手铐。把这些叮当响的玩意全扔掉。我们不需要,他们现在还没有学会爱,这些小饰品上有太多的居心不良。清清爽爽做个真正的女人。神迟早会醒来,未来的神话必定是由女人书写。小帅哥,你说一定会是这样的,好吗?我没有哭。真的。你别帮我擦。

  



转自关天茶舍



作者:Anonymous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返回顶端
    显示文章:     
    回复主题   printer-friendly view    海纳百川首页 -> 罕见奇谈 所有的时间均为 北京时间


     
    论坛转跳:   
    不能在本论坛发表新主题
    不能在本论坛回复主题
    不能在本论坛编辑自己的文章
    不能在本论坛删除自己的文章
    不能在本论坛发表投票
    不能在这个论坛添加附件
    不能在这个论坛下载文件


    based on phpbb, All rights reserved.
    [ Page generation time: 0.495438 seconds ] :: [ 22 queries excuted ] :: [ GZIP compression enabl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