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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兆军:《谁杀了林彪》第四章:准备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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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兆军:《谁杀了林彪》第四章:准备出山
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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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1129
经验值: 5282
标题:
王兆军:《谁杀了林彪》第四章:准备出山
(864 reads)
时间:
2002-2-16 周六, 下午10:00
作者:
资料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谁杀了林彪
作者:王兆军
第四章:准备出山
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空气湿润,暮春的风娇柔无力。
天光幽暗朦胧,古老的北京沉浸在诗情画意之中。
总是忙碌的叶群经常为星期天也要工作而苦恼。她已经不止一次地劝告自己说:今天坚决不看文件,好好休个星期天。象大多数中国女人一样,她依赖林彪,也怕林彪。但是他们两个人的情绪经常不一致。林彪高兴的时候,叶群当然兴奋不已。不过这种兴奋绝对不会长久,过几天,甚至几小时几分钟后,必定就是叶群的难堪。只有平静的日子,才是值得期待的。说不定哪一天,林彪会突然叫她进去,商量点事情。但这种期待很难忍受。一个不知自己什么时候会得到丈夫宠爱的妻子,日子是很难熬的。
她曾经问过:“你好象成心不让我高兴?”
林彪说:“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叫我怎么办?”
近来叶群很想跟林彪透彻地聊聊天。她觉得很不安静,对外对内都经常失去做事的分寸,情绪急躁不安。她不愿将这种现象归结到妇女的更年期。有时她觉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社会的风吹草动已经越来越明显了,连老百姓都开始感觉到新的话题。象这样的家庭,怎么会没有波动呢?严密的制度,严肃的纪律,严格的秩序,她已经适应了。正常情况下,不会有急于和丈夫交流的想法。她得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提醒,以免把事情搞坏。叶群预感到这个家的地位处于非常微妙然而非常重要的位置。
特邮人员还是照样送来那么一大包文件。
她叫道:“别看了,今天都按时休息。我有责任爱护你们的健康。”
孙志民说:“谢谢主任。可是,有些特急件,大概还是看看的好吧。”
大堆文件倒在桌子上。叶群胡乱拨拉了几下,百无聊赖。她走到门口,看看林彪的屋子,失望地返回。她坐下来,双手支撑着下巴,有一搭无一搭地瞅着桌子上的邮件出神。在那些邮件中,叶群突然发现了一份国务院办公厅的文件。她感兴趣地拿起来,浏览了一下,径直跑进林彪的屋子。
“一O一,你看这份国务院的文件。”叶群的声音中充满着兴奋。她也不管林彪是否在听,只管自说自的:“整个中直机关的待遇都在变化。春藕斋又要整修。那个跳舞的地方,我们大概从没去过,去的话也就是一回两回。现在呢,室外开辟了跳舞的场地,里边的舞池也改建了。据说还要给那些从文工团找去的舞伴发夜餐津贴呢。副总理一级的现在至少配备三部汽车,可以用喀地拉克和奔驰。养蜂夹道的俱乐部也正在整修。寿星胡同的高干俱乐部现在只对部长以上的开放。钓鱼台的好多房子都不接待一般会议人员了。这里还有几个简报:郑州、武汉、杭州和济南,都给四大领袖修建了专门的别墅,风格是那种中西结合小洋楼!可是,我们毛家湾呢,自从高岗以来,就没有修理过。他们都在搞特殊化,我们连正常的……”
林彪厌烦地说:“你出去。”
叶群一边后退一边说:“我们不争待遇,艰苦朴素。但我们的红旗应当换一下了吧?我喜欢德国奔驰,那种车就是抓地,开多快也不漂,安全。再说,毛家湾这房子也该扩大一点了吧?”
“你给我出去!”林彪吼叫道。
叶群出来后,对着院子发呆。叶群和林彪不一样,她是个理智和欲望都很健全的人。就是说,她是个平常的人。她关心自己的,丈夫的,子女的,甚至是这个家族的现实和未来。政治地位、经济待遇、名声与风光,她都很在乎。这个好心经常受到林彪的打击。每当受到打击,她就忍气吞声,慢慢地消化屈辱。
她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前,呆呆地看着院子。这院子分三个部分。现在他们林办只住中间的这部分,出门有一条路。比较其他副总理级的干部,这个院子真是太寒酸了。浴血奋战半辈子,难道就只有这么点地方吗?毛泽东特殊,我们攀比不上。总理管理国家,事情多,要点排场是应当的,再说他也高出我们半格。宋庆龄是国母,也不说了。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和我们比?朱德虽然说是总司令,可是论战功,他有什么?出生入死,驰骋疆场,我们是头功。可是现在,我们低人几个等级!
更不能容忍的是,他们的老婆个个都在拱路子朝上爬。邓颖超、康克清、蔡畅、曹轶欧,个个都有了叫人羡慕的地位。连一直不准涉足政治的江青,也被周恩来安排当毛的生活秘书了。岂止这些,听说江青要正式担任中宣部的副部长呢!唯独我们安分守己,恪守着旧章程过日子,过死日子。太安份守己了!在这闹市一隅,悲守穷庐。其实越这样倒是越不好,花里胡梢的,吃喝玩乐的,倒是人人觉得正常,说说就过去了。我们算什么?这是替谁着想?我心气不顺!我得有个更象样的职务,别出来进去的叫人当叫化子。什么林办主任?还不就是个看家婆?康生在和平里那边的花园,修理得多漂亮!可我们这个毛家湾的一个院子还分成三部分。西院和东院还住着别人!看四周那些小胡同,多叫人憋气!
她决心向林彪施加压力。
什么东西能够使他着急呢?他不要经常出来,偶尔到街上溜车,也就是散散闷子。他从来不讲究交通工具。房子呢,越小越暗越静,越好。这个鬼!他恨不得住到地下室里去。吃的东西更不讲究,吃饭就是那么一点素食,平常的零食就是炒熟的黄豆。酒、色、财、气,他什么都不好。跟了这样的人,一辈子就是打仗、打仗、再打仗。这有什么意思呢?悔叫夫婿觅封侯!
他最关心军队,大概只有军队的事务能刺激一下他。叶群想。
她坐下来,为了一个严肃的目标——动员男人伸手——而殚思竭虑。
那是一个夏天的黄昏,小雨过后,天没有晴,空气很沉闷。林彪突然提出要出去“转车”。“转车”就是乘车出去走走,解放解放心神,活动活动身体。这是林彪的唯一爱好。这种转车不是兜风,人只是坐在车子里边,观赏一下风景,放纵一下眼神而已。
叶群问:“要不要人陪?”
林彪挥挥手说:“不要。我回来要你讲文件。”
妻子得不到陪丈夫转车的机会,叶群心头泛上来许多的不高兴。但是她很快就将这个不满压下去了。一是因为传统,林彪从来就没有和她一起的特别爱好。他说他宁肯一个人出去,想点事情,看看风景,比听她聒噪要好。叶群失去这种宠爱已经很长时间,习惯告诉她必须承认事实。接受这种命令已经习以为常,不会有任何沮丧了。况且,今天首长还叫她准备讲文件。讲文件通常是秘书的事,偶尔林彪叫叶群讲文件,都是想要知道叶群的看法。
叶群高兴地答应了,并积极准备。
林彪回来了。叶群仔细注意林彪的情绪。林彪下车后没有径直进屋子。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双手倒背在那件嫌大了些的衣服上,即使没有微笑,至少是情绪不错。
叶群拿着一份自己整理的情况摘要,走进林彪的办公室。林彪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听叶群讲文件。叶群看看林彪,林彪说:“还等什么?”叶群就说:“贺龙、罗瑞卿问候我们。罗瑞卿的公安部长当得很红火。英国《詹氏周刊》估计罗会取代首长的地位成为国防部长。有人说主席准备承认在庐山会议上的错误,内部作个检讨。塔斯社估计首长的地位将得到加强,如果身体条件好的话。但是,也有不好的消息。有人说首长那封由高岗的妻子转给高岗的信是与高合谋。”
“消息来源?”林彪问。
“国务院和中直机关。”
林彪想了想说:“不予理睬。”
“那封信实际上是你批评高岗,劝他听中央的话的。”叶群说:“有人说,当初是主席动员高岗搞议会制,矛头是对准刘少奇和周恩来的。后来主席发现搞不动,就变了卦。高岗被主席出卖,就自杀了。”
“不许胡说!”林彪威严地盯着叶群。
叶群马上停止了自以为是的发挥,象个小媳妇似的坐着。
林彪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既象自言自语,又象训话似的说:“不要太贪心。很多事情你不懂。有时间多看点书,多思考些问题。兵法云:善用兵者隐其形。解放后,很多将领都骄傲起来了。主席没说话,是看着那些功臣的面子。高岗一身兼有四个职务,人称东北王。如果是你,你不担心?你不了解政治。历代王朝,建国后都要收拾一批功臣,历史学家给这个现象叫兔死狗烹。为什么?不光因为狗没有用了,还因为狗居功自傲,动不动就欺君犯上。毛主席是个伟人,没有他,就没有新中国。和他比,我们都是无知的学生。我崇拜他,我得忠于他。一个人,一辈子不会有几个真朋友。毛主席是四野的直接领导。即使我不出来工作,他也亏待不了我。他有什么错误好承认的?有些人就是要降低他的威信。至于我怎么做,你不要管。出就出,不出就好好呆着。你要懂得夹着尾巴做人的道理。象你那种人想的,把房子换大一点,汽车用美国或德国的,到处显摆,还有点出息没有?女人!”
叶群还没有从这些话中完全明白过来,林彪就下了逐客令:“你出去吧。“
叶群出去后,卫兵和她说话,她没听见。
林彪的话就象迷魂阵一样,既有热情的颂扬,又有压抑着的计划,既有类似谦虚的韬晦教导,又有无所谓的轻松自在。叶群能感觉到微妙的幸福。她肯定:林彪没有放松。他在密切地关心着自己的安全和毛泽东的声望。这个肯定给叶群带来充分的幸福和美好的前景。她对着林彪的幽暗的窗口说:“看来,你总有一天会进一步出头!只要你想干,机会多的是。你是将军,你知道怎样打仗才会取胜。首长,只要你动起来,我们的位置很快就会向前排,很快。”
叶群想错了。
尽管她制造了一些压力,但这些来自家庭亲人的压力,根本没能动摇林彪守静的决心。即使所有四野的同事都来劝告也不行。任何人的欲望都无法动摇林彪的意志。他的态度是:不予理睬。林彪是否能够取得更高的地位,决定于形势,尤其是决定于那个人的需要和态度。整个国家,整个党,所有的军队,甚至所有个人,都是他的。
那个人才是林彪的主人。只有在他需要时,林彪才会行动,而且英勇善战,一往无前。那个人就是毛泽东。历史上的重要关节,都是毛亲自动员,林彪才出来。在派他去东北作战前,毛曾经对林彪说:“你打胜了,我们就会有一个新中国;打不胜,新中国也会有,但要晚几年,而且不一定是我们的。我等你的好消息。成功后回来,放下枪炮,我们共同将这个千疮百孔的中国治理好。”当时林彪摇着头说:“不,我不懂治理国家,只会打仗。打完了仗,放下枪炮,我得休息。”林彪和毛泽东握了手,微笑着走向东北战场。毛泽东当时深情地看着林彪的背影,对其他人说:“林彪,林彪,静时如林,动时如虎。我们党少不了这样的大将。”如果说毛泽东是猎人,林彪就是他的最得意最宠爱的猎狗。在他说“党少不了林彪”时,实际上是说他自己少不了这样一个行动起来卓有成效的将军。
什么是美?需要就是美。
林彪没有辜负毛泽东的期望和依托。一连几个漂亮的大战役,奠定了毛泽东未来的地位。四八年九月开始,东北野战军经过五十二天激战,消灭敌军四十七万。共产党完全占领了东北。四八年十一月,林彪率领四野入关,完成了平津战役,从而使共军在与国民党的军事战略上占了绝对优势。那时,毛才敢于说大话:看来全国的解放比过去估计的至少要快一年。四九年四月,中共代表与国民党在北平谈判。五月,林彪率领四野南下,强渡长江后挥师湖北,克武汉,下湖南,打下广州。一鼓作气,再转向西,打下南宁和桂林,又攻下海南岛。从长白山打到海南岛,横扫千军如卷席。
战争结束,林彪放下了枪炮。除了到苏联养病外,在国内也不大管事。这个矮小而精明的将军享了几年清福。直到五九年庐山会议,那个人出面说了话,林彪才又出山。出山以后,他一直精心经营部队。提出了“四个第一”,“三八作风”,“突出政治”,“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把解放军办成毛泽东思想大学校”等口号,而且取得了相当多的经验。毛泽东夸奖林彪说:“军队工作,自从林彪主持以来,有了很大的改观。四个第一好,是个创造。”
除了军队,林彪对别的事情不动声色。
林彪每天要批阅二十万字的文件,但只用一小时的时间完成。
早饭后,林彪通常是那样倒背着手,在幽暗的大厅里若有所思地漫步。地上是浅绿色的地毯,沙发是绿色的锦缎,连帷幕也是绿色的。这种光线里充满着孤独和恐怖的气氛。在一片凄凉的绿色中,一个小小的身子缓慢地移动着。他就象一个倔强的幽灵,既不爆发,也不熄灭,在阴间与阳世的交界处来回荡漾着。
叶群问:“你休息得怎么样?”
那个幽灵只回应了一个声音:“喔。”
“江青打来电话,问你好。”叶群说。
“江青?”林彪突然警觉起来。他的浓密的眉毛下边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他没有马上说话,想把思路整理清楚。是的,那个江青。主席不喜欢她,是有时。江青打电话来,只是向我林彪问好。难道只有问好吗?为什么从钓鱼台打电话。自从我去年委托她召开军队文艺工作座谈会,关系越来越密切。不知主席是怎么想的。他这一步棋走得对吗?占领一个非常好的地形,在那里放一个嫡系力量。我是否应当回电话?不必要?必要?不,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但应当记得这事。不知道叶群这东西还和她罗嗦了些什么……
“今天由何一伟讲文件。”叶群不耐烦地说:“人家在门口等着呢。”
“那就让他进来吧。”林彪说。
他刚才走神了,没有对叶群的话表态。
“首长,这是何一伟同志,新来的秘书。”叶群介绍说。
何一伟恭敬地不无紧张地向林彪立正行军礼。
林彪挥手,示意何一伟坐下。
等了好大一会,林彪才说:“以后,进来不要敬礼。我一见人敬礼就紧张,就出汗。”
抗战时期,林彪曾经被阎锡山的兵误伤,不得不去苏联治疗。他养伤的那个疗养所里,矿泉水的硫磺含量太高,身体瘦弱的林彪不幸硫磺中毒,染上了出汗的毛病。当时苏联人说那不是病。回国后,林彪才从自己的医生那里得到解释:那是“神经性毛孔扩张”。这种病非常敏感,任何一种刺激都可能引起病人全身流汗不止。因此,体质脆弱的林彪规定:凡进来的秘书、警卫等,一律不得敲门、不得立正敬礼、不得乱说乱道,以免刺激他毛孔扩张,心情烦躁。
“是!”何一伟答应着,自己倒先出汗了。他瞥了一眼那光秃秃的头,心里咯得一下。他只记得林彪的耳朵下边有一点点头发。难道这个面色苍白的病夫,就是曾经指挥千军万马打遍中国的长胜将军林彪元帅吗?而且现在依然是这个军队的总指挥。简直不可思议。
“今天,我想讲一下美联社、路透社、朝日新闻等外国通讯社对我国政治形势和首长的地位上升的一些评论。”何一伟谨慎地看看林彪,林彪正朝他点头。
“外电认为,毛泽东的大跃进完全失败后,国民生活和生产情况都很糟糕。在党内争论中,毛将权力移交给他的朋友。这些人的努力已经使国民经济慢慢好转,至少是渡过了难关。美国猜测毛泽东主席将难以逃脱党内更严厉的谴责并将彻底失去权力。目前情况下,正在上升的力量是刘少奇和周恩来为首的文官系统,如果他们和首长代表的军队力量结合,将足以使毛泽东下台。但是,日本人从文化性格的角度分析,具有巨大影响力的足智多谋的毛主席不会甘心离开类似帝王的地位,而林彪是他最亲密的朋友,也不可能与那些图谋不轨的人们结合。相反地,如果毛要反击,他首先可能利用军队的力量。他们的原话这样说:老虎到底下山还是归山,现在还看不出来。《朝日新闻》估计,首长掌握全国军队,四野是毛的嫡系部队。首长的地位现在很牢固。如果毛主席重新出来工作,将会更重要。”
何一伟讲完,身上已经湿漉漉的。
“你讲的,我听得懂。”林彪问何一伟:“你身体怎么样?”何一伟说:“没什么病。”林彪又问:“休息怎么样?”没等何一伟回答,叶群就抢先说:“这样的壮年人,还不是躺下就睡着了。打呼噜都很有水平呢。我那年在乡下搞四清时,就碰上一位……”
林彪不耐烦了,挥手让叶群出去。他喜欢沉默寡言、善于思索的人。叶群朝外走时,林彪看也没看她一眼。他划着一根火柴,看着火苗慢慢熄灭。他特别注视着火柴熄灭后的那一缕青色的烟,好象沉迷在幻想中的安徒生童话中的人物。那里有一个梦境,他期待什么呢?
火柴终于完全熄灭了,连青色的细烟也不再存在。他把火柴棒凑到鼻子下闻闻,黯然神伤地说:“我不行了,老喽,睡不着觉,吃药也不顶事。”何一伟没有答话。直观上看起来,林彪对年轻人健康的体魄很羡慕。他拖着湖北口音问:“你家住在什么地方?”
“老家是怀德县的范家屯。”何一伟答。
“那地方我知道。气候很冷,冬天不好过,夏天还行。”林彪说完,又擦着一根火柴,继续他那饶有兴趣的观察。这一次,没等熄灭,他就将火焰吹熄,照例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这样连续三次。何一伟第一次就和林彪说了这么多,这是少见的例外。何一伟看见了林彪的沉默的力量、高傲的神情和奇怪的嗜好。何一伟猜想:他一定迷恋战争。那火柴上就有火硝和硫磺的味道。那也是弹药的味道。
一九六二年,毛泽东决定取消二线,并且逐步收回以前放弃的权力。由于当时的经济情况依然糟糕,陈云主导的八字方针确实在起作用,毛泽东对经济问题几乎插不上手。政治上,中国比以前更封闭了,不仅没与西方和解,连苏联也成为仇敌。中国在国际政治中处于极端孤立的地位,甚至不得不考虑对付蒋介石反攻大陆的叫喊。中国已经被毛泽东搞得没有象样的事情可做了。
所以,虽然是回到第一线,但是还不能干第一线的事情。直到一九六三年,毛泽东还是一半是主席,一半是神仙。那两年,他游历了很多地方,写下了很多诗词。如果他能够一直保持那种情态,无论对中国还是对他本人,无疑都是一种幸福。
到一九六四年,林彪确认:毛要加快回归政坛的速度和程度。
那时北京上层官僚机构中的很多人已经习惯于听刘少奇的话了。最好的例子是彭真和邓小平。在一九五九年的庐山会议上,毛对彭真的信任已经超过周恩来。前者经常在毛泽东的委托下主持政治局会议,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到一九六四年,毛泽东批示的东西,如果还没有刘少奇的意见,彭真就不会执行。邓小平的地位曾经在毛的关心下扶摇直上,当上了中共中央的总书记。那时邓对毛是言听计从。可是到一九六四年,毛的话对邓已经无足轻重。毛泽东叹息事过境迁人走茶凉的景象,甚至愤怒地批评邓小平开会时就躲到角落里打瞌睡。在这些人眼里,毛越来越成为不通情理的好事者。来自苏联的教训和自己的政治挫折,使毛坐立不安。他曾经说服自己做个游仙和诗人,但没有成功。任何东西都抵御不了政治兴趣的冲击。
毛终于示意林彪:准备反击。
他说:赫鲁晓夫那样的人现在就睡在我身旁。
林彪知道,一个新的战役又要开始了。
受毛泽东的委托,林彪开始数算部队的实力。
三湾派没有问题,那是毛泽东、何长工、谭震林、张宗逊领导的力量。南昌派是周恩来、朱德、刘伯承、聂荣臻、徐向前、陈毅的底子,但我们也有份儿。闽西派:杨成武、罗瑞卿,这是个问题。罗瑞卿已经好久不把我当回事,却和那些人搞得很热火……
湘赣派是肖克、王震、王首道、王恩茂他们,成不了大气候。广西百色那一派是邓小平、张云逸、陈漫远、韦国清、李天佑的,不太可靠。湘鄂派的彭德怀、黄克诚、滕代远、刘志坚、傅秋涛、李聚奎,他们已经土崩瓦解,另找山头了。麻黄派:徐向前、李先念、徐海东、王树声、秦基伟、李德生、谢富治、郑维山、陈再道、周纯全。这些人势力不小,拿徐向前、李先念当旗子……
川北派的陈锡联、尤太忠、向守志和川湘鄂派的贺龙、黄新庭分化了,很多人后来到了我的四野。晋鲁豫的杨得志、杨勇、苏振华、曾思玉和晋察冀的聂荣臻、薄一波、刘澜涛后来有分化……
一野系的晋绥系、陕甘宁系在军内还有很大影响。二野的太岳系有谢富治、宋任穷、秦基伟、刘丰。这些人没有问题。太行山系的陈锡联、范朝利、张显阳、李德生。后来实际上倾向四野……
三野仍自成体系。中原系的张震、韦国清、张爱萍、滕海清;山东系的许世友、谭震林、王建安、黄火青、成钧;苏浙系的有粟裕、谭启龙、江谓清、陈丕显、叶飞、何志远;新四军系的陈毅、粟裕、陈丕显都控制着相当大的兵权……
四野系一直为主席所信任,我与罗荣桓具体指挥,力量相当可观。十二兵团:肖劲光、梁兴初、李作鹏、解方;十三兵团:曹里怀、韩先楚、曾国华、郝忠云;十五兵团:丁盛、孔石泉、邱会作、温玉成、龙书金;政工系:肖华、梁必业、袁升平、吴法宪、刘兴元、谭甫仁、刘贤权;东北系:林彪、吕正操、万毅、张学恩;中原系:宋任穷、陈再道、王树声、张体学、王宏坤……
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这个战争不是争夺疆域,而是争夺或保护地位。胜利,是双方的共同争取的但又水火不相容的目标。战争讲究实力和策略。林彪的军事总管意识在不断加强。他反复计算着实力,计划着发展方向,随时夺取一切可以夺取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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