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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成败之鉴·民国地方首脑 3 】 马步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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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成败之鉴·民国地方首脑 3 】 马步芳   
所跟贴 【成败之鉴·民国地方首脑 3 】 马步芳 -- HGC - (413 Byte) 2005-7-11 周一, 上午2:21 (702 reads)
H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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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10/29
文章: 312

经验值: 525


文章标题: 马鸿逵: 给马步芳的一封公开信 (390 reads)      时间: 2005-7-11 周一, 上午2:27

作者:HGC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成败之鉴·民国地方首脑 3 】 马步芳




给马步芳的一封公开信
作者: 马鸿逵



三十八年我被「撤職查辦」案,完全由於青海兵團三十七年剿共不力,喪師失地,馬步芳為掩飾自己過失,誣控我「擅自撤兵」而引起。前經函行政院、立法院,說明事實經過,請求徹查事實真象,秉公處理。無奈其時大局紊亂,蔣公下野,中樞紛亂,宵小弄權,凡我所陳,均無下文,因此我「職被撤」(其實我已無職可撤),但未獲查辦,不勝遺憾。至今時十餘年,事過境遷,再求「查辦」平反,殆已無可能,惟一任冤沈海底,實有未甘,爰就馬步芳父子當時在西北私心自用,迫害我部種種措施,寫了一封公開信給馬步芳。誰是誰非?馬步芳父子心裹明白,期與對質檢討,此信發表後,馬步芳噤若寒蟬,迄未敢作答,其羞愧乎?良心發現乎,無可申辯乎?未便妄加懸揣,兹將該信原稿附錄如後,用作歷史見證:(此信為存真起見,完全照先曾祖親筆原稿一字不易抄錄。愛玲謹註)【HGC: “愛玲”,即马爱玲,马鸿逵曾孙女,马鸿逵口述回忆成书整理者。】



子香大鑒:


西北淪陷十有四年矣!未曾一面,亦從未通信。李宗仁挾嫌報私,妄以「撤職查辦」罪名加諸於我,亦十有四年。我現年已七十,不願長久蒙此不白之冤,使今日國人誤解,將來歷史失真,特願表而出之,以明真相,而辨是非。幸垂察焉:

(一)無「職」可「撤」,「查辦」何來?

抗戰勝利,還都南京,於三十五年冬召開製憲國民大會於首都,原通緝有案之寧夏共黨匪徒雷啟霖(雷後出任共匪西北文化教育委員會委員及寧夏省府委員,可為鐵証),以非法手段取得代表資格,出席大會,對鴻逵大肆攻擊,曾一再請求中央澈查究辦,均置若罔聞。鴻逵於此時,即深感國家紀綱不振,已萌退志。迨三十七年,西北軍政長官公署,擬编组三軍新軍,鴻逵曾密電今總統蔣公略稱:陝甘之人,身強力壯,是最好的士兵,但軍中幹部,萬不可用陝甘一人,因現長官公署所用之幹部,盡是楊虎城、鄧寶珊之舊部,全屬共產黨員,萬不可用。嗣奉總統嚴電申斥:「要和睦同僚,不可亂道。」主管機關並將我之密電,分送蘭州張治中、郭寄嶠,及新疆陶峙岳等傳閱,鴻逵以耿耿赤誠,公忠謀國之心,既未能取信於中央,復開罪於地方,去志益堅。三十七年秋,一日在蘭州張治中家中用餐,順詢當時甘省主席郭寄嶠氏:「補充援榆林之役傷亡八千人之新兵,何時撥出?」郭答:「漢人不替回回當兵。」我說:「那末,回回也不能替漢人當兵。」在座省議會議長張維及地方聞人水梓,急起勸解說:「大家不必爭執,這事由我們以地方人資格負責解决。」鴻逵一向主張泯除回漢界線,息爭為國,不意郭氏以肩負省政重任之封疆大吏,竟有挑撥回漢情感,製造亂源。鴻逵以與素志相違,難以協力合作,亟思勇退。總統於三十七年十一月通電引退後,鴻逵為報答總統三代知遇之恩,絕不願再為第二人作部下,亦決心告退,故於三十七年十一月十二月兩月,四次連電中央,請辭本兼各職,於是年十二月奉行政院令,准予給假回籍養病,寧夏省主席職務,另由行政院委人代理,並呈報備查在案,即離寧往蘭州家中養病。軍事方面,自國軍編遣會議後,鴻逵所部已改為寧夏兵團,兵團司令官並已由中央另委人接替,直接接受西北行轅指揮,後西北行轅改為西北軍政長官公署,以張治中為長官,鴻逵為副長官之一,早已識破張治中賣身投靠的勾當,曾五次電請中央收回成命,決不就任副長官之職,並將副長官之委任令、印信及每月薪餉,完全退回。總統曾迭電申斥說:「不聽話」,但鴻逵寧願受申斥,始終未曾就任。三十八年春,鲍爾漢、陶峙岳由新疆來蘭,與張治中等人每夜秘密商討「親俄擁毛計劃」,當時西北人人皆知,甘省主席郭寄嶠氏,常與三人同在一起,不知曾否向中央報告?鴻逵以在養病期間,不敢多言,惟恐既難取信於中央,復激怒總統。綜上以觀,鴻逵在政治、軍事兩方面職務,早已交代清楚,無官守、無職責、純粹一平民身份而已。試問無職責之人,何來「撤職」?更何來「查辦」?李宗仁私心自用,故人入罪,馬步芳嫁禍諉過,借刀殺人,居心可誅。此種亂命鴻逵誓死絕不接受,現正呈請中央澈底查究。若鴻逵罪有應得,應嚴厲依法治罪,若與鴻逵無關,亦應早為昭雪,免鴻逵長此遭受不白之冤。若不「查」,亦不「辦」,視同兒戲具文,則政府威信何在?


(二)對共匪作戰經過的事實

三十八年夏,胡宗南自西安撤至寶雞,你父子要放棄隴東。是時我在蘭州養病,在話報機上聽你父子商談,馬繼援說:「尕人(指胡宗南)已經野雞(西北土語,即溜走之意),我們不能一家打仗。」並决定分兩路撤兵,一路由臨洮抵河洲;又一路過黄河,由景泰到河西。我在電話上曾力勸你們父子萬萬不可放棄隴東,到萬不得已時,寧可放棄寧夏,也須集中軍力堅守隴東。當時寧夏父老及你我兩家的親友們並寧夏部隊全體官長,都一致反對,說你是「狼子野心」「毫無天良」,萬不可合作。此時正京滬撤退,政府遷移廣州之真空時期,我以在野之身,扶病垂涕而道,力勸大家秉於「同舟共濟」的大義,相忍為國,通力合作,以挽此危局。終於說服。此完全基於地方及國家利益設想,你父子以武力霸佔隴東有年,平時派兵、派鎗、派馬、派款、派給養、派服裝……横徵暴斂,民不堪命,到危難時,與敵人尚有數千里之遥,未放一槍,即聞風先逃,誠不知國家養兵是為何用?地方竭力供應駐軍,又為何來?迨寧夏八萬大軍,兼程趕到平凉,你父子又變更原議,不惜以寧、青兩省十餘萬國軍,為個人沽名釣譽之資,欲出兵攻取西安。我從旁力勸不可,蓋軍事貴知虚實,更須知己知彼,穩紮穩打,不可孤軍深入,自投羅網。我並建議:一面連絡寶雞胡宗南大軍,一面將寧青軍隊控制在長武原一帶,步步為營,逐步推進,以收復西安,你父子也完全不聽。當時敵軍彭德懷部,原不足慮,而敵軍十八、十九兩兵團,己自太原調動,嚴陣以待。子香你記得你答覆我的話:「你不要再管,完全交給尕娃(指馬繼援)。」從此西北局勢日趨惡化。再願補充說明一點:寧夏軍隊,於七晝夜中,不眠不休,馬不停蹄地趕到平凉後,疲憊大軍被放置在永壽、監軍鎮、乾州、澧泉等地方,將彭德懷部隊,節節擊破,潰不成軍,直抵咸陽西二十里堡。你父子恐怕寧夏軍隊取得咸陽,進而收復西安。馬繼援遂令將他自己之部隊换了寧夏軍隊之陣地,此時敵軍十八兵團援咸陽之兩營兵到達,青海騎兵攻咸陽時,死傷數千人,你父子失魂喪膽,將青軍撤至涇河以西,仍教寧夏軍隊接防陣地,翻雲覆雨,純以私利為出發點。此時敵軍十八、十九兩兵團已到達西安以西,你父子續將青海軍隊撤至六盤山會寧以西,士無鬥志,潰不成軍,已無法掌握,又擬將寧夏兵團改為隴東兵團,防守隴東以盧忠良為兵團司令官。盧以軍隊之番號,應由中央統一規定,辭不敢受,盧將寧夏軍隊集結於平凉西瓦亭、白楊林等地方,與敵人十八、十九兵團浴血苦戰三晝夜,消滅敵人三萬餘人,瓦亭河水皆赤。此時,馬繼援在六盤山頂袖手觀望,青海某參謀建議:「現在我們出一支有力部隊,繞至平凉以東,截斷敵人後路,可以得最大之勝利。」馬繼援答:「管爛□ 【HGC:此字上为“广”,下为“吊”。】哩(最下流的罵人話,即管他媽的意思)!」當時盧忠良之連絡參謀,在旁親耳所聞,你父子險詐自私,欲藉機消滅友軍,坐觀成敗,猶秦人視越人之肥瘠。而西北之大局日非,從此不堪收拾矣!當初寧夏軍隊攻下永壽、監軍鎮、乾州、澧泉直抵咸陽時,青海軍隊未參加一人,未放一鎗,你父子欺骗世人,作虚偽宣傳,使全國以至海外報紙,都為你父子大吹特吹,大捧特捧,未提寧夏軍隊流血苦戰一字。此種欲一手掩盡天下人耳目,欺世盗名之行為,當知人間之有羞恥事嗎?又三十六年,廣東部隊,千里迢迢,空運馳援隴東,開抵戰場後,即被你父子暗中嗾使青海部隊開鎗射擊,對方打旗語不聽,吹號音不理,青海軍只是高聲大叫:「打死瓦達爾瓦」(瓦達爾瓦是馬步芳父子給南方人的綽號,含有輕侮意),致粤軍死傷纍纍,武器盡被青海軍擄掠以去。此種萁荳相煎,自相殘殺,勇於私鬥,怯於公戰的行為,尤為可恥可恨。不知中央為何竟未對馬步芳父子予以處分,為軍紀伸張正義。


(三)清還欠餉

三十八年四、五、六三個月寧夏軍隊之薪餉。此三個月正是寧夏軍隊,在平凉以東、西安以西,出生入死,浴血苦戰時期之薪餉。你以蒙混欺骗之手段,在廣州完全骗去,分文未發,此係國家公款,寧夏官兵以血汗换來應得之薪餉,不得移作他用,更不得飽入私囊,用途方面,應有明白之交代。由韓戰中重投祖國懷抱之反共義士,寧夏官兵三百餘人,現均在台。此等官兵三十八年四、五、六三個月之薪餉,應掃數發清,餘款請解繳國庫,以救濟由大陸逃出、投奔自由之苦難同胞。又西北地方寒冷,翌年服裝,須於前一年染布、曬布、剪製。始能趕上時令,鴻逵於三十七年預墊三十八年之寧夏軍隊服裝費,也被你在廣州由主管機關中全部骗去,此款亦應清還歸墊。


(四)與李、白微妙的關係

抗戰發生後,鴻逵於重慶第一次與白崇禧相見,臨別前夕,白氏過訪,作長夜談。白先問華北回教情形,次及西北,問到馬步芳的為人,當坦率直告:「馬步芳目不識丁,愚昧無知,陰險成性,猜疑心重,與任何人不易合作。回教係講修身、講後事,今後你只用你的『白崇禧』三個字,為國服務即可,因你已有崇高的聲望和地位,不必再借回教名義,將大的活動範圍反而縮小。」白又問:「抗戰初期,中央將寧青兩省軍隊編組為十七集團軍,馬步芳為何不聽你指揮?」我答:「不知。以情理言,我個人對馬步芳不無幫助之處。過去孫殿英以青海屯墾督辦名義,欲假道寧夏赴青海,鴻逵首先抗拒。」申言:「絕不容一個土匪在甘、寧、青三省横行。」戰事進行已久,馬步芳始率同韓奇功旅約三千餘人來寧,孫殿英以全力猛攻李崗堡時,馬步芳膽怯乘夜私逃。鴻逵請家兄馬子佩追趕至離寧夏省城百餘里外之葉昇堡,百般勸解說:「寧夏全體官兵身家性命,都在寧夏,你一人何懼之有?」將其勸回,從此寧夏軍對馬步芳之心毒膽小,都留有深刻之印象,並資為笑談。所得孫殿英之戰利品,全部陳列省城東教場,任其選取,臨行並將先父生前所坐之汽車贈與。討孫之役鴻逵獨力苦撐四個月,未得任何方面一文錢、一枝槍,得免西北大局之糜爛,戰事結束,以青海軍隊無番號,即保荐馬步芳任軍師長職,朱紹良說:「鄧實珊老資格,尚無軍長職,何有於馬步芳?」我說:「鄧寶珊勾结孫殿英,截有往來信件為憑,若有困難,我願以我之十一軍番號相讓。」结果,取得暫編一百師及暫编第二軍軍長名義。由過去事實言之,我對馬步芳只有「恩」「好處」,並無「壞處」,現在反對由十七集團軍指揮,誠不知其用意何在?」與白一夕談,似頗不投機,後白來西北公幹,先到寧夏,相見不提「青海」一個字,以有成見在胸。到河西後轉青海,鴻逵請家兄馬鴻賓陪同隨行,抵蘭州後與朱紹良長官晤談。白問:「馬步芳究竟什麼意思?」朱答:「要當青海省主席。」白說:「保他主席。」朱說:「馬勳丞(馬麟字)忠厚長者,與番、漠、回相處感情極融洽,將其置諸何地?」白說:「保他國府委員。」馬步芳於白崇禧到達西寧時,唆使中學、師範教員,向馬麟家中索薪請願,馬麟家中為防止群眾暴動,曾打傷一教員。馬步芳即借詞「縱子行兇」向白控告馬麟,馬鴻賓於送白至西安後返寧,鴻逵問其沿途經過情形,所告有如上述。鴻逵並責馬鴻賓道:「教員索薪,欠薪係馬麟去阿拉伯朝聖,馬步芳代理省主席時所欠下。又馬麟在青海河州兩處家庭,都被馬步芳派其部下化裝土匪,洗劫一空,此兩點何不向白說明?莫非是藉機報復當年馬文車、雷中天在蘭州,扣留你時,馬麟未加聲援的舊仇嗎?」馬鴻賓只是支吾其詞。馬步芳於發表青省主席後,即向其家族派兩萬兩黄金,金條、金葉、砂金等搜羅一空,不足之數,將婦女之首飾抵缴,用途方面不得而知。白崇禧並派其親信安×及其外甥海×,分別到青襄助軍政事務,但未及兩月,二人均被驅逐出境。

三十八年三月,鴻逵於蘭州養病時,奉當時代總統李宗仁電召:「有要事相商,請來京一行。」抵京後,適逢召開會議,討論西北問題。李、白對過去西北軍政措施,均攻擊不遣餘力。會議席上,破口大罵道:「新疆一個兵所費,等於內地十個兵,你們在西北以數千輛汽車走私、做生意、販黃金,到後來向中央人員送幾個哈密瓜,以堵塞人口。今後中央人員絕不要你們的哈密瓜,並將新疆軍隊即日撤至關內,停發薪餉。」云云。當時甘省主席郭寄嶠亦在座,一言未發,散會走出走廊,郭氏悻悻地罵道:「混賬王八蛋!」鴻逵叱道:「你當面不說,退有後言,何用?」並順道:「現在别話不談,只問你甘肅新编三軍,你用陳學浩、韓連城(在鴻逵部隊由學兵至團附,係用『韓圭璋』名,暴露共黨身份後,私逃易今名)李翰園等人為幹部,這些人都是由我部隊中私自逃走、通緝有案的人,你想以漢制回,實則害了國家。以新軍成一連叛變一連,成一營叛變一營,徒增加敵人力量而已。」郭尚未及答,此時李宗仁另邀鴻逵至其辦公室說:「將發表馬步芳為長官,你要顧全大局多幫忙。」鴻逵當答:「用人是國家特權,鴻逵不敢贊一詞,願以局外人在野之身,予以協助。」李當時拍拍鴻逵肩膀道:「慷慨!慷慨!好兄弟,快回去罷!」鴻逵當日擬去滬轉奉化,謁見蔣公總裁,李、白二人均堅持不可,南京撤守之夜,鴻逵由京去滬,適奉化大雨,機場無法降落在滬等待期間,遇何院長敬之催道:「你還逗留在此,準備作俘虜嗎?」此次未得見蔣總裁,心中不無怏怏。離滬過漢時,白崇禧派員接至武昌談話時夏威在座,白又將「顧全大局」的話,反覆叮嚀一番,並託帶一信給馬步芳,當告:「見面與否,不得而知,信中機密,恕不負責。」飛返蘭州抵寓,得悉郭寄嶠已發表代理長官職,急往道賀,當說:「西北現局,危險萬狀,我們當以『一母同胞』的精神,來挽救危局」。郭說:「你幹,我不幹!」我答:「我想前三年,中央可將西北責任交給我幹,但中央不要我。」郭說:「那末教子香幹。」我心中暗想,李、白早已內定馬子香了,郭即打電話給馬步芳,約至蘭州會商,答覆:「不來,可派人前往。」郭當即請鴻逵往青海一行,我答:「青海不去,若由蘭州至青海之中途站,我可一去,並須持你之親筆信前往。」郭信寫就,持往享堂與馬步芳相見,即將李、白、郭等人之信件及意見轉達。馬步芳毫不遲疑地,連一句客氣話也未說,就答應願意受任長官之職,經過情形如此,外傳「享堂會議」,實無其事。

馬步芳就任長官後,即傳知甘、寧、青三省各縣,獻旗獻馬。蘭州市上,充滿此類代表,荒淫無度,夜夜笙歌,酣舞達旦。曾請鴻逵四、五次未去,後以無法推辭,曾去一次,見正擁兩美貌少女,輪流跳舞,當間此兩少女是何處人?告以「天水周子揚的孫女。」聽後,不覺汗流浹背,既慘殺其祖父,復污辱其孫女,今日在長官公署禮堂內,天水人不知多少,隴南人又不知多少,他們心中作何感想呢?又問歌舞團中,有多少回教少女?答:「無一人,回教少女以宗教關係,不能參加歌舞團,故盡是漢人。」其蹂躪漢人處又如此。未幾,兩少女被通知出來,分坐我之左右,我未看一眼,即掉頭而去,心中感傷萬分,一夜未能入睡。翌日往長官公署小樓長談,勸其停止各省縣代表獻旗獻馬之舉;一塊小綢,所值無幾,而各縣攤派,奚止萬倍,以恤民力,並體民艱。又說:「現在大敵當前,前方將士浴血奮戰,何忍通宵跳舞作樂,置作戰大計於不顱?」馬步芳未答一語,因這犯了他的大忌,過去從無一人,敢這樣地說他。

於此,更願補充說明一點:有一次馬步芳、劉任與鴻逵相遇,問我病情。我答:「尚未好。」馬步芳說:「那末,你到美國看病去,我向中央替你要護照,這裹一切由我負責,没關係。」言畢,即請劉任起草電文,我於返抵家中,即電話劉任:「馬子香已兼青海省主席,現又想兼甘、寧兩省主席,如此作法,是否適當?」劉答:「李、閻兩先生都是自家人,没關係。」翌日即扣留閻院長由廣州發來之電報,令持密電本往信局檢查後取去。告以:「不要,也不取。」又翌日飛穗,李宗仁約見,開頭第一句話即問:「劉任(為、李白之心腹私人)任甘省主席如何?」答稱:「此權在中央。」又問:「劉與地方相處感情如何?」答稱:「不知。」李以不得要領,只說:「改日再談。」擬第二日去台,謁總裁,不許。當晚與閻百川院長相見,閻說:「你的命令尚未發表。」當告:「什麼命令,」答:「甘省主席。」當告:「我並無此要求且時間已嫌太晚。若早在二、三年前,不但攻下三邊後,直驅長安,並可幫太原的忙。現在已兵臨城下,緩不濟急,請萬勿發表。」閻又說:「子香派來四代表,願自兼甘省主席。」我說:「那很好,事權統一。」閻說:「這樣的命令,我如何發表得出呢?」閻又問:「你出國醫病的護照怎麼?」我說:「出國醫病,倒有此意,但際此國家危難之際,焉能忍心為個人生命,遠離鄉邦呢?」閻說:「我去電報請馬子香保你一下。」我說:「馬子香是什麼東西,他土匪出身,有什麽資格保我呢?」翌日欲去台,李宗仁派劉參軍長趕來旅社,百般勸阻,白崇禧亦同樣阻止。但終於堅持赴台之行。見總裁當說:「願作侍從副官,以報三十餘年知遇之恩。」總裁催返,即告以:「寧夏軍隊武器仍為六五口徑,美援武器連一支檜也未見著,每一兵僅配有幾十粒六五口徑鎗彈,回去又有何用?」當以電話詢問日本有關方面:「有無此項鎗彈?」答:「自日本投降後,此種鎗彈,早已投諸大海,不再製造。」當晚國防部顧墨三部長自廣州來電話稱:「新疆尚有五、六百萬此種鎗彈,可用飛機運寧夏。」當答以:「現在西北飛機汽油奇缺,恐於事無補。」當日陳辭修先生勸說,並送往機場,即由台飛香港,停二日,康玉書監委,銜李、閻命由穗去港,責以大義,不得已再赴穗一行,當晚發表主甘令,即請康轉達閻百川院長:「敵人已兵臨城下,空名無補時艱,務請收回成命。」白崇禧來電話:「你為什麼還不回去?」我問:「回到何處去?」白說:「打仗去。」我說:「馬步芳早已不打了。」白說:「青海軍隊師長馬成德,不是陣亡了嗎?怎能說不打了呢?」我問:「你知道馬成德是在什麽時候陣亡的?早在三十六年粤軍援隴東,收繳粤軍鎗械,亂打一陣時,馬成德在民間強姦婦女,被憤怒的人民打死的。西北局势糟到今日地步,其前因後果,你白崇禧應該負其責。」言畢,即將話機重重掛起。翌日,馬步芳由青海飛來廣州,當晚在李宗仁寓所開會,並擬定援助蘭州方案。除李、閻外,顧墨三及胡宗南代表均與會,鴻逵未坐在會議席上,卻遠坐在一沙發上,看所擬方案,均不切合實際,難以行通,忍不住起立發言道:「我今以局外人來參與會議,在未討論本方案前,先請問馬長官幾件事:一、當初為什麼輕舉妄動,不聽我建議,孤軍深入,欲攻取西安,徒勞無功,而整個作戰大計,亦遭破壞?二、既抵咸陽,為何又不在咸陽和西安地區決戰?又撤至六盤山、會寧以西,希保全實力,犧牲友軍?三、在蘭州三月,荒淫無度,骚擾民間,獻旗獻馬,忠言不納,是何居心?(詳見前。)請在李代總統、閻院長及各部長負責人前,予以明白答覆。」馬步芳呆若木雞,低頭不語,催問再三再四,也啞口無言。又說:「你不但無軍事常識,連普通常識也缺乏,今日肩負一方面軍政大任,職責所在,會議席上,為什麼不說話呢?」馬步芳仍一言不發,局面很僵。李宗仁說:「過去的不必再談,要圖補救今後。」我即將方案提出修正意見,被李宗仁全部採納,連稱:「好,好!卓有見地,即照此修正方案實行,你們二位明天天亮回去。」李宗仁發出對我「撤職查辦」命令時,是否將鴻逵在其寓所,向馬步芳質問的一番話,已忘得一乾二淨,完全置諸腦後呢?不然,不致與事實背謬如此。散會後,馬步芳上車時,自承錯誤道;「罵我真對。」午夜有馬步芳親信來告:「飛機在蘭州已無法降落,飛青海你性命雞保,或留置青海作了俘虜。」我始恍然大悟。翌日,即包民航機,逕飛寧夏。四日內,蘭州、青海、河西相繼淪陷,西北僅劉寧夏一隅之地。由廣飛抵寧夏之次日,傳作義自包頭來電話說:「平凉瓦亭之役,雙方傷亡慘重,毛××的意思,今後我們休戰合作。」鴻逵斷然拒絕。傅說:「×××對你有什麼好處?」其他挑撥離間的話尚多,我說:「軍人守土有責,我祇是守軍人本份,盡國民責任,不問其他,並本漢賊不兩立的大義,非打不可,有一槍打一槍,有一彈打一彈。一傅說:「打不了呢?」我說:「走呀!」傳說:「走不脱呢!」我說:「死呀!」傅以奸計難售,即折返北平。鴻逵復以私人身份,舊日袍澤之誼,約集寧夏軍隊官長,告以大義,並勉勵大家下定决心,在寧夏境內作一決戰,計議既定,由盧忠良部在青銅峽口佈防,並決定戰至最後一人時,將輕重武器投擲黃河裹,亦不資敵,佈置既定,適奉總裁急電,召往重慶。寧境戰事一起,寧夏官兵,果未負所期,在投敵後,已改編完成之前國軍八十一軍及高雙城部,並敵軍十八、十九兩兵團,四面環攻之下,血戰兩畫夜,斃敵無算。終至彈盡援絕,照預定計劃,將輕重武器投擲黃河內,官兵解甲歸田。即敵人亦認為富有英雄氣概,敬畏有加。未曾殺害一人,青海軍隊,除在咸陽以騎兵攻城,開世界戰史未有之奇聞,並活埋已無鬥志、環跪馬前、請求「饒命」投降來歸之敵軍,將其女眷分配士兵輪姦;和以高價向西安方面私購整箱中正式步鎗,不知多少外,試問在你的防區隴東、青海內什麼地方,作過一次戰,大陸淪陷後,你們還在報紙上捏造新聞說:「我的部下在什麼地方打游擊,與我有聯繫。」來蒙蔽中央,欺骗世人,即有人打游擊,亦其個人反暴政之奮鬥精神,與你父子絲毫無干,青海官兵及人民,痛恨你父子多年的殘暴統治,恨不得食其肉,而剝其皮。你我現在都是歷史上的罪人,我從不敢也羞愧對人說「我的部下打游擊」的事。同時,也希望你們父子稍顧顏面,不要一住在台北,一遠在海外,安富尊榮,卻口口聲聲高談「在青海打游擊」的事。凡從中國大陸去沙烏地阿拉伯朝聖之回教人,馬步芳均向中央詭稱為其游擊隊之代表,此種無恥讕言,實屬自欺欺人。游擊隊既派代表前來歡迎,為何你父子竟無一人回到青海去打游擊呢?


(五)醜史的一斑

你目不識丁,十句中國話也難說得清楚。且淫亂成性,罔顧倫常,在駐在地區,常以绑票方式,威逼強姦良家婦女,部下女眷亦難倖免。即近等血親,也横遭強暴。馬玉蘭事件,僅其中千萬分之一而已,其他懾於淫威,不敢聲張者,不知凡幾,馬玉蘭事件發生,駭人聽聞,腾笑中外。馬繼援和你的情婦等一干人,在台北東方飯店,每天請一部分立、監委員喫飯,藉謀疏通和緩,並壓下此案件。對外聲稱:「馬玉蘭是神經病,已成瘋人,存心敲榨。」一味栽誣,希圖諉罪。迨監察院之調查報告發表,中外人士莫不對馬玉蘭表示最大之同情,捐助衣物,匯寄款項,絡繹不絕。芝加哥華僑醫生夫婦,並願資助馬玉蘭生活及學費所需,來美就學,兩相對比,不知你們作何感想,大陸淪陷,中共曾以你姦淫婦女之裸體照片,在北平展覽半年,在青海展覽一年,任人參觀。此係一國際共黨偽裝天主教神父德國人,在青海所攝及你自己所攝,撤退時未及携出或毁壞之照片。中央各機關派赴青海公幹之人員,及各友軍派赴青島購馬之人員,輕則遭其驅逐出境,重則遭其暗鎗打死或予活埋者,不知多少?事例俱在,何以覆按。你以「撤職議處」待罪之身,居然發表為「駐沙烏地阿拉伯國大使」,不但「撤職議處」未見下文,且官升一等,令人驚異不置。你榮任大使,固然躊躇滿志,試問你與你同時被李宗仁所「撤職查辦」的我,又將置諸何地?「撤職」云云,無「職」可「撤」,已如前述。若認為連帶負責,同一事體,同一紙命令公佈,對你既有下文,對我亦應有個清清白白地交代。法貴得其平,所謂「法律之前,人人平等」,何以厚於此,而薄於彼呢?我這話並非對你有何奢望,只是希望我政府有個公平的處置辦法。否則,十目所視,十手所指,難以杜天下悠悠之口。當此亂命發表時,閻百川院長曾召見監委康玉書面告:「此舉(指「撤職查辦」令)純為對付立、監委員,使少雲受了委屈。」云云。閻又直接將此意電達本人,國有大法常紀責任是非應求分明,豈能為應付他人,而以鴻逵為替罪羔羊?再說李宗仁於代總統期間,失去京滬等東南半壁河山;白崇禧於華中軍政長官任內,失去武漢等中部地區。何以一未見引咎自劾?一未見有何處分?豈其是「責人也重,責己也輕」嗎?



(六)罪行舉例

自民國二年張廣建督甘時期起,至大陸淪陷時止,三十餘年來,馬步芳之父馬麒及馬步芳本人,把持壟斷青海金礦,視同私產,從未向國家缴交分厘,但向張氏左右納賄不少。當時隨張皖人,個個都腦滿腸肥。陸洪濤督甘時期,以陸氏所屬軍政人員,甘省臨洮、河州兩地漢人佔絕大多數,都主張及早解决西寧問題,委河州漢人李長清師長為西寧鎮守使,聯絡卓尼土司、拉卜楞及南番番民,向青海進軍。彼時你們的黃金政策失效,陸氏部下分文不取,旋陸中風不語,所部內訌,陸氏去職回籍。薛篤弼、劉郁芬在甘時期,要收回青海政權及金礦,你們雖以黃金行賄,無奈馮玉祥仍堅持非收回不可。馮氏首先撤銷寧夏鎮守使馬鴻賓之職,並將陸洪濤部營長級以上人員,予以活埋。從此陸氏在甘所培植之漢人力量摧毁殆盡。因你父馬麒不願交出金礦,致民國十八年,西北回、漢自相殘殺之大慘劇,由你馬步芳一手所造成,青海省私人投資有百年歷史之民營煤礦,馬步芳亦無條件地予以没收。使原業主家敗人亡。其如森林、胡麻油、黃魚、豬隻等(因種芥子造油,而芥子又須豬糞作肥料,故豬隻亦在統制之列),完全用湟源公司名義統制。一切使人民生計濒於絕境。又為取皮牟利,使青海生產最多之野生動物,竟完全滅種絕跡,「竭澤而漁」,可與之媲美。馬步芳自幼過繼給馬麟作繼子,故馬麟為其叔父,亦為其繼父,疼愛備至,供其唸經費用,此盡人皆知之事實。後馬步芳欲取馬麟之青海省主席而代之,於白崇禧去青海後,將青省府內之門窗、天篷、墙壁、桌椅、雜物等,搗毁淨盡。

翌日馬麟至其兄馬麒墓上痛哭而去,無一人敢為送行,恐觸馬步芳之怒遭禍。馬步芳又傳知沿途:「人的飲食、馬的麩料,均不許供應。」馬步芳唆使部下,化裝土匪,洗劫馬麟河州家庭時,河州鄉里親友集合數十百人,追擒「土匪」,將財物奪回。洗劫土匪宣稱:「我們是奉命而來。」說出真象,後追擒「土匪」之鄉里人,一一失踪,不知去向。馬麟於朝聖歸來,在杭州謁見今總統蔣公,曾為民請命,感嘆地道:「請委員長作主,替我們管一管,青海番、漢、回人民都無法活命了!」其忠厚純篤的胞兄馬步青,亦被驅逐出境,財產全部没收,對外並以「柴達木屯墾督辦」名義,以掩飾人之耳目。實則柴達木無水草、無人煙,宗全為荒凉不毛地,焉能屯墾?三十六年,鴻逵約馬步青同去青海,為其失和多年之胞兄弟拉和,馬步青慨允隨行。一日在青海省府院中納凉時,馬步青因事外出,鴻逵乘間語馬步芳:「你兄弟係一母同胞,應友愛相處,現子雲(馬步青字)既來青海,你現在台上,可以適當名義,或予以協助,言歸於好。」馬步芳說:「東牙上(阿拉伯語世界上)無此壞人。」鴻逵看無法進言,也不再說。臨行面告馬步青:「你可單獨多住幾天,看看多年未見的親友。」馬步青表示,願同來同往,免有意外。行抵老鴉峽,停車同看馬步芳當年惨殺周子揚、朱鏡屏等故址,詢馬步青:「預知此事否?馬步青舉食指發誓(回教最大之發誓式)道:「概不知情。」由以上事實,可知馬步芳無父無兄,人面獸心,梟獍之徒。馬步芳又將其生父馬麒舊部馬元海、馬藎忱家產,藉口經商抄没。派兵抄家時,連婦女一件舊衣服都不計拿出,掃地出門。中央發下全部之修築青、藏新公路經費,被馬步芳完全吞没,徵用民伕修築,不但不給工資,反需自備食物、卧具及工作器具等件,大半民伕都係婦女,致餓死、凍死、過度疲勞致死者,不知凡幾,慘不忍聞,青海民眾都以此集怨中央,中央又那裡知道呢?馬步芳曾唆使其目不識丁的參謀長馬德,驅走河州行政督察專員,取而代之,並迫令專員之妻,脱去下衣,赤身裸體,當眾行走。馬步芳當時僅為青海之一師長,其蹂躪人權、干涉行政,早已横行如此。當時甘省主席朱一民(紹良),竟裝聾作啞,不聞不問,事後並承認既成事實。蘭州撤退西北鄉耆多人,間關跋涉,由蘭州逃抵青海,憊歷艱險,急電交馳,向中央要來飛機三架,接運出境。三架飛機全被馬步芳扣留運載黃金,致許多西北耆宿都未能走出,被中共鎗決或自殺,西北人文精華,損失殆盡。馬步芳自青海撤出抵廣州後,向外交部一次取得護照一百本,彼時他人以合法手續申請護照一本,亦困難萬狀,不知馬步芳何其易也?又何其多也?可思過半矣。馬繼援於西寧逃出時,在機場中,係於守兵亂搶,堆集如山的黃金箱箧中,乘機走脱。否則早被憤恨的守兵開鎗打死。以當時馬步芳只知搶運黄金,其他一切均棄置不理,已激起軍民的公憤。馬步芳對外活動,純以黄金為武器,長袖善舞,為此但亦視為商業投資,將本求利。其在沙烏地阿拉伯國大使任內,簽證時每人額外勒索三、四百美金不等,無錢納賄者,則多方留難.最近在沙烏地阿拉伯以強姦西藏逃難婦女,幾致引起藏胞大暴動,其他各地逃阿之難胞婦女,亦横遭姦污,乘人之危,予以迫害,毫無人心可言。卸任大使後,照樣藉詞檢查在阿之中國人來往信件,以防不利於他的言論,或洩露其陰私。有來自沙烏地阿拉伯之信件為證,必要時將予公佈。西北耆老劉曉嵐先生,前著有「有關西北問題」的書稿一種,交由張鴻鼎先生保存,張亦寫有「西北百年記」書稿一種。鴻逵在蘭州時,均曾寓目,二書稿言及西北回漢殘殺歷史甚詳,惜均未能付梓流傳,聞此兩書稿現已為中共所搜去。鴻逵當時瀏覽此二書稿時,張鴻鼎在旁感嘆地說:「祖老太爺,人稱為『馬善人』。雲老及你為西北人望,惜都屬回教中人。」我說:「那末,我就不該信回教了?」張說:「不是,只是西北回、漢相互殘殺,隔閡太深。現在漢人青年,仍是善惡不分,良莠難辨罷了。」鴻逵並問:「此兩書稿,為何歷久未見出版,若出版經費困難,願予協助。」答稱:「還是緩一緩再說。」言下似有所畏懼,恐以文字召來殺身之禍。因此這兩書稿均涉及青海之事甚多。馬步芳出任長官,西北鄉耆,都交口責難鴻逵:「當初何不將西北人心所向,及民意所歸的真實情形,向中央陳述?」並說:「這都是你作的好事。」我說:「我怎能當李、白的家呢?難道我能擁護一個土匪來當長官嗎?」西北漢人並認為馬步芳之出任長官,是他們的奇恥大辱,尤其看見馬步芳將甘省議會議員祁鼎臣用麻繩綑绑,投入黃河致死,人人不寒而慄。蘭州守正不阿的縉紳及知名人士,均不敢在家夜宿,怕為馬步芳所暗算,重蹈李建庭、周子揚、朱鏡峰等人之覆轍。故馬步芳就任三月,蘭州城內外,已造成恐怖世界,人人自危。西北近百年大事及馬步芳生平罪惡,於今惟鴻逵一人知之最深。源逵現年已古稀,今日不談,更待何時?惟本函所述,亦僅其崖略而已。

最後鴻逵願將個人生平,略為一敘,非敢自詡,僅以事實作最好的說明,藉觀效忠黨國始終不渝之一斑而已。

鴻逵於前清宣統三年,於陸軍學校讀書時,年方弱冠,即加入中華革命黨(編者按:應為同盟會)。當時凡與政治有關者,袁世凱均勒令加入其所組織之共和黨,鴻逵雖數次被迫,但始終嚴拒加入。嗣奉孫總理令派赴甘肅,與張維、水梓、李建庭等,喬裝高麗人,共同從事革命工作。分屬軍人,戎馬半生,曾參加取消內蒙獨立運動戰爭。當時袁世凱所屬大軍,及晉軍孔庚一師,在綏境狼山均屢屢敗北。先父及鴻逵統率寧夏部隊,直攻下百靈廟及內外蒙交界地科布爾,生擒獨立運動首領王德尼瑪,內蒙獨立運動,因之解體。後段祺瑞編練邊防軍三師,鴻逵父子曾就地理、氣候各種條件向之建議,借未採納。否則,今日所謂「外蒙人民共和國」亦無從成立,現在世界局勢,亦將改觀,歷史亦將重寫。消滅悍匪盧占魁部,在甘省河州堵擊白狼,追至陝西漢中。在察綏、晉北、陝北圍剿號稱二十萬眾土匪小五揚,將其部眾消滅後,並生擒小五揚本人。參加北伐之役,援陝解西安之圍,會師鄭州、督戰魯西,在大汶河將孫傳芳部隊全部擊潰,並將其「五省聯軍總司令」大印鹵獲,孫氏僅以身免。直搗天津,甘棠起義,擁護中央,倡導和平,參加隴海、平浦線戰役八閱月。在豫、鄂、皖三省邊區追剿賀龍、徐向前共軍,於豫、皖兩省友軍均告失利之下,所部十五路軍直追至陝西藍田,被楊虎城百般阻止前進,不得已始轉往豫西盧氏回防。否則賀、徐共軍必殲滅淨盡。消滅孫殿英號稱十萬之眾,使西北免於共軍二千餘人,死必尤多。攻下三邊時,消滅共軍八千餘人,俘虜三千餘人,內中團長級以上共軍官尤夥。歷次戰役,本人道立場與人為善的心情,對敵軍俘虜,概予優待,並予適當教育,雖久歷戰場,未曾殺害失去戰鬥力的任何一兵一卒。抗戰時傅作義放棄包頭及綏西防地,撤至伊克昭盟;日軍一旅團,直抵寧夏境內三盛公。鴻逵指揮所部,在三道河血戰,收復五原、臨河,直抵包頭。於此願順提一笑話,即當時寧夏高等法院院長蘇連元欲鴻逵向中央保荐其任綏遠省主席,痛加申責曉以大義。以鴻逵向不對中央作私利要求,况此又係中央特權,鴻逵安敢妄加置喙,對鄰省素以道義相尚,急難相扶持,絕不能乘人之危,來擾奪名位。要求不遂,因此结怨於蘇連元,責鴻逵不開展,不能把握機會,換言之,即不會投機取巧,以後蘇連元種種悖理之行,即種因於此。解榆林之圍,擊斃彭德懷部近萬,俘虜三千餘人,使西北局面轉危為安,中央曾以飛機助戰。前已敘及不贅。鴻逵自問數十年來,為黨國服務,從不言功,往事亦雅不願道及,不平則嗚,以待是非自有公論。「才不才,亦各言其子耳。」馬繼援於西北撤守,打敗仗時,竟升任西北長官公署副長官,由埃及回到台灣時,竟連任國防部高參、總統府參軍,並出入國門,如履家門,不知為何對馬繼援如此高看呢?小兒敦厚、敦靜等,於役軍旅,不無汗馬微勞,何以一在台北,窮至無米為炊。次子敦靜早經總統批准來美就醫,而辦理手續需時八個月之久。長子敦厚近蒙馬步青盛意,引見蔣主任經國,承其垂念舊交,予以位置得以報效,並免飢寒。至鴻逵個人在美於療病之餘,以養雞養馬聊資生活,澹泊自守,清苦自甘,來美親友,均曾目睹而能述及。
本信字字句句真源淵有奉,證據俱在,鴻逵願負道義上及法律上一切責任。馬步芳若有不服或認為有不實之處,可請由中央组織特別軍事法庭,負責審判,傳訊有關人員對質。白崇禧、郭寄嶠、劉任諸先生,現均在台。馬步芳何時赴台投案,鴻逵即當兼程前往不誤,務使是非曲直大白於天下。馬步芳若以多金買人前來暗殺,一如往日所施慣技,鴻逵為公理正義,早置生死於度外,一惟有聽之。專此布達,即頌 時祺

馬鴻逵啟 中華民國五十一年九月三十日




■■■■■■■■■■■■■■■■■■■■【以上内容完】

以上《给馬步芳的一封公開信》,是以《馬少雲回憶錄》同名一節內容爲底本完成數位化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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