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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纳百川》向何处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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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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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3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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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芦笛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海纳百川》向何处去？
芦笛
那天老狼打电话来，说起他的改革计划，其实我早在坛子里看见了，并无多少热情，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网友，看看大家是什么意思。
一、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
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在路线问题上没有调和的余地。”本人上网７年，深感伟大领袖的教导已经化作了民族的第一本能，网上只有针锋相对不可调和的倒共与拥共两大派。因此，任何一家网站如果不使用刺刀建立一言堂，就必然要化为令正派人望而裹足的下等斗殴场所。这就是中国的具体国情，是真正的铜墙铁壁，什么力量也打不破的，完全打不破的，反革命打不破我们，我们却要打破反革命。
多年来，老狼、老非和我一干不识时务的糊涂虫（按新海船山鬼斑竹的文字狱判词，“糊涂虫”乃是一种最新发现的动物）硬要逆这历史潮流而动，想建立一个左中右济济一堂、互相批驳、互相补充、互相启迪、互相发明（不是如今的“发明”的意思）的“网上共和国”。这幻影乌托邦因为逆天行事，最后只能以惨败告终。
这失败是必然的。除了“汉贼不两立”的国情民俗之外，也是两大派实力不均衡使然。
虽然本独知（请楚风网友注意，“独立”并不等于“中立”，请先去把起码概念弄清楚了，或至少去看看我论述“不与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特别是党文化彻底决裂则绝无可能独立”的多篇旧作，再来指责我冒充独知欺骗网人）对两大派都无好感，但在我客观看来，倒共派相对于拥共派具有两个明显的全面优势。
第一个就是所谓的“言论道义优势”，这不是说这些人是好人甚至是圣人，而是说他们的言论与真实（truth）的接近度远远高于对方。任何一个不带偏见的中立读者想来都能同意，就算是凡共必骂，也要比凡共必捧更接近于历史真实。哪怕是主张以暴力推翻我党，其道义理由也要远比希望我党江山万年长的论者充足得多，这种主张的错误在于功利而不在于道义。
第二个优势就是智力知识水平的优势，倒共派的平均智力知识水平远远高于拥共派，网上有点水平的写手全是反共写手（倒不一定是倒共写手），但从来没听说哪个拥共写手成了大家。这里面可能有遗传因素，但更是客观情况使然──早说过了，拥共派面临的任务是把煤炭洗白，这种事便让天才来干也必然要显得非常愚蠢。
这两大优势使得倒共派丧失了道德与智力上的容忍力。言论道义优势导致倒共写手自以为真理在手，正义在胸，将政见和人格混为一谈，把自己看成是“中国良心”，将拥共网友看成天良丧尽的坏人，对其发生天然的“道德排斥”。因此，这些人在管理网站时必然要把拥共网友视为理应镇压的恶棍，肆无忌惮地实行“狼羊－点菜律”，利用手中把持的那点“权力”对拥共网友甚至独知实行赤裸裸的的政见歧视。
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许多拥有言论道义优势的倒共派，其做人的基本道德素质反而更糟糕，更精通毛共党文化那套，什么无耻狠毒的事都能干出来，最典型的就是颠覆抢劫网站以及破坏《芦选》出版的种种匪夷所思的阴谋诡计。老实说，本人对两派都讨厌，但更讨厌倒共派，对他们的鄙视主要是人格上的，而对拥共派的鄙视则主要是智力上的。在我看来，前者是“人坏心毒”，后者则是“人蠢嘴脏”。
倒共派拥有的智识优势则导致他们耻于与拥共派同坛献艺，两者结合起来，就必然导致“清浊分流”现象，而这就是网站分裂的基本原因。
我对清流们的第一种排斥（言论正义引起的政见排斥）绝对无法容忍，那阵子我一进坛来看见清一色的反共导读，气就不打一处来──如此赤裸裸地拉偏架，在我看来完全是对“海纳百川”宗旨的无耻背叛，为此我先后和前斑竹16（贝苏尼）、07（藏獒）13（北京小左）、01（亚瑟）等人恶战，直至最后网站解体。
至于第二种排斥亦即智识悬殊引起的智力排斥，倒是于我心有戚戚焉。早就说过了，本人能容忍不同政见，能把“政见”和“人格”分开，但第一不能容忍网上流氓，第二难以容忍傻子，这就是我为何在网站分裂后坚持了３年，终于意兴索然地离开，觉得网站再无可能复兴了。
这道理是明摆着的：要改变原来网站实行的政见歧视并不难，只需挑选忠于网站宗旨的人来作斑竹管理论坛就行了。网站重建后就顺利解决了这个问题，02、05和08（这里特别要向08那长期坚持默默奉献的无名英雄致敬）都严格遵循网站宗旨，过去我一进来看见导读就生气的情况，在网站重建后便再没发生过。
无法解决的难题还是丧失了高水平写手集群（当然是相对的高水平）。如前所述，此类写手主要是反／倒共派，但许多人由此形成对倒共派的道德与智力鄙视，使得他们不愿意与后者同坛献艺。这会造成雪崩式的恶性循环。网站重建后一度来过许多较有水平的写手，出现了所谓“中兴”，诸如郑若思、云儿、飞虎队、战争与和平、老伙仔、季逵、鲁肃、哈老怪等等，但最后都相继离开了，这其中我打跑的只有鲁肃一个人。所以，基本原因我看还是那个：论坛平均水平太低下，呆着没意思。起码我自己就是因此终于丧失了写作激情的。
综上所述，清浊分流现象不可避免，无论主办者的主观意愿如何，最初兼收并蓄的中立网站最后一定要分裂成倒共与拥共两家，最后是两败俱伤，同趋衰亡，新船有写手无读者，老船有读者无写手，前者的反共八股写得再好也是“杰米扬的汤”，最后结局必然是写手数约等于读者数，后者则在台柱因寂寞而离开后也要最终丧失读者。
二、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
老狼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网上共和”的不可行性，于是想用“板块结构”来代替现在的同坛献艺。他的意思是将本网站划分成各个自治区，由臭味相投的网人自己去管理，董事会不再过问，这在他的新年献词中已经说过了。我想，这家伙的意思是，干脆赋予正经写手以管理权，让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删去恶意捣乱帖，如此即可破除“狗恶酒酸效应”，免得网上混混（也就是看好戏说的“玩家”）们的恶意骚扰，把想来网上立言或认真讨论的严肃网人恶心跑了。
我认为，这考虑确有道理。不容否认，“狗恶酒酸效应”确实存在。别的不说，我每次进来，一见那几位倒法专业人士就忍不住犯恶心。这些人来此跳梁，唯一的作用就是把这家网站搞垮，所谓“遇法必亡”，不管是弘法还是灭法都如此。但根据网站宗旨，人家又没犯规，根本也就无法禁止他们来此履职敬业。又如那些拥共玩家们动辄追究网人的历史、政治面目、职业、入学考试是否考过数学等等，要硬说不犯规似乎也能强辩过去。但这种恶意骚扰多了，便活佛也受不了，最后自然是把大树爬倒，只剩下一群百无一用、good for nothing的混混。
但这问题在独立立法、独立管理的自治区就没有了。例如若我是某自治区斑竹，则我上任时就要宣布：凡是来此弘法灭法者，格封无论；凡是跟贴不针对观点作理性批驳而去琢磨作者的动机、人品、婚姻、就业、收入等一切无关事体的混混也一律封杀。这样就能把自治区建成有相当品位的沙龙。这种沙龙就算一周只能出一篇文字，那也有相当的吸引力，列宁同志教导我们：“宁可少些，但要好些。”
众所周知，无庸置疑，本人业已辞职，再不是海纳百川网站董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老狼历来尊重我的个人意愿，所以要作什么改革也用不着来和我商量。他打电话来给我，还是想让我回到某个自治区（例如《驴鸣镇》）来作斑竹。
但我对此缺乏热情，只是老狼毕竟是邓拓同志所谓“风雨同舟战友贤”，不好意思在电话里直接拒绝他罢了。在我看来，无论怎么折腾，海外论坛衰落似乎是个大趋势，难以回天。
首先是海外实在缺乏人材。要明白这点，只需到国内网站去看看就行了。我最想不通的是，连林思云、马悲鸣、樊弓那些连起码思维能力都没有的同志，怎么还会变成网上高手。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过分，例如林思云在９１１事件后出来歌颂撞毁世贸双塔的好汉们，说那些人就是好莱坞某电影中舍身炸毁将与地球相撞的大陨石的主角一类的英雄。这种荒唐类比，恐怕连孩子都不会作出来吧？可世上就是有这种分不清“舍身救人”和“舍身杀人”的浑人！不仅如此，这位同志后来居然还要指责我不懂逻辑，说我问他“发动侵略战争与发动自卫游击战相比哪个更违反人道”是硬把不可比的东西拉来作比较，是什么“关公战秦琼”！
又如“理科思维高手”马悲鸣居然在我多次嘲笑并写了四五篇文字详细指点后，在自己苦苦琢磨了将近１０年之后，仍然还是拎不清“Ａ是Ｂ”和“Ａ＝Ｂ”的区别，硬要说两者是一回事，所以“香蕉是水果”也就等于“水果是香蕉”！更有趣的还是他在我无情嘲笑并写了四五篇文字详加指点，在自己苦苦琢磨将近１０年之后，至今仍然还要坚持“杀人工作量”的世纪笑话，直到我再也忍不住，请教他为何９０年代美国某中学的两个中学生竟然能在几小时内“超负荷工作”杀了许多师生，包括五大三粗的成年教师在内，又请教他如果杀人的工作量竟然如此之大，那么生人的工作量似乎更大。如此说来，说中国人有１３亿似乎更是谎言了，是不是也该减去起码一个零，等等，他这才算终于恋恋不舍地暂时（！）忘记了那宝贝大定律。
那樊弓教授又何尝不如此？老网友大概都还记得他的“伪善也是善，伪恶也是恶”。据他说，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提倡伪善是让恶棍装好人，意义非常深远”。恶棍装好人，便成了好人，那舞台上的英雄当然也就更是英雄了。这种返老还童现象，难道会出现在一个智力正常的民族之中？
因此，似乎可以说，起码海外大陆人是一个智力低下的族群。在这种大环境之下想办个高水平网站，未免太脱离国情。迄今我在海外网上看到的文章，似乎只有程映虹、mzxtd、思想贩等人写的比较有价值，余人无足论也。
其次是海外华人的话题实在太单一。而这就是新船没有读者的基本原因。本网站也有这个毛病，永远扣死“民主”“专制”这个旋涡眼打转转，而且什么宝货都能放出来，最新作品请参见和合同志的帖子标题。
客观说一句，马悲鸣、林思云之所以成“高手”，我看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们的话题相对多些（特别是老马，当然这也是我刺激出来的。我谈什么他也谈什么，我谈外蒙，他也谈外蒙，我谈红学，他也跟着“研究”。对我的离开，他比谁都心如刀割，因为再没灵感了），相比之下没有其他人那么boring而已。但也就只有这么两三人，其他人只有一个兴奋灶。孜孜不倦地说上七八年，便活佛也要丧失兴趣。相比之下，国内则是生龙活虎，什么话题都在议。我自从停止写作后，每天泡网的时间竟然远远多于充当写手时写作和上网所需的时间，主要都花在爬国内的网站上，越看越觉得海外网站没有存在必要。
这两个大环境都是无法改变的，并不会因为网站改革消失，此所以我不看好本网站前景。
三、个人考虑
碍于情面，我不好直截了当地拒绝老狼的提议。但我实在不想去作什么自治镇斑竹。
本人的特点，第一是磊落坦荡，讲究费厄泼赖，对实行“狼羊－点菜律”，利用手中的那点虚幻“权力”，使用剃刀弥补智力的不足者极度鄙视。当初和RR、老贝、北京小左、亚瑟等人就是这么闹翻的。这在我看来是做人的基本原则，乃是绝不能违反的大义。
正因为此，我才不愿意将自己和某个网站联系在一起。网站分裂前，我基本没介入过俱乐部事务，更未干预过论坛管理。网站重建后，因为被那夥匪徒刺激，我倒是以空前的热情关心网站的兴亡，但也从未介入过论坛的实际管理，更未如同那些心地卑下的宵小想象的那样，和哪个斑竹或董事在幕后商量如何对付谁谁。相反，我最忌讳的就是人家说我利用网站封悠悠众口。为此我甚至还特地多次在坛里声明，不论辱骂我的帖子如何下流，我都决不会举报，也请斑竹不要删去。我严格遵守了这一承诺，迄今为止，我的几个举报帖都是举报辱骂他人的。
但在芦敌看来，这却成了我的天然７寸，不管是谁来和我打架都一定要使出这招来，造谣诬陷无所不用其极，以鲁肃最典型。于是这论坛便成了我的天然包袱。就连小偷都看不下去，曾说，芦笛被人骂是应该的，什么都让人骂过来了，从出身到婚姻，从人格到家庭，从就业到收入，从专业成就到人缘心态，从身高到牙齿，但他若一反击，就要说他仗势欺人，就要指责网站不中立，是“芦笛论坛”。事实就是这么回事，我ＴＭＤ生贱了，日产万节，在这儿作台柱子，死死撑住这一放手就要倒的背时网站，还得逆来顺受，让大众爱怎么咳吐都随意？如今老狼竟然让我去做自治区区长，岂不是更成全了ＬＬ们的诽谤？
我的第二个特点是“任劳不任谤”，怎么劳累奉献都没关系，但决不能受丁点委屈。而这和老狼那皮实的粗汉成了鲜明对照。
其实这网上挨诽谤最多的就是这小子，真正的众口铄金，恶名万里，就连范似栋对他毫不了解，也要莫名其妙地先验地认定这小子是个大骗子，原野基金会是个骗局。因为ＬＬ们不择手段的破坏，这出书简直成了唐僧取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最后连若干网友都怀疑这事大概真是仙人跳了。其实这家伙的真名谁都知道，海纳百川法人注册的档案就在网上，他本人的玉照更是就贴在海龟网。他就是天生的诈骗犯，当初能进普林斯顿，总不至于是白痴吧？在敲锣打鼓惊天动地地叫卖了一番后，再去贪污这点小钱，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奋勇自杀不成？这辈子还在商场上怎么混？
奇怪的是，这小子居然也就丝毫不upset。如果是我阿，早ＴＭＤ撂挑子了！咱们想方设法多节省点成本，能在回收成本后还能赚点钱，用范似栋的话来说，乃是“利令智昏”，但这到底是为了谁哪？他个人有什么ＧＰ好处？我虽然一个大子不得，好歹还出了个终生不敢承认的虚名，他又是为什么哪？犯得上被人如此诽谤侮辱么？所以我最佩服他的也就是这条自己没有的心理素质：“任谤”。
但这种事乃是天生气质，只能羡慕。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能任谤，所以，要我作斑竹，等于让我日日气恼。真要做斑竹，我就不能在境内贴自己的文章，籍此避嫌，这一节还请老狼明鉴。
另外一个考虑过去已经说过了。前段我整理全集，把大部分旧作都翻出来草草看了一遍，觉得实在没有什么价值可言。一个问题是，我天天都在写新文章，从来不兴把旧作从头到尾看一遍，于是便有许多重复的话，所谓“轱辘笛”就是这么来的。这也难免，“旋涡眼”就那么几个，老在那儿打转，当然难免重复。再不和网络拉开距离，天天这么写下去，势必要变成神憎鬼厌的名副其实的轱辘笛。
最大的问题还是，我突然失去了持续多年的写作激情，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动笔的欲望。前段本来想写系列文章，对张戎的毛传写份比较系统的评论；后来又想写《赫鲁晓夫的故事》，比较一下他和毛泽东的区别，由此引伸到比较苏联的智慧型共产主义与中国的痞子烂污型共产主义上去，并对两者的性格和心理差异作个文化传统分析；此后又想分析西方左派对毛和斯大林、希特勒持双重标准的缘由；最近又在琢磨“俄底普斯情结”（恋母憎父情结）在希特勒、斯大林、毛泽东等人残暴性格养成中起到的作用，但都没有把感想写下来。过去那种半夜３、４点还披衣下床写文章的urge似乎突然丧失了。我现在觉得阅读和思考的乐趣远远超过了写作的乐趣，两者不可兼得，余年有限，我还是舍鱼而取熊掌算了。
这结论就是，我不会再像过去那样日产万节了。如果老狼一定要我在自治区奉献，那我也每天只能花费个把小时，进去锄草删帖封名，厉行“闲人免进贤人进，盗者休来道者来”的园丁职责，但我不会在园内贴自己的作品。
最后向网友推荐一个下载电子书的绝佳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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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芦笛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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