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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网友说“往事并不如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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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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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幽灵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为网友说“往事并不如烟”
唐夫
读章诒和“往事并不如烟（以后简称‘往事’）”，老实说，我是很同情她的遭遇，为那点鸡毛蒜皮事――仅仅自己对自己述说的日记语言就――被判刑二十年，比起我来，她受的折磨过无不及。我以前也多多少少读到些受迫害的右派回忆录，知道他们的初衷是为国为民而在不断的劝说和激励下受骗上当，说了点老实话，换来灭顶之灾。
中国历史发展到1957年的滑稽和荒唐，以及延续到今天，不能不令人思考：为什么那么多的知识分子要助纣为虐（对不起，这词汇又过分了）？为什么学富五车的精英要干出比弱智儿童还糟糕的蠢事？人的本性走到极端，那行为的自私和卑鄙，真遗憾仓诘造字还差了跟弦。照理说，象章诒和这样的大家闺秀，名门出身，起码的做人原则和品质应该有的，让我们看她是怎么参与谋杀一位的多才多艺，性格活跃的女子军校毕业生张家凤，文中说到张家凤被首长搞了（强奸吧）由此而伤心病狂地咒骂共产党毛泽东，由此而被牢狱头目组织犯人批斗，纠她头发，煽她耳光，最后让章诒和对张家凤跟追记录她的反动言论，由此而宣判罪行，便在二十分钟后枪毙了张家凤，一个纯粹无辜的受害者，就这样轻描淡写至于死地。章诒和干这事换得的好处是跟踪比劳改干活轻巧而已。在与聂绀弩交谈牢狱生涯的时候，章诒和能够反省自己，觉得内疚，但我深信，如果再碰上一次这样的机会，她仍然会这样。
同样的行为在我蹲过的重庆北碚看守所里，枪毙过两个女犯，一个仅仅在毛泽东的小红本本书上改了点逗号句号，一个将毛泽东东的书籍撕来做了月经纸，文革中什么东西都匮乏，年龄大点的大慨不会忘记。谁告密，连女人的月经纸都知道的，那可不是一般的亲近人了。大家还记得北大的林昭怎么引来杀身之祸，只与她那在部队当排长的男朋友写信谈了点内心对时局的迷惑。
再想想那些高级知识分子在反右运动，在文革里（包括中央主要领导刘少奇、邓小平，贺龙的家人文革里检举揭发自己的父母文章）一系列无以复加的背离人性的行为，难道不发人深省？这些究竟是些什么人，主持了中国的沉浮。我还没有写到我在牢狱里遇到的这样的情景，当然我会写出来的。我是当众当着监狱长斥责那告密整难友的家伙，我只是小小一个工人，在那关键时刻，我自信我没有失去最基本的品格。读到章诒和的“往事”这段，不由引起我的比较和联想。
我常常为那些右派思考，中共不是1949年才有光辉的语言和卑劣的行径，究竟是他们手段高明的迷惑了这些知识分子呢，还是这些“弃暗投明”的人精内心里有见不得人的肮脏基因作崇，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偏执于投靠共产党，干出了那么多绝灭人性的事，如果多知道点瞿秋白当头那几天对内部的残杀，以及他在死到临头写的“多余的话”的内心破析，活脱脱的一个失权者和当权者的两可面孔：残忍与仁慈，可憎与可怜。如果说章伯钧罗隆基（包括早期的鲁迅）等没有看出共产党的实质，为什么早在1927年，梁启超就公开撰文，大声疾呼共产党对中国的危害：“强盗、小偷、土棍、流氓之类个个得意，善良之人都变了俎上肉。这种实例，举不胜举，… … …连最近吴稚晖弹劾共产党的呈上都已引及。”
为什么梁启超在那么早就知道共产党行为：
“都是社会上最恶劣分子，（报上所说几次妇女裸体游行的确的确是真的，诸如此类之举动，真举不胜举。）半年以来的两湖，最近两个月的江西，（今年年底两湖人，非全数饿死不可。因为田全都没有人耕，工商业更连根拔尽。）凡是稍为安分守己的人，简直是不容有生存之余地。（今日见着一位湖南人，说他们家乡有两句极通话说道：“今年湖南人没有饭吃，只怕明年湖南便没有人吃饭。这句真一点不错。）其他各省受害程度，虽有浅深，然这种现象实日日有蔓延之势。本来军事时代，未遑建设我们原可以予相当的原谅，但他们完全不是走的想要好的路，简直是认作恶为天经地义所以一切关于国计民生的建设，他们固然没有怀抱，也并没有往这条路上着想。
这种罪恶当然十有九是由共产党主动，但共产党早已成了国民党附骨之疽——或者还可以说是国民党的灵魂——所以国民党也不能不跟着陷在罪恶之海了。原来在第三国际指挥之下的共产党，他们唯一的目的就是牺牲了中国，来做世界革命的第一步，在饿国人当然以此为得计，非如此他便不能自存，却是对于中国太辣手了。近来南北两方同时破获共产党机关——即饿使馆及领馆发现出那些文件（现在发表的还不到十分之一、二），真正可怕，真正可恨。现在国内各种恐怖情形，完全是第三国际的预定计画，中国人简直是他们的机械。即如这回南京事件，思永来信痛恨美国报纸造谣。不借，欧美人免不了有些夸大其词（（把事情格外放大些。）然而抢领事馆等等，类似义和团的举动谁也不能否认。（据说被奸淫的外国妇女至少有两起，还有些男人被鸡奸，说起来真是中国人的耻辱。）这种事的确是预定计画，由正式军队发命令干的。为什么如此呢？就是因共产党和蒋介石过不去，要开他顽笑，毁他信用。共产党中央执行会的议决，要在反对派势力范围内起极端排外运动，杀人放火，奸淫抢掠手段，一切皆可应用。这个议案近来在饿使馆发现，已经全文影印出来了。（俄人阴谋本来大家都猜着许多分，这回破获的文件其狠毒却意想不到，大家从前所猜还不到十分之二、三哩。）他们本来要在北方这样闹，但一时未能下手，蒋介石当然也是他们的“反对派”，所以在南京先试一下。他们最盼望帝国主义者高压中国，愈高压则他们的运动愈顺利。自五卅惨案以来，
英国完全上了他们的当，简直是替他们做工作，他们的战略真周密极了，巧妙极了，但到他们计画全部实现时，中国全部土地变成沙漠，全部人民变成饿殍罢了。”
从一个广度来看待世界历史，罗索说到形成这样的状况：“从十八世纪后期到今天，艺术、文学和哲学，甚至于政治，都受到了广义上所谓的浪漫主义运动特有的一种连那些对这种情感方式抱反感的人对它也不得不考虑，而且他们受它的影响常常超过自知的程度以上。” 正是因为这样极端的“浪漫主义”和“情感方式积极的或消极的影响”出现的马克思主义，以及表现在苏联和中国的“超过自知的程度以上”悲剧使国家和民族走上绝境。遗憾的是，偏偏我们中国的大学问家直到今天还不愿意这样的思考。
为什么中国的这些大右派早年中年和晚年要卖身投靠，甚至要为共产党吸痔舔痈，在他们的灵魂基因中有没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我说他们自私和卑鄙是极大的抬举了。特别是罗隆基那句很有代表性的话“即使把我骨头烧成灰，也找不到反党阴谋。”这话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右派说过，如果他能聪明到“就是把我烧成灰，也能不能反党。”那我就会拍案叫绝。
为什么中国的那批大知们一错在错，看不到他们的灵魂里有半点独立思想和意识，看不到他们除了斤斤计较自己的得失而看不到国家和民族正在走向深渊。从1949年到1957年之间，共产党搞了多少花样，整倒多少人，搞了多少运动，镇反、公私合营、批武训、抓胡风等等，大家不但采取鸵鸟战术，甚至还干了些什么趋炎附势的行为，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从古到今，从不耻周粟的春秋时代到明末清初的良知人士独居深山，到王国维的自杀，中国的知识分子还有选择不去同流合污而不得已的洁身自好。可表现在这些大右派的身上，就看不到丝毫做人的品格，这又是为什么。梁启超在1927年就看出了中共的危害，可我们今天的余秋雨李敖之流，还承受了那种惟利是图的技能，以至于在中国960万（天明白这数据现在减了多少）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已经没有了正义思想可以生存的条件。不仅仅如此，发展到海外，表现在自由思想的网络上，还有自许为高知者，仍然为共产党涂脂抹粉，明修栈道，海川里芦笛马、悲鸣之流的行为，不就是最佳说明。芦笛的话除了整体垃圾以外，还偶尔有点隐隐约约的良心可见，而马悲鸣简直是处心积虑为共产党的代言人，十足的右派阴魂付身，那行为的乖端，是有目共睹。
作为学者，起码的独立人格是必不可少的，以在欧洲学人为例，早期的犬儒学派不说了，哲学家斯宾诺莎是最具有代表性的表率，他不接受路易十四的给他的丰厚年金，甚至不屑于海德堡大学邀请他担任哲学教席的崇高职位，靠自己磨镜片维持最低生活，潜心于贫困的生活，终身租赁人家的阁楼从事写作，始终保持自己独立的人格和思想，付出了早死的生命代价。相比之下，我们中国的大文豪如章伯钧罗隆基等，是不是该有点汗颜？当然，章诒和的“往事”不可非议，她写出了时代的悲剧，但追根溯源造成今天的悲剧，那背后的背景她为什么不说，也不愿意想，那就是：所有的右派多多少少，大大小小曾经崇拜和趋奉的党，怎么也不能使他们顿开茅塞，这才让历史作最大的讽刺！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今天的中国，几乎所有的知识分子都以不关心政治为己任而――丝毫不觉得工人农民在垂死挣扎中熬煎――扬扬自得与字里行间的铜臭中，在“安居乐业”的小区里，关上牢牢厚重的铁门，享受着现代化的家庭设施，心甘情愿被网警控制在乐观的视觉以内，心甘情愿做冠冕堂皇的共奴，力争过上余秋雨式的幸福！
这大慨是章诒的“往事”给了我歪打正着的念头，不得不给我们那些可爱的网友说说。
2005-6-9 凌晨 匆匆草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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