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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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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 芦笛 - (2051 Byte) 2002-1-15 周二, 下午7:05 (1303 reads)

莫非
[个人文集]

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685

经验值: 9737

标题: 滚雪球 (463 reads) 时间: 2002-1-16 周三, 下午3:02

作者：莫非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滚雪球

莫非

尽管芦笛的《木然》和《拥抱》赚了我不少眼泪，我还是赞同网友“读芦文真是享受呀”的跟贴。不过不包括这篇《雪》。因为最后那句“也许，还是生在北国好”的怪味道曾一度让我心情忧郁，这次重读又是，而且心情更为麻烦，很不“享受”。还有，我要保存它，电脑居然提示“执行了非法操作”而死机，连试两次都是如此。由是感慨系之：学贯文理的蝙蝠是厉害，人家写文章不但能够破坏读者的心情，还能同时摧毁该读者的电脑系统：）

前些日子我们这里下了一场大雪，从星期一早晨一直下到星期五晚上才停。星期天上午，红日高照，我咯吱咯吱踩着积雪去棋馆下棋，棋馆外面的体育场上有7.8个孩子在打雪仗，一个雪球打到我手上，生疼。我没有训斥他们，笑眯眯地继续往前走。那天我的心情真是好极了（因为当时还没有遭到“也许还是生在北国好”的袭击和困扰），不但没有训斥他们，走出两步去，还停下来自己也团了个雪球。用这种即将融化的雪团成的球果然硬的跟石头一样，便返回去劝阻孩子们，不要继续打雪仗了，万一打到眼睛上可不是玩的。你们滚雪球吧，越滚越大。孩子们见我和蔼可亲，说的又有道理，就听从了我的建议，分头滚开了雪球。

在棋馆门口等了一会儿，拿钥匙的人迟迟不来，我就干脆去看滚雪球。也就十分钟左右，孩子们手里的雪球已经滚到半米以上，最大的那个快有一米高了。雪球越大越不好滚，不敢停住，一停下来就推不动了。滚不圆也不行，不圆容易摔倒，摔倒就碎了，还得重来。这就不但要求“滚”手不停地推，还必须根据情况不时变换方向与角度。这时，那个最大的球推不动了。男孩子头上冒着热气，嘴里咒骂着，喊叫着，球却一动不动。

我看看周围没有什么别的大人，就去帮他推。有了我的加盟，这个雪球迅速膨胀，跟其它雪球比起来，成了羊群里的骆驼。别的孩子看见我们的大雪球，纷纷投靠我们，当了“汉奸”，扔下自己的雪球不管，都来滚这个大的。

雪球滚到比我还高一些的时候，就不好滚了。每增加一点高度，就要花费我们许多力气和聪明才智。孩子们十分兴奋，又喊又跳，有的在前面探路，往雪厚的地方领导，有的下死命推，用肩膀扛，用脊背顶。我的兴奋度也不比他们低，一面使劲推球，一面观察球的形状，发出各种指令。孩子们的喊叫声把体育场的管理人员惊动出来不少，他们本来要呵斥这些孩子，见有我这个大人在里面，就没好意思赶我们，也站在边上呆呆地看热闹。孩子们见沾了我的光，更加对我热爱和拥护。也更加干得有恃无恐。

最后，雪球滚到两米多高，实在推不动了，无论往哪个方向推，都别想移动半米。大家围着这个庞然大物犯开了愁。一个孩子说，我去叫我爸爸去吧？再叫几个人！还有个孩子说，要不咱再弄一个？我看了看表说，算了，回家吃饭吧。嘴里说着吃饭，却谁也不动，都有些依依不舍。这时我又说了一句话，说完就后悔。我说：回去些篇作文吧，连你们老师恐怕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雪球。这句话明显扫了大家的兴，我感觉到孩子们立刻跟我拉开了距离。这话说得真是混帐——滚雪球就是滚雪球，写鸡巴什么鸟作文！这句话让我懊悔了一路。

一星期之后，巨大的雪球缩成水缸大小的一个冰疙瘩，现在恐怕连个印儿都没了。此时此刻，我想套用芦老师的结尾那句话，也许，还是生在美国好。说不定滚雪球时赶上一帮“汉奸”在场，老芦、油菜、樊弓、老虫……，都时能人，还懂数学。这样，我们会把雪球滚到三层楼房那样高，半年也化不完。

作者：莫非在寒山小径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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