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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我的打工生涯---粉领心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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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尘公子 [博客] [个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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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记得还在外地读书时,我的开销很大,家里每月寄来的那点零花根本不够用,开始还能靠赌棋挣个几十块,但那点连买书都不够。于是在一年级的署假,我在一个社会上的朋友鼓动下,进了一家夜总会当“boy”。
那家夜总会叫“蓝歌夜总会”,是家中小规模的夜总会,总共只有二十个男服务生,三十多号三陪小姐,四个“吗咪”。
上班的第一天,现场的经理让我看冰淇琳,和负责打小菜,这是个没小费没油水的活儿,每人轮着干一天。第二天,就让我管包厢了,一个人管两间包厢。我记得很清楚,一间包厢是帮公司职员来庆祝什么的,同伴告诉我,这种人你拿不到一毛小费,第二间一眼就能看出是一对婚外恋的情侣。那晚,我挣了五元小费,还因算错酒钱被客人大骂一通,差点被开除。从此,我得了个外号,“傻傻的”!
之后几天,常能看到三五成群的男客,这些人才是来找“小姐”们取乐来的。那时的行情,小姐的小费是二百,服务生是五十~一百。我不知该怎么形容她们,一般她们年龄都在十七~三十左右,说实话,大多都还算是眉目清秀,稍一化妆,还都能算是美女,而且一般一家夜总会里总会有一两个王牌花旦,看起来比赵薇都差不到哪去。
她们都是七点左右“上班”,在夜总会最边上的一间包厢里坐着,等各自的“妈咪”来领着她们去见客人。她们管这叫“坐台”,就是只陪客人喝酒、唱歌、聊天、跳舞和在包厢里能做的其他一些事情。如果客人要带着她们出去,而她们自已又愿意的话,就叫“出台”,一次出台的价钱不等,但总要交给“妈咪”一点“管理费”,也就是类似于“……每对男女,一次性 交付XX元……”的东西。
记得当时有个江西的小个子同伴说了一句话:“这种地方啊!在过去叫青楼,俗称窑子,姑娘们就是窑姐儿,咱们这种人就是类似于大茶壶的东西。”他叫什么名我忘了,不过他说的这句话我一直记得。
在来这之前,我见过的姑娘只有和我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同校同班的青春活泼的女同学女校友们。
见过的最新潮最时髦的姑娘也只是在大街上,但在这种地方,你能够和她们很接近。就像男人分很多种一样,“小姐”们也分成很多种,她们有的气质高雅,不可方物;有的淫荡妩媚,让人不能自持;有的看起来单纯清秀,楚楚可怜;有的则长的很丑,弄不明白会点她们的客人是不是瞎了眼。
如果你是做为一个“客人”的身份,和她们接触,那么你会看到这些姑娘使出浑身解数只是为了演出一幕假凤虚凰的戏给你看,最终是为了你口袋中的RMB。但是当时我做为与她们接触的另一类男人(男孩),才有可能看到她们的真实一面。因为在她们的眼里,我们在地位上是平等的。
说实话,那时我真是个不经世事的大男孩,脑子里装满了柳永和张先的诗辞,但怎么也无法将那种风花雪月与眼前的所见联系起来。在男服务生中间,我是最不会贫嘴的一个,在从一堆花枝朝展的姑娘中间穿过去时,我是唯一一个会低着头红着脸的男人。
这些姑娘们都是靠坐在客人腿上撒娇挣钱,但她们在路上见到陌生男人时比其它操正常行业的女生显得还要高傲、清高,甚至不可一世。于是有一天我提前打发完客人滚蛋后跑到她们的体息室问她们这个问题,当然,换来的是一阵放肆的讪笑。很多时侯,我“傻傻的”问题能比其他服务生的贫嘴换来更多的淫声浪语。
“小姐”们用的都是假名,就像网络上的我们一样,都给自已取了一个好听的假名,便于称呼。我记得其中有一个短头发圆脸蛋的姑娘叫“张丽”,她和她的姐姐两人一起在这挣吃。有一天她在我面前炫耀当天的收获时,我开了个玩笑道:“坐台来钱可真快啊!可惜我们这个城市目前找不到男坐台的,不然我也去了。”没想到我说到这,她立时神伤:“你以为坐台的钱就真的那么好挣吗?你以为我们就愿意吗?”我回答不了她。
可以说她们多来自贫困地区,如安微、四川、江西、湖南等地。甚至有一部分是和她们的男友一起出来的。曾不只一个姑娘在我面前用幸福的表情说到她们的男友,甚至有的还声称再做一段,就回家乡结婚。但是在客人们都散尽时,常常可以看到三、五个“小姐”在安慰某个受了客人欺侮的姐妹。
同伴的男服务生多是十九、二十的毛头,且是眉清目秀的少年郎,毫无自持,和同样青春貌美心灵空虚的“小姐”们在下班后相互“安慰”之事自然如理顺成章。记得有两位留着马尾小辨的很活泼的云南姑娘,在她们挣到二百元钱兴高彩烈地“下班”时,都会悄悄从背后扑到我肩上,捂住我的眼睛,问我要不要请她们吃宵夜。说实话,如果是现在的我真的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来拒绝不去,但在当时我真的拒绝了。印像中类似的“邀请”推辞了有三、四次吧!其中有一次是一个有钱的“妈咪”的邀请,在我两次婉拒后遭到了绝大多数“小姐、少爷”们的讪笑。那时我心里想对他们说:在你们的眼里可以笑贫不笑娼,但是我还没到那个地步。
有一次碰上一件让我吃惊的事情,那天我在新来的“小姐”当中见到了一张熟面孔,我一眼就认出她来,正是我上中学的校友,记得那时我在高中部而她在初中部。她也一眼认出我来,立即一脸的忐忑不安,后来她从客人的怀里挣脱出来,跑到外面把我拉到角落,请求我不要把今天看到的告诉她的家人和同学,我答应了她。
在“窑子”里做“大茶壶”的生涯是很丰富多彩的,你可以看进进出出的各种腆着大肚腩的党政要员和意气风发的青、中年“企业家”。他们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走时把一切费用包括付出的“坐台”和“出台”小费全部开成发票,上面写着“餐费”。那时我没有想到,多年以后,我也不得不常做着同样的事情。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在“蓝歌”夜总会当“boy”的第一个月零十五天。那两个留着马尾辨的云南小姑娘在来“上班”时出奇不意地在我脸上抓了一把,我吓了一大跳,嗔道:“干什么又动手动脚的,占我便宜?”其中一个姑娘眯着眼笑道:“假正经,摸一下都不行,你又不是处男。”然后笑着跑开。看着她们的背影,我也笑了,心里在说:别小看人,我还真是个处男。
几分钟后,我的一个朋友董君,时任一家工程公司的业务经理,带着他的客户来到了“蓝歌”夜总会。董君是我一个高中同学的哥哥,那时我常去他们家玩电脑,所以和他也混得很熟。记得董君的酒量很好,但酒德一流的差,很少有喝醉后不撒酒疯的。我不知道那天他喝了多少酒。但是我负责的这间包厢的三位城管部门的老兄却喝了很多,多到开始打“小姐”。三个小姐捂着脸哭着跑出去了,然后一个妈咪和一个现场经理也被杯子砸出去了。没人敢再去劝,因为惹不起,只有我不去触那个霉头,在边上幸灾乐祸,最多今晚拿不出小费而已。
我直到今天也还没弄懂董君为什么上洗手间后会跑到那间包厢去。等我发现时已是三条城管部门的大汉并排在打着身高160cm满脸是血的董君,地上全是血渍和玻璃渣,周围围着一大群人,但是没有敢去劝架的。
我记得很清楚,那瓶酒是瓶红酒,是张裕干红,是三条大汉中的一条到酒柜边上找瓶子时,我先从柜子里拿了,那酒没人喝下去,连着瓶子在那家伙的头上开了花,酒水溅了我一身。这类事情在这种场所就几乎每三、五天就会发生一次,只是我在那时是头一次碰上。在董君的同伴赶来扶他时,董君已经放倒了一个,剩下的一个没有想到一个男服务生也敢用雨点般的拳头在他的鼻子上砸开一朵花。在110来之前董君和他的同伴已从后门溜走了。我是亲眼看着110的警察叔叔把他们兄弟部门的同志像架死狗一样架起来后,才大摇大摆地从大门出去,上出租车之前,我把领结摘下,丢在大门口,结束了我在夜总会的打工生涯。
我想,我不是这个社会的边缘人,不是这个社会的弱者。小商小贩们见了城管绝对比老鼠见了猫还要来的惊慌失措,但我不是无牌无照的小商贩,所以我以我的方式来告诉他们:你们是管人的人,但哪怕如此你们也要学会尊重别人。我很得意地以让他们上医院的方式提醒他们以后要学会尊重别人。也算是替挨打受欺侮的“小姐”们出口气吧!
多年后,我以另一种身份再次踏入这类场所。所以我记得不要对坐在你腿上“撒娇”的“小姐”们动手动脚,要记得别把她们灌醉,十二点前最好放她们回去,最重要的是,还要记得给她们二百元钱,因为这是她们应得的。对了,临走时别忘了给“boy”50块钱。
姑娘们卖笑,
秀才们卖艺,
都是在靠“卖”为生,卖的东西不同罢了,实质上并不显得谁来的贵贱。
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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