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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T改革选举文化 迈向多元包容--------马英九 2002.12.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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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nonymous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2002.12.10 中国时报
改革选举文化 迈向多元包容
马英九
五十四年前的今天，联合国大会通过了《世界人权宣言》，设定了全世界在政治、经济、社会以及教育文化等领域中人权的共同基准，并期待透过这个规不断的实践，世界会有更美好的明天。往後四十年间，欧洲、美洲、非洲都纷纷订定区域性的人权保障公约与成立人权委员会，联合国更在一九六六年再以大会决议通过两个国际人权公约，即「公民暨政治权利国际公约」与「经济、社会暨文化权利公约」，进一步落实「世界人权宣言」的内涵，同时也将人权保障的位阶，经习惯法转化为条约，人权保障乃成为世界各国共认的崇高价值。
即使时至今日，这种实现人权的宣示与条约从未过时，因为不论在湾，大陆以及其他地方，新的人权问题仍不断涌现，提醒着我们不能稍有懈怠，必须永远保持清醒，从那一段历史汲取经验和教训，帮助我们走上正确的方向。也就是在这种思维之下，北市政府率全国地方政府之先，在今年十一月提出一份「人权政策白皮书」，准备以上述三项号称「国际人权宪章」的历史文献为基础，全面检视市政工作各个层面的人权实践，以落实人权保障的基本要求，我们的目的也是对波澜壮阔的人权世纪作出正面回应。
汲取历史教训 落实人权保障
一九四八年《世界人权宣言》诞生之日，正是人类史上最惨烈战争结束後的几年，世界各地的人民仍忙着清理瓦砾，重建家园。连续几年的轰炸、杀戮、饥饿、流离等等的阴影仍笼罩在心头，坦克车的履带隆隆辗过街道的声音彷仍在耳边。事实上，《世界人权宣言》正是在恐惧犹存的状况下对这场战争彻底的反省，希望能永远避免类似的悲剧。十九世纪，欧洲的工业化达致空前的成就，无论在生产技术、政治代议制度、社会组织管理以及教育文化的普及上，均居於领先的地位。在亚洲，日本经由明治维新跻身近代文明国家之列，相较於中国、印度以及回教世界犹沈睡在中古世纪，欧洲和日本似乎为「进步」两字下了无可置疑的定义。然而历史的吊诡正在於，最疯狂的集体屠杀、最恐怖的人权践踏并不是发生在那些被认为落後的地方，而是来自於自诩为进步文明的欧洲和日本，可见工艺技术的进步并不等同於政治与社会道德的超前；相反地，偏执的思想经由先进科技的散、催化和实现，其所带来的灾难祸害甚至远甚於前，成为道德上的无底深渊。
纳粹德国的历史值得後人不断重温，原因是：纳粹并不是像俄国的布尔什维克那样依赖枪杆子革命，直接以暴力手段取得政权，进而实施无产阶级专政；相反地，希特勒是透过代议制度，在一次又一次选举中合法登上权力高峰，并依赖选票紧缩民主，逐步改造国家体制，取得了远超过过去普鲁士国王的生杀大权。管後人对这段经历有诸多的反省，包括巴黎和会的短视，未能从长远的眼光来考虑德意志人民的福祉，包括德国在野党和自由派知识分子的软弱无力，各自为政，无法团结一致，遭纳粹各个击破。然後，一个深刻的教训是：历史事实明，光靠选票并无法保建立民主政治；相反地，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中，选票可以作为贯彻个人主观使命，瓦解民主政治的工具。
民主政治建立 选票非万灵丹
一次世界大战後的德国社会处於混乱、羞辱和饥饿的困境中，纳粹造了一个日耳曼祖先为「神人」的玄学理论，为恢复德意志人民的尊严提供精神根据，接着为了对照雅利安血液的神圣性，犹太人则被描绘为劣等、肮、阻碍进步的人种。透过现代宣传机器，希特勒将这种赤裸裸的种族歧视催眠成无可置疑的宗教信仰，结合一批狂热份子，展现强大的组织与行动力。他们重整了社会秩序，因而获得了选票；他们指责其他党派是勾结敌人的卖国者，又获得更多的选票；他们指出修改宪法和法律是为了国家安全，继续囊括了更多的选票；最後他们捣毁犹太人的商店，将充满羞辱字眼的牌子挂在犹太人的颈上，说这是为了保德国的纯正无误时，人民仍然无所警觉地把票投给了他们。为了交换纳粹所提供的秩序和包，为了获得纳粹所宣称的德国尊严，人民几乎交出了一切。当希特勒说：「在这个时代里，只有我一人，能够负担得起德国的命运；我，就是最高法院！」德国社会竟扬起热烈的欢呼，一位来到德国的观察家後来写道：「这个国家的人民好像不知道自己正受到无法无天，残酷独裁的压迫与威胁，对於这种情形，我颇感惊讶。不但如此，他们真正地支持独裁，独裁者灌输他们对国家前途的新希望、新自信以及可怕的信念！」
於是，就在这种尊严、安全、原始族群情绪的煽动、以及进步科技和组织力种种条件相乘下，史上最恐怖的屠杀行为发生了，最後结果则是德国社会在战争中的毁灭，既无人权，也毫无尊严与安全可言。这个惨痛的代价告诉世人，选票固然是民主人权的基本条件，但并非唯一的条件，因为「希特勒也是民选的」，当选票被用来超越宪政程序，用来恣意修改宪法与法律以遂个人主观使命，用来煽动族群情绪时，「人民」实际上已沦为少数人用来实现特定思想的工具罢了！於是，一切都将走向民主人权的反面。而且，不仅民主人权毫无保障，社会的动荡与突也终将使得尊严与安全然无存。
两岸人权经验 足堪引以为戒
因此，民主政治除了选票外，还有赖於一种基本道德意识，以确保选票所赋予的权力是用来促进民主和人权，而不是用来破坏它们。这些无形的政治道德意识，包括了宪政程序的神圣不可侵犯，国家安全不能作为在人民中划分敌我的工具，以及对任何特定文化和族群的丑化言行与歧视政策都应引起警觉，并受到严厉的谴责……。简言之，成熟的民主政治建立在理性、多元和包容等基本价值上。在民主政治的发展过程中，如果政治人物将选票用来破坏上述基本价值，这样的社会必然灾难重重，前景堪忧；反之，如果将选票用来推动上述基本价值，使其深入政治与社会文化中，那麽不仅可以保障人权，也可真正促成尊严与安全的未来。
这正是中国人在发展本身的民主政治的努力中，足以认真思考并不断引以为戒者。一九四九年後的中国大陆走上一段坎坷的人权之路，「阶级成份」被当成判定政治优劣的准则，使得中共当局不断刻意操弄人民之间的仇恨与对立，以维其统治，人权遭到空前的践踏，「最高指示」甚至比古代皇帝的命令还肆无忌惮。至於今日虽有改善，但也还未进入普选制度的初步阶段。至於在湾，代议政治早已建立，过去十五年在民主与人权上也获得了显着的进步；其进步状况自非今天的大陆所能比拟，遑论战前的德国；仅管如此，不健全的代议政治的利弊得失，往往在不同时代以不同形貌和不同程度呈现出来。在湾，选票的诱惑仍不断产生负面的导向，短暂的选举胜利常如止渴的鸩酒，不断诱发撕裂社会、丑化谩骂，散播仇恨的种种言行，使得我们的社会长时间地处浮躁不安的紧张情绪中。精神和语言暴力四处充斥，不但使得社会渐渐失去了凝聚力，反而到处弥漫着疏离、厌倦和无奈的感受，其结果就是社会彷患了慢性疾病，渐渐对生活与未来不抱希望。作为民选政治人物，我们应冷静虚心地自问，这是民主政治的初衷与结果吗？我们是否辜负了那神圣一票的付？我们究竟带给了社会更多的安全与幸福，还是更多的分裂与张牙舞爪呢？
突转为竞争 选战最大意义
因此，在纪念「世界人权日」并且连上一段德国代议政治挫败历史的此刻，这种反省显得十分重要，因为它可以使得我们暂停激情的脚步，认真想一想应该怎麽做，以及确保下一代真正拥有人权、尊严与安全的保障。在刚刚结束北市长选举中，我们有意识地改革选举文化，提升民主品质，将理性、多元、包容等基本价值注入整个选举过程中，让近年来身心俱疲的选民们能在一个较不对立、较不激情、较不被压迫选边站的环境下，做出理性的选择。管有些人基於惯性思考，暂时误解这是「冷处理」的竞选策略，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有很高的理想，说服某些反对意见，希望在湾民主发展中找到再出发的方向。
我们由衷感激选民们对这项努力的肯定与支持，并给予我们如此巨大的付，也感谢我们的竞选对手在一定程度上与我们共同努力，以促使民主政治由负面的突转变成良性的竞争，让这场选举有了程碑的意义。
毫无疑问，「我是民选的」一语，绝不应是任何政治优越感的来源，它应代表更多的谦逊与自省。每一张选票，我们不仅看成对建设成绩的肯定，更视为对我们改革选举文化的期许与督促。在那新的一页中，我们将秉持现有的优点，改进偏差与缺失，以严格的标准保持自律，让多元与包容的价值成为我们政治运作中不可动摇的精神元素。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将恪守宪政程序，确认重大政策能寻求最大的共识，能有周延的准备，绝不冒然呼喊口号，轻率开出重大支票，并以黑白两极的方式强迫人民选边。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逐步创造一个人人感到被理解、尊重与接纳的社会。
坚持多元包容 再启民主新页
这项工作无疑是艰困的，因为长期的耕耘不必然有利於短期的利益，而短期的利益永远具有强大的诱惑力，足以造成种种的扭曲。管如此，我们相信，重大的工作，尤其是涉及到社会价值大幅度的转变，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可能需要花上一、两代人的时间，不过，如果我们首先确认这个正确的方向，在多数人民的支持下，共同努力、坚定地去做，可以使这个过程更快、更平顺，并且减少百姓在持续不断的政治与社会突中无谓地付出代价。
回想过去五十年的湾，走过二二八事件，五十年代的白色恐怖时期，长达三十八年的戒严时期，与二十多年前的美丽岛事件，湾人民付出了重大的代价，但是，在朝野共同努力下，我们的政治改革终就对湾人权的保障作了大幅的提升。
因此，在纪念《世界人权宣言》的今天，我们努力研究历史的智慧，寻求足以借镜之处，确认多元包容的价值是人权保障的基石，以促使新一阶段的民主政治全面扬帆启航，让湾的下一代更团结，也更有气度，并继续成为整个华人社会的精神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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