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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才：不民主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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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李有才：不民主是什么？ (502 reads) 时间: 2002-12-12 周四, 上午9:09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李有才：不民主是什么？

中国学者陈四益说，从世纪初，我们就呼唤民主，叫它

“德先生”。到了世纪末尾，如果随便找些人问问“民

主是什么？”不知有几个答得上来，反正有才糊涂得紧，

想想真感惭愧。

其实还有科学--“赛先生”。如果有才是陈先生找来问的

人，恐怕比别人还要惭愧。

这些年来，经常不自觉地为民主摇旗呐喊。真要被当头大

喝一声:"何为民主？"还真有点懵。抽象概念，还真一下

演译不出子丑寅卯。每想到此，便如同贾桂，屁股不敢

著凳。

如果跟着感觉走，依稀感到民主好像是小狗并不因为大

狗存在就不叫唤的一种环境，是重新划分音量分贝和所占

空间的一种局面。民主，就是声音乃至情绪的宣泄渠道

，就是包括知识分子在内的任何有思想的人，张开嘴巴

表达的权利，就是“放完炮”后免于恐惧的自由。民主

是抽象的，好像也是具体的。民主就是领袖和百姓的互

动，就是领袖和人民共同当家作主。专制独裁是民主的

反面。但是，得到百姓衷心拥护的领袖登高一呼，应者

云集的场面，恐怕也应算民主？一个独裁政体，对下不民主

，但内部若尚能讨论，通过协商达成共识，比起一言堂

来说，是否也算一种民主？

也许，我真不知道什么是民主。但我或许知道什么是不民

主。因为“祸从口出”而下狱乃至问斩，肯定没有民主

。因为言论而判人“恶攻”，定人“反革命”，一定不是

民主。没有言论自由下的政治程序和顺其自然的政治结

果，一定没有民主。因为追求自己的民主而占据公众场所

并影响他人民主的“民主”，肯定不是民主。同理，因

为一部分人“乱”民主就用暴力去“拨乱反正”，更

同民主风马牛不相及。

西方常把民主，自由和人权三个概念当列使用，足见三

者是相互独立的不同概念。但实际上，三者又是相互依

赖，互为补充，密不可分的矗立之鼎，缺一不成。很难

设想没有自由和人权的民主是何种民主，没有民主和自由

的人权是何种人权，没有民主和人权的自由又是何种自由

。

中国领导也主张民主，但更讲究集中，认为集中是最高

形式的民主，而民主没有集中，只能是低层次和无法应

用的民主。他们认为，如果民主仅仅是集思广益而没有集

中来一锤定音，那充其量只能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一事无成。民主只能画龙，而集中才能点睛。唯有经过

集中这高手一“点”，民主这块顽石方可成“金”。但

是，集中毕竟不是民主。若不然，为什么不叫"民主民主

制"？

民主也不是集中的对立面。集中的对立面是分散，民主

不等於分散。民主的对立面是专制，但集中不应该专制

。可是，集中往往流于专制，否则怎么能叫集中？按有

些领导的话说，“集思广益”是手段，“一锤定音”才是目的。我

们批判独裁专制者，说他们不经过“集思广益”就“一锤定音”

。但是，如果集中者同独裁专制者没有经过相同的手段

，却达到了同样的目的，殊途同归，你拉二胡，我吹洋

号，都是一个调，那么，集中者同独裁者又有何本质不

同？拉二胡者辨：“不对，我们是集体创作，我只是执行者

，具体扯动弓弦的人，而我有指挥，有作曲，有擦松香

的，有送热毛巾的.....而他吹号，完全是个人行为。”可拉

二胡者忽略一点：集体创作，或个人行为，二者演奏的

却都是“音乐之声”。唯一不同的是音质，有人凄惨委

婉，有人雄浑豪放。况且吹号者也完全可以说，他的号

是两个人抬的，装号的盒子是三人扛的。

西方发达国家，只讲究民主，没听说还有集中。倒是选

举常常伴随著民主。可见选举是民主这个蹒跚老人的拐

杖，离开片刻不行。但是，有拐杖支持的老人，并不都

是倒骑驴的张果老和吕洞宾，也有白雪公主里的老巫婆，

瞧瞧希特勒，墨索里尼，他们比起没有经过选举上台的卡斯

特罗，金日成，阿明，皮诺切特，又强到哪里？但有一

点需要注意：西方民选领袖专制，死的是几百万外国和

犹太人，而枪杆子打出来的领导独裁，倒酶的却是数千

万本国人。虎毒不食子，苛政猛于虎。苛政是封建专制，

苛政绝没有民主。

民主是什么，也许到现在我还是不清楚，还应该感到惭

愧。但是，不民主是什么，我现在仿佛略知一二。要求

不要不民主，算不算民主？因为不知道民主，就可以不

要民主？不明法律，就可不要民主？弄不清自然科学法则和

规律，就应当违背？违背自然科学规律，要受到上帝惩罚

。但违反社会科学规律，又有谁来惩罚？思辨者曰：国情

不同，风俗历史徊异，焉有统一的社会规律？地球虽已变

为一村，但村长万万要不得。还说，这就是民主。足见

，小团体，可有民主，大国家，不能要民主。大世界，

只能有民主，不能有集中。可见，民主只是鸡毛弹子，

不同的用场，要握不同的一边。假如民主不是放之四海

而皆准的真理，只是某家某户的门牌，不必每家都挂

，那村里人肯定有人不要。殊不知，不挂门牌者，不是

盲流，就是流氓。村人必另眼看之。国家小世界，世界大

国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打篮球不得动足，踢足球

不可上手，轻违黄牌警告，重犯红牌下场。大家都挂门

牌，方可上门投递，无门牌者，让邮差何处寻觅？又曰

：村小不需邮差。但如今的邮差已经变成E-MAIL。没有门

牌，等於不得进场，只有观战之份，永无进场‘交手’之

权。成熟的民主，大概是穿背心的民主；按国情划分之民

主，则多是光脊梁民主。国际比赛有标准：竞赛场上不

得袒露胸背，不管你是武艺高强的杨志，还是泼皮牛二

。

如果知道有民主可以进场，为何不要民主？

民主固然是外来户舶来品，但是，如果它同电，照相机

，电视机，安眠药一样，亦能带来科学，效率，欢娱，

还有良好的睡眠，为何弃之不用？电视不能多看，安眠药

切忌滥用，科学也能带来负作用。思辨者又说，集中才

有效率，民主必定动乱成一锅粥。可是，大跃进的60年和文革乃

是集中的产物，效率何在？一九七八年，在中国农村实行

民主，又是何等的效率？

有人说，民主是火把，可以照明，可以烧房。在一个十

几亿人口、几亿文盲的国家，沿用照搬西方民主，必定

只有烧房乱象，绝无照明之福。但是，如果因此而拒绝

民主，不先用将起来，岂不是永远陷百姓于茹毛饮血的

黑暗当中？

有人说，民主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盲目进口民

主，必定是洪水猛兽，覆舟之时，指日可待。但如果盲

目拒绝进口，百姓供水不足，无法生存，惶论载舟？没用

之舟同翻覆之舟，相差多少？

改革必然带进苍蝇蚊子，但都知道不会因噎废食。因为相

形之下，利弊一目了然。如果付出烧一些房子的代价，

换得普天下苍生之光明，又何乐而不为？经济上，能让

部分人先富起来，政治上，也应该让一些地方先民主起

来。民主是追求更好生活的工具，有西方先进的康拜因

，在技术上又可以加以利用，为何非得用老牛？只是因

为老牛符合国情？

五四以来，可以看出，有了德先生，才有赛先生。换言

之，有了德先生的赛先生，一定优于没有德先生的赛先

生。环绕世界，上下求索，盖莫非如此。

摘自<海纳百川丛书之一：我为什么不能沉默？>
http://209.101.125.119/hjstore/hnbac_book.html >Link

作者：Anonymous 在罕见奇谈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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