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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论《中国之毁灭》－再与郑义先生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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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论《中国之毁灭》－再与郑义先生商榷   
所跟贴 真正的有理有据的商榷，在一次请秦先生说几句。 -- Anonymous - (2154 Byte) 2002-12-08 周日, 下午6:58 (249 reads)
秦戈






加入时间: 2004/02/14
文章: 55

经验值: 245
文章标题: （整洁版） 故国神游之（1）: 直马黄河故道 (247 reads)      时间: 2002-12-08 周日, 下午9:33
作者：秦戈 在 罕见奇谈 发贴, 来自 http://www.hjclub.org

故国神游之（1）: 直马黄河故道









到达首都机场后，得知项目在国内的工作进展顺利，因而我将有一个星期的自由支配时间。

于是我当机立断，决定马上从首都机场转机直飞西域－金城兰州。提前抵达，想给朋友一个

惊喜。



多少年未来兰州了。高原古城，你可安好?



（一）



飞机于晚6.30到达兰州中川机场。八月初的北京还有点暑热难熬，而这西域的早晚却已是风

清云淡，格外凉爽、宜人。中川机场已旧貌换新颜。时值黄昏，虽然机场上旅客稀少，略显

冷清，但侯机大厅及机场的其他设施都比较新，服务小姐们甜美靓丽，热情大方；从机场通

往市区的高速公路质量非常好，又宽又直，清静中给人以惬意。在通往市区的途中有一段高

速路不通，汽车又不得不慢行在颠簸中。但一想到不出半月时间，这条机场高速将会顺利地

把兰州与外面的世界快速地连接起来，一点不舒也就不算什么了。总的来说，第一面印象还

是不错的。



虽是地道的中国人，但毕竟在外面生活时间长了，回来后不适应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譬如在

大巴车上，许多人都旁若无人般地用手机向受话者，不，其实是在向同车乘客，发布着自己

的柔情蜜意。我就想，干吗不把这些肉麻的话留下，几分锺后向你的爱人倾诉呢？难道我们

的人民光明磊落到连隐私都不需要的地步？再譬如，旅游大巴以其高亢而洪亮的喇叭，不管

见到行人、汽车，还是小动物都要气势汹汹地大吼三声。何必呢，即使象我这样心脑健康者

都难以忍受这样的高分贝，那些老人病人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吗？



大巴把我扔在了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黄河铁桥边上。我决定暂不马上驱车去住地，想借此

尚未戴起面罩进入角色前短暂的空隙，自由自在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先喘喘气，忘乎所以地

本能一下，自我一下，顺便也凭吊一下这座历尽沧桑令我久已神往的"黄河第一桥"。然而

我明白，我的潜意识驱使我此刻真正要去做的，也许就是试图从这暮色的朦胧中追寻父亲当

年在这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身影，去感受他在这片土地上对人生荣辱、沉浮的感

受。





（二）



兰州地据漫长的古丝绸之路上，夹于皋兰、北塔两山之中，滨黄河两岸而筑城，"为东西咽

喉扼塞之处"。自古以来，黄河水深流急，波涛汹涌，难以跨越；千百年来的交通工具是羊

皮筏子。后来，明太祖朱元璋出于军事的考虑，委派大将军冯胜、卫国公邓愈从洪武五年

（公元1372年）开始，在这里架起了浮桥，取名"镇远桥"。由于是浮桥，所以在每年夏秋

洪水到来之前及严冬冰封河面之前，这桥总是要被临时拆掉的。五百三十年后，即清同治年

间，大将军左宗棠度陇西征，苦于黄河险阻，曾拟议请洋商帮助修一座铁桥，因要价过高而

中止。光绪32年（公元1906年），甘肃总督升允委派洋务总办彭英甲与德商喀尤斯商谈，双

方签定了合同，以消耗30万6千多两白银的巨资和四年时间，于宣统二年六月修成了这座黄

河"第一桥"。后来，这桥与相继建成的河南郑州汴梁铁桥、山东济南南滦口铁桥并称为黄

河三大铁桥。而今，仅兰州地区的黄河桥就有20多座，黄河铁桥已完成了它作为桥的使命，

变成了一座历史的纪念碑；而乘坐羊皮筏子飘渡，已成为今天的游客们追求历史浪漫的一种

情趣。



说到情趣，其实今日兰州最有情趣的要算沿黄河边修建的40里的滨河大道。当驱车经安宁区

十里店（甘肃高校集中之地）从北岸穿过铁桥时，我顿时为河南岸璀璨的灯光所激动。婀娜

多姿的垂柳和稀奇古怪的花草树木，在绿色灯光的映衬下，碧翠欲滴；掩盖在绿荫中的小木

屋，使人有置身于北欧童话中的感觉；耸立于枝叶扶疏的林木后面的大水车，近前一看，足

足有两层半楼那么高，水车的水声和车轮大轴合奏的美妙音乐，使人仿佛置身于江南恬静悠

然的田园风光之中；而不时可见，散落于滨河大道旁的"黄河母亲"、"丝绸之路"、"马

踏飞燕""沙漠之舟"等民族特点极显的大型雕塑，又明明提醒人们这里是西域边城。车子

沿大道边慢行，所看到的是悠闲自得的人们和老百姓乐融融的生活图画：玩耍嬉戏的母子，

窃窃私语的情侣，打太极圈的老人，跑步的小伙子；还看到一堆人扎在一起唱"自乐班"：

尖脆的板胡和着高亢的秦腔，透着一股西北高原独有的神韵。



沉浸于这梦幻般的夜景，我脱口而出：其实这兰州的夏天还是挺美的嘛！一旁的司机略带不

满地回答我，什么叫其实啊，兰州本来就不赖！诗人说了，开春，'一入兰州遍梨花，梨花

一白白天涯'，这说的是东边的雁滩。还有，北郊安宁堡一带，每逢春日，三十里桃林，红

花妍艳，蜂蝶嗡营，其气派之盛，简直可与日本绯红万倾的樱花媲美。秋季，…。我知道我

的偏见导致我说错了话，伤害了这位兰州人的感情，忙补救道："是的，是的，我读过49年

从兰州去台湾的人写的文章，还专门称颂兰州千树万树桃花红的胜景来着"。



司机大概是为了帮我加深对兰州的印象，驱车进了市中心。经南关十字，东方红广场，西关

十字，小西湖，七里河，沿途看到了鳞次栉比、非常现代化的高楼。不过多是银行、保险公

司、政府机关的办公大楼和商业大厦，间或也看到了一些居民宅楼。期间路过小西湖时，正

在做道路加宽，路面泥泞颠簸，也有些阻塞；但破是为了立，这一切毕竟在显示着这个西部

城市在快速发展之中。



光听着这些富有诗意的地名，都让人感受到这片曾孕育过中华古老文明的土地上所沉淀下来

的深厚的文化底蕴。不是吗？





（三）



在后来的两天里，我除了办我的公事－与当地政府谈亚洲发展银行投资于河西走廊开发项目

的进展情况和去西北名校－XX大学讲学外，抽空浏览了这座城市的全貌，拜访了老同学老

朋友，品尝了当地的名小吃，也了解了西部开发的一些情况。总的来说，兰州确实是大发展

了：人们的衣着入时，居住条件有了根本的改善；市面上商品丰富，种类繁多；市容市貌发

生了很大的改观；通往各地的高速公路网四通八达；能源、电力供应充足。从所有我拜访过

的城市家庭来看，人们的生活已比较富裕，三口之家住房多在100平米以上，且装璜考究，

陈设布置品味高雅。按他们的说法，现在对基本生活都满意，物质丰富，价格便宜，有自己

的房子以后，吃穿住行花不了太多钱。花钱、操心最多的是孩子的教育。在与市民交谈中可

以感到，人们在发牢骚、批评官员贪污腐化，耽心下岗失业和社会保障不够的同时，对这几

年的发展还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在我再三要求下，主人带我去了一家据说是最正宗的兰州牛肉拉面馆。什么是正宗？据兰州

朋友告诉我，正宗就是"店门口有个戴白帽子满脸大胡子的老回回收票的"，因为第一碗兰

州拉面是在20世纪初由一个叫马保子的回民做出的。我们去的店位于南关什字闹市，据说就

是这个马家百年老店。进入饭堂，迎面看到的是位于中央的一把太师椅和坐于其中的长者。

这长者清瘦矍铄，长髯飘逸，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端坐那里，双眼似闭非闭，一派坐帐中军

的统帅风度。当地人说这老者是镇堂之宝，我想其实质意义大概相当于现代的质量监督员

吧。此时大概是上午11时左右，生意非常红火，店里的工作人员男男女女，年令差异从十几

岁到五、六十岁。据说这是一家回民家族饭店，至今全家几十口人还是五世同堂。为了保持

商业竞争，祖传的汤料配方只传给少数几个家庭成员。除了这家（马子禄？）店外，"兰清

阁"也是名气很大的，牛肉面宴就是"兰清阁"推出的；另外有个叫"金鼎"的连锁店也不

错。其实当地人倒喜欢去吃大众化的牛肉面，非常便宜，一元七角（才12便士，或20美分

啊，同志们！）一大海碗，质量好，且随到随吃。这些面馆大都是回民开的，收入据说都不

错。说来有趣，这些忠实的穆斯林卖牛肉面攒够了钱，便去麦加朝圣。一趟回来积蓄花完

了，再勤勤恳恳地卖牛肉面，开始新一轮的积攒。当然，也有吃透"资本原始积累"精髓

的，如由一家回民私人开的饭庄－名德楼－则是我这些年来在全国见到的少数最高档的饭店

之一。



当我问及兰州拉面的质量为什么在其他地方难以保证时，主人告诉我保持正宗的秘诀有四：

首先是清汤。这汤的配方秘诀是代代相传，不对外泄漏的。所谓清汤并非开水混盐，而是几

十种佐料与牛肉原汤配制而成，也许您不相信，这其中唯独没有大香！正如武功，它的至高

境界就是返璞归真，这"清"自然是色清寡而味淳厚。其二是水的特殊性。兰州位于黄河上

游的一个河漫滩上，只有兰州的水才能做出地道的拉面；其三是和面的硷。兰州拉面是用一

种叫"骆驼草"的沙漠植物烧成的灰来和的，这一点在外地都是采用替代品。其四是牛肉的

质量。兰州的食用牛肉主要是甘南和青海藏区的牦牛，据说这种牛"食中草药，饮矿泉水，

吸雪山灵气"而长大，其肉质哪有不好之理。当然，对这一家面馆来说，还有第五种原因－

那就是祖传的品牌效应。



朋友告诉我，牛肉面有多种药效，对水土不服或肚子不适者，吃一碗就立马见效，这话是真

是假，我不得而知。牛肉面家族里还有一种用特殊手法拉出来的，叫做"荞麦棱棱子"，其

面条呈三棱形。听着很别致，但我没时间去一一开眼界了。



除了牛肉面，兰州还有一些其他闻名的小吃，比如凉面、面片、炒面、酿皮、甜醅、灰豆、

羊杂，等等。说多了也是馋人，还是留待各位自己去品尝吧。不过这里还得多唠叨两句有关

酿皮的闲话。



酿皮是这样制作的：用纱布包好揉好的面团，在清水里搓洗，面质穿过纱布流入清水，这清

水就最后变成了蒸面皮的浆汁；把浆汁薄薄地浇在锣上蒸，凝固后就成了面皮。而纱布里剩

下的就成了一小团韧性和延展性很强的东西，其实是面粉里蛋白质，蒸熟后就变成了多孔劲

道的面筋，而因加碱后变得金灿灿的面皮与面筋配以十多种调味品，就变成一碗普通酿皮。

酿皮是凉拌着吃，它是女士们的最爱。试想，在冬天凛冽寒风中，穿着时髦的漂亮姑娘站在

兰州的大街边上吃着黄里透红的酿皮，那是一道多么奇特而有趣的风景啊。姑娘们一年四季

爱吃酿皮，据说是因为面皮可使皮肤变得白净细腻，使嗓子变得甜美；这说法还有待科学的

进一步验证。但不争的事实是甘肃确实出美女；兰州人相信，象李修平、裴新华、江珊，郝

红梅等一大批靓妹们都是从这里的酿皮摊边开吃，一路吃到了北京。





（四）



第三日。在朋友们的陪同下，去参观了距兰州市七、八十公里的刘家峡水电站和炳灵寺。刘

家峡水电站始建于1958年，1968年拦洪蓄水，1974年五台水轮发电机组全部正式发电。据说

至1980年代中期它还是亚洲已建成的最大水电站。水库容量57亿立方米，装机容量为122。5

千瓦，年发电量为57亿度，供甘肃、陕西、青海三省用电。意外的是在这里看到了郭沫若先

生的手迹，《满江红－游览刘家峡水电站》。笔录如下，以飨读者：



成绩辉煌，叹人力真正伟大。回忆处，新安鸭绿，都成次亚。自力更生遵教导，施工设计凭

华夏。使黄河驯服成电流，兆千瓦。



绿水库，高大坝；龙门吊，千钧闸。看奔腾泄水，何殊万马。一艇飞驰过洮口，千岩壁立疑

巫峡。象将来高峡出平湖，更惊讶。



郭沫若从50年代以来的诗词，确实让人有些失望。这位巴蜀才子，看来逐政治风浪的涨落，

其艺术水平一落千丈，文人风骨到后来也所剩无几。以至后来写的关于粉碎四人帮的词，更

让人不敢相信是出自这位大文豪之手。看来做人是该有个清楚的政治头脑的；艺术和科学绝

不能沦到泛政治化的地步。



沿刘家峡库区坐船上行至山脚下，就到了炳灵寺。该寺位于永靖县西南35公里小积石山的大

寺沟内，是中国著名的石窟之一，属于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炳灵"是藏语"十万佛"

的音译，相当于汉语的"千佛山"、"万佛洞"。炳灵寺石窟始建于西秦建弘元年（420

年），以精美石雕而著称于世。寺内共有石雕造像694身，泥塑82身，壁画约900平方米，中

唐窟占三分之二以上，共计20窟，113龛。其中又以位于悬崖高处的唐述窟（第169窟）最为

精妙，此窟开凿在距地面60米的陡峭绝壁中，面积达200平方米，在它的北面石壁上有西秦

建弘元年（公元420年）的造像题铭，这是我国石窟艺术中有确切纪年的最早题记，是炳灵

寺石窟的宝中之宝。其他如125龛的石雕释迦牟尼和多宝佛等，也是炳灵寺石窟的艺术杰

作。这些石雕均真实地反映了六国时代西北地区社会风貌、民情习俗、音乐舞蹈及装饰，具

有很高的历史价值和考古价值。顺便该提一下的是，这一带是中国的保安族、东乡族唯一聚

居的地方。



在兰期间出现了个让我意外的小插曲。第三天的晚上，同学从北京打来电话，要我代表大家

去看望一位在兰工作的老同学。我当时一楞，她不是在南方么？同学告诉我，她过去是，但

去年参加全国公开招聘，她力挫群雄，以考试成绩高出第二名一大迭的优势荣升为甘肃某厅

厅长。应完电话马上联系。电话一拨即通，同学在电话的那头惊喜得一塌糊涂。得知其时她

正挂职于北京某部，来兰州仅有两天的办事时间，结果还让我给逮住了；同学说了，这是缘

分！当晚见面是不行了，因我早以另有安排。次日，也就是在我离兰的当天上午，找了个清

静的酒家，要了几个小菜，一瓶"五粮液"，海阔天空聊了半天。老同学是少数民族，在大

学时是校田径队的主力；多年不见，至今风采依然，而多了的是几分豪气、自信和老练。问

及何故放弃江南鱼米之乡而移师西北偏荒之地时，她告诉我，初始仅是为试试自己的能力，

迎接一次挑战而已。结果后来她一来兰，一下子就爱上了这块土地。这里的人好，自然条件

也不象人们所讲的那么恶劣，关键是她觉得在这里她能干出一番事业。她正在兰州置家，准

备做长期打算。她也告诉了我许多在国内的老同学的状况。听着听着，我被这位老同学的气

概所折服，也为其他的同学取得的成就而高兴。我衷心祝愿她在这片黄土地上事业能更上一

层楼。



我们有约：明年此时在敦煌月牙泉边畅饮。





（五）



兰州作为一个西北重要城市，有其独特、丰富的资源优势和较雄厚的工业基础。从上世纪50

年代后期开始到70年代，兰州形成了在炼油、化学、金属、电力、毛纺、机械制造、玻璃、

钢铁等产业在全国的重要地位。一直以来，甘肃的人均科技人员拥有量指标在全国仍居前十

几位。兰州是瓜果名城，其中白兰瓜是由美国前任（第？届）副总统华莱士于1944年引入兰

州的，故老人们至今还把此瓜叫"华莱士"。白兰瓜饮誉世界，年年有大量出口。除白兰瓜

外，兰州还以盛产西瓜，哈密瓜，醉瓜，脆瓜，金塔寺甜瓜等著称；果类还有"大如拳，一

包蜜"的酥木梨、香妃梨，香气扑鼻的香水梨、香蕉梨、长把梨、苹果梨，光亮如玉、饱满

欲裂的紫葡萄、白葡萄，还有名目繁多的各种蜜桃和苹果，和闻名全国的百合，兰州西瓜

籽。如何发挥这些资源优势，让地方经济活起来，便是今日地方领导人需要好好思考的课

题。给你讲一个故事：当我们路过郊区一片果园时，看到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大苹果。我问

果农："为什么不拉去卖"？回答是："买一斤只得一毛多点儿，低于运输成本，不值"。

"那用来喂猪呢？""是的，刚开始是用来喂猪来着，但到了第三天，猪见了苹果直摇头说

'NO'，因为猪的牙都吃酸了（变成'酸猪－Phpig'了）"。他语调非常轻松，讲的也很

幽默，但我却笑不出来；因为从他说话间低下头狠狠地吸烟袋的一刹那间，我看到的是一种

无奈，一种只有中年男人所特有的深深的无奈。



相比于东部沿海城市，今天的兰州显得更落后了。除了自然条件的原因外，而以国营大型工

业企业在市场化改革的大潮中迷失方向，束手无策，失去市场则是落后的主要原因。其结果

是这些职工人数多在数万人的大型企业，大多面临着倒闭或半倒闭的状况，大量的雇员下岗

后难以找到再就业的机会；科技、教育人员的"孔雀东南飞"现象给这块本来就贫穷的土地

犹如一次大出血。面对不利的竞争，地方领导和老百姓更是满怀"屡战屡败"的挫折感，使

本来就保守、呆板的观念更趋保守呆板。例如，在我准备应邀去一名校－XX大学义务讲学

时，遭到了在北京的同学们的一致反对。其理由是那地方只认货币，不认知识和人才；并给

我讲了"百人博士团"赴兰受冷遇的故事（中国青年报有报道）。但我自认不是什么人才，

保持低调去守约就是了。在我讲学的两天里，连续3个小时的讲课，竟然无人递一杯凉水。

我相信这里不是资源短缺，是观念问题。一斑窥豹，连X大都是如此，何况其他单位呢。



兰州是甘肃省首府，是最大的城市，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城市之一。随着"三农"问题的日

益严重，兰州则成为甘肃农民在省内仅有的目的地，大批的农民涌入这个城市来寻求出路。

其中有一部分受过较好的中学教育，精敏能干的年轻人找到了工作，落下了脚，完成了向城

市人的过度。但有相当的乡下人整日惘然地生活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透过朋友家宽阔明亮

的阳台我看到的是：那些昔日当仓库堆放材料、工具的破工棚，今天住进去了打工的农民，

而且是许多人挤一间小屋。朋友告诉我，这些工棚里住的农民其实在家乡大多都有宽房大

舍，有父母儿女，有彩电有自行车，有的还有摩托车。他们进城的目的各不相同，有为生存

问题的，有为挣钱找对象、盖大房子的，有来创世面的，也有为躲在城里生第二、第三胎孩

子的。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现在各地农村都是人多地少，呆在家乡没事干。所以种地

就扔给了老人，年轻人就扎堆到城市来了。这样盲目涌入城市的农民也只能呆在一些谁也管

不着的死角里。在这些被遗忘了的角落里，每日每时滋生着的是超计划生育人口，是单调、

无聊的生存竞争压力，是由对社会苦乐不均而产生的反感与不满，和由此而引起的盗窃、殴

斗、嫖娼等类型的犯罪。看来，"三农"问题不解决，城市也难能有安静日子；城市与农村

作为利益共同体的联系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紧密。



* * *



短短的兰州之行匆匆结束了。应该说此行彻底改变了我对兰州的看法，为它的发展变化而高

兴，为它面临的困难而着急，也开始思量我能为她做点什么。兰州是相对落后了，但她在改

变，在追赶，这就有希望。笔者对有关人士谈了自己的想法：兰州乃至整个甘肃的问题在于

旧的工业产业和优势已不再，而新的领衔产业还未形成。关键是要抓住对现有工业的改造和

转型。只要现有的工业能在改制的涅磐中火后余生，再能利用丰富的资源，引进外资和适用

技术，大力发展食（果）品加工和生物制药产业，兰州乃至甘肃还是有希望的。关键在于观

念，特别是领导们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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